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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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真是这样。”阳春望着余歌喷涌不止的鲜血。叹息道:“镜双城的弱点真的在心脏上。一旦心脏受伤。你就无法化身了。。。难道历代拜月祭祀都不轻易离开苗域。只因她们的绝技既是厉害无比。又脆弱无比。越是这样的秘密就越要保持神秘。”
其实镜双城实在是天下奇技。何况历代拜月祭祀都是绝顶高手。要伤到她们已是极难之事。更无论是伤在心脏要害上。所以这个无敌秘密也就这么一代代的传下來的了。一直到了一代魔君盖九幽。才打破了月神无敌的神话。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赢的。
盖世的魔君。无敌的十三招。在上一个时代里。他才是真正的王者。他胜了拜月前任祭祀。。秋琴。可自己却死了。
关于他和白水光。还有秋琴之间的感情。到了今天。也只有秋琴一个人知道了。但是如无意外。秋琴也不会再对任何人说了。而这段横跨了三国的爱情。最终也尘埃落于历史之上。
可以说。上一任的神州守护者。和天下间最厉害的两个女人纠缠不清。而这一任的守护者。。白雪。他居然也是和两个天下间最厉害的女人纠缠不清。如果余歌和巫瑶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恐怕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爱恨难明的故事。也不会造就白雪这一生瑰丽多姿的生命。
男人。女人。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三个人。就会发生无数的故事。这就是命运。命运的造化。谁也无法把握。
现在。局势再变。余歌已经重伤垂危。阳春虽然断了一臂。但看起來。他占上风多了。
“只要我愿意。可以在那些甲士冲进來之前杀了你。”阳春道。
余歌并洠в懈约喊K淙灰不嵋拙寡?烧庑脑嗍侨颂逡簧硌鲎苁嗯Α<虻テ衲苤沟淖≌庋
“我不能死。”
“为什么。”阳春冷冷道:“到了今时今刻。你认为我还会顾念旧情吗。”
余歌傲然道:“我不是在求你。而是说事实。”
“哦。”
“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余歌嘴角含血。笑的很诡异。
“什么。”阳春一呆。道:“雪的。”
“是。”
“你们。”阳春很想不信。但他不能不信。因为他知道。余歌这个人只要想。她什么都做得出來。
接下來这一剑。阳春怎么也会挥不出來。他迟疑很久终于常常叹息道:“我不杀你。”
余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放佛被一条看不见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下。她缓缓的站起來。一步步的往外走。她走得很慢。错身经过时。她顿了一顿。道:“如果这时候。你想后悔的话。还來得及。”
可一直到余歌走出了门。走到大军面前。背靠着重重大军。阳春也洠в卸帧
然后他也走出了门。外面。有些太阳。很刺眼。
阳春自从那年被带回名草堂后。他已洠в辛死崴=裉臁=袷苯窨獭>嗬肽且蝗找丫チ撕芏嗄辍K鋈坏谝淮尉醯醚艄夂艽萄邸
很刺眼。
他的眼神有那么一霎那模糊了。
他一直都看得很明白。哪怕一双眼珠子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他的心里面也看的很明白。
可当余歌说出她的肚子里有了白雪的孩子那一刻。他的世界突然变得模模糊糊的。放佛自己一下子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湖水里。他睁开眼。四面八方全是水。在水底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模糊和失真。
这一阵的恍惚终于过去了。阳春走出门。面对的是刀山剑雨。
余歌站在大军之中。高呼道:“你不该放我出來。至少也要等到自己安全了再放我。毕竟我是个不错的人质。”
阳春淡然道:“你还是要杀我。”
余歌道:“我不能让白雪离开我。”
阳春道:“你可知道他并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余歌沉默了一刻。这句话如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底。她恨声道:“他不愿意。我也要这么做。”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么用。”
“杀。”这个命令并不是对阳春说的。而是给那三千重甲兵下的。余歌下的命令是格杀。
这种兵丁全部配备了一般士兵所洠в械拇蟀卓住0哑锸康那伞K闹椭饕亟谕ㄍǜ亲。煌房梦挥诖换疃臣椎那嵬房豢柘碌恼铰硪捕际蔷粝秆〉牧季浴8鞲龆际歉叽笞乘丁U铰淼纳砬彩桥易藕窈竦穆眍V挥醒劬Φ牡胤娇隽礁龆纯住U铰淼亩钔坊苟级プ乓恢Х胬年鹘恰K闹硖恪6际怯帽☆I踔聊锹硗鹊乃闹芑构矣卸倘小
若是与敌军的战马交错贴身而过。这些短刃都是杀伤敌军的利器。
这三千重甲骑兵。是余歌三十大军的核心战斗力。这一路向北。冲锋陷阵。之所以有这等神速。短短时间就攻到燕京城下。这支骑兵功不可洠АV丶灼锉氖勘8鞲龆际巧砘痴谛拍诠ΑS幸欢ǖ哪诠
不为其他。单单是他们身上披挂的重甲就重达百余斤。若是一般人。根本在马上坐不稳。
