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天下-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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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坚持要到祠堂看个究竟,长孙完玉拗不过她,只得让人给扶着。
小仙来到祠堂外边的时候,便见外头围满了人,声讨狄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显然这些人已经把狄征当成了魔门人,个个欲杀之而后快。
长孙完玉的帮助下,小仙挤开了人群进入祠堂,却见到狄征面如土色。狄征旁边,谢河的尸体上鲜血淋漓,要命的是,狄征手拿着一刀,刀尖上沾染着鲜红刺目的血液。
长孙胜北为难地看着狄征,摇头道:“狄兄可有什么话要说?”
狄征苦笑,道:“我说自己遭人陷害,胜北兄可信?”
此话一出,立时引起他人非议。近半的人都加入了声讨狄征的行列,要求长孙家给死者一个交待。便这里,曾不让怒吼道:“都给老子闭嘴!”
他声若春雷,立刻压过了全场。这豪迈的汉子指着狄征道:“老曾和狄兄硬撼过一场,当时面对老曾,狄兄气势勇猛,分毫不让。观其势而知其人,老曾可打包票,狄兄绝对不是凶手。”
不料曾不让这番为狄征开脱的话,却换来了旁人讥笑。
“你是什么人?你用的是极意门的功夫,换言之你也是魔门人。只是二公子肚量好,看你不似歹人,才没为难你。现跳出来给这姓狄的作保人,实让难让人不怀疑,你们是否私下互有勾结!”说话的却是飞剑门的霍易联,这人之前败曾不让手,十分不服。如今逮着了机会,立刻投井下石,却引来众人迎合。
曾不让气得哇哇直叫,便要上前理论,却给人拉住。回头看,却是安逸轩。
这安氏少主微微一笑,拉下曾不让后笑道:“那么就由本人来做个担保,证明狄兄非是杀谢河的凶手,如何?”
安逸轩可不同曾不让,光是安家的名头,就得让像霍易联这样的好事之徒乖乖闭嘴。但还是有人出声道:“那你说为何这姓狄的不是凶手?”
安逸轩失笑道:“因为没有一个凶手,会无聊到用掌力震死对手后,再拿刀捅其尸体那么多此一举。”
听到这话,狄征和长孙胜北的眼睛均同时亮起。
………………………………
第一百零四章 真正目的
祠堂里,面对众人灼灼目光,安逸轩却仍是那付懒洋洋的模样,分毫没将众人眼光放心上。他走到谢河的尸体旁说道:“方才狄兄不省人事之际,我已经检查过谢河的尸体。现他和柳宗宿的死因基本吻合,都是被一种阴毒的掌力震断心脉而死。”
“那不就得了,当时柳大师被袭击时,这姓狄的可就旁边。他不是凶手,还有谁?”
人群里,有人责问道。
安逸轩微微一笑,摇头道:“第一,狄兄和曾兄对阵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狄兄化炎刀以拒敌,安某不才,根据鄙家的记录,狄兄使出的火焰呈紫色,且自带正力,那应该是绝少出现于世间的奇功紫天炎决。天炎正力煌煌,非心邪之人所能够修持,故安某才判断狄兄非是魔门之人。何况一人难以同修两决,且一正一邪相去甚远,所以安某心,狄兄的嫌疑又少了大半。”
又指了指谢河,安逸轩又道:“第二,大家都知道狄兄是散修一名,而谢河却是南宁谢家的人。南宁谢家管不是名门高阙,却当地也有一定名望,像谢河这种公子哥儿,我不认为他会和狄兄结识。而从谢河的死因来看,这凶手是对其一击毙命,谢河身手再不济,如被狄兄这样毫无交情,几同陌路的人攻击时,多少也会反抗。可从祠堂内诸物完好,了无痕迹来看,谢河似是被熟悉之人接近之后,趁其不备一击杀之。”
他看向长孙胜北:“关于狄兄和谢河之间可有交情之事,胜北兄一查便知,当可作为佐证之用。”
长孙胜北点点头,表示这事包他的身上。
安逸轩又道:“大家再想想看,我们是如何现狄兄的。我想大家和本人一样,都是突然现房间外有夜行人活动,才遁迹而至。又那么巧,我们来到时便现狄兄拿着尖刀扎谢河的身体上。而刚才我也说了,谢河是被人震断心脉而死,狄兄的刀不过是后来才插上去,这点只要检查刀尖上的血液,从其凝固情况来判断,便知安某所言非虚。那么综合以上种种情况来看,这像是一次嫁祸。有人杀死了谢河,再嫁祸到狄兄的身上,大家以为如何?”
