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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昆仑一黍-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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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黍摇头反驳:“且不说我能否逃离梁韬掌控,我也做不到就此抛却所有逃离华胥国。何况我的本事,也是在过往磨砺中一步步精进提升,从而才能得到他人认可。否则一介叛逃修士,别国未必会收留重用。”

    “哪怕阳奉阴违呢?”衡壁公语重心长:“可我看你现在种种举动,分明就是将人间道国当成自己的事业,莫非你也被梁韬蛊惑了?”

    “衡壁公,我是天夏朝赞礼官传人。”赵黍回答说:“有些事,我还是想亲自印证,无论成与不成,我都想求一个结果,好让自己安心。”

    衡壁公起身言道:“要按你这么说,天夏朝有赞礼官,本该千秋万载、万寿无疆,为何几百年就皇统断绝了?人间道国这种痴心妄想,按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事绝对不可能成功!”

    “如果不能成,那就是梁韬的劫数。”赵黍沉声道。

    衡壁公表情一顿,随后问:“这就是你的谋划?用科仪法事反制梁韬?”

    赵黍表情严肃认真:“衡壁公,您是承继铁公,成为一方城皇地祇,试问一句,您的法力有多广大?”

    “这话本座不该说。”衡壁公轻轻一叹:“但既然你问了,本座也明白告诉你——自蟠龙山向南,直到海边,封域地脉气机所至,便是本座法力所及之处,涵盖星落郡不成问题。如果临近郡县也有我的神祠奉祀,法力或许会更为深广。”

    “如果让您的神祠遍及华胥国呢?”赵黍又问。

    衡壁公闻言一愣,深思许久后微微摇头:“德不配位,如此大兴奉祀,我立刻就会被香火信愿吞灭真灵。”

    赵黍说:“衡壁公此时应该明白,为何皇天后土、五德大君都是无我无私、无欲无求的先天神圣了吧?若有独私之心,如何承载众生信愿?如何照彻天地造化?”

    衡壁公问道:“你是觉得,以梁韬独私之心,一旦登坛行法,试图统摄天地气数,立刻就会遭到反噬?”

    “这不是反噬,而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一关。”赵黍说:“衡壁公问我有何谋划,那我也可以明言,我并没有什么谋划算计,因为我根本不需要蒙骗梁韬。”

    这个回答着实让衡壁公感到意外,赵黍接着说:“其实我怀疑,梁韬自己也明白这件事。他毕竟是在世仙家,有些事到了境界,自然清楚。”

    “如果梁韬过了这一关呢?”衡壁公又问。

    “那梁韬将不再是梁韬。”赵黍说:“天地无私,这不是梁韬所能抗逆的。他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必须有所承担。”

    梁韬意图成为神道之尊,要让天地气数尽在掌握,那么必须设下纲纪法度。而主持法度者,不可能跳脱法度之外,梁韬一身修为境界都将深深嵌入未来新设的纲纪法度中,天地造化、众生信愿将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无法回避。

    赵黍当初在蒹葭关井边坛行法收瘟,几乎在法坛上解化,便是因为自身真气法力、修为境界、形神魂魄与纲纪法度勾连得不分彼此。

    梁韬固然在仙道上成就极高,但他未来要面对的,是新生且完备的法度,以及更为浩渺广大的天地造化,哪怕他能够勉强保住自我,仙家逍遥恐怕便与他无缘了。

    赵黍自己深通科仪法事,尤其是在炼度亡魂时,必须承受和面对亡者的种种悲苦。而当梁韬真要尝试掌握天地气数,世间众生万象必定一起涌来,连赵黍都不敢想象那种场面。

    赵黍这段日子编修仪典,也在思考有何应对与化解之方。可任凭他穷尽过往学识,竟也找不出一个可行办法。梁韬要么直接殒落坛上,要么就此成为人间道国气数运转的砥柱,不可能有第三条路。

    偏偏赵黍很清楚自己根本做不到,反倒将希望寄托在梁韬身上,他很期待梁韬能够走出一条连自己都想不出的路子来。

    “太冒险了。”衡壁公说:“别的不说,万一在最终登坛之前,梁韬选择先杀你,然后再孤注一掷呢?你自己可有应对办法?”

