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脉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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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两人的手指渐渐地交织在一起,他们不再彼此看对方,而是欣赏着如水的月光,但两人像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与藏在心底的话语。
仿佛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兮凉的手缓缓地伸了过来,而两只手刚刚接触,古风像触电一般立即缩了回去。兮凉心中只有微微的叹息,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或许是强颜欢笑吧,没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或许,古风也懂得。
他们并肩坐在那里,久久不语,周围只有虫鸣之声,抚林春风,东山明月,这仿佛是上天为离别之前的两人特意安排的短暂美好。
小楼又起春风,垂枝飘拂西东,忆别离,折柳相送。一去几度秋冬,飞雁来去匆匆。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夜已深,皓月当空,两人抬头仰望,却不敢看对方,有情人,相拥共明月,而今后。。。。。。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
天渐亮了,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两人在一块石台两端坐了一夜,共看明月徘徊,追忆往昔逝水年华。
突然,古风感到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胸膛。
“我真的舍不得你。”兮凉终于还是忍不住,紫色如宝石般的双眸中有眼泪落下。
这一刻,古风的心很痛,但是他必须做出决定。
“你该走了吧。”淡淡的话语却让他心如刀绞。
“你!”兮凉呆住了,她没想到古风竟说出这样的话。
“我恨你!”说着兮凉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住古风的肩膀。
古风眉头微皱,但他没有动,只是眼眶有些湿润,他尽力仰起头,不让她看到自己在流泪。
又过了很久,兮凉松开了古风,一双素手不住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螓首一移飘扬的秀发带来阵阵清香,她不再回头,疯狂地逃走了。
此地只留下伤心的古风一个人木木地站立,空气中弥漫着芷兰的芳香还有大自然的气息,两者合而为一,让古风深深地陶醉、痛苦。
过了有一会儿古风才走出了镇边的树林,小镇的清晨是如今的东土少有的宁静,尽管路经偏僻的星山镇逃避兵乱的人多了不少,但总体来讲安静和谐是小镇环境的主调。
“大怪,吃包子吗?刚出炉热乎乎的。”
“疯子,听说兮凉的家人来了?”
……
一路上,不断有人给古风打招呼,古风只是强颜欢笑地应付了事。古风还像往常一样比兮凉晚回家一会。
总算到家了,这时君毅三人已然打点好行李启程了。古之意的迟迟挽留还是没等到古风再见兮凉的“最后一面”。
“你来晚了,人已经走了……”江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轻轻地对古风说,“你不去追吗?”
“还是不用了。”说完古风就向屋里钻去。
“兮凉是哭着走的!”江衍在古风身后喊。
“你最后也没追上她?”古风回头,红红的眼睛盯着江衍。
江衍摊摊手,嘴角勾起:“有你在我没机会。”
“昨晚你俩怎么了?”
“哦,我不知道咋回事。”古风前言不搭后语,直接进了屋,只剩下江衍一个人在摇头叹息。
一个人的天空很蓝,蓝得有点忧郁;一个人的时候很自由,自由的有点孤单;想起她的时候很幸福,幸福得有点难过;哭过,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傻过,才知道适时的坚持与放弃;爱过,才知道自己其实很脆弱。错过的幸福,就像打碎的琉璃瓶,无论怎样努力,永远无法完美如初。
………………………………
第十六章 日夜思君不见君,老人毕竟有寿终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古风坐起身来道:“请进。”
只见一个还算年轻的道士走进屋子,道士身上却有些邋遢,一身道袍已经穿了十年,古风几人从来没见他洗过。这道士毫不客气地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
“想什么呢?坐起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古风冷着一张脸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还没说话,道长就先一步说到:“你……恨我吗?”
无须过多的解释,两人就心照不宣,古风自然知道万古说的是因为他惹麻烦,事情才发展到这一步。
古风摇了摇头:“不。时候到了而已。”
“你可相信缘?”
“以前没想过,现在……应该相信了吧。”
“月下邂逅时,亦有离别日。相识一场缘,安知是飞空。”
“啥?”
“最后记下来,万古语录……”见古风脸色越来越差,万古赶紧起身,“我走了。”
……
良久,古风一声长叹:“我懂了,呵呵,有缘无份……牛鼻子老道打油诗还真是误打误撞啊。哈哈哈哈……”
忘掉一个人不容易,那以后的一年里,古风白天常常去镇口,抽出一个时辰睡觉的时间在那里。王兑古道都不知道他们老大去那干什么,只有古之意差不多可以猜出来。起初古之意会面带笑意地看着古风去镇口,但见古风每次都是情绪低落地回来,久而久之,古之意对古风的行为也不再关注,随他而去了。
从第一年到第二年的时间里,古风去镇口的次数愈加频繁,在那里逗留的时间也更长了,每次回来也更加失落……
这段时间里,古风通过王兑和古道向古之意委婉地表达了兄弟三人想走出星山镇的意愿,均被古之意婉言拒绝。
看着古之意愈加衰老的身体,古风也不再提这事,只是想花更多的时间陪着他,但是心中想走出星山的愿望却从未消减过。
转眼快到了兮凉离开后的整两年,古风的生活基本已经恢复到了忘掉兮凉的步调。这天古风听见院外王兑急切的喊声:“大怪,大怪,快出来,古爷爷他晕倒了!快!”
