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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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行远被激动的藤蔓勒得面红耳赤,“胡闹!”
“书上说两人心意相通——咱们从小就心意相通,愿意同生共死——咱们本来就同生共死,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这是肯定的,”绿藤得意道:“就可以结道契,识海相通,时时刻刻感知到对方的所有事情!”
宁行远的目光有些难以琢磨,“道契是道侣之间才可以缔结的契约。”
“道侣?”绿藤想了想,“好啊,那我们就结为道侣吧,多方便。”
显然,这根藤还没有开窍,以为结为道侣之后就能同他们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
但到底是不同的。
“等你想明白。”宁行远捏住往自己衣襟里钻的藤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郑重,“如果到时你还坚持,我们便结道契。”
那时候,行远公子以为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来等自己的伴生藤想明白,或者可以慢慢教会他明白。
然而光阴倏忽而过,他与桑云合力推算出了自己的死劫,通过家中那只狻去到了五百年后,得知了自己的结局。
他不想认命,却也十分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不认。
他固然可以用手段让自己活下来,然而他更想救十七州的万千生灵。
“宁行远!”绿藤从他衣袖中钻出来,愤怒地嚷嚷道:“乘风他又揪我叶子!”
坐在对面的少年很不客气地掐住他往外拽,宁行远不动声色地将藤蔓解救出来,“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他只是嘴馋。”
“我才不是嘴馋!我只是想尝尝九叶莲!”绿藤抗议。
只有宁行远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对面的少年一无所知,冷哼道:“他只馋我的东西,他这是嫉妒。”
还坏心眼地揪了他一片叶子,抢回了自己的九叶莲。
绿藤大怒,顺着宁行远的胳膊爬到他的肩膀上,使劲咬他的肩胛骨,“宁行远你给我报仇!不然我就咬死你!”
“你这绿藤应当快要化形了吧?”
“待过了年关,明年初春就能化形。”宁行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
于是藤蔓又开心起来,分出细小的藤条乖顺地缠住了他修长的手指。
宁乘风那小子又趁机给说他坏话,明里暗里说他坏宁行远的清白。
呸,毛头小子懂什么。
绿藤悄悄地缠住了宁行远掩在衣领中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
他们可是要结为道侣的,等明年开春化了形,他立马就跟宁行远结道契。
他要第一个看见他。
然后告诉不怎么聪明的行远公子,我早就知晓道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我。
因为我也喜欢你。
“宁行远,春天快要来啦!”
“嗯。”
“我想时间过得快一些,转眼就能到春分!”
对方沉默了良久,轻轻地拂过他的叶片,声音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与难过:
“还是……过得慢一些吧。”
廊庑外细雪纷飞,九叶莲淡青色的花叶被积雪压弯了下去,雪块顺着叶片砸在了黑褐色的土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远处的沉月山在雪下的氤氲雾气里化作了一抹淡淡的苍青色。
第191章 番外10·褚临渊×桑云
沉月山之战前; 桑云去了一趟无时宗。
褚临渊正在擦手中的君子剑,便听沈溪来报,说桑云到访。
老友来访; 又是此时,自然该郑重一些。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此生见的最后一面。
桑云这几百年来身体一直不好; 性子也沉稳不少,但今日却格外爱笑。
“你笑什么; 这么开心?”褚临渊问。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我开心。”桑云端起酒杯同他轻轻相碰。
褚临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沉默半晌道:“事到如今,你同我说实话; 你当年身体突然出了问题; 到底是因为什么?”
桑云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是不是……是不是你窥探了太多天机?”褚临渊皱着眉; 舌根的余酒微微发苦。
“算是吧。”桑云低头倒酒。
“你有事瞒着我们。”褚临渊拍了拍桌子; “晏锦舟也有事瞒着我们!最可恶的就是宁行远!”
桑云觉得这仙人醉着实劲大,都能让酒量一向大的褚临渊醉成这样。
“宁行远这只狐狸……他其实早就都安排好了……他故意的……”褚临渊既愤怒又委屈,“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谁都不行!连你们都不许告诉!”
