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大江湖时代-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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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也忍不住插口道：“就是啊，我也想不明白。那个诸葛雷真是太坏了，居然恩将仇报！”
楚铮哑然失笑：“因为面子。对于有些人来说，为了命可以不要面子，但当有机会时，他们从不介意用别人的命来挽回自己的面子。”
郭襄想了想道：“是不是因为白蛇让诸葛雷丢尽了脸面，所以诸葛雷只有杀掉那个杀了白蛇的人，才能显得他比白蛇更厉害，才能挽回颜面？”
“师姐聪明。”
郭襄那好看的眸子含羞地嗔了楚铮一眼，娇憨道：“小师弟又在欺负人，明明你都想明白了，偏不直接告诉我。”
楚铮忙举手投降告饶，李寻欢。
少年却在沉思，好会儿才喃喃道：“人心真是难懂……有时虎狼与之相较都显得善良了，它们要吃人，只是因为饿了，而且它们从不会假惺惺地掩饰要吃人的目的。”
他轻叹口气，但望向李寻欢和楚铮的神色却明显放松了下来。
楚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叫阿飞。”
郭襄眨眨眼问道：“你没姓氏的吗？”
“我没有姓！”阿飞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度，眼中更是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愤与痛苦。
李寻欢柔声道：“也那不打紧，以后我们就叫你‘阿飞’。”
阿飞又沉默了一会，忽然道：“等以后我成为天下间最有名的人时，大概我会告诉你们，我的姓名。”
李寻欢问道：“你想要成名？”
少年握紧拳头道：“是，而且我必须要成为天下间最有名的人。”
楚铮不知道少年成名的原因是什么，或许与他的姓名有关系？但望着少年的神色，楚铮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当初他也是一心要成名，最终确实也成为隐武世界最有名的高手，但换来的却是无尽的麻烦，甚至家人和朋友都因为这名气而亡。
楚铮轻叹口气，提醒道：“有名并非是一件有趣的事，会引来很多很多麻烦。”
阿飞道：“对我来说，如果不能成名，就只能死。”
他拿起酒碗想要喝，楚铮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这酒里有毒。”
阿飞愣了愣，李寻欢皱起眉，拿过那碗酒嗅了嗅，脸色微变：“果然有毒。”
郭襄惊道：“我们之前已喝下去了。”
“刚才的酒还没毒，这碗才有毒。”
屋顶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你如果想成名，最快的办法就是杀了你眼前的人。”
另一人同样尖细的声音笑道：“没错，李寻欢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只要你杀了他，立时就会取代他成为百晓生兵器谱中的第三名，一举成名天下知！”
两人的声音极为难听，就像铁器相互摩擦，尖细得让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虬髯大汉一直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品着酒，极少插口，这时双眼精芒暴闪，厉声喝道：“谁在装神弄鬼！”他举起一张椅子向着屋顶的瓦片砸去。
“哗啦！”丈许外的屋顶瓦片四碎纷飞，却没人掉落下去，只听到那两人嘻嘻哈哈道：“有本事就来追我们啊！”
声音似远似近，诡异无比。
李寻欢按住要起身追出去的阿飞，朗声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在开玩笑，既然来了，不妨现身相见。”
“李寻欢，人人都说你的飞刀天下无双，出手一刀例不虚发，怎么不敢追出来？”伴随着尖细的话语声，还有“叮叮当当”的铃当声，宛如追魂之铃。
郭襄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握紧了楚铮的手，颤声道：“小师弟，外面是有鬼吗？”
第二百零一章 飞刀的奥秘
楚铮轻轻回握住郭襄柔软温滑的小手，安慰道：“放心，只是两个轻功还过得去的小角色而已。”
论起防暗杀的本事楚铮可谓是天下第一，连李寻欢这样的老江湖也绝难及得上他。
之前楚铮就一直在提防，当察觉到有人从外面的雪地悄然靠近时他就提高了警惕，所以并不难发现有一条细如头发丝的小蛇从窗缝里钻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钻入放在桌子下面的酒坛中。
对方一共有四个人，除了悄然掠上屋顶的两人外还有一个在远处设伏和接应，最后一个却潜伏在这雅间的外墙之中，而且应该是用了类似龟息法的功夫，不但能长时间不用口鼻呼吸，甚至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楚铮的耳力惊人，几乎也察觉不到。
现在外面这两人装神弄鬼为的自然不是引李寻欢出去，而是为了掩护潜伏者的偷袭，一旦屋中众人的心思全被吸引过去，就是这偷袭者发动雷霆一击之时。