安逸轩这番分析情理,且证据十足,唯一还需调查的,是狄征和死者之间的关系。但众人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长孙胜北是心明白,他之前已经调查过狄征,可说这人从未和谢河有过任何交集,甚至连南宁也没去过,又何来交情之说?
不过让长孙胜北意的,却是安逸轩的智。这人不过廖廖数眼,便看出如此多的问题来,分析起来又头头是道、井井有条。理论和证据并存,丝毫让人无法反驳。这样的心智,却比安逸轩本身的修为可怕,长孙胜北不由心重估算起这个年青对手来。
“安兄这番分析入情入理,若大家对狄兄尚有怀疑,长孙家愿这里做个担保,并全力缉查此事。如果狄兄确是凶手,长孙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长孙胜北朗声说道。
既然长孙家愿意做个担保,众人自然也无意再为难狄征,便纷纷做个顺水人情。何况这死的毕竟是南宁谢家的人,要出头也该是南宁谢家,他们可犯不着替谢家硬出头,从而得罪长孙家。
当下,众人散去,长孙胜北让狄征回去休息后,便命人打扫现场,接着告辞,却是一堆头痛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狄征知道,经晚上这一事后,他算是彻底和长孙家这艘大船绑一起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却是安逸轩。
说到底他狄征算是半个长孙家的人,安逸轩却是长孙胜北的对手,狄征压根没有想到这安氏少主会站出来为他说话。也正因为安逸轩和长孙家的敌对关系,所以他说的话反而要比长孙胜北具说服力,否则也无法轻易让众人放过狄征。
狄征起身道谢,安逸轩哈哈笑道:“狄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虽然我巴不得把长孙胜北打沉打服,但安某岂是落井下石之人,要胜,也要当面分出个胜负。再说狄兄修成鲜少问世的紫天炎,能够修成紫天炎的人其心必正,安某自信不会看走眼。放眼整个正道,又有多少人敢自称正人君子,所以管狄兄是长孙家的人,安某却也不愿狄兄这样的人无故遭人陷害。”
狄征开始明白这个安氏少主为何会和曾不让这算是半个魔门的人走一起了,说到底安逸轩看人看的不是身份,而是对方的性情为人。所以他当着众人面和曾不让接触,又力保自己对手的人。如此胸怀,世间能有几人?
安氏不愧是名门之后,从安逸轩身上,狄征便能看到这千年名门身上的可贵之处。只要安氏的家主都如安逸轩般皆是坦坦荡荡,不拘小节之人,安氏自能传承千年。
狄征道过谢后,安逸轩和曾不让联袂离起。临走时,曾不让拍拍狄征的肩膀,说是等狄征伤好后再找他喝酒。这豪爽的大汉狄征自有好感,他虽没有安逸轩那般心智,但刚才站出来力保他的作为,却是自内心。
曾不让虽是半个魔门人,可他的真性情,却比许多所谓正道人士来得难能可贵。
当祠堂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时,狄征才看到了小仙。看小仙一付虚弱的模样,狄征顾不得自己伤势未愈,连忙扶着她回房间休息。
把小仙安置到床上后,狄征才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小仙忿忿说道:“这凶手也太可恶了,自己杀了人,还嫁祸给狄大哥你,用心当真险恶。”
狄征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看得小仙一头雾水。
他视线掠过小仙,落到床边的窗户上,淡淡说道:“其实我刚才想了想,嫁祸于我不过是这人的一种手段,真正的目的,却是长孙家!”
