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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少年四大名捕-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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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人,只活一次。

    命,只有一条。

    谁能活到第二次?

    刀剑分袭。

    剑无效。

    原因只有一个:

    刺空。

    ──刺了个空!

    大概有六把剑同时刺入窗棂内!

    有的自上而下,有的自下而上,有的斜刺,有的侧挑,有一个还直接拮了过去──

    但没有用。

    因为失去了目标:

    他们的目标,忽然不见。

    的确是“不见”。

    ──不见了的意思是说:那窗口人影一空,他们也刺了个空。

    一齐刺了个空。

    只听那个本来倒栽入坑里的汉子,晃晃悠悠的道:“好在姑娘闪得快──”

    真的,如果仇烈香闪得慢一些,只稍稍慢一些,那么,这六剑一齐刺入窗内,就正是她的脸上。

    那可是不堪设想的。

    五人一剑刺空,迅速收剑,反应极速。

    这六把剑,分别是:云龙剑、朝阳剑、凤凰剑(两把)、腾蛟剑和逆鳞剑。

    五人齐收六把剑。

    可是就在那么一刹间,只听哎呀一声惨叫,骤空的地方,忽又填上一张艳煞的脸。

    才那么一闪之间,仇烈香又回来了。

    她的艳靥又陡现在窗棂上。

    然后一笑。

    尽管在杀伐中,这一笑,依然是美极了。

    美得带点艳。

    冶得有些煞。

    就在这艳冶一笑中,她就出了手:

    仇烈香。

    暗器!

    飞刀!

    ──仍是飞刀!

    又见飞刀!

    大大小小、长长短短,五把飞刀!

    就在五名蒙面剑手把剑刚刚收回去的刹那,仇烈香乍现、出手。

    刀一出手。

    人命不留。

    又五条人命!

    这五名汉子在错愕间,还来不及挡,来不及守,来不及躲,甚至来不及叫救命,已经失去了性命。

    可是无情那边的战况却仍在拚命。

    人,有时候得要拚命才能活命。

    那是有时候人已给逼到死角怒愤难平,要活着只有先豁出去拚着不活了也要活命。

    ──这句话看来矛盾,其实并不。

    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最信任的人最容易出卖了人吗?敢以对付战争的,不是往往不死于战争吗?

    无情当然敢于应对战争。

    只不过,他当时还没有什么应付战争的实际经验。

    而且,他一开始就慢了一点点。

    只一点点。

    那是因为他太震愕于仇烈香动武、动手了。

    他是没想到。

    看到之后一时仍未意会得到:

    但刀已经到了!

    足足有七把刀!

    刀刀往他死里斫!

    他仍摔跌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刀砍到!

    (他还没爬起来!)

    刀已到!

    (他根本就爬不起来!)

    刀到!

    (他爬不起来!)

    第二章 跌倒就是为了站起来

    刀是一种道。

    剑也是。

    因为当你拿起一把刀、一支剑的时候,已经准备要防身、搏杀、自卫,甚至得要修习用刀之法,心中有杀人与被杀的准备,这整个心路历炼,就是一种道。

    盗呢?盗有没有道?

    如果说这干涌杀而入的蒙面人就是如强盗豺狼一般,他们就是盗了:这些盗贼可有没有遵守的“道”?如果说“盗亦有道”,这个“道”,显然就是“道义”的“道”了。

    可是这干悍盗,看来并无道义可言。

    他们对一个少年下辣手。

    对一个不能站起来的人下毒手。

    ──不但狙击群攻,而且还下手决不容情。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杀了无情!

    从这时候开始,一直到后来“粉红色的老太婆”,到“斗将军”时期,“会京师”时期,“打老虎”时期,“走龙蛇”时期,乃至“说英雄”时期,都有很多人要杀无情,以杀“四大名捕”之首无情为鹄的,以杀“明器王”盛崖余为职志的,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成功……

    因为无情看似脆弱,其实极坚强。

    因为无情虽无深厚的内功,但有坚决斗志。

    因为以柔制刚,因为以弱胜强……

    因为邪不胜正!

    直至后来……人世间,总有道消魔长的时候,总有群魔乱舞的时候,总有不幸邪恶耀武的时候。

    以中华三千多年的历史观照,真正太平盛世,大体上无战火恣肆、无贪佞祸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日子,也不过是二、三百年耳,连十分之一都占不上,可见老百姓能平平安安过太平日子,已何等难能可贵。

    如果你现在已遇上这时代,请好好珍惜它,不要让它又变成烽火连天、战祸连绵的悲惨岁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人总要居安思危,持盈保泰,慎易避难,救细远大,始能圆梦,方可久长。

    而这一次,无情真的是几乎丧命在这猝袭下,丧身在敌手刀下──

    无情尚未爬得起身。

    轮椅就压在他身上。

    他分神在仇烈香遇敌一事上。

    ──他似乎关心她,犹甚于自己。

    这个位置是窗口的死角:他能仰望得到窗口的情形,但从窗口却断断看不到下面的情势。

    可是刀已到。

    至少有七把刀。

    刀刀往他死里砍:

    ──仿佛,就当他是砧上的鱼,一刀一刀都往他肉里砍!

