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要做执刀人-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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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织有序又迅疾无比的推进攻击,所向披靡,杀得北戎骑卒马翻人仰,越发显得援军悍勇无匹。
跑马岭上的单立文等人借助火瓶炸起的火光,都看呆了。
太犀利了,看这攻势,柳白衣还真打算凭着这么些骑卒击溃众多北戎人马。
太他么爷们,这打法!太过瘾啊!
看得坡上众人一个个热血沸腾,觉得所有的流血付出都他么值了。
他们是第一次见识使用火瓶大规模集中攻击的效果,可以是如此的绚丽,如此蛮不讲道理的暴力!厉害啊!
突然听得跑马岭东南方向传来阵阵嘈杂高呼:“援军!我们的援军!”
一颗赤色焰火在东南天空爆开,再次照耀得雪地一片鲜红。
单立文纵身跃起三丈高,看到东南方向雪地上,密密麻麻的骑卒迅疾而来,马蹄奔跑声掩藏在西北方向的厮杀声中,到了近处,才被北戎骑卒发现。
火光中,一面金色大旗招展舒卷,上面绣着两个黑色大字:东固。
居然是东固城的援军!
单立文落到地面,大吼:“擂鼓,助威!”
多出一路意料不到的援军,北戎人将败得很彻底,再无翻盘可能。
真是好手段,算无遗漏柳白衣。
第154章 他们会感谢你一脸
北戎各部人马只抵挡了约刻余钟,便在四荒城和东固城两路骑卒夹击下,四散溃逃,而修者护着头领们早已经争相逃命。
这仗没法打啊,士卒们又冷又饿,士气低迷,手头的箭矢几乎耗尽。
拿什么与生猛得牲口一样的南蛮骑卒拼杀?
何况还是来了两路生力援军,把他们夹在中间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暴揍。
各头领和修者们在心里大骂白狼坡那些家伙,比猪猡还不如,放任这么彪悍一支蛮子骑卒从西北过来。
他们还不知,白狼坡各部族已经不复存在。
回去救援的近八千骑卒,差不多是全军覆没,逃出来的没多少。
破落逃亡的头领们没谁会想到要放猎鹰,通知跑马岭这边的人马,他们自顾尚且不暇,或许根本就存了别样心思,要倒霉大家一起,凭什么就他们几家?
常思过护着华丽雪舟,周围是五十名正式骑卒扈卫,不是步卒临时骑上马嗷嗷叫那种,持火瓶军弩层层护卫。
他们一行落在冲阵骑队后面,往跑马岭方向不疾不徐行进。
遇到受伤落地挣扎或溃退的北戎散卒,直接射杀了事。
柳致柔手臂搭在敞开的舱弦,寒风吹得他发丝飞舞,挥手让扈卫们散开再远点,低声问道:“常兄,你把那个黑袍杀手怎样了?”
听说黑袍人僵尸脸,可是晶骨境诶,他不好奇是假的。
当时他躲在雪舟内,通过舟壁上镶嵌的水晶薄片,窥看到一些外面情景。
而且常思过回来的时候,身上明显有经过一番激烈大战的痕迹,嘴角鼻孔胸襟处还残留些许干涸的血痂,心腹位置的衣袍,有一个半破裂脚印样形状。
柳致柔不懂炼体,吞下地灵液之后,用家族秘传炼化,掌握了少许观气法子。
他能看出常思过神气不完备,精神损耗颇大,猜测常思过与黑袍杀手间,后面应该是又经历过一番激烈争斗,回来得并不轻松。
常思过骑在马上,斜瞥了一眼笑意晏晏的柳白衣。
这家伙聪明得令人讨厌,看破不说破嘛,点明“杀手”二字,让他还如何敷衍?
与三劫杀手之间的故事,回城之后,信息灵通的方将军肯定会问及。
他不准备对将军隐瞒,也隐瞒不了,但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正待三言两语随便打发,看着眼神有些不一样的柳致柔,突地心中一动,笑着反问:“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算算那黑袍人为何放我回来?”
