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难为-第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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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是那个不能说的存在！”游虚一想就明白了。流光听它提及过此事，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子璇神念一边继续交织出通道，一边颇为吃力地道：“我若是贸然前往隔绝之地，那里就不算是隐秘了。”从前在隔绝之地生成时，那位助她的仙者都是小心翼翼，不肯长留。
她作为整件事的关键，能够牵动的东西更多，也更容易引得神祇的关注，所以如今成为了上仙，更是不能靠近那方还算隐秘的空间。
一灵一树没有再接着打听子璇要它们做什么，越来越严密的法则让它们有些难受，于是干脆沉睡下去，以免醒着遭受更大的压迫。
子璇神念已竭尽全力为它们遮挡法则之力，但她此刻只有散仙之境，无法发挥出本体能发挥出的实力，要感应此处空间波动编织成稳固通道，还要分心防御，是以比起来时行进得更加缓慢。
来时用了一年时间，返回却耗费了两年半。子璇神念从通道迈入归墟时，顿觉力气全无，本就透明的身形更加黯淡，眼看就要彻底散去。
她自身也难以承受这里强大的法则与仙气，赶紧加快了脚步前行。她没有挑选方向，在归墟的最外沿，也就是与下界连接处，若无外力干涉，最终会凭借身上气息抵达应去的地方。
她身上仍有浓郁的朱雀之息，不论时间长短，最终都会走向朱雀福地。
子璇神念闪闪烁烁，隔着似远似近的空间距离，感应到了本体的存在。在行走了小半年后，眼前水汽尽散，她终于看到了青翠欲滴的山脉，正是朱雀福地的外沿。
本体在这三年里恢复如常，感受到神念的归来，迅速赶到山脉中与之汇合。在本体接住流光与游虚，将它们护在身边的瞬间，神念便彻底黯淡下去，化作一缕稀薄的仙气，归于这方世界之中。
早在她被剥离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要消散，子璇没有遗憾，毕竟再将这缕神念吸收回来，对她本体也没什么帮助。
这三年，为了愈合剥离神念、散去神念修为的伤，她耗费了不少心力，炼化了许多天材地宝。好在境界是稳固住了，完全没有留下言隐患，更不会影响到日后修行。
“你们现在感觉如何？”子璇温和的声音传入流光、游虚识海，让它们从半睡半醒中恢复了意识。
“无碍。”
“比之前好多了。”
它们知道是到达了仙界，但不敢探出神识观察外面是何模样，只能闷闷地应了几声，心中颇有些遗憾。
子璇知道它们不喜欢被束缚，加快了脚步前往传送阵，只要抵达冥界外沿，就能让它们离开手腕自行活动了。“再稍微等一阵，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
趁着这一段路，子璇将计划大概给它们过了一遍，并询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我是能尽全力将时间流速降到最低，至少是我境界极限内的最低，”流光听后觉得很有意思，而且自信地认为此事没什么大问题。
游虚想了想，也跟着道：“维持空间稳定容易得很，比起减缓时间轻松多了。只是，你确定不会迷失在时空乱流里？这举动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对你来说可是冒险。”
“有你们相助，相对来说容易了一些。”子璇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跳出时间之外，这种事交给大罗金仙也不会简单到哪儿去。但她不想让流光与游虚担心，成与不成，终归要试过再说。
她将失败之后的事都考虑得很清楚，在临走前，她剥离了一缕神念留在浮空岛上，若是她不幸陨落在时空乱流里，子乘风自会前往冥界寻找流光、游虚，将它们带回灵界。
抵达传送阵时，子璇心中仍是一片平静，她所面对的无非是生与死，在从前的每一次磨难中她都曾面对过。到了上仙之境的巅峰，她早已无所畏惧。
来到冥界，穿过严密的时空法则，子璇很快来到了低阶魂修所居的外沿。流光与游虚终于不再感觉到压迫，化作人形，跟在她身边一起走向幽冥池。
“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实在是超乎想象的严密。”游虚生来便对空间有着不同寻常的领悟，然而在感觉到池水里的法则时，仍是忍不住惊叹。“除了祂，谁都不可能创造出这么稳定的空间了。”
“那你能不能感应到波动？”流光担忧地问了一句，这里的时间倒是没有异常之处，它能够很好的掌控。
游虚闻言，颇有些骄傲地应道：“当然能啦！不仅能感应到，还能稳住波动，不让小璇在跳出时间时偏移方位呢！”
子璇见它们都有把握，自己也有了信心。“那好，我们修整一阵，待准备好了就动手！”
………………………………
第1380章 时间长河
子璇的心境无需刻意调整，她早就做到了面对一切可能的准备；流光和游虚性子跳脱，但如今好歹是渡劫圆满，是以很快就镇定下来投入到即将要做的事情中。
它们收起了无用的担心和忧虑，只管依照计划，竭尽全力做到该做的事，其他的就只能交给子璇了。
子璇对此举的把握，随着它们两个的到来增加了许多。
按照法则规律，只要时间极其缓慢、接近于静止状态，她就能够摸索到时间长河的彼岸。再有游虚稳固住池水里的空间，那她就不会在空间里偏移方向，跳出去、再返回来，还是会在冥界的范围内。