    无情当然不是鱼。

    他比鱼还灵活。

    他一面挣扎起来,但精光陡闪,自他手上!

    一名刀手掩面倒了下去。

    脸上捱了三针。

    青光自他袖里乍现。

    又一名刀手倒下。

    可是五把刀还是砍了过来。

    砍了下来!

    无情挣扎,伸手往轮椅上一拍,崩的一声,一丛强矢,射中为首在前二人,两名刀手又倒了下去。

    但还是有三把刀。

    无情这一刹间,目光竟闪过一种迷茫、旁徨的神色来:

    他忽然记起他的童年。十三名凶残至极的贼人杀入他家门来。他父亲遭伏力战而殁。他娘亲忿哀号而亡。他的家人、亲人、门人……一一残死。火光中,惨嚎里,他的仇敌狞狰迫近,挑断他的脚筋,将他击成重伤。他们以为他死定了,他也以为他是死定了……可是他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诸葛先生有一天问他:“想要不死,就要对想杀你的人怎地?”他毫不思索就回答:“对想杀我的人,先杀了他。”诸葛就教他发放暗器手法。然后诸葛有一天又问他:“你跌倒了要咋办?”他毫不考虑就答:“就爬起来。”诸葛就教他轻功提纵术。最近有一次诸葛再问他:“一个人为什么会跌倒?”他这次寻思了好久,才答:“为了要重新站起来。”诸葛于是开始教他机关术数阵法……

    可是他这一次跌倒,还能再爬起来吗?

    还能再活下去么!?

    刀光急速的近了。

    生命离他却似乎飞快的远了。

    也许,他仍有杀手锏未出。

    可是,这时候,屋檐四处和中央,忽然飚现了五个人影。

    这五人来得极快。

    极速。

    而且每人都似自天而降。

    他们每人手上都有一支长鞭。

    他们也像飞天蜘蛛一样,就经由这条长鞭,勾着屋檐和梁柱,迅速闯入一点堂,再飞荡疾掠到寻梦园,就在无情形势凶险之际,一齐急荡了过来,五条长鞭,抖得笔直,如戟如剑,一齐刺向挨在地上、倚在轮椅的无情!

    他们都穿着紫色蒙面夜行衣。

    一来五人。

    这五人,只看动作、身手、出招,便知道要比前面的黑衣、红衣杀手都要高强,都要高明上好多好多。

    五个人,五个方向,手上长鞭注劲,如网如剑,戟刺无情。

    无情在这刹那,至少要面对:

    三把要命的刀。

    五条夺魄的鞭。

    ──他们到底是谁?

    怎么下手如斯的狠!

    他们每次在乍现之际,都低低喊了一声:“下吼!”

    黑杀手陡现时如是。

    红杀手乍现时如此。

    连这五名紫衣杀手也一齐呐喊了一声:

    “瞎猴!?”

    ──下吼?瞎猴?还是吓厚?这是啥意思?

    无情不懂。

    可是他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死的不清不楚。

    鞭刀齐至!

    就在这时,突地一物,自围墙那儿飞起,呼地落了下来,啪地掉在无情身前,刚好挡住了无情的身上。

    并且替他硬吃了三刀。

    那平空飞起又落下的,当然是一个人。

    这个人是其中一名红衣剑手,他在其他五名同伴剑刺窗户的时候,他偷偷翻过围墙,去暗算仇烈香。

    不管他的目的主要为了什么:也许是想独占大功,许是为了攻其不备,或是为了垂涎那女子的美色……反正,他就是讨不了好,还枉送了性命。刚才那“哎呀”一声,就是仇烈香先解决了他,才重临窗棂上,隔窗飞刀杀敌。

    然后,仇烈香就把他及时一扔。

    抛过围墙。

    扔了过来。

    恰好替无情挡了三刀。

    这三刀斫在这红衣杀手的身上,当然了结了他的性命。

    但这从天而降的汉子替无情挡了三刀,并不能舒解无情的厄运。

    因为那五鞭仍在。

    攻势未止。

    而且要比那三刀更凌厉,更倏忽,更无可抵挡!