他故意含糊其词,往黑袍人放他回来的错误方向引。
柳致柔翻了个白眼,“常兄你不懂六爻卜算,若是事事都算,只会空耗身体精气神,变得事事不准,还会坏了身体。我大多时候,都是依赖收集掌握的信息,以及不同人性,分析后做顺势而为的推演。”
还有一句玄之又玄的行话他没讲,天机不可常测。
修为不到,经常在河边走容易打湿鞋。
当然等他进入山门之后就另说。
常思过哦了一声,这样解释倒是很符合他前世的认识和理解,又问道:“那你怎么会认为是我把那黑袍人怎样了?而不是她把我怎样了?”
这话说得有些拗口,柳致柔呵呵笑道:“做他们那一行的,如果是他把你怎样,又放了你回来,常兄你的状态不该是这样,神思不属,精神偶尔有些恍惚才对,所以,是常兄用了其它手段脱困。”
两人云里雾里打机锋,五丈外护卫的骑卒即使能够听到,也听不大懂。
常思过完全懂了其中的意思,这家伙对人性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幸亏北戎人才是柳白衣的敌人,想了想,他决定多透露一点,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那家伙干掉了才脱身,你信不信?”
柳致柔面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惊讶,笑道:“有什么不信,你可是常思过诶。”
这记马屁把不露声色的常思过拍得舒舒服服,太会说话了。
换个人说这话,常思过只会嗤之以鼻,柳白衣不一样啊,公认的聪明绝顶,拍的马屁轻柔舒服令人倍感认同。
柳致柔正色道:“常兄,你今后麻烦不小呢,最好是,短期内不出四荒城。”
沉吟片刻,又继续道:“回城后,我着力收集下他们的信息,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势力,往往牵扯到明面上的大家族、大势力,甚至……更高的地方,常兄你得谨慎对待,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常思过烦的就是这点,问道:“可有什么法子,能够避开他们的骚扰?”
柳致柔摇头,压低声音:“除非能够成为山上人,人上人,或者想办法把他们幕后势力也连根拔起,一了百了,否则,麻烦不断,防不胜防,那些蛀虫一样的家伙……”
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深了说下去。
常思过眉头微皱,顺着话头继续问道:“那该如何成为山上人?”
连根拔起什么的豪言壮语,听听就好,他有自知之明。
只求别人不要把他连根拔起,就万事大吉。
柳致柔看着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黑脸家伙,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兴致大增,他喜欢好为人师啊,当然得对他的眼,其他的阿猫阿狗他才懒得多言语半句。
“有两个法子,其一,是参加后年,不,现在早已经过了子时,是新的一年的元辰节,准确地说是参加明年春上的兽狱密境开启,能活着出兽狱,就可以加入山门。”
常思过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劝他进兽狱密境,这家伙像是与他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而安学伦、易尚延等人,那是谈兽狱而色变,唯恐避之而不及,于是问道:“其二呢?”
柳致柔摇头:“这其二更麻烦,需要找到稀世珍宝,像咱们吞服的地灵液,如果有那么三五六七八滴,也行,做为进山门的敲门砖,进献得越多,可以混得好点。只是太难,这凡俗世界到哪里寻找让练气士都动心的宝物?”
常思过盯着柳白衣宽大白裘的袖子,道:“你那三枚铜钱还不错。”
“你少来。”
柳致柔像被踩了尾巴,赶紧把左袖给藏到舱内,翻白眼道:“不识好人心啊,常兄我错看你了。我这三枚古钱是家传,不是柳家血脉,不得古钱认同用不了,山门才不会要这种祖传法器。”
常思过挪开眼神,道:“如此说来,就只剩下闯兽狱这条路了。”
他要依照老道吩咐,“闯兽狱,夺机缘,入山门,谋生路”,正愁找不到借口与将军大人说,把柳白衣的建言当做挡箭牌,很是顺理成章的理由。
和聪明人聊聊天,收获满满啊。
柳致柔觑一眼马背上汉子思索的神色,见对方是认真的,暗自舒口气,他吸收地灵液之后将有机会加入山门,肯定得拉着常贵人一道,去山上患难与共嘛,道:
“其实兽狱也没那么恐怖,事先多做些有针对性的准备,活下来的几率,有五六成。”
“那还是有四五成的几率,完蛋大吉。”
常思过苦笑一声,帮柳白衣补充完整,顺着对方话头,道:“柳兄,那就麻烦你帮我收集一些兽狱方面的资料,拜托了。”
柳致柔摆手:“常兄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回头去到城里,我便着手准备。”
谈笑间了却一桩心事,见前方到跑马岭之间的道路彻底清扫,四荒城与东固城骑卒忙着追杀败卒,扩大胜果,柳致柔便往前方一指,意气风发道:“走,上跑马岭。”
常思过也放开心事,提醒一句:“小心单都督和庄统领找你麻烦。”
这家伙把几方人马耍得团团转,连自己人都耍,也是没谁了。
“哈哈,不是有你常兄在吗?再则带兵打仗,不是玩过家家,哪能讲什么仁慈宽厚?当然是怎么能胜利怎么来,他们只会感谢我的,走啰!”