听到了王兑的呼唤,古风如利箭一般冲出屋子。“爷爷在哪,快带我去,老三呢!”古风几乎吼了出来,他知道古之意身体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他心里不知多少次预设过这种情形,但这一天还是极为真实地来到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万古这时也从屋里出来,跟着王兑赶去。
“爷爷他正和张大叔下棋时候突然昏了过去,我一听到人来报信就赶紧来叫你了,三儿跟我打铁呢,所以直接先过去了。”王兑带着古风一边飞奔一边诉说。
张家,星山镇上的大户人家,大宅位于星山镇的中央,虽雄据一方,却并非这里的恶霸,反而经常布施困苦的人,在这一带名声很好,自从王匡去世后,古之意就经常来张家与张大勇他爹张尘下棋,两个人都是臭棋篓子,可谓臭味相投,但待在一起目的不是下棋,张尘喜欢听古之意广博的见闻,古之意对张尘家中满园兰花情有独钟,二人遂成忘年之交。
当古风三人风风火火地赶到这里,立即被张家的下人领着来到古之意的病房中。
张尘已经请来大夫给古之意医治,他和古道站在那,静静地等着大夫的结果,还不断地安慰一脸焦急的古道。
“张叔,我爷爷怎么样了?”古风不像王兑那样莽撞,看见正忙碌着的郎中,轻轻出声问到。
“对啊,张叔。”王兑连声附和。
“嘘,小点声,大夫正在看,先等等吧。”张尘轻轻地说了一句,但脸上难掩担忧之色,毕竟古之意不再年轻,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不一会,大夫直起身来,走到张尘面前。
“大夫,我爷爷怎么样了?”古风率先询问。
“唉……”那大夫轻叹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不住地摇头。
“啊!”古风三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呼。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让三人重新找到希望:“我来看看。”
屋子里的人同时寻找声音的来源——道士万古。几个人皆是相视苦笑,万古道长——全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个不靠谱的道士,也只有古之意和王匡对他敬若神明。
“道长,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想想办法啊!”王兑古道紧握万古的左右手,拜托道。古风觉得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他们三个虽然跟古之意学过医术,但也只是皮毛,连个大夫都比不上。
万古走到病榻前,并没有像普通的大夫一样把脉,而是就地画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符纸缠绕在古之意的右手腕上,然后在他左手上隔空画了一个印记。做完这些,万古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他紧闭的双眼张开了。
“诸位和我先出去吧,让古先生静一会。”说着万古就将众人推到屋外。
“古先生一会就会醒来。”听到这句话,古风几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听到万古后面的话,让古风堕入了无尽的深渊——“唉,古先生年事已高,而且有暗疾缠身多年了,如今也是油尽灯枯,恐怕过不去这个坎了。我只能再让他的寿命延续七天,然后……”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我也无能为力了,人谁无死啊。”万古特别强调了“人”这个字眼。
……
就在众人都沉默之时,屋内传来了古之意微弱的呼唤:“大怪……”
古风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忍着悲痛,走进了屋子里。
“爷……爷爷。”古风轻唤一声,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我这是在哪?张老爷家吗?嘿嘿嘿,真是老了,脑子糊涂了,身体都这样了。”古之意躺在床上感叹着,“来,扶我坐起来,躺着真难受啊。”
古风对古之意劝道:“爷爷,您刚醒,要不先躺会吧。”
古之意眉头一皱,道:“诶,你那点医术都是我教的,我懂的多还是你?”