现在。余歌调动了这三千兵。要的并不是冲锋陷阵。而是要围死阳春。
那浑然一体的骑士。就好像一座移动的堡垒。缓慢而坚定的围上來。宛如一钢铁城墙。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破开的了这层层钢铁之甲。
余歌的嘴角已经再次泛起微笑。她知道阳春走不了了。
当她下令“杀”之后。她那件柔软而沾满鲜血的长衫迎风飞扬。那一刻。她的心底也有个重重的叹息。
“杀。”
命令已经下了。可重甲骑兵毫无反应。依然静静的站着。
“兵变。”余歌的心底一凉。她暗叫不好。只听这时候。远方一声断喝:“全军听令。”
“呼啦”三千铁甲全军待命。
“圣上金牌喻:皇女赵蟠。居功自傲。已有反心。杀无赦。”喊话的人是秦一两。可余歌看的很清楚。站在他身旁的就是那老丞相柯傅仪;此时。他一身刚硬和果敢的气魄。绝无半分老态昏庸的样子。
余歌心底雪亮。自己和阳春争斗的时候。柯傅仪已经去接手了她的军队。
“殿下。”秦一两喊完圣意。忽然跪下來大声道:“圣上第六道金牌來了。末将不得不领命。”
余歌忽然很想笑。是她亲自将柯傅仪请來的。洠氲铰〉奂几咭怀铩K缇筒碌搅擞喔杌嵯燃县┫唷K韵铝艘坏澜鹋聘┫唷7炊约焊芸樟恕!拔也还帜恪1暇鼓忝嵌际谴爻肌<沂羧咳α粼诤贾莩抢锏比酥省;拭匀徊豢晌ァ!比绻芙刈≌獾澜鹋啤R残砘鼓芷咀磐绽锏耐啤=杩凇扒寰唷鼻勘谱糯缶コ恰?扇缃瘛K然咽拧I砘持厣恕B〉垡∷悦丫兹绶凑屏恕
“殿下。”秦一两劝道:“您束手自缚进城请罪。圣上绝不会为难你的。”
“是吗。”余歌淡淡道:“他容不下我。”
“并非皇上容不下殿下。而是殿下做出非人臣人子之事。伤了皇上的心。”柯傅仪高声反驳道:“临行前。圣上再三交代。殿下若是肯回心转意。则既往不咎。若是拥兵自重。才杀无赦。”
“好一个杀无赦。”余歌的身子一阵摇晃。心神俱灭。忽然一条人影龙卷风般将她携带回到帅营里。
“春。你何必救我。”
阳春道:“我洠в芯饶恪R簿炔涣四恪2还遣幌肽闱嵋姿廊ァN颐且馈R惨赖煤浜淞伊摇!
“我。。。”余歌咽喉一阵阵发干。她突然发现。原來绕了一个很大很大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到了最后。他们三个人居然回到了同一阵营去了。一如当年。三个还算稚嫩的少年。面对一个个成名高手。一个个杀过去。
时光过去很久。三个少年到了今天。一个重伤。一个断臂。还有一个昏迷了几个月。
不过他们总算还活着。就算是只能活一刻钟。也要战到底。
余歌终于迎上了阳春的目光。那独特而苍白的目光。点点头道:“生死与共。”
阳春笑了。他那布满了风霜如橘子皮一般的古怪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嘶哑道:“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在少年时。他们绝对的相信对方。也只有如此。才能在那残酷的时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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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白雪醒来
余歌道:“几层。”
阳春知道她再问自己还剩下几成功力。“四成。”
余歌发现自己洠в胁麓怼A饺素松薄6忌说煤苤亍K踔量赡芑箾'有四成功力。她说道:“我也四层。四并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就算是死。也不过如此。”阳春转身将白雪放回大床上。然后守在床沿。对白雪豪气生发道:“战到死。我也不辜负你这一生的信任。”
“你真是他的好朋友。”余歌心灰意冷道:“我做了这么多事。到底得到了什么。”
阳春忽然觉得三人中最可怜的。其实是余歌。她这一生。付出一切。为之奋斗的目标化作泡沫。一点一点在她面前被人化作泡沫。这等痛苦。又会是何等的难受。
“我不难过。”余歌放佛可以看到阳春的心思。她做到了床沿。望着白雪熟睡的脸。喃喃道:“这一段时间里。其实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刻。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愿意。只要我睁开眼就能看到他。闭上眼。也能感受到他在我身边。其实我并不难过。”
阳春张了张嘴。洠в兴党龌皝怼
余歌心口上的鲜血已经止住。功力到了一元境界的人。实在有极其恐怖的恢复力。若非他们的伤都是对方留下的。只怕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伤到他们了。可命运就是这么可笑。偏偏他们都伤在了对方的手里。
“如果现在是月圆之夜。或许我们还能有一丝希望。将雪送出去。他不该死在这里。”
可惜。现在不是月圆之夜。甚至不是黑夜。那火烈的太阳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也斩断了。
阳春突然道:“如果他醒着。你说他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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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醒着。他该走。”
“该走。”
余歌反问道:“你希望他留下吗。”
阳春道:“他走。洠П匾尬降奈K懒礁鋈俗鼙人廊鋈藖淼暮谩U馐呛芗虻サ乃惴ā!!!!!!
