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龙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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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接着道:“更何况,这两人是这个赌局的筹码之一,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我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
轩辕精光额角有冷汗流下,连连点头道:“童大哥教训的是,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误了主上大事!”
童海提起夏天和冬雪,道:“走,现在就全看佛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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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在前面不急不缓的走着,熊週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跟着。
两人距离不远。
如果熊週出手,这和尚一定避不开。
然而他没有出手,因为他没有出手的理由。
他总不能认为这个和尚有问题,就对他出手吧?
更何况他知道,这和尚武功之高。虽然看着随意,但只要他一动,必定会反应过来,到时濒死反击,肯定是两败俱伤之局。
这种折本的买卖,不应该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做的。
——这个和尚是谁?他究竟要把熊週带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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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不早。
傍晚,是个令人愉快的时间,对于那些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来说,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休息,可以安安稳稳的吃一顿饭,喝一口酒,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他们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苦水镇原本冷清的街道上,已有人影。
这些人,有的还在打着呵欠——不是每个人白天都能好好的睡一觉的,白天只有赚到了钱,晚上才有钱花。
这些人当然都是赌客。
一般来说,好赌的人,最不能看见的便是和尚尼姑道士这些出家人,就像光棍眼里永远揉不进沙子一样。
可是苦水镇里的这些人,看见这个和尚,非但脸上没有一丝厌恶的表情,而且眼中还冒出狂热的光芒,仿佛他们看的不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和尚,而是一个刚满二八芳龄的水灵灵的大姑娘。
甚至有的人跑过来,跪在和尚的面前,不住的亲吻他的脚尖,若不是那人两眼通红,一副赌徒的标准模样,熊週一定会认为自己看见了一个对佛无比虔诚的佛教徒。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和尚微笑着,对那个亲吻他脚尖的赌客,摸了摸他的头顶。
那人欣喜若狂,激动得热泪盈眶,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来。
熊週微微皱眉,这种盲目而狂热的崇拜,往往是最可怕的。
他毫不怀疑,哪怕现在这个和尚要那人去死,那人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着这些疯狂的人,熊週的心里不禁充满了悲哀,为什么这世上有如此多的人,会沉迷在一件事情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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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两条小巷,在转过一个街角,一间装潢得异常豪华、简直可以和皇帝宫殿媲美的大屋子,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门口站着两条黑衣大汉,就像是由两块石头雕成的,看着他们走近,连眼珠都不眨一下。
熊週站在门口,却不进去,叹道:“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昔年‘蒯鲁班’的杰作。”
和尚闻言,停下脚步,笑道:“檀越说得不错。这间屋子,正是‘蒯鲁班’的后人依照其流传下来的图纸所作。”
熊週早不是十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年,十年中,虽说隐居,但大江南北走遍,紫禁城也去过几回。眼前这间屋子,无论式样、规格,甚至用料,都和乾清宫别无二致。
如果这间屋子在紫禁城中,很正常,但是出现在扬州城外的一个小镇上,那就太不正常了。
和尚见熊週脸上露出怀疑之色,突然笑道:“一路走了这么久,和尚还不知道檀越的名字呢?”
熊週也呵呵笑道:“小子不也不知道大师的名字?更不知道大师带小子来此处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视而笑,笑得如此的开心,连门口的两个黑衣大汉,似乎都受到了感染,冰冷的眼中露出一丝丝的笑意。
——有时候,一个人对着你笑,不一定代表他对你好,有可能这笑容的背后,便是一柄锋利的刀!
“这里的人都叫和尚作‘佛爷’,不过和尚法号还是有的,唤作‘光树’。”和尚笑眯眯的道。
光树?光输?
熊週忍不住笑道:“佛爷的法号倒也别致,在下熊週。”
光树和尚点头道:“原来你就是熊週,果然与佛有缘。”
熊週道:“为什么?”
光树和尚道:“熊檀越刚出了那个怪人的屋子便遇到和尚,这还不是和佛有缘?今日你若是赌上一局,一定会赢得钵满盆满,这里的主人恐怕哭都来不及!”
熊週却摇头道:“我赌运一向不好,看见光头都会输光身上最后一个铜板,今日遇见大师,这赌运更是不一般的差,怎么敢赌?”
光树和尚也不着恼,笑嘻嘻的不说话,那两条大汉眼中的笑意却已不见。
蓦地,雪练般的刀光亮起!
左手边的大汉似乎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动。
右边的大汉却冷冷道:“春天到了,这些蜜蜂嗡嗡叫得让人心烦!”
光树和尚伸出手来,轻轻一握,已将一件物事握在了手掌之中。
他张开手掌,只见一只蜜蜂在他手掌之中团团乱转,却不飞起,原来翅膀已经不见了。
熊週叹道:“好刀法!”
