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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新书-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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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还振振有词:“虽然说盗掠者抵罪,但吾等打的就是王莽,抢王莽家也不算罪罢。”

    甚至有人想把宫中阶陛的石头柱子撬了扛走:“我家乃是流民,我带回去搭个房子。”

    有身上挂满宫中帷幕帘子,打算找个裁缝做衣裳的士卒则笑道:“这常安如此大,不少富人跑了,屋舍都空着,既然空着,就是无主,将家眷接来,让他们住一间不就行了。”

    不管第五伦怎么打算,许多人已经决定在常安安家,做人上人了。

    有人还仗着自己是嫡系,是老部下,是第五伦的族人,以为约法管不到自己头上,强掠妇女。在宫省中为了钻进九卿官署抢东西,和第五伦安排的守备部队发生了冲突。

    能如第五伦这般保持清醒的人,没几个,许多高级军官跑来抱怨,说已经约束不住部下了,与其强行弹压招人恨,还不如第五大将军舍于宫室,乘王莽车服,妻王莽后宫一百二十人,再将宫女给士卒们分了吧!

    当初在鸿门刚刚起兵时,任光还真给第五伦出过这样的主意:“若是有敢于不开门投降者,一旦城破,允许士兵任意抢劫钱财,如此可激励士气。”

    但当时第五伦没同意,现在任光已知道第五伦喜好,便立刻扭转了他的态度,在有人暗戳戳向第五伦请求放开禁令时肃然道:“王莽无道,故吾等得以随大将军至此,为天下诛暴除一夫,宜缟素为资,安民而已。今始入城中,即安其乐,焉能成大事?”

    “大将军,有敢妄言开禁者,请斩之!”

    第五伦看了任光一眼,颔首道:”伯卿言之有理,约法既立,便不能不守!”

    于是就令任光带着亲卫弹压城中,一日之内,被逮捕处死的军吏、士卒多达数百人!

    常安不愧是常安啊,对第五伦军队造成“伤亡”的比例,竟比北军还大。

    他们还委屈,还难过,尤其是八百军吏里的老部下,临死前还昂着头嚷嚷:“我要见第五公!我在新秦中流过血,我在寿良郡负过伤!汝等竖子资历不如我,焉敢杀我!”

    喊冤停滞在刀斧挥下之际,第五伦看着插在矛尖上示众以儆效尤的老部下头颅,其中不少颇为面善,心里有些难受。

    众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打过匈奴,击过赤眉,没有倒在灞水畔北军的强弩下,却倒在了这花花世界中。

    老兵尚且如此,新兵就更别说了。

    一口气杀了数百人后,第五伦立刻封府库,籍图书宝物,令万脩以兵五千人守宫殿大门,使宦者护视诸宫人、妃嫔、禁士卒勿所侵暴。

    而第五伦自己,则立刻出宫,带头宿于建章、寿成两宫之间的军营里,一如他对第五霸说的话:“脚踩在泥土里,才踏实啊。”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踏实,这一夜,在造反、渡灞时还能安然入眠的第五伦竟夜不能寐,哪怕从榻上翻起,直接往地上一躺亦如此,穿越六年来从未像这样心慌。

    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他如今面临的挑战,可比单纯赶跑王莽大多了。

    第二天鸡鸣刚过,辗转一夜的第五伦就起来了,张罗给士卒发金饼,再迟,几万人马恐怕就要在这泥沼里彻底涣散了。

    最先发饷的,是万脩与昨夜守卫宫、省的五千人。

    “之所以让诸君来守卫宫禁,是因为汝等率先渡灞,有大功!”

    第五伦目光扫视,每个人都好似胖了一圈,他们已经在宫里抢得盆满钵满,甲衣里塞着用刀割断的宫闱帷幕帘子,但第五伦还是夸奖了他们,至少这批人没有昏头到冲击共工府和天禄、石渠。

    亏得老王莽生性简朴,只沉迷于礼制,整个宫室多是前汉的旧物,好东西都在府库里,士卒们抢到手的多以杂物为主,要论价值,还是不如黄金。

    五千人在王路堂前殿下集结,这儿过去是不让车马进入的,但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地上到处是马粪,第五伦车乘驶过,碾得到处都是。

    而他身后则是满载金饼的车,第五伦将一匹丝帛连同一枚金饼,亲自交到每个人手中,拍拍肩膀,问一下名字,尽管他不可能记住这么多,但士卒们还是很激动,嚷得很大声。

    等金饼入怀后,他们则掂在手里:“这是真金么?”