    何况,无情仍站不起来。

    无情还躺在地上。

    更何况,轮椅仍压在无情身上。

    第三章 杀死盛崖余

    他们的任务是:

    “杀了盛崖余”。

    他们总共有四十一人。

    四十一名杀手。

    这四十一名杀手都是由一个人手上训练出来的。

    这四十一名杀手,有二十名穿黑衣,是当中层次最低的,可是,若他们放在一般武林械斗之中,这二十人已可算是高手。

    他们都使用刀。

    不同的刀。

    以及不同的刀法。

    另有十人穿红衣,用的是剑。

    这十名红衣组的武功,对黑衣组的足可以一敌三。在江湖上,已俨然是一流高手。

    然后有五人着紫衣,使如蛛丝般的长鞭。

    这五人的武功,相对红衣杀手而言,恰好也是足以一比三。在武林中,已可列作超级高手。

    还有另外四名盔甲人。

    这四人,使的是戟。

    长戟。

    到了这四人,就很少有出动的机会了。

    因为已用不着。

    ──敌人,多已解决。

    已不需要用到更高层次的杀手了。

    听说,这杀手阵营,还有两个白衣人。

    ──这两人已绝少出动。

    这两人也得出动时,那么,他们幕后的首领,也是控制他们的头头,授以武功的师父,只怕也得警戒、准备出手了。

    这两人是空手的。

    不用武器。

    因为他们浑身上下都是武器。

    他们双手就是武器。

    他们本身便是武器!

    他们的师父到底是谁呢?

    其实,心知肚明的人,可以说是非常之多。

    由于他们的师父,也就是这杀手集团的头领,是蔡京所倚重的江湖重将之一,所以,没几个人敢说出这人的名字,也没几人敢触怒这群人。

    连诸葛先生,也早欲绳之以法久矣,但都迟迟不敢动手,也久久不便行动,就怕牵一发动全身,引致蔡京派系全力维护、反扑。

    这个杀手集团,一旦人手有了折损,就会及时将训练停妥的新血补充上去,成为刚好的四十一人。如果有不及格、不胜任的,将赋予艰巨任务,让他们迅速牺牲掉,再快捷补充上新锐。

    四十一,一直是他们保持着的数字。

    为的是纪念一个人。

    一件事。

    一场武林仇杀。

    “杀死盛崖余”,在当时,还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几乎也没有人认为这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小捕快有什么难杀之处──之所以还是惊动了这四十一名杀手的先头部队,那是蔡卞情面之故,而蔡府的人也的确想令诸葛损兵折将,同时也因无情出手伤了他们两名少爷而恨之入骨。

    所以,这个四十一杀手的集团,这次几乎空群而出,看来主要是杀死盛崖余,其实,更重要的是,要挫挫诸葛的锐气,杀杀诸葛小花封“神侯”的威风。

    于是,无情杀伤蔡摘和蔡奄,就成了这杀伐行动的导火线。

    长鞭刺到,分了五个方向!

    有的是自飞檐直掠而至,气势惊人。

    有的是自柱上疾射而来,锐不可当。

    有的直奔无情面门,有的夹击无情身后,有的还自上而下,一鞭当头砸下!

    还没及站起来的无情,就算能抵挡其一,也断不能全数抵挡;能杀其一,也决不能在一瞬间将五人同时格杀。

    只要有一人不即死,无情就得命丧当堂。

    可是,这时有一人冲了过来。

    抱住了无情。

    不。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缕香味。

    芳香。

    带点清丽。

    带点郁。

    香里还带点冷。

    像冰镇过似的。

    人未到,香已至。

    只闻“咿呀”的一声,那围墙的后门,一震而开。

    仇烈香出现了。

    她清叱一声:

    “谁敢伤他,先得杀我!”

    人随声至,刀光飞闪!

    然后,她抱住了无情。

    她和身覆盖住了无情。

    她的暗器已撒了出去。

    四个方向袭来的紫衣汉子全倒了下去。

    这次的暗器不只是飞刀。

    这四人,一人中了满脸的铁蒺藜。

    一人眉心钉了一支钢镖。

    一人喉咙嵌了一片飞蝗石。

    一人给一枚五棱镖切入鼻梁。

    但还是有一人挡过了仇烈香的蜻蜓镖,镖尾只抹过了他的眉稍,而且一鞭砸了下来。

    仇烈香就挡在无情前面。

    她搂住了无情。

    故而,硬受了一鞭。

    那汉子正是从飞檐上直扑而下的杀手。

    他一鞭得手,猛然吼道:“你……你这妖女……你……莫非你是──!”

    忽然弃鞭,双手直扳住自己的咽咙,胀紫了脸,气促声裂:

    “你──你…………你是蜀中……唐……唐……门……唐门……的…………”

    然后脸肌扭曲,五官抽搐,终萎然倒下,吐血身殁。

    血呈黑色。

    众皆大骇。

    怖然。

    仇烈香捱了一鞭,嘴角淌血,只笑着轻轻说:

    “既知我是唐门的人,还来惹我?”

    她说的甚轻,像是生怕惊扰了无情似的。

    众皆畏怖不已。

    就在此际,忽闻马蹄劲急。

    ──这是一点堂,神侯诸葛及他麾下的谋士、弟子、门生的居停之所,怎么在这华宅瑰厦之中,竟有金戈铁马骤然而响,陡然而至?

    仇烈香脸上也微微色变。

    然而,她却似乎未为意:胸襟长衫,已湿了一片。

    无情正偷偷流了泪。

    他在想,他一直在想,他心里一直在想:墙,墙,墙,我只想到围墙,有这高墙阻隔着!怎么从未想到还有门,只要打开了门,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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