余歌点点头。左手月刃横扫。已干净利落的劈过前排一个重甲兵的半边身子。那切口整齐快速。鲜血如繁花一般纷纷扬扬。异常的妖艳。带着无言的悲哀。这一场杀与被杀。终于已经开始。
杀的人红了眼。被杀的人也红了眼。
到了这一刻。阳春也不再说话。他左手一张。忽然一口锋芒毕露的利剑出现。那是由他自身的剑气凝聚而成。他手腕一动。那铁甲堡垒已经缓缓如烂泥般倒下。只有咽喉处一点嫣红。
余歌用的是最血腥的手段。因为她知道要杀出去。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只有用最雷霆的手段才能吓得住这些亡命之徒。但是这些重甲兵纵横沙场。什么样的血肉洠ЪK撬淙幻嫔行┎园住?赏耆慕挪酵耆换嵬V埂
“举戈。”
哗啦啦。重甲兵将马鞍下的铁戈高举。
“刺。”
所有人只有一个动作。简简单单的一个刺。从四面八方过來。闪耀着寒光的矛头已经想要撕碎余歌的血肉。她唯一皱眉。月刃画出一个圆弧。那些矛头已经全部被斩断。
“再刺。”
还是简单的一刺。即便洠в辛嗣贰?赡峭毫送吩补魃⒎⒊鰜淼纳逼鹑诵钠恰
阳春冷哼一声。他也划出一个圆弧。那些英勇的甲兵的脑袋忽然掉了下來。无数道喷涌的血流如山泉。齐齐跪地而死。
他们两个人。就如同來自洪荒的恶魔。每一个的挥剑。都会带走几个生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余歌也记不清她挥剑又落剑多少次。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人头落地。脚下已经滚满了脑袋。浸湿了鲜血。可四面八方还是望不清的铁甲。望不尽的人命。
杀。还要再杀吗。
余歌忽然顿了片刻。头顶一道铁戈无情的挥下。阳春反手替她一挡。喝道:“你手软了。”
“我洠в小!庇喔柰盼耷钗蘧〉闹丶妆U庑┍嫠险鞅狈ァK崭栈咏!I绷艘桓龀稣髑八资痔嫠砉椎恼绞俊K拖铝四源溃骸八潜臼潜<椅拦恼绞俊2桓盟涝谡饫铩K涝谖业氖掷铩!
“那你想怎么样。”阳春身上已经多出了九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依然在挥剑砍杀。问道。
余歌淡淡道:“既然我们都要死。何必还要滥杀无辜呢。”
阳春道:“他们要杀我。。。。。。”
余歌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我们杀了这些士兵。不过是给杭州城里多增加一个破碎的家庭。。。。。。”
阳春忽然仰天狂笑。厉声道:“你何时有了这般的菩萨心肠。难莫非是被吓破了胆。”
余歌叹息道:“我不是菩萨心肠。不过是不想再造杀孽了。我们这辈子已经杀够了人。”
“哼。”阳春一剑刺死一个趁他们说话空隙偷袭的一个重甲兵。道:“雪到底怎么了。到了这一刻。他怎么还不苏醒。”
余歌回头望了一眼白雪。道:“我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回头。她的后背又挨了一戈。鲜血长流。她也快要到了体力的极限了。
“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到了这一刻。不论是阳春还是余歌。都已经感到自己的体力快要崩溃。生命力在飞速的流逝。现在能够支撑他们的不过是一股意志。一口气而已。如果这口气卸了。他们也就再也站不住了。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泄掉这口气。或许就是这一刻。余歌已经坚持不住了。
余歌手一撒。那柄不知收割了多少性命的月刃随风散去。她已经不再去看那如狼似虎的重甲兵。反而痴痴的望着白雪。
慢慢的走向白雪。一口气吐出。然后缓缓的倒伏在白雪宽厚的胸怀里。她用染满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的手。捧着他俊俏的脸。喃喃道:“雪。我就要死了。你能睁开眼看我一下吗。”
“你再说也洠в杏谩!毖舸豪魃溃骸八丫换嵝褋怼<热恍压齺硪彩撬馈2蝗缇腿盟饷此廊ァ2皇亲詈谩!
“不是的。”余歌大声道:“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就死了。他不会的。。。。。。啊。”她的这个“啊”字喊出口。是因为又中了一戈。这一下极重。已经穿过了她的琵琶骨。狠狠的将她顶死在大床上。
这一戈原本会穿过白雪的身子。但余歌拼命一挡。替白雪挡住了。可她自己受的实在太重。简直将她最后一口元气耗尽了。
“雪。求求你。你睁开眼看我一次。就这一次好吗。”
余歌终于落泪了。她的泪水滚滚。混着血珠渗到白雪的嘴角里。
“雪。雪。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现在什么也不求了。只求能够你能够看我一眼。”
白雪。白雪。
日日青楼白雪下。
白雪。到了这一刻。你还会醒來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
“哎。。。”阳春忽然长叹一声。掌中的剑气散去。他缓缓的盘膝坐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