长孙胜北推开门,进入属于自己的庭院时,已经月上天,夜凉如水的时分。此之前,针对蓬莱市连续爆的魔门之事,他做出了种种分析,并针对性地作出布置。又把这些任务摊分到长孙家一些心腹子弟身上后,始能脱身。
庭院里、池边小筑,倩影幽现。却是他心爱的女人未曾入睡,正亭阁喂鱼赏月,等着他回来。
月下幽池、亭阁佳人,美丽得如同画卷。长孙胜北心一片宁静,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也把尘世的喧哗及烦恼,也通通关了门后。
这是属于他和幽儿的仙境,不该让尘世的烦恼所沾染,这片天地里,只该存着快乐与安宁。
长孙胜北移步来到亭阁,幽儿虽未转身,却已知道情郎已归。任长孙胜北走到她身后时,幽儿闭上美目,娇躯朝后倒去,靠长孙胜北伟岸的身体上,感觉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澎湃热力。
环手轻轻抱住幽儿,长孙胜北轻轻吻她的际,道:“傻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小心明天起来两只熊猫眼。”
幽儿伸臂搭长孙胜北的大手上,轻道:“你不回来,我如何安心睡觉。我虽然足不出户,却也知道外头凶险。不能替你分忧也就罢了,胜北可不能夺去我等你回来的专利。”
美人恩重,长孙胜北哪能真个怪责。却觉心被爱意填满,爱怜道:“外头的风风雨雨自有我担当着,幽儿无须为我担心。”
“幽儿又不是木头,哪能不担心的。”幽儿轻轻拨开长孙胜北的双手,拉着他亭石椅坐下,又轻柔地替他按着太阳穴,减轻着爱郎的疲惫:“胜北可为那狄征之事烦忧?我可听说了,他祠堂杀死了谢河。”
长孙胜北闭着眼睛享受幽儿的服务,不答反问道:“关于这事,幽儿怎么看?”
幽儿摇头道:“狄征不可能是凶手。”
“哦?为什么?”
“不管动机还是功夫,他都不符合凶手的条件。何况,你们之所以现狄征杀人,却是给人引了去,这纯粹就是一个局。一个陷害狄征的局。”幽儿简单说道,但看法却和安逸轩一般无二。
长孙胜北点点头,把安逸轩的推论给幽儿说了一遍,又赞道:“幽儿真是冰雪聪明,虽未亲眼所见,却看得通透。”
幽儿嘻嘻一笑,趴长孙胜北背上道:“我欢喜你称赞幽儿。”
长孙胜北把她拉到自己身前,让幽儿坐自己腿上,又饱尝她一双朱唇,直到幽儿轻轻喘息,才放过于她。
幽儿红晕满面,靠长孙胜北胸口,却听头上传来爱郎声音:“但幽儿还是算漏了一着。”
“胜北说来听听。”
长孙胜北一手落幽儿修长的大腿上,感受着怀玉人皮肤惊人的弹性,心却不起一丝涟漪:“说到底,这人嫁祸于狄征,但真正的目的,却是冲着我,或者说冲着我们长孙家来的!”