    “真到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了。”赵黍有些恍忽,他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与梁韬,似乎同时将对方当成实现自己理想的契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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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谋战先求火

    “生死系于他人之手,这可不是修仙之辈该有的心境。”衡壁公端详赵黍上下:“我观你气象,分明是修炼了《九天紫文丹章》。你应该知道,梁韬总制洞天,此法精研越深,自身气运便与青崖仙境勾连越紧。

    青崖真君当年殒落,要不是梁韬侥幸承继洞天仙境,极有可能牵连凡间弟子。如果梁韬殒落坛上,青崖仙境将彻底崩灭,哪怕不会动摇你已有的修为法力,但冥冥之中的承负气运,你可想过?”

    虽说修仙是独私成就,但是因循法脉,借仙家之力行法,便不可避免会生出气运勾连。这也是为何梁韬许诺让赵黍成为日后人间道国的师君,因为比起崇玄馆其他门人,赵黍更像是梁韬的亲传弟子。

    如今赵黍与梁韬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在人间道国诸事底定之前,梁韬不会杀赵黍。

    可正如衡壁公所言,生死系于他人之手,这是极大的凶险,也赵黍要面对劫数。

    “不论如何,我也要布好坛场地盘。”赵黍说:“此次前来拜会衡壁公,就是想探听蟠龙山地脉气枢所在,用来作为坛场北极柱。”

    衡壁公直言道:“不在这里。此处福地气象自成一格,蟠龙山地脉气机生发之处位于云岩峰,也就是赤云都铸炼神剑之地。”

    “是那里?”赵黍闻言微讶,只能感叹万事万物间总有微妙牵连,仿佛一切早已注定。

    不过转念一想,老师张端景协助杨柳君铸炼神剑,必定是要选择在天地之气交汇之所。云岩峰能助神剑功成,这也恰恰是成为坛仪北极的原因之一。

    生死成败,在这一刻纠缠难分,连赵黍都感觉玄妙非常。

    ……

    怀英馆地底书库之中,张端景看着眼前一副黑铁铸成的棺材,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好像是经受了大锤反复敲打,谈不上美观。

    而在棺材内壁,朱红符篆蟠曲蔓延,好似缓缓流动的江河溪流,独具庄严气象。

    “我用了十二枚灵文神铁,炼成这么一副棺材。”石火光在旁询问:“此事尚未与赵黍言明,他日后要是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就说是我拿去用了。”张端景言道。

    石火光只是点了点头,抬手按着铁棺材说:“此棺能够掩藏魂魄,一旦盖上,棺材内外宛如两重天地,外界一切术法都不能窥视内中,鬼神精怪要是妄图侵入,立刻就会被守尸符所灭。除非以极大威力强行破坏铁棺,但当今世上,能做到此事之人恐怕不多。”

    在晚辈馆廨生面前都会唯唯诺诺的石火光,面对这副铁棺时,露出极为鲜见的自信。

    “三魂营骨,七魄护肉,胎灵结气,久久更生。”张端景抬手虚书,引出一缕五色光华,结成符篆,缓缓印落铁棺内中。

    石火光盯着他施术完成,皱眉言道:“此乃尸解护身之法。你到底要什么人躺进这棺材里?”

    “我不希望是赵黍。”张端景说。

    “有些事,我本不想插嘴。”石火光言道:“可到了如今这种情形,我不得不问一句,你这些年究竟在准备什么?”

    张端景神色未变,淡淡道:“你看明白了多少?”

    “怀英馆后山洞窟纵横交错,

    你早年间在内中布下迷阵,用来考校晚辈弟子术法。”石火光质疑道:“但近几年你把后山封死,而且每隔一段日子回来加固山中禁制。你到底在后山之中藏了什么人物,能让你如此小心戒备?”