在空间中稍微有一丝偏移，就是无法计量的距离。池水内的空间不是没有波动的，她一旦从那里离开，就有可能被波动推至不该去的方向。
不仅如此，由于时间不是绝对静止的，她要是被推去了不该去的空间，同时也会抵达不该去的时间里。迷失在时空乱流，对于她这境界来说是死路，所以流光与游虚的相助十分重要。
她带着流光、游虚一起从池边沉入水中，来到了神祇创造的这方空间里，哪怕仍能够看到岸上的情况，但实际上已经离开了冥界的范围。
“要是有一日我也能创造出这么完美的空间该多好！”游虚哪怕讨厌神祇本尊，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实力。
流光对空间法则的领悟不太深，但仍能感觉到此处完美过了头，空间也稳固过了头，好像一片死地。这样的情况让它十分不舒服，总觉得不比自然演化出的空间适合活物生存。
“流光，游虚，接下来就要靠你们了。”子璇脸上带着笑，看上去轻松从容，不像是要去做什么危险之事，倒像是要前往某处游玩一番。
流光与游虚受到她沉稳气息的影响，心中也没有不平静，双双点头应下后，便各自散开在池水中，去寻找最适合镇守的方位。
“这里时间流速都差不多，我在哪里都一样，”流光很快转了回来，对子璇道，“稳妥起见，我就距离游虚近一些吧，要是有什么差池，离得近也好互相拉一把。”
“好！那等游虚归来，你们就开始吧。”子璇话音刚落数息，就见游虚灵动的身影穿梭空间而来，看上去与在外界跨空没有任何区别，想来是适应了此处的严密。
“我找到一个相对之下波动较大的地方，那里不仅适合稳住空间，也适合作为跃出时间的点。”游虚沉声解释道，“我在那里镇守，那里便会成为最稳固的地方，你就不容易迷失在乱流里了。”
“多谢！”子璇对它们感激地抱了抱拳，跟在它们身后游到定好的地点。游虚、流光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一里距离，不远不近，能够互相照顾，同时不会影响到对方的动作。
子璇位于二者正中间的上方，从平面上看来正好是三角。她的发丝随着水流飘荡，像是一根根有生命的纤细水草，白皙的脸在黑暗中闪烁着仙光，黑亮的眼中满是坚定决绝。
她心绪平静却热血沸腾，她要做的是一件仙者们都不敢尝试的事，巨大的挑战让她冲劲十足。渐渐的，她感觉到本就稳固的空间，产生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变化，一股熟悉气息的加入，使得此处变成了一方几乎毫无波动的世界。
紧接着，时间开始变慢了。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仙力流速都在减缓，呼与吸相隔的时间越来越漫长，她的思维也跟着慢了下来，睁开的双眼能够看到近乎凝滞的水流。
唯一不受时间限制的便是流光，它语气语调甚至连语速都没有任何变化。“闭上眼寻觅，思维不要随着细微的时间波动走，去找你应该去的路。”
子璇试图回应，但发现自己传音的速度已经慢到极致，恐怕要隔上数千年才传得到流光耳中，干脆打消了这念头。她仍是睁着眼，视线却已不再关注“眼前”的一切，而是随着她的思维与领悟，飘向了无法计量的远方。
她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身处一片刺目的幻光中，光芒与黑暗交替，她沉沉浮浮，真像是在一条巨大的河流里，被缓慢的波动推着前行。
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因为流光减缓了时间流速，她在长河中向前的速度就变慢了。
子璇知道不能随着这一缕波动继续向前，她必须向侧面“游动”，而且要越快越好。她感应到的时间流速虽慢，但对于流光本身来说时间是正常的，所以它的消耗也一直在按正常速度流逝。
她必须在流光消耗至五成灵力之前，做到应该做到的一切。
“时间彼岸，纵观过去与未来的地方，到底会在哪里。。。。。。”子璇勉力挣扎在缓慢流动的幻光中，她感觉自己应当是在横向游动，而不再是随波逐流继续跟随时间向前，这样的情况让她十分欣喜。
“至少是稳住身形了！现下只需要找到能够‘落脚’的地方！”子璇很快便感觉到，黑暗与幻光的交替变得更加缓慢了。黑暗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幻光不断涌现，好像要将过去与未来的一切呈现在她眼前。
她感觉自己位于正确的寻找方向，可是却不知道彼岸究竟有多远，渐渐的，黑暗出现的时候越来越短，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却仍然无法从幻光中脱离。
“不对。。。。。。幻光是时间长河，是这片空间里发生的一切。。。。。。那黑暗。。。。。。那黑暗不是现实中的幽冥池！而是能让人落脚的彼岸才对！”子璇再一次看到黑暗消失，脑中忽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只要抵达那片黑暗，就能看到幻光中明亮的画面，就能走到过去，阻止壁垒的形成！”
夺目的幻光让她如同置身于梦境，但心中却无比清醒。子璇抑制住心中狂喜，迅速平复下来，竭尽全力在流动的时间里维持住身形，等待着下一次黑暗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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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1章 彼岸