楚铮一向是先下手为强，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双筷子，正在掷出去，李寻欢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轻声道：“他们是冲我来的。”意思是不要楚铮插手，不等楚铮回话，他已缓缓起身，走近墙壁，忽然一掌拍出。
掌劲轻易便穿越了薄薄的木板，将那潜伏者震得口喷鲜血，飞跌出去。
楚铮暗暗感叹，人人都知道李寻欢的飞刀绝招天下无双，谁又晓得他掌劲的运用同样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一掌拍在木板墙壁之上，木板墙壁半点痕迹也没留下，墙外的潜伏者却被打得重伤吐血，光是这份隔山打牛般的穿透掌劲，便足以称雄江湖。
“李寻欢，你竟敢伤我同门——！”
尖厉的叫声中，两条人影破墙而入，骤扑向李寻欢，他们人在半空，双手的铃铛已闪电般弹射而出，这些铃铛不但发出有如摄魂般的叮当之声以惑人心神，上面还带着腥臭的味道，无论是闻到还是接触到皮肤，非得中毒不可。
但真正骇人的并非他们发出的铃铛暗器，而是从他们身上掉落的几十只毒虫毒物，花蛇、蝎子、蜈蚣、甚至还有毒蜂！
毒物疯狂地向楚铮等五人蹿来！它们速度快还身染剧毒，一旦被咬中就很难有活路。
李寻欢皱皱眉，手腕一翻，指尖里已多了把小刀。
一柄七寸长的小刀！
这能一刀封喉的小飞却没发出去，而是灵活无比地舞动，将射向他的几枚铃铛尽数打飞出去。
“李大哥，我只是自卫而已。”
声音未落楚铮已动了，他一动起来速度绝不比李寻欢慢。
他脚上向旁边一扫，便将郭襄连同她坐着的椅子推到了后面的安全位置，同时双手一翻，指间已夹满了暗器，但见寒光接连不断如雨点般飞射而出，蹿得最近的近二十只毒物竟尽数被暗器钉死在地板上！
李寻欢不由叹道：“好精妙的暗器手法！”
那边的虬髯大汉已再次举起了自己坐的椅子，就像金刚一样怒吼着挥向逼近的那两条人影。
劲风呼啸，劲力大得吓人，要是被打中就算是铁人都得骨碎筋断。
但那两条人影的动作极为灵活，在间不容发之际一个空翻分别从左右两边闪避，要向着外面逃蹿。
显然是发现在场太多硬骨头他们啃不下，要先行撤退。
但他们动作快，一道剑光更快，右边那人刚刚横飞尺许，阿飞那把简陋得可笑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几乎同一瞬间，另一个人像是被雷击般全身剧震从半空中摔落下来，他双手也捂住了咽喉，指尖鲜血渗出，一把小刀正插在他的咽喉之中。
李寻欢的飞刀终于出手了！
要说全场最为镇静、又最为激动的要数楚铮了。
他镇静，是因为这种小场面还没到引起他重视的程度；他激动，是因为这次盯着李寻欢，凭着那超越凡人无数倍的眼力，终于看到了小李飞刀是如何出手的。
李寻欢发射飞刀的动作并不算奇妙，甚至有些普通，但飞刀从他的指尖飞出，便仿佛穿透了时空界限，直接出现在敌人的咽喉！
最神奇的是，与以往楚铮见过令狐冲的bug剑法、花无缺的bug移花接玉不一样，这一次李寻欢的飞刀出手，并没任何游戏系统加成的bug。
李寻欢的飞刀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整个世界都默认了他的飞刀例必定不虚发般。这使得他的飞刀不但能穿透时空界限，甚至能逆转因果，飞刀出手已注定了必然命中的结果！
逆转因果啊……就算是以楚铮在现实中那近乎仙佛的修为，也做不到这点，李寻欢却做到了！
楚铮隐隐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但就差那么薄薄的一层纱布，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却偏偏碰不到。
同时他也察觉到小李飞刀的弱点。
小李飞刀出手，需要用尽李寻欢的全部精神，全部精力，他的飞刀若出手，就再无余力来保护自身。
所以李寻欢必须等到确保自身安全时才能发出飞刀。
这点和他的“一刀劈开生死路”非常相似，稍微不同是的“一刀劈开生死路”会耗尽他的内力，而小李飞刀耗尽的是所有的精神和精力，再加上起码一半的真气量。
“啪！啪！”两个敌人先后摔倒在地。
楚铮知道武学一道最讲究机缘与顿悟，现在他想不透小李飞刀能逆转因果的玄机，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想透，便收回心思，打量着这倒下的两人。
只见他们估计有四五十岁了，面目狰狞，却穿着绿色的孩童装，脚上还穿着绣有老虎头的童鞋，腰系花花绿绿的围裙，脖子戴着铜环，上面挂着平安锁，手足上都有镯子，身上还有数十个铃铛。
这身打扮可谓是恶心兼诡异。
李寻欢脸色微变，沉声道：“看来他们似乎是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的门下。”
“没错！李寻欢，还有你的同伴，你们竟敢杀我‘极乐峒’门下弟子，师尊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悲惨的下场吧！”数十丈外传来一声愤怒加恐惧的叫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已然远去。
楚铮没听过什么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但见连李寻欢都色变，怕是极难对付之人。
他转头问李寻欢：“李大哥，这五毒童子很厉害？看样子擅长用毒？”
李寻欢“嗯”了声，脸色凝重道：“世上的毒有草木和蛇虫之分，精于草木之毒的人不少，但精于蛇虫之毒，还能用之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普天之下，怕未必有人及得上五毒童子。”