    张端景还是没有立刻应声,石火光看着铁棺,低声道:“尽管你从不袒露心思,但我看得出来,你要对付的,不光是梁国师吧?”

    “世外仙家,本该以逍遥清静、长生久视为务,如今为印证所修所悟直指大道、能够接引苍生,所行并非弘扬传承、广**脉,而是屡屡干涉尘世苍生,私心骄固。”张端景毫不客气:

    “更有甚者,偏执不化,所行毫无顾忌,尽丧仙家清静妙旨,视众生为玩物,妄行无端。如此仙家,已成巨祟,当行诛戮,以正道纪真风。”

    石火光眉头紧皱:“恕我直言,这些话未免有些狂妄了。首座你指斥仙家为巨祟,又言诛戮之事,不知可有诛仙之能?”

    张端景不言不语,石火光先是一怔,随后猛然省悟过来:“乱党神剑,是你所为?!”

    “你既然猜到了,便无法置身事外。”张端景说。

    石火光脸色微微发白,伸手抓住铁棺一角,沉思许久才问道:“赵黍知道此事吗?”

    张端景并未隐瞒:“他远在你之前就猜到了。”

    石火光也随之明悟过来:“他奉命广设坛场,也是你在后面推动?”

    “不完全是。”张端景说:“赵黍有自己的考量,他只要按照心中所想去做便是。诛仙之事,我不会让他参与其中。”

    “我听明白了。”石火光脸色阴沉:“首座你这是利用赵黍,布下一个杀局。但这也算不让赵黍参与其中?如今他的境况就跟子良一样,是用来引诱大敌上钩的饵!”

    “赵黍是自愿的。”张端景言道:“他很清楚自己所作所为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但他不曾有丝毫退缩之意。”

    “自愿?”

    张端景则说:“以赵黍如今修为,寻常蛊惑之语,怎么可能说动他?他对科仪法事的领悟,不仅远超当今之辈,放眼历代赞礼官,能与他比肩者亦是寥寥无几。他心中有惑,却无人能解,必须亲自去经历印证,你我就不要阻挠了。”

    “但你是否想过,一旦事败,不仅你本人身死道消,赵黍也会受到牵连!”石火光言道:“你口口声声说仙家干涉尘世,可你何尝不是一厢情愿?你说别人不守清静,可你自己也未得清静。”

    “我愿心已起,此刻回头收手,一身修为化为乌有。”张端景直言道。

    石火光闻言深感讶异:“你已到长生关前?”

    张端景重重点头,石火光脸上却无喜色:“明明是修炼的紧要关头,你却冒险做这种事?”

    “若无超离生死的心境,不得勘破长生关隘。”张端景说。

    “那你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石火光思量许久,鼓起勇气问道:“这铁棺应该是你留的退路,但光有退路还不够。”

    张端景没有立刻拒绝,说道:“赵黍布置坛场已过半数,眼下无暇再炼制法器。”

    石火光则说:“如果只是要杀伐威力的符器,我有办法。眼下馆内囤积了一批荧惑石,其他人都不懂如何料理,只知道用来延续鼎炉薪火。”

    所谓符器,介乎于符咒与法器之间,虽也是一旦发动便耗尽气机法力,但是与符咒靠着修士引气取煞凝炼笔墨纸帛不同,符器是取天材地宝祭炼而成,顷刻间爆发的威力,也远高于法器妙用。

    只是对于世上绝大多数修士而言,用珍贵稀少的天材地宝炼成法器尚且要小心谨慎,炼成只能使用一次的符器,实在太过奢侈,也绝难有此等物力可以支撑。加上炼制符器时气机运转激烈,一旦驾驭不住,立刻就会引起气机紊乱宣泄,反噬炼器之人。

    正是因为如此,符器的炼制之法早被世间修士所弃,石火光则基于符器之法,加以改善过后,为赵黍临时创制的符兵符甲奠定基础。

    “你会怎么做?”张端景对石火光的能耐十分清楚。

    “先借炉火剥除荧惑石渣滓,然后将其中蕴藏火气提化凝炼,书成六丁神火符,再借五方迎灵坛将其封镇。”石火光言道:“此符一旦祭出,神火到处,牵引天地火精一同发作,焚尽诸般气机,即便仙身亦要受火炼之威。”