在领悟到时间法则的仙者眼中，时间是一条无法寻到源头的长河。
这条河流或许是无限长，也或许会在某一处断裂，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生存的世界是否会在某一日毁灭。若世界毁灭、万物不存、一切归于黑暗与虚无，时间河流自然也就走到了尽头。
不过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仙者，还是认为时间长河不会枯竭、更不会有尽头。子璇亦是其中之一。
在她看来，时间长河不仅无限长，而且还是无限宽，无限深。因为时间必须伴随着空间而生，时间长河中必然存在着无数空间，所以河流本身便是无限的。
这条长河，与它所容纳的所有空间，便是这许许多多的时空。子璇与她相识的仙者、修士们，就生活在其中一方时空内，这时空就像是河流里的一滴水。
从宏观角度看来，她，以及她所在的时空，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这条长河里有太多太多水滴，水滴里又有太多太多的她与世人，所以时间与空间显得那般无情，仿佛一切都这二者来说都无足轻重。
但子璇本身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无论哪一方时空的自己，无论哪一方时空的生灵，都是极其重要的。是他们组成了每一个世界，又是每一个世界组成了一方时空，最终，这里才会汇聚起这么多“水滴”，形成时间的长河。
与她抱有不同意见的神祇，显然就不认为束缚操纵一方时空有什么大不了的。祂高高在上，总是以宏观的角度看待一切，微小的东西在祂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子璇不明白祂操纵时空的最终目的，但她却逐渐明白了一点，若有一日祂失去了对某一方时空的掌控，那方时空就有被毁灭的可能。
子璇沉浸在幻光之中等待着黑暗的到来，讽刺的是，那一块黑暗之地却意味着她的光明。
她想象着神祇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站在那片黑暗里俯视着一切。祂是否要平衡整条时间长河内的平衡？祂是否要借助这条河流，来壮大自身？
受到境界的限制，她无法理解对方所做的一切，但她知道，自己将站在对立面上，与神祇决一死战。
“终于。。。。。。到了。。。。。。”子璇的思绪时快时慢，时间波动对她仍有着极大影响，哪怕用尽浑身力气站稳，动作与思维也仍然如同浮在水面的稻草。
她需要耗费更多的力气，去捕捉抵达那片黑暗的路。
黑暗闪来的速度亦是忽快忽慢的，有时似乎就在眼前，但晃眼之间又远得无法触及。子璇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之前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远离了彼岸。
若是刚刚稳住身形时就想通这一点，她就能够轻易地抵达黑暗之地。只可惜，她一时没有能领悟，就被时间带去了更远的地方。
“快了。。。。。。快了。。。。。。”此刻的子璇感觉自己生出了无数根须，像是一棵坠在悬崖边的巨树，要想保持稳定，必须耗尽浑身力气在实地扎稳。
而悬崖正是那片到达眼前的黑暗之地，她卖力地向上生长着，挣扎着试图爬上去，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下推，另一股同样强大的力量从河流里将她往水中拖。
阻力太大了，子璇感觉自己咬牙切齿，浑身经脉剧痛，神魂像是被分割成了无数份。可她仍然不肯放松，全神贯注地朝着那片黑暗爬去。
哪怕是在炼气时期面对一名仙者，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无力感。五行与时空，天地与自然，这些强大的法则力量远远高于生灵。而子璇正是在与时空的力量抗衡。
她的灵体都似被撕裂了，好不容易与天地契合的骨骼都一点点被压成碎块，仙力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正是雪上加霜。
好在她的神思始终保持着清明，强大的信念让她不肯就此放弃，那股自幼便存在于心间固执劲头，支撑着她的躯体，让她不肯停止挣扎。
幻光中生出无数双无形的大手，拖着她往河水中沉，不让她前往那片远远超出她境界的地方。那片黑暗之地中充满了神秘与未知，一边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一边又嘲笑般地推开她，不肯露出真容。
此时的子璇不在乎一切，她忘记了流光与游虚，忘记了冥界与人界，忘记了自己。她只专注地、狠狠地盯着这片黑暗，誓要征服此地！
终于，她的意念、领悟、仙力、以及她本身能够散发出的所有力量，汇聚成一股股更加强大根须，稳稳地扎在了彼岸之上。
子璇顿时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力量灌注在全身，她眼前再无幻光，再无黑暗，她看到了世界的终极！
。。。。。。
“喂！你还撑得住吗？”流光开始生出几分担忧，它体内灵力还余下六成，再过不久，就必须要放弃控制时间波动了。它必须余下四成左右的灵力，好让这片空间内的时间恢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