第二百零二章 朋友
李寻欢眼中闪过忌惮之色：“最可怕的是，五毒童子的毒功已达化境，性子又执拗无比，他若是要下决心杀一个人，那除非那个人被他毒死了，又或者是他死了，不然谁也无法阻止他。”
“这样啊……”楚铮想了想，拿起阿飞那碗毒酒，仰头喝下，然后舔了舔嘴唇，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笑道：“要不，这个五毒童子什么的，让给我？”
……
楚铮等人终究没能在那客店住下去，那几个苗疆极乐峒的门人虽然死了，身上却跑出了大批细小的虫子。
以楚铮和李寻欢之能也没法子尽数除掉，为了避免伤害到镇上的人，只能一把火将整家客店烧了。
这回动静有点大了，留守在小镇里的小旗官带着数十个兵士闻风而至，楚铮不得已出面应付了一番。
那小旗官听闻眼前之人是少帅军三大巨头之一的楚帅，还遇到了刺客，吓得脸无人色，若是楚帅真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那谁能挡得住寇仲和徐子陵及麾下近万精锐的怒火？
小旗官不但拍胸口保证替重建客店、还苦苦哀求请楚铮等人回营中暂住一晚，好让他全镇通缉查找刺客。
楚铮见小郭襄脸带倦容，只得答应下来，但不让小旗官再向上禀告，免得更多将领来打扰他们。
李寻欢和阿飞早回到了马车里，楚铮过来邀请他们时，李寻欢笑着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这人懒散孤独惯了，一去人多的地方就睡不着，现在雪也停了，我准备继续赶路。楼钧兄弟，若是我们以后有机会相见，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
他拍拍楚铮的肩膀，笑道：“因为，我实在不愿有你这样敌人，那会真正连觉都睡不踏实。来，我们最后喝一杯。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递了一杯酒过来，自己先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却又弯下腰去，不停地咳嗽起来。
楚铮握着酒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李寻欢重新直起腰，他才缓缓放下酒杯，问道：“接下来李大哥是不是也要阿飞离开呢？”
李寻欢叹道：“不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兴之所至则相交，尽兴之时则别离，岂不快哉？”
楚铮忽然笑了：“李大哥，你如果是怕连累我，那倒不必了，我的仇人不会比你的少。阿飞，你倒是可以先走，毕竟现在还没人知道你的名字……想查也费劲。这就是没名气的好处啊……以后你就懂了。”
“知道了。”阿飞望了两人一眼，起身下了马车，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没道别，因为他就在十余丈外停下了脚步，倚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寒风如刀，雪花飘落，他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衣衫，他的人却像一把出鞘的刀，插在冰雪上的刀，孤独，却杀意逼人。
无论谁要找李寻欢的麻烦，都必须先从他面前走过。
李寻欢的眼睛湿润了，他轻叹道：“你们都是前途远大的年轻人，何必与我这落拓浪子混在一起？我这人好像已和倒霉、麻烦、危险、不幸的事交成了好朋友，谁和我走得近，都会沾上这些……”
楚铮抚额，苦笑道：“李大哥，若我说我身上的倒霉、麻烦、危险、不幸的事比你还多，你会不会离我远远的？”
李寻欢一怔，然后笑道：“你是我的朋友。”
短短六个字就够了。这就是他的态度。
楚铮忽然心中温暖，这种感觉就像与富贵山庄的那几个家伙结识相交时何其相似。他们与自己从没说过什么同富贵共患难的话，但若是他们知道自己有麻烦，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相助。
这就是朋友。
这也是李寻欢和富贵山庄王动、郭大路、燕七、林太平身上最吸引人、最让人难以忘怀之处。
与这样重情重义的人相处久了，楚铮甚至觉得自己都被感染上了傻气。
他挥挥手，示意那小旗官带人退到百丈外，小旗官大惑不解，但不敢违抗，只得行礼后带人退开。
楚铮微笑道：“李大哥，不介意我喧宾夺主一次吧？”
李寻欢叹道：“你又何必呢？”
楚铮轻轻一笑，对着远处道：“出来吧，要是我数到三你们还不出来，那就让数十把强弓来请你们出来。”
远处一棵大树枯枝上的积雪，忽然纷洒而下，然后一个颧骨高耸，面色淡色，目光锐利的独臂老人轻跃下来，大步走向这边。
同一时间，旁边的另一棵树上也跳下干枯瘦小的老者，这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仿佛能被风吹跑，事实上他也像是被风吹动般，随着飘向这边。
他脚下的积雪居然连半个脚印都没！
踏雪无痕！
显然这人的轻功已达化境！
阿飞就在离他们不到十丈的树下，他手按剑柄，冷冷地盯着这两个人。这少年仿佛有着野兽般敏锐的五感和直觉，居然也能和楚铮、李寻欢这样的老江湖一样，察觉到埋伏在树上的两个强者。
两人扫了眼阿飞，便径直走近李寻欢和楚铮。
独臂老人哈哈笑道：“没想到小李探花居然和大名鼎鼎的楚帅是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