    “汝等怎敢怀疑大将军?”

    “那怎么与我昨日从灯架上敲下来的‘黄金’成色不同?”

    “你敲下来的是黄铜,哪是黄金,看我,咬一咬便知道。”

    说罢示范着将金饼塞嘴里,用牙使劲一咬,还真有一点齿印,而亦有人拿随身带的小刀削来试,确实很容易就有划痕。

    既然是真金,众人都颇为欣喜,他们昨天大抢宫室,对着廊柱上的雕塑、门上的铜环使劲,甚至有人将地上的砖给撬走,但那热乎劲一过,却有点意兴阑珊,太重了,不好放也不好带。而黄金不同,小小一枚揣在怀里,却感觉踏实,省着点,娶亲买牛都够了。

    于是在重申军纪及约法五章时,兵卒们不似昨日那般抗拒了,大多欣然应诺,但也有不少人觉得……

    “大将军若是放开让我抢,抢到手的,肯定比一枚金饼多啊!”

    这五千人的饷,第五伦足足发了一个时辰,金饼不重,但重复五千次,依然让他胳膊酸痛。

    但第五伦不能停下,立刻马不停蹄出了寿成室,在北阙广场,给从渭北南下的耿弇部三千人,以及第五霸、第七彪带来的三四千临渠乡党武装发饷。

    他们亦是此役的功臣,若非五陵的烽火,北军心态不会崩得那么快。

    第五伦赞耿家有三位雏虎,更看中了耿国,与耿弇讨要,让耿国跟在自己身边做个小校。

    轮到乡亲时,第五伦就更加亲切了,还能指着其中不少人喊出名字,比如六十五岁的第五三更,刚满十六的第五小刚,甚至有人父子三代齐上阵。

    如此又是一个时辰,第五伦在人前还意气风发,可实际上,亲自发了上万枚金饼子后,他的手已经连碗筷都端不稳了,只用匕勺食粥。

    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再度出发,去给守备城门,不得入城,抱怨最大的部队发饷。

    第五伦最先出的,是常安城西出南头第一门,章城门,王莽改名:“万秋门。”从章城门到直城门、雍门,门上的铜龙凝视着他与守备城西的三千士卒谈笑。

    而后转而向北,北出西头第一门曰横门,其次为洛城门、厨城门,太阳已经划过门上的鹳雀,开始向西偏斜。

    继而到了东城墙,门色青青的霸城门,门外多有东陵瓜田;其次为清明门,分黄金时,士卒们正在从附近的藉田运粮食;又绕回第五伦入城的宣平门。

    最后绕道南城墙,覆盎门、安门、终点是正对寿成室的西安门。

    整整六个时辰,第五伦便在顺时针绕着常安转,又给一万二千士卒发了饷。他已经举不动手了,只能假装肃然而立,看着士吏们给兵卒发下去,然后接受欢天喜地的拜谢!

    “大将军,言而有信!”

    虽然还有布置在外围、鸿门的部队没发,但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冯衍遂赞道:“季布一诺千金,明公一诺,十万金!”

    不敢说区区一枚金饼就让所有人转了性,但起码对第五伦禁止他们劫掠的抱怨消失了,谁若是敢说大将军一句不好,会被人轮着金饼砸破脑袋。

    “这么多年了,汝见过说发黄金,就发黄金的将军官吏?”

