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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新书-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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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又咕咕叫起来,身上痒得难受,冯衍确实是撑不住了。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完成在蜀中的使命,因久久等不到公孙述进攻武都,又急着回去复命,遂不等侯芭等人,欲借道傥骆回关中,却因叛徒出卖被绿林渠帅抓获。

    才第一次审问,绿林小卒刀往他脖子上一架,然后轻轻一划拉,鲜血淋漓后,原本还笃定对方不敢为难他,语气颇为强硬的冯衍就吓得软了腿,再被揍上几拳,从小没挨过打的他,将该说的全说了……

    比如第五伦的联蜀战略,蜀军欲在夺取武都后进攻汉中,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让绿林提前知晓,给公孙述制造点困难也不错。

    但汉中的细作分布,冯衍却满脸懵懂,假装不知:“吾乃堂堂大魏典客,九卿之列,岂会知晓这些小事?”

    若是不招,还有被解救的可能,再不济也能给关中报信,让魏王想想办法,可倘若他的下级全被打掉,那冯衍就彻底没指望了。

    绿林不肯善罢甘休,但或许是得了某人命令不准太难为冯衍,索性就一直关着,两天才混得到一顿饭。

    但冯衍发现,最初给自己送来的是臭烘烘的泔水,可慢慢地,伙食居然变得好了起来,恢复到一日两餐,有鱼有肉。近日甚至让他出去沐浴,穿戴好一身崭新衣冠后,冯衍终于见到了一位说话管用的人。

    冯衍从对方的态度上,知道外边形势有变,或许有求于自己,又恢复了军师的自负和睿智,一见面就道破了对方身份。

    “见过延将军。”

    “冯典客怎知是我?”延岑三十余岁年纪,脸上有一块紫色的胎记,从眉毛一直延伸到脸颊,这也是冯衍辨认他的标志。

    冯衍笑道:“早闻延将军乃南阳筑阳人,新末时加入绿林,攻占冠军县,后随绿林汉中王刘嘉入汉中,乃其左膀右臂,这样的人物,衍久闻其名,岂敢不知?”

    多亏了第五伦提出各势力并非铁板一块的思路,让冯衍开始将绿林各路人马分门别类,制作名册。他让底下人打探绿林诸王经历喜好,尤其对汉中格外上心,在金饼攻势下,几乎是无往不利,连汉中王刘嘉麾下将军延岑、贾复长相都了解到了。

    “只可惜……”冯衍夸完延岑后,却笑着摇头,这先扬后抑会让人心生好奇,进行追问,而他则正好加以离间。

    “可惜延将军不太受刘嘉信任,兵权及富庶之地,刘嘉都爱交给贾复来管,将军只能守着成固等县及傥骆道。”

    延岑却不吃这一套:“先生这离间太过拙劣,我如今也封侯为将,麾下数千人,汉中王待我不薄。”

    所以,得加钱?

    冯衍大笑:“是么?那为何我竟在成固被关了月余,而没有被送去汉中郡城,交给汉中王?”

    “莫非……是外面形势起了变化?”

    冯衍试探着猜测:“究竟是巴蜀公孙述打下了武都,还是吾主魏王夺取峣关、右扶风,亦或是绿林生了内乱?”

    前两者被他猜中,魏王势力急剧膨胀,而绿林却没什么反击之策,眼看蜀军控制武都,公孙述开始从巴郡、剑阁、武都三个方向威胁汉中,第五伦也一统关中,各个山口也时常有小部队来伺探。

    延岑只觉得,绿林,恐怕是快保不住汉中了……

    他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其神色却暴露了,冯衍顿时得意起来。

    冯衍和王郎的空手套白狼不同,他更多是狐假虎威,身后有一个强大的政权,如此才方便行事,遂自顾自地倒酒吃肉,这些天的苦日子当真把他憋坏了。

    吞下一块肉后,冯衍朝北方一拱手:“吾主魏王举义兵,励精图治,于功臣不吝黄金。如今屯卒数十万,将列千员,平吞关中,龙骧武关,虎视汉中,只需派人击褒斜、子午,汉中断为数截,与蜀军南北夹击,敢问绿林如何能持?”