他已看出,这只蜜蜂的翅膀显然是被人劈断的,那左手边的大汉出刀之快、之准,当世罕见!
如此快、准、狠的刀法,在江湖上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怎么会在此做个小小的守卫?
光树和尚却道:“善哉善哉!快刀你的刀法又进了一步,终于能收放由心了。”
有“快刀”,自然也有“利剑”。
右边的大汉便是利剑。
他的人和他的剑一样,不但眼神犀利,连说话也很犀利。
“佛爷俾你面,你唔要不知趣!”
剑光一闪,却是将空中飞舞的数只蜜蜂全都刺落了下来。
熊週心中一动,利剑、快刀,和那个铁斧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的话,难道这赌坊的主人,就是捉住小朱的主谋?
看来,这座“乾清宫”,自己非进去不可了。
光树和尚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伸手道:“熊檀越,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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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扇厚重的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快刀利剑同时身子一侧,似笑非笑的看着熊週。
——大门已经为你打开了,主人正在里面恭候你的大驾,你还不快点进去?
光树和尚姿势不变,笑容不变,连说的话都不变:“熊檀越,请!”
明知道其中有诈,却又不得不往里钻,这算不算一种悲哀?
熊週摇头笑笑,率先走进门里。
当他和光树走进去之后,大门缓缓关上。
利剑和快刀对视一眼,突然笑了,笑得就像一只狐狸偷了十七八只大肥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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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外表豪华、庞大得和宫殿没什么区的屋子,里面居然只有八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桌子和椅子都是极普通的样式,椅子上却只坐着绝不普通的五个人。
五个绝不普通的人里面,熊週只认识一个。
轩辕精光。
他好歹也是一方豪强,跟另外四个人一比,便如草狗遇见了麒麟,草鸡碰见了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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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永远是一个人内心中最隐秘的东西,没有人愿意把它分享给别人。
可是当熊週看见第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人只不过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他的眼睛随随便便的看人一眼,都会让人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被他看穿, 无所遁形。
他的眼神似鹰,一只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鹰!
他是什么人?
在这个眼睛似鹰的人的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手中的铁胆“滴溜溜”的直转,却不发出一丝声响,微胖的脸上一双小小的眼睛,不时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般人第一眼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外土豪,但是,只要是眼明人就会看出,只有手上功夫深到一定程度的人,才玩得起这两枚精钢铸成的铁胆!
他又是什么人?
在这个土豪员外的旁边,坐着一个面色凄苦的中年女子。虽然看起来已经不下四十岁,但她的身材却如那些二十刚出头的大姑娘,该大的依旧很大,不该细的地方却仍然很细。
她的右手边坐着的人,面容没有什么特点,身材、动作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属于那种看过多少眼也不会被人记住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能坐在这里的又岂能是个普通人?
熊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没有特点,岂不也是一种特点?
往往,这种没有特点看起来最普通的人却也最可怕!
这五个人正在玩骰子。
三枚象牙做成的骰子,正握在那个眼睛像鹰的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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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節 賭還是不賭?
這五個人竟然正在玩所有賭法中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賭法。
有著鷹眼的那個人,手輕輕一動。
“叮鈴鈴”,三顆白中泛黃的骰子在白色的大骰子碗中滴溜溜的直轉,不住互相的撞擊,同時也撞擊着碗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他的手法,比這天底下大多數的賭徒還要熟練,還要有技巧。
但熊週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是個賭徒。
三顆骰子在碗中轉着,一時間停不下來,這個人用一雙鷹眼看著熊週,微笑道:“來玩一把?”
熊週卻看着那三顆骰子,心中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有時候,我們是不是也被一隻無形的手控制著,不由的去互相爭鬥,四處碰壁,甚至頭破血流?
“我為什麼要玩?”
“因為你要玩,既然來到了這裡,就一定要玩。”
“天底下哪裡有這種規矩?”熊週冷笑道,“進了賭場就一定得賭錢?”
“誰說一定要賭錢?”那個面容淒苦的中年女子突然幽幽道,“ 賭人,賭命,賭什麼都可以。”
熊週眼睛一轉,看了看身旁的光树和尚,道:“那這位大師呢,是不是也要賭?”
那中年女子輕笑一聲,道:“那是自然,在這裡,來了就要賭,誰都不可以例外!”
光树和尚雙掌合十誦了一聲佛號,苦著臉道:“和尚可不可以不賭?”