    张端景沉思良久,随后说:“可以,我还能为你取来朱陵真火,以火炼火,提炼出纯阳火精。”

    “朱陵真火?”石火光先是一惊,但随即明白过来:“也对,既然你协助赤云都铸炼神剑,想来与他们关系匪浅。”

    “你先去做准备。”张端景立刻安排,并且嘱咐道:“你应该明白,这些事不宜让外人知晓。”

    石火光身形略显佝偻,艰难一笑:“我在怀英馆做事,除了你与赵黍,又能有几个人留意?”

    望着石火光离开的背影,张端景神色越发凝重,等地下书库只剩下他一人时,拂袖弹指,一枚含珠七彩蚌落到地上,照射出变幻光色。

    光影明灭,片刻之后凝现出怀明先生与景明先生的身形。

    “怎么?送来摄形牒,就非要三天两头联络吗?”怀明先生上来便是一声冷哼。

    “大事已到紧要关头,联络自然频繁。”张端景说:“赵黍已经到了星落郡,稍后便要前往云岩峰布置坛场北极柱。北极若定,地盘格局便完成大半。”

    “云岩峰?那不是你的宗门道场么?”怀明先生问道。

    “我已非云岩峰门人。”张端景板着脸说。

    景明先生则说:“有些东西并非执意割舍便彻底断绝承负气数,正如你当初协助铸炼神剑,仍旧选择在云岩峰。”

    张端景反驳道:“我不相信世事皆有定数之说。”

    “若非你出身云岩峰一门,又凭什么断定彼处适合铸炼神剑?”景明先生言道:“若非你出身云岩峰,对《玉鼎流霞章》的领会远高于杨柳君,他又凭什么相信你,决意率人前往赤云都?”

    张端景问道:“景明先生是埋怨我害死了杨柳君等人么?”

    景明先生没有接话,怀明先生倒开口了:“不止是埋怨。当初是你在战场上暗中救杨柳君逃离火海,也是你指引他来赤云都。你救了他,又把他送进死路,我们怎么敢相信你?瞻明的账,我们还没跟你算!”

    “诛仙大计能成,我自当谢罪。”张端景语气沉重。

    “空口白牙!”怀明先生一副毫不相信的模样。

    “好了,眼下一味追究过错,无益于事。”景明先生打断两人话语:“我近来感应到华胥国气数有异,显然是赵黍开坛行法,不断接引洞天清气下降流注,渐渐与地脉勾缠。

    而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丝玄妙气韵,可以想见,梁韬将自己道基铺开,化为纲纪法度。其人修为法力与日俱增,放眼当世,恐怕已无人能胜过他。就算是你能请动鸿雪客出手,梁韬也未必惧怕。”

    “神剑目前正在蓄养锋芒,而且我们也在等待出手时机。”张端景说:“梁韬固然是在铺开纲纪法度,但还谈不上统摄天地阴阳气数。最终尚要经历天人磋磨,飞升上举的同时真灵广照,方能兼通仙神两道。”

    “而等他登坛飞升,便是诛仙之时,对不对?”景明先生问道。

    “不错。”张端景解释说:“届时天地气数激荡最为激烈,梁韬在内要经受天心人心磋磨,在外也要承受法度变迁、万象来朝。uu看书 那时候的梁韬将会无比虚弱,真灵敞露,毫不设防。”

    怀明先生质疑道:“你就如此笃定?怕不是凭空臆测!”

    “这是赵黍私下告知我的。”张端景言道:“他在蒹葭关开坛收瘟时,曾有过类似经历,险些在法坛上魂飞魄散。若论科仪法事,比他高明之人,不多了。”

    这下赤云都两人都无法反驳,张端景说:“现在还有一事,梁韬登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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