    这确实是延岑所担忧的,微微颔首,冯衍更是来劲了,立刻拉出一个“不似人君”的来对比。

    “吾又听闻,更始刘玄庸碌之辈也,国中赏罚不明,号令不一,君臣淫乱,宗室擅命于畿内,贵戚纵横于都内。又心胸狭隘,故意纵刘伯升丧命于关中,刘嘉与刘伯升素来相善,是故更始知汉中为魏、蜀包夹而不救。”

    一边是君臣一心,赏赐大方,一边是君臣内斗,赏罚不均,如今魏已成势力最大的一方,投靠谁还用说么?

    冯衍觉得自己被擒太过丢人,非得将延岑说降才可:“刘嘉乃是舂陵宗室,自是要学刘伯升,为绿汉殉葬了,但将军既非刘姓,又未曾封王,难道也要跟着刘嘉一起覆灭么?”

    “先生之言有理,延岑先前实在失礼。”

    延岑避席而拜,举酒敬了冯衍三盏,脸上胎记更红了:“延岑早有投效魏王之心,奈何无人引荐,前几日麾下不懂事,冒犯了先生,我已加以惩戒!”

    这时候,延岑让几个属下进来,竟是上个月曾“毒打”过冯衍的几个绿林小卒,如今一个断了手,一个没了鼻子耳朵,这延岑下手颇为狠辣啊。

    “冯公可满意了?”延岑笑着如此问,冯衍一个犹豫,他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卒右手便也被砍了,惨叫响起,院子里顿时鲜血淋漓。

    冯衍被吓了一跳,忙道足矣。

    仆从跪在地上擦拭粘稠的鲜血时,延岑却面不改色,说起目前汉中的局势来:“如今贾复率军上万,在南郑扼褒斜道,同时把守阳平关,阻碍武都及剑阁蜀军;刘嘉则坐镇西城,抵挡巴郡蜀军。”

    “而我居两者之间,南则米仓道,北则傥骆,兼有南北交通。”

    没办法,汉中虽然被两山相夹,但南来北往的隘口道路太多,一旦不分兵驻守,必有疏漏。

    延岑将收缴的冯衍节杖取来,躬身双手奉予他:“我这就送冯公回关中,还望能替延岑美言几句。”

    这就成了?冯衍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若能打草楼兔子,让延岑开放傥骆道,好叫魏军南下,夺取汉中,他又是大功一件啊!

    他要去接节杖,却发现杖仍被延岑死死捏着,他抬起头看向冯衍,笑道:“延岑很期盼与冯公同殿为臣的那天!”

    说完才松了手,使得冯衍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惊魂未定,只故作镇定地笑道:“只要延将军投效大魏,列侯之位,何足道哉!”

    当即也不久留,匆匆离去了。

    “才舍得给个侯?”

    延岑笑着挥手目送冯衍远去,笑容却收敛了:“冯衍轻视我,魏王迟早是要称帝的,难道,我不值许诺封一个王做做么?”

    言罢一挥手,让人速速将院子清理一番,这乱世里,鸡蛋,哪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明日,本将军还要在此,招待蜀王使者!”

    ……

    汉中成了各路使者聚集之地,除了魏、蜀外,冯衍不知道,他一生的对手,另一位狗头军师也在汉中,此刻正在成固以西数百里的阳平关下,望关兴叹。

    这是他去年前往南阳出使时走的路,那会武都郡尚在陇军手中,进了阳平关,就到了绿林地盘,双方使者往来畅通无阻。

    可如今,阳平关以西,便是蜀军营地,公孙述趁隗氏与第五伦决战右扶风,从蜀地北上控制了此郡,旋即挥师东向,顺着汉水欲夺取汉中郡!