桑云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他也不让我告诉你们。”
“现在可以说吗?”褚临渊问。
“不可以。”桑云摇了摇头。
褚临渊愣了半晌,又成了那个沉稳有度的褚宗主;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良久才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们要面对的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桑云没有回答。
“所以当年——”褚临渊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桑云对着他笑了笑; “我觉得; 现在这样就很好。”
褚临渊目送桑云离开; 山顶的风有些大,方才的酒意上涌,目光里桑云的背影变得模糊不清。
褚临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桑云。
也许是他们认识了很久以后,也许在第一眼看见对方的时候,他就将这个活泼秀丽的少女小心翼翼放进了心里。
少年时期的憧憬与幻想总是带着些说不清的暧昧。
他们一群人,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最不缺的就是自负和傲气,却又惺惺相惜,志趣相投,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新鲜而有趣的。
较着劲地做课业,手段尽出地逃课,背地里悄悄说郝诤那个老古板的坏话,信心满满地四处游历……他们总有做不完的事情。
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也就会注意到身边的人。
宁行远高冷自持,虽然是第一世家的小公子,却如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敢亵玩,实际整日都跟他的伴生藤腻在一起,女修们有心也无力;明桑顶着个光头和张看破红尘的俊脸,母□□都不愿意靠近听他念经;反倒是褚临渊,生得英俊,性格又开朗圆滑,善于结交朋友,身边从来都不缺少追求他的女修。
桑云总是在一边揶揄。
“不许笑!”褚临渊揪了一下她的圆圆的发髻。
桑云捂着自己的发髻冲他做鬼脸,“哎呀,这都是你拒绝的第十三个啦,我看隔壁院的体修师妹就很不错!”
“我将来的道侣一定是温柔贤惠又漂亮的,才不会像你一样只会打打杀杀!”褚临渊嘻嘻哈哈道。
“哼,那你就去找你的好师姐妹去吧。”桑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人走了,褚临渊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躲开那些莺莺燕燕,又跑到她面前自讨没趣。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偏偏只有桑云对他不假辞色,就算是挨骂他都听着舒心。
倘若遇上郝诤发脾气要罚他们,褚临渊也上赶着护桑云。
明桑对他行了佛礼,慢吞吞道:“阿弥陀佛,临渊施主,大家都是兄弟,你怎么不护贫僧?刚才郝院长险些把贫僧的耳朵揪下来。”
褚临渊冷哼道:“谁护她了,你这个六根不净的花和尚,整天就会胡说八道。”
桑云挽住明桑的胳膊,不服气道:“不许你这样说明桑,他是最可爱的小和尚。”
“他?最可爱!?”褚临渊震惊道:“这和尚心都是黑的,和宁行远一个比一个心黑,你莫不是瞎了!”
无辜被点名的宁行远和自己的藤蔓齐刷刷转过头来盯着他。
桑云道:“行远最善良无辜了,你少在这里诬陷人!”
宁行远和绿藤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
“他可爱!他无辜!合着就是我坏呗!?”褚临渊震惊道。
“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招蜂引蝶,呸!”桑云跺了跺脚,转身就跑远了。
“我、我——我纨绔?我招蜂引蝶?”褚临渊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明桑和宁行远,“我长得好看别人喜欢我是我的错吗?”
明桑假装耳聋悠悠过去,宁行远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倒是去追啊。”
“我不去!”褚临渊气道:“她就只会天天欺负我,对你们都和颜悦色,对我就非打即骂,我要跟她抗议!”
在万玄院的日子总是无忧无虑过得飞快,吵吵嚷嚷间他们就长大了。
“什么!?你爹说要把你嫁给宁行远!”褚临渊惊恐地喊出声,被桑云一把捂住了嘴。
“小点声!”桑云恼怒道:“我跟行远是好朋友,我才不想嫁给他!”
褚临渊眼睛转了转,“为什么?他家世好,长得好,性格好,你之前还说他是最善良的人,多少小姐挤破了脑袋想进宁府的大门呢。”
桑云嫌弃道:“我才不要,行远当朋友可以,当道侣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褚临渊疑惑。
“你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桑云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离开。
不知道宁行远和桑云怎么商量又是怎么操作的,总而言之两人的婚事就此作罢,还是继续开开心心的当朋友。
后来,他们一起去凡间界游历,发现了禁制破损和八卦阵的事情,便开始着手试图修复八卦大阵。
几个少年人聚在一起,坚定地相信着他们可以拯救苍生于水火,狂妄又自信。
再后来,受到了晏锦舟的怂恿,他终于鼓起勇气想同桑云表明心意。
可他忘记了藏海楼的小圣女可以通晓古今,可看世间万事万物。
“父亲让我和王家定亲了。”在他开口前,桑云率先阻止了他的话,笑道:“你来恭喜我?”
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宗门和家族的重担压在了身上,八卦阵一年比一年损毁地严重,灵力正在飞速地流失,世间浩劫即将来临。
宁行远在组建崇正盟,艰难地试图彻底掌控宁家;明桑在暗域闭关修行,不知何年才能出关;晏锦舟在凡间界游历,查探复杂的禁制;桑云正在逐渐接管藏海楼的大小事务;而他自己也在宗门里举步维艰……
已经太晚了。
那天,他在宁府前拦住桑云,一腔欢喜陡然沉寂。
宁行远一天比一天沉默,桑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拿不起鞭子。
“有得必有失。”桑云身上早就没了当年活泼灵动的影子,但褚临渊看向她时还是会忍不住开心。
“万千人的命运系于我等之身,自当全力以赴,儿女情长无关紧要。”被问起为何同王家的婚事一拖再拖时,桑云总是这样回答。
他们终于还是回到了原地,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是惺惺相惜的同窗,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年少情动,早已在漫长的时光里消散不见。
“师父,桑云祖师已经走远了。”沈溪从后面走来,低声提醒他。
褚临渊收回了目光,问道:“都准备妥当了?”