    足兵足食,民信之矣。商鞅变法,始于徙木立信,而今日,第五伦则一口气用十多万斤黄金,让自己在军中立了信。

    好不容易渡过中渭桥,来到常安附近打探,想要进城分点果子的渭北豪强两万余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只闻满城呼喊“万岁”之声,不由凛然,遂止步于城外,只由王元等人入城拜见第五伦。

    已经快累瘫的第五伦站在城头,看着这一幕,多少松了一口气,大军进了城后没有变成散沙,维持住了秩序和士气,这就是胜利。军心已定,看来明天,是时候举行老百姓也喜闻乐见的公审罪人活动了。

    第五伦忽然想起,六年前,自己在长平馆吟了半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而现在,第五伦则用自己亲手作为,补上了下半首。

    因为禁令,里闾关门闭户,没人敢出来。城内外活动的都是第五伦的兵,押解着被认定有罪的陈崇等人,还有许多逃出去后被越骑营追上的大臣也头系草绳,狼狈而归,比如太傅唐尊、张邯之辈。

    士卒们额上带着黄巾,怀里则揣着黄金,不少人还将其就着阳光仔细端详——众人作为流民佃农,曾经连王莽施舍的一碗黄粥都吃不上,只配煮草木为酪,可现在,却腰缠丝帛,手捧真金,行于天街之上,脚踏公卿。

    虽然只是六月初一,距离九月八尚早,但夕阳映照常安,使得八街九陌熠熠生辉,满城已尽带黄金鳞甲!

    ……

    PS:第二章在18:00。

 第252章 国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昨夜未能安眠的不止是第五伦,还有黄皇室主王嬿。

    她所处的定安馆,位于宣平门大街以南,安门大街以东,第五伦前日进入常安,又出门给士卒发饷,数次经过。每次第五大将军一来,都会博得整条街的士卒呼喊一片,他们一嚷嚷,定安馆里的宫女奴婢就怕得要命。

    “不要怕。”

    王嬿宽慰众人,可她心里也没底。

    这是两百年来,常安首次被外来者攻破,当初项羽破咸阳的残暴鲜少有人知晓,但谁会相信,外头那群肮脏散乱的大兵,是秋毫无犯的义军呢?更何况,还有在南阳遭受过破家之灾的阴丽华,对王嬿讲述战争的残酷。

    阴丽华觉得,自己当初幸而是被严尤军中一个与刘秀有故,名叫任光的粮官点名保护,还给押送她入京的士兵塞了贿赂,才免遭羞辱。

    好心收留她的王嬿,如今却也面临相同的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就算要死,我也宁可死在长安,死在孝平皇帝身边,而非跟着父亲,亡于荒野。”

    王嬿性格里带着些执拗和刚烈,这两日来,她手边的匕首就没离身过,一旦有兵卒冲进来无礼,她便要举刃自尽!

    王莽以新篡汉,她身为汉朝皇后,无可奈何;如今新室即将覆灭,作为长公主,她又能做什么?仅能做的,也只有保全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还是阴丽华向王嬿哀求,勿要轻易舍生:“婢在南阳时,与舂陵刘文叔有婚约,只差请期亲迎,而第五伦与文叔亦有故交。”

    当初第五伦去南阳,虽未能与刘秀见面,但二人相互赠玉的事,在当地很出名,虽然刘秀是个小人物,但第五伦还派人去征辟过,或许……

    阴丽华想着,或许自己亮出身份,出面请求,能让第五伦善待黄皇室主,若能如此,也算对王嬿报答救命大恩了。

    但麻烦之处在于,第五伦虽派人将定安馆保护起来,可却忘了有王嬿存在一般,对她们没有半分理会,想拜请都没门路。

    正在此时,外面却又嘈杂起来,使得定安馆再度慌乱,王嬿又握住了匕首,阴丽华连忙出去看个究竟——自从大乱以来,定安馆的官吏婢女跑了不少,如今阴丽华反而成了王嬿最信任的人。

    不一会,她便返回禀报。

    “太后,外头有人来宣令,说禁令已经解除,兵卒各归营垒,从明日起,两市恢复货殖,百姓可出门购粮。”

    王嬿狐疑,即便解禁,百姓肯定会惶恐不敢信,不至于立刻有这么大的阵仗吧?