    方望看着将前路堵的死死的关隘,绿林将领贾复奉命守备于此,拦住了来自武都和金牛道的蜀军,对方打了月余都未能破关半步。

    但战争也阻碍了方望的归途,只能焦急地在汉中收集消息。

    随着周原大败后,隗氏损兵上万,好歹保留了骑兵主力,撤回陇山以西,自此再无半点东向的欲望,从一个还有资格争天下的“正统”,彻底被堵死在陇右了。

    “我主导的两汉结手,未能给第五伦带来太多麻烦。”

    “倒是冯敬通的魏蜀联盟,起了成效。”

    他们就好比是低配版的张仪与公孙衍,一方的胜利注定会带来另一方的失败和沮丧。

    但方望并不服输:“并非我的画策不好,而是绿林太愚蠢,刘玄这庸人,只关心内斗,连同他麾下的庸官也碌碌无为,竟白白浪费了夹击第五伦的大好时机。”

    方望随手画着天下形势的简图,两山之间的盆地天黑得早,外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的心里却越来越亮堂!

    “蜀既已控制武都,而第五伦之欲或在并州、河北……那公孙述迟早会拿下汉中。”

    “我要设法入蜀。”

    既然暂时回不了陇地,方望又有了新的想法。

    “去拜见蜀王公孙述,得让他知晓。”

    “魏蜀已不再是友。”

    “陇蜀结盟,方是抗衡第五伦一统天下之道。”

    ……

    冯衍已北上回还关中,方望欲南下入巴蜀,纵横策士的尔虞我诈,在这乱世里才开了个头。

    但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已心灰意冷,对什么天下大事,毫不关心了。

    已经快被世人遗忘,只在咒骂前朝时才偶尔被想起的王莽,正坐在汉水上一条向东缓缓行驶的船舶上,他曾经拥有天下,如今却失去了一切,人还没死,各方势力却只当他已是前朝亡帝了。

    船是抢来的,巨毋霸庞大的身躯轻松撑着杆,而被胁迫的船夫战战兢兢掌着舵,这还算崔发的主意:“既然走陆路会被绿林盘查,倒不如走水路。”

    崔发和巨毋霸,只想陪老皇帝走完最后一程,让自己的忠心有始有终。

    自从去年秋天,得知王邑三十万大军在昆阳城灰飞烟灭后,王莽整个人彻底垮了,连崔发外出打听到第五伦、公孙述纷纷称王也不发一言,只像具行尸走肉一般,先是没完没了地睡,接着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只坐在篝火边发呆。

    也不知是在思索他这戏剧的一生,还是在追悔不该重用第五伦。

    直到春意萌发之际,山林里冰雪消融,溪水潺潺,听到林子里的鸟儿叫唤,看到外头的花从后,王莽才说了他最后的念想。

    “予昨天梦到皇天太一上帝的天使。”

    “他说,孔子以鲁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虚岁七十三。”

    “天使说,予的寿命,不会超过孔子。”

    王莽还是老样子,仍将自己与孔子对标,他生于汉元帝初元四年,被第五伦偷袭时才69,如今已70了,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两三年。

    他开始想,自己驾崩后,要葬在何处了,是魏郡元城老家?还是常安?他没有给自己修建皇陵,发妻恐怕也不愿意死后与他同穴。

    王莽想了很久,他现在想去的地方,只有一处。那是他人生中,渡过一段最闲暇的时光。

    “予想回南阳,新都县去看看。”

    船舶再度启航,王莽抬起头,看到了一轮苍白的盈月。

    “看看没有予的天下,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变得更好了?”

 第360章 吴王秀

    更始二年二月中旬,南阳宛城,绿汉都城。

    西平王李通结束谒见出来后,脸色是阴沉的,只是没有直接表露不满。同行的大臣倒是小心翼翼地嘀咕道:

    “方才不是陛下的声音啊。”

    “多半是又醉了,不能接见吾等,遂令侍中坐在帷帐内代为答话。”

    这些话语听在李通耳中,颇为刺耳。类似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刘玄是很会享乐的,更始政权建立才一年,他已经纳满了后宫七十二妃,日夜与妇人在后庭饮酒取乐,甚至要求少府将发往武关的军粮中抽调一部分用于酿酒。

    少了这千石粮食,前线士卒又不会饿死,但更始皇帝却要郁郁寡欢,只有色没有酒的日子,终究是差了点味道。

    大臣们对此颇为不满,离开宫殿后继续嘀嘀咕咕:“陛下最宠爱赵夫人和韩夫人,二位夫人最嗜酒,每侍奉陛下饮宴,见到吾等奏事,时常发怒说:‘陛下与我对饮正欢,汝等为何偏挑此时来奏事?’”