“师父放心,都准备好了。”沈溪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她和行远……早就看到了。”褚临渊像是醉了,但步履又十分稳健,面露恍然,“原来如此。”
早就看见了他们最终的结局,就无须应下他满腔欢喜,倒不如从一开始,省了那些刻骨铭心最后又必然痛彻心扉惨烈结尾的儿女情长。
最后坦然相对,两三陈酿共饮。
潇潇洒洒了无牵挂。
世间缘分千万种,缱绻情深,不必是你我。
第192章 番外11·明桑×晏锦舟
万年古刹坐落于幽寂深山; 烟雨朦胧里钟声渺远。
寺院后山高大粗壮的银杏树参天,金黄的叶片落了满地。
清晨的冷雾即便是朝阳都难以驱散,穿着单薄僧衣的清俊少年敛眉低目; 拿着扫帚走下台阶。
甚至还没来得及扫一下,便被一颗小圆果子打中了僧袍。
“小和尚!”欢快又戏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明桑抬头; 便看见穿着身朱红劲装的少女坐在树枝上冲他招手,高高的马尾在雾气中晃了晃去; 绑上的银铃也声音清脆,明艳动人的眉眼间盛满了笑意; 仿佛只是他抬起头看自己,便已经让她满心雀跃欢喜。
明桑垂下眸子; 开始扫这满地落叶。
“喂; 小和尚,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 你都不跟我说句话的吗?”晏锦舟抱着胳膊靠在了树干上; 一条腿在他头上晃呀晃,被黑靴包裹了一半的小腿劲痩修长,衣摆上的红纱早就被晨露打湿。
确实等了很久。
明桑一边扫一边想; 但那又如何,这里是佛门净地,他是寂庭苦修; 她不该来的。
轻轻的落地声响; 靴子踩在了落叶上。
明桑骤然抬头; 便看见了张近在咫尺的笑脸,比寂庭宗重山门上看见的朝阳还要灿烂明亮。
清俊的小和尚愣在了原地; 好像是被她吓到了。
晏锦舟背着手往前凑; 作势要亲他。
明桑一张俊脸骤然涨红; 猛地后退了数十丈,满院数不尽的金黄落叶在灵力中盘旋飞舞。
欢快戏谑的笑声穿透清晨的雾气落进了他耳中。
心如擂鼓。
渺远的佛音自无垠空谷传来,又坚定地将那不该存在的悸动死死压下。
红衣少女如同一只漂亮的蝴蝶,飞落到了他面前,歪了歪头,然后狡黠地弯起了眼睛,“小和尚,你红什么脸呐?”
她大概是修习了什么邪术,将他周围的空气都吸得干干净净,让人喘不上气来。
明桑将扫帚一丢,攥紧了手中的佛珠,转身便走。
“小和尚!”晏锦舟又愉快地跟了上去,“等等我呀!”
“晏施主,这里是寂庭宗,请勿喧哗。”明桑客气又疏离道。
“我没喧哗。”晏锦舟出其不意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上面,软糯糯道:“明桑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明桑一个趔趄踩空了台阶,晏锦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拽了回来,又捂住嘴惊讶道:“哎呀,明桑哥哥,你没事吧?”
“你、你正常一些。”明桑面红耳赤道。
“我很正常,我这是在跟你撒娇。”晏锦舟得意道:“之前去凡间界时学来的,喜欢吗?”
“不。”明桑闷声吐出一个字,甩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好吧,那我还是叫你小和尚吧。”晏锦舟像条活泼的小尾巴跟在他身后,开心道:“你们宗主特许我在寺庙了住上两个月,以后我天天陪你扫地干活。”
明桑看着满地落叶陷入了沉默,“不必劳烦晏施主。”
“不许喊我施主,你可以喊我锦舟,舟舟,小舟,阿锦,晏晏……小和尚,你别走呀!等等我!”晏锦舟又追了上去。
如果非要形容晏锦舟在寂庭宗住下的这两个月,那就只剩鸡飞狗跳这个词。
不过显然晏锦舟乐在其中。
“……小和尚,你的手真好看,又细又长。”
“脖子也好看,锁骨也漂亮,我能摸一摸吗?”
“不让摸就不摸,生什么气嘛,小和尚!”
“我想吃斋饭,小和尚,你给我做!你师父同意了的!”
“小和尚小和尚小和尚!”
聒噪,活泼过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固执……却又丝毫不惹人讨厌的一个奇怪的人。
她甚至和后山看守灵兽的老和尚都能成莫逆之交。
偏偏打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