    阴丽华道:“是第五将军让人召集各闾里正、什伍带着民众,出门观刑,说是要在东西市,公审民贼。”

    ……

    公审早在天刚亮后,就在苍龙阙以东的汉时丞相府中举行了。

    第五大将军高坐堂上正中,右边是一众亲信,诸如第八矫、任光、冯衍等人;左边是降将和渭北豪强的代表,立国将军赵闳、宁始将军史谌、邛成侯王元等位列其中。

    既然第五伦打的旗号是“诛暴”,虽然首恶王莽跑了,那若不逮着几个从恶喊打喊杀,那这趟入京,岂不是诛了空气?

    于是,最喜欢记小本本的第五伦,遂列出了一个“民贼”的名单,此刻便由冯衍宣读。

    “故五威司命陈崇,大兴冤狱,阿谀取容,壅塞下情。”

    “故太傅、平化侯唐尊,以虚伪言行来窃取名誉地位,乱为表率,误人子弟。”

    “故明学侯张邯、地理侯孙阳,为莽制作井田制,又乱改地名官名。”

    “故纳言鲁匡,设立五均六埂贫龋九肮ど獭!

    这是抓到的五个人,除陈崇外,有两位是随王莽出奔,落在后头,被越骑营赶上生擒带回;地理侯孙阳躲在里闾间,被人举报见俘;最后一个鲁匡,早已下野,住在老家平陵县过日子,却被被王元擒了带来。

    冯衍读完后,在内心里暗暗腹诽:“彼辈皆是当年公孙禄在朝堂上痛骂,请求王莽杀掉的。明公厌恶公孙禄欲复汉家,令我将其除去,但其所恨者,却与公孙禄相差无几。”

    也有例外,比如当年被公孙禄列为罪人第一的刘歆,因是第五伦一起造反的同伙,是可以争取的“朋友”,如今暂时被划去。还有国将哀章、太师王匡等人,远在洛阳,也暂时审不到他们头上。

    且说今日这几人,率先喊冤的,是地理侯孙阳,竟直接往王莽头上甩锅。

    “改地名、官名之事,皆乃陛下之愿也,我不过是奉命而为,哪敢自作主张?”

    孙阳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让天下人困惑不解的事:王莽为啥总爱改名。

    “陛下一心恢复周制,故而官名、地名皆欲应经典,削汉时十三州为十二,又据《尧典》里‘宅,南交’典故,改交趾为交州,又依照《禹贡》,合凉州、司隶为雍州。”

    “陛下厌恶戎狄蛮夷,故边郡多改为威戎、镇蛮之类;陛下喜欢有不喜欢无,故无锡、无盐改名有锡、有盐;陛下又偏爱符字,故沛郡改叫吾符,定陶改叫迎符。”

    “兖州有个亢父县,陛下觉得这个亢字不孝顺,改成了顺父。”

    明明是严肃的公审,但第五伦怎么感觉自己想笑啊,看看左右,憋笑的也不在少数。

    甩完锅后孙阳再度喊冤,认为自己只是小过错,先前只是一时糊涂,怎么就成罪犯了呢?

    “使吏、民不便,如何能说是无罪?“

    任光当过地方小吏,开始替第五伦痛斥这孙阳,有些地方一年之内改了五次,连章都来不及刻,更别说日常使用了。官府行文发布告,不得不在地名后头加括号,说这是汉的啥啥啥地方,连王莽发诏书,都不得不加旁注“故汉XX郡”,否则没人看得懂。

    这时候,邛成侯王元起身拱手道:“既然孙阳有罪,大将军,依我之见,不如下令,凡新室所改名号,一律恢复其故名。”

    首当其冲,就是要将常安,改回长安!

    王莽改变了天下地名官名,然后,第五伦又改回去?

    这一改,不就回到汉时旧名了么?别以为这是件小事,在崇尚凡事“必也正名乎”的时代,此事有重大意义,第五伦瞥了一眼王元,他究竟是心急口快,还是有所图谋。

    故而第五伦摇头道:“天下人刚习惯新时地名,忽然更改,岂不是令百姓又不方便?此事不急,只先取消王莽宣布用错地名要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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