    “我也遇上过,韩夫人力气大,起身把书案都捶破了……”

    “陛下却只笑着看热闹,竟也不管管,这算后宫干政了罢。”

    “郎吏有劝诫陛下勿要放纵,陛下怒,拔剑击之,已经杀了两个人,谁还敢劝?”

    一件件一桩桩,刘玄已经在酒色里迷失,李通感到颇为失望,只暗道:“第五伦日益强盛,蜀王公孙述也对汉中虎视眈眈,梁王滋生野心,赤眉威胁尚未解除,南郡、江夏的秦丰、田戎听调不听宣,淮南王李宪也独大东南。”

    “危机重重,成败未可知,皇帝竟自纵放若此。早知如此,当初我宁支持刘伯升兄弟,也不该指望他!”

    李通摇着头要回家,却被一人拦下,定睛一看,却是来自豫章的“军帅将军”李淑。

    李淑与他同姓,却不同族,此人是南方豫章人士,一出口就是浓重的南楚口音。他听说绿林反莽,便从家乡过来投奔,是个性情直愣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李通只好站定:“军帅将军何事?”

    李淑道:“小人听闻过前汉旧事,高皇帝晚年意欲自乐,讨厌见大臣,诏令守宫侍卫,不准入见,只派宦官代为对答,群臣中就连周勃、灌婴都不敢入内。”

    “十几天后,樊哙终于忍不住,带领群臣排闼直入,却见高皇帝终日饮酒,正枕着戚夫人玩乐,睡卧在其腿上。”

    “樊哙遂见而痛哭道:始陛下与臣等起丰沛,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惫(bèi)也!且陛下年迈,大臣震恐,不见臣等谋天下大事,顾独与后宫宦者自娱,隔绝中外,陛下难道忘了秦二世、赵高之事乎!?”

    李淑道:“如今天下未定,而天子之懈甚于高皇晚年,纵情声色近于桀纣胡亥,如何能继高祖之休烈,修文武之绝业?西平王乃国家重臣,应当效樊哙,直谏天子!”

    李次元是聪明人,他本就因为娶了刘秀的妹妹身份敏感,哪敢在这时候去触霉头?没有作答,只道:“在其位谋其政,军帅将军管好份内之事即可。”

    “西平王,那小人就说些我管得到的。”李淑却不依不饶,他道:“凡军国选举及刑狱法制,小人皆要协助三公九卿决之。”

    他手往宫中一指:“但陛下听信谗言,所起用的官吏,基本是年轻时厮混的故旧,商贾、马夫、厨师之流,许多人穿着绣面衣、锦缎裤子、短衣,或是妇女大襟上衣,在宫中嬉笑怒骂,西平王可知南阳人如何看?”

    “宛城已有歌讽刺说: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这绿汉不但王位多,侯也多,已经发了几百个,泛滥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新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他们控制的,不过豫、荆区区两州之地,很多郡还只是表面服从。

    “既是军帅将军职内事,自行上书即可,何必来问我?”李通依然不肯掺和,匆匆上车而去,时至今日,他也有些心灰意冷,心思只放在加固李氏坞堡,好预防他日大乱上去了。

    但李通次日才知晓,这来自豫章穷乡僻壤的愣头青李淑,还真在更始帝和嫔妃欢愉宴饮时闯进去,给更始帝上书直谏。

    他说,刘玄让庖厨、商贾一类的庸人来治理国家,又放纵绿林将率在外割据一方,和这样的虫豸厮混在一块,天下能治得好才怪。

    李淑还劝更始帝选贤任能,罢黜奸邪,削减后宫奢靡。

    “惟陛下割既往廖妄之失,思隆周文济济之美!”

    结果自然是小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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