“好好好好……”受了一番训斥的古风也不好阻拦,也就只好顺着他。
古之意坐在床上,对古风道:“去把你张叔叫来,我有些话要告诉他。”
古风被古之意赶出屋子,里面只剩下古之意和张尘。只见古之意在张尘耳边说了几句话,张尘顿时脸色大变。等他再出去喊古风时,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异样了,尽管极力掩饰,以至于未经世事的古风兄弟看不出来,但是这变化却尽收万古眼底。
“那个什么,其他人呢?都进来呗。”
“爷爷……”古道和王兑同时迫不及待地进来,齐声喊道,两个人皆是体格高大尤其是王兑,差点被门框双双卡在那,引得古之意哈哈大笑。
古之意先是对张尘表达了歉意:“张老爷,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无碍,无碍,这家自从大二三勇走了,倒是冷清了,平时你要来了,他们三个,还有江家小子都来了,倒让这里热闹了不少。”张尘给古之意开了个玩笑,但是神情却很苦涩。
“是啊,多少年没见过他们三个孩子了……”古之意一副怀念的表情,“呵,这人一老就爱热闹啊,兮凉也被家里人接去了,家里也没人陪我聊天,开我的玩笑喽。”
“老先生依旧是神采奕奕,哪显老啊!”万古在一旁宽慰古之意。
“诶,我一个糟老头子还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倒是这三个孩子让我不放心啊,进个门都差点卡在那,再给人家的门框挤坏了就不好了,哈哈哈哈……”古之意又笑了起来,但是其他人都没有笑,这倒让他的笑多了几分悲凉。
“先生可不能这样说啊,早就听家父说您和王先生一文一武可是闯荡过大半个东土的人啊……”张尘对古之意恭维道。
“什么闯荡,不过是混口饭吃,哪有说的这么好啊。”话虽如此,但古之意却有了一丝怀念,将他拉向遥远的过去……
傍时,天空一角,云朵被染得金灿灿,穿透下来的金光,笼罩了整个小镇,房屋都像披着金纱,宁静的大街,就在熟悉不过的转角处……半悬的金轮,把这一切场景都妆点得那么温馨,让人温馨得念旧……
星山镇边缘的小院落里,一个老人坐在一个长椅上,旁边坐着三个年轻人,万古继续着他路边招摇撞骗的事业。老人已经尽显疲态,但是仍然在给三个年轻人诉说着什么……
“……就这样,我们两个就分开了,我和你们的王爷爷又回到了星山镇,而她却嫁到了林家,后来我们两个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再后来,你们王爷爷娶亲生子,可惜他儿子,也就是小兑的爹,在小兑刚出生没多久时就参了军,听说在岸门,韩魏联军被秦军坑杀,其中就有小兑他爹!小兑娘听到这消息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只有我们两个老头子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老人最后说完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个……怪不得我爷爷生前从来不对我说过去的事,镇上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哼!秦帝国!”王兑听完后感慨着长辈的遭遇,同时又痛恨着秦帝国的残暴,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古爷爷,我来了!”江衍手提一堆礼物冲进院子。
“在县城搞实业的来了?”古之意笑得直咳嗽。
“那是那是,以后等张家那仨小子来了咱不能再让人笑话!”看来江衍一直对大勇他们耿耿于怀,“古爷爷我都听张叔说了……”江衍的语气渐渐变得低沉。
“无妨无妨,来,坐爷爷身边来。”古之意招呼江衍坐下。
“爷爷,那,我和老三是怎么来的?”和江衍漫谈一阵后,古风又继续刚刚的话题,他对自己的身世充满了好奇,他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梦境里的故事很可能不是梦这么简单,想到这,他不敢再想下去……
“啧,什么话,什么怎么来的,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呗。”
“不,不是,我的父母呢。”古风再次问起了困扰他十几年的问题,他以前也是问过,可总是被古之意敷衍,或者语焉不详,根本不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虽然镇上的人都说他和古道是古之意在山上捡来的,但是古风却想知道的更多。
一旁,沉浸在古之意绘声绘色地讲述的历史中的古道也回到了现实,双眼泛出湛湛神光,死死地盯着古之意,仿佛他不说出来古道就不能把眼睛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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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临去对诉子身世,勒碑刻铭彰自我
“唉!”古之意长叹一声,“也罢也罢,孩子都大了,我和老王果然没看错,一个星山镇是容不下你们了,既然我时日无多,就索性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吧!”
“那谁,三儿,你去我屋里把我压床腿的那个匣子搬过来。”
说是一张床,却只有三条半腿,全靠那匣子支撑,如今拿去匣子,这床算是彻底寿终正寝了,而古之意再也睡不到这床了。想到这,三人心里十分沉重。
匣子搬到了老人面前,王兑见上面布满了灰尘,就深吸一口气,吹了过去。
“咳咳咳咳……”扬起的灰尘呛得坐在大个子对面的古风和江衍直咳嗽,“老二,你干嘛!”
“啊哦,大怪、术坦,我不是故意的。”大个儿挠了挠头,一脸愧疚地说。
“哈哈哈哈,小兑啊,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稳重点,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走啊……”老人尽管很虚弱,但是仍然坚持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爷爷,快打开吧!”一旁捂嘴偷笑的古道提醒古之意。
“当。”
匣子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两件用不知名的兽皮做成的小孩子的衣服。
古风拿起了那件大一点的,问:“这是我的?”,接着又指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