他頓了頓,解釋道:“和尚是世外之人,身無錢財,所以不可以賭錢;和尚這條命已經奉獻給佛祖,所以也不能賭命。”
那中年女子聽見光树和尚說的話,眉頭已經皺起。
一個洠в匈注的人,無論怎麼樣也是賭不起來的。
她正想說什麼,那個員外打扮的人突然咳嗽了一聲。
咳嗽有時候可以代表許多意思——一種意思就是說,我準備說話了。
中年女子立刻椋狭怂淖彀停茱@然,这个员外對她來說,說出來的話不啻於皇帝的拢肌
只聽員外慢慢說道:“大師世外高人,自然可以不賭,但這位朋友,你又有什麼理由不賭?”
熊週叹了口氣,道:“我既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好像真的找不到不賭的理由。”
員外一雙小眼睛裏充滿了笑意,笑道:“那你還不來坐下?”
熊週搖了搖頭,道:“坐下來就要下注,可惜我和這位大師一樣,身無分文,也不想賭命。”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也和和尚一樣,洠в匈注。看你能怎麼辦?
員外一怔,掃了一眼眾人的臉,突然大笑道:“洠в嘘P係,這位朋友洠в秀y子,又不想賭命,那就賭人好了!”
熊週奇道:“賭人?”
員外點頭道:“不錯,賭人!”
他拍了拍手掌,這座大殿的深處,突有一點慘碧色的燈光亮起,一個身穿黑衣,身背烏殼長劍的人兀地出現在燈光下。
慘碧色的燈光映著他的臉,讓他看起來陰森無比,就像一個從地獄走出的冤魂。
燈光漸亮,熊週發現這個黑衣人背上的劍鞘竟然是空的。
他的劍呢?
慘碧色的燈光下,劍好像也成了慘碧色的。
慘碧色的劍,慘碧色的手。
劍在手上。
當熊週見到這柄劍指的地方,心中突然一沉。
這柄劍指的地方,是喉嚨。
兩個人的喉嚨。
只要這個黑衣人手臂輕輕一送,他的長劍便會刺穿這兩個人的喉嚨。
可巧不巧的是,這兩個人竟然都是熊週認識的。
夏天和冬雪!
他們兩人的頭耷拉著,看不清表情,但從胸膛的起伏,可以看出他們還活著。
熊週的拳頭握起,掌心已有冷汗。
“這兩個人想來朋友一定認識,”員外悠悠道,“我們就來賭他們。”
熊週看了一眼軒轅精光,冷笑道:“這兩個人,可能在座的人有比我更熟悉的,你為什麼不跟他賭?”
軒轅精光驀地站起,手指著熊週,氣急敗壞地道:“姓熊的!他們已經被我逐出門下,現在這兩個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洠в小。
員外斜睨了軒轅精光一眼,眼神鋒銳似刀。
軒轅精光被他眼神一逼,不由低下頭去,灰溜溜的坐下,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員外看著熊週,一張臉似笑非笑,道:“軒轅已經說了這兩個人和他再無瓜葛,你怎麼看?”
熊週叹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
員外輕輕咳了一聲:“你再看看他們。”
熊週依言看去,只見那站着的黑衣人面無表情,握劍的手卻微微一動。
慘碧色的劍尖不住的顫動,似乎下一刻便會在夏天兩人的喉嚨上刺出一個血洞。
員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洠в姓f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表示的很明白。
熊週突然發覺自己洠в修k法對這兩個年輕人的性命做到無動於衷,難道自己已經老了,再也不忍心看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
他握了握拳頭,吐出一口長氣,道:
“我應該坐在哪裡?”
員外笑道:“朋友想賭?”
熊週道:“我突然想賭得要命。”
那個有著一雙鷹眼的人眼中厲光一閃,突然叹了一口氣。
洠в腥酥浪麨槭颤N嘆氣,只有那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聽到他的嘆氣,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 ※ ※
熊週在桌邊坐下,道:“怎麼賭?”
員外笑道:“牌九、骰子、猜枚、甚至極西之地的花紙,都可以,就看朋友你喜歡哪一種了。”
光樹和尚突然在熊週身邊坐下,道:“阿彌陀佛,和尚突然也想賭一把。”
熊週看了他一眼,眼中盡是詫異之色,道:“和尚這樣可是犯了賭戒,也不怕佛祖怪罪?”
光樹和尚雙掌合十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如果賭注是這兩個人,和尚就算被佛祖怪罪,那也是顧不得了。”
熊週笑了笑,道:“大師慈悲心腸,熊週真是佩服得緊。不過人家已經押下了賭注,我們卻洠拢遣皇怯悬c說不過去?”
光樹和尚點頭道:“不錯,不知檀越想押什麼?”
熊週道:“人家押了兩條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