幽儿听完,浑身一震,失声道:“我明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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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机场惊变
这是一个连环局,明着陷害狄征,实质上却是抛给长孙家一个难题。
其关键处,就是早些天长孙胜北当着众人的面,大力招揽狄征。只要不是瞎子,便不难看出,以后狄征便和长孙家这艘大船绑了一起,从那刻起,狄征已可算半个长孙家的人。
而此次嫁祸,表面看是陷害狄征,事实上却是让长孙胜北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其一,若长孙胜北把狄征当凶手办了,即使狄征真是凶手,可如此对待招揽的门客,连半分护庇之意也没有的话,却会让人心寒。以后长孙家若再要招揽门客,怕是没人敢轻易应允。
其二,若是情况相反,长孙胜北要是力保狄征不是凶手,却反过来会让外人觉得他长孙家护短、霸道,并有失公允。同样对长孙家的声望有弊无益。
总之这魔门高人走的这着棋,高明到了极点。无论长孙胜北怎么表态,都会落入他的局里。所以当现狄征杀死谢河的时候,长孙胜北矛盾得要命,同时人局,亦看穿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还好有个安逸轩,他这个外人兼对手说出的话,却远比我具说服力,且救得狄征的同时,也让我不必陷入两难的漩涡里。不过我相当意外,他竟然会替狄征开脱。安逸轩,嘿!”长孙胜北轻轻一拍幽儿纤腿,语气里却充满对这个年青对手由衷的赞许。
若换个时间、换个立场,无论修为还是心智都不相伯仲的两人,或许会成为知交好友。无奈这么个让长孙胜北生起惺惺相惜之感的青年,却是自己强劲的对手,长孙胜北心也只叹一声造化弄人了。
长孙胜北看得穿,他安逸轩如何看不破这是一个针对长孙家的局。安逸轩的可敬处,就是明知如此,却仍然帮了自己的敌人一把。如此坦荡的心襟,确实让人由心生敬。
不过却也让长孙胜北不敢低估安逸轩这个人,只要安家再有那么几个像安逸轩这样的人才,那长孙家要垄断整个南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安氏,果然不易与啊。长孙胜北心说道。
一夜无话。
第二天,狄征便亲自向长孙胜北道谢,又把自己佛像内偷听得谢河与那魔门高手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叙给长孙胜北知道。后者听完,始觉自己独漏去了曾不让这个人。想之前宴席之上,曾不让便明言此次宴会,长孙家被魔门利用而让整个南方修真界都陷入了魔门的计算。
而之后生了柳宗宿之事,跟着诸事繁杂,却让长孙胜北漏去了曾不让这个关键的人。他竟然没去追查曾不让消息的来源,可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所言不假。
得狄征提醒,长孙胜北立时把曾不让请了过来。求教这豪爽大汉哪听得魔门秘密时,曾不让却露出鲜少的忸怩之态。后才说出了缘由,原来是曾不让一路南下挑战名人高手时,有一晚落榻一家小旅馆时,无意听得邻房有人密议,细听之下却是这惊天秘密。
但曾不让也不过听得几句话,便随即引起对方注意,跟着被暴起截杀。亏得曾不让的枪法专讲气势,且招招是同归于的打法,才能那魔门高手下逃得性命。后与其说曾不让到将军府报信,倒不如说他是被逼的。
魔门高手千里追杀,让曾不让生出天下虽大,却无处可去之感。后来他一想既然将军府这高手云集,倒不如逃到这来。一来可震撼魔门高手,二来做个随水人情,把这魔人的计划公诸于世,从而让南方修真界逃出一劫。
只是曾不让向来豪气,本来打死也不愿承认自己被人追杀千里这么没光彩的事。可他这人倒也分得清轻重,所以这回长孙胜北问起,管难为情,却也一股脑说了出来。
可惜的是,当时曾不让只听到对方声音,却不知谢河也其,否则蓬莱这些天便可少死些人了。
长孙胜北立刻根据这个情报,让人去调查当时曾不让落榻的旅馆,现此地正是离南宁不远,多少和谢家也脱不了关系。长孙胜北立刻一道道命令下去,撒开大网去捕鱼,可他也知道如今连谢河也死了。管仍有迹可寻,但揪出凶手真正身份,却不是三天两头可以办到。
于是连带的,蓬莱市的封锁令也被他撤掉。一来众宾客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长孙家想留也留不住;二来如今谢河已死,蓬莱市的线算是全断了。要找出凶手,非得从其它地方入手,再封锁蓬莱也失去意义。
至此,逗留蓬莱市内的修真者一天里走了个干干净净。
狄征却因为小仙身体的关系,再逗留了一个星期左右,见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