常思过默默回一句,他们会感谢你一脸,你这么阴!
……
第155章 对常思过是莫名的有信心
顺着挖出来的土梯,攀上忙着救死扶伤、血染冰雪的跑马岭,柳致柔几句话便摆平满腹怨气的单立文和庄燮两人。
“此次奔袭北戎,击败白狼坡和跑马岭近一万七千敌卒,取得如此辉煌大胜,两位所辖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居功至伟,柳某将上折将军大人,此役死伤兄弟抚恤和奖励行赏,以你们二部为首,其它各部次之。”
单立文和庄燮听着岭上不明真相士卒发出的由衷欢呼,两人相视苦笑。
他们还能打这可恶小白脸一顿发泄火气不成?
也打不了,战场上殴打上官,杀头的罪名,他们还没糊涂到这地步。
柳白衣能够当众做出补偿承诺,他们也算对得住死伤兄弟,个人憋屈只能憋着。
拱手道谢之后,这才与贴身护卫柳致柔的常思过点头招呼,单、庄二人交流一个眼神,由单立文请战:“柳先生,接下来奔袭季陵沟,算我们一个可好?”
两人忍气吞声,还不就是为了能参与最后的战事。
从这里到季陵沟门户洞开,北戎各部实力空虚,凭着四荒城加上东固城两部人马,近七千骑卒,还不横扫过去,到了摘取胜利成果时候,他们可不能意气用事。
柳致柔目光扫过残缺又血迹斑斑冰雪箭墙,一路扫视到下方,雪地里到处跪倒着丢了兵器弓箭的北戎士卒,这场胜利,比想象中还大,点头道:
“你们可以派遣一些修者随队征战。待打扫战场后,士卒们和另外五百骑卒押送战利品和俘虏回城去,也是一桩功劳。”
“多谢柳先生。”
两人拱手后,告罪一声赶紧下去布置。
能争取部分修者参与,对他们来说就够了,活下来的伤疲士卒也不宜再奔波。
跑马岭上轻伤士卒开始忙碌,拆卸竖立着射满箭矢的雪舟,用战刀截断上面的箭杆,准备用作运送重伤士卒以及战利品的运载工具。
常思过与易尚延等一干北城修者点头招呼几句。
三个时辰的坚守拉锯战,加上破贼军二十多人的修者队伍折损了五六人,也亏得岭上修者人多,才坚持了下来,或许是柳致柔特意做出如此头重脚轻的安排。
柳致柔随便转转,沿着冰面上铺了沙子的斜梯,往下方走,对常思过道:“我就说嘛,单都督和庄统领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肯定能领会我的一番好心,你看他们多感谢我。”
也就与常思过,能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放松下紧绷的心弦。
常思过回他一声呵呵,你高兴就好。
东固城领兵将官一行人寻着大旗往这边赶来。
双方见面,寒暄片刻,柳致柔让扈卫在雪地用积雪堆一个平台,搭上皮子,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做下记号的堪舆图,铺在上面,找常思过拿一支竹箭,就着扈卫打着的火把,指着堪舆图把他后续行军思路详细讲解。
双方是协同作战,柳致柔不能像对待老单等人一样独断专行,他须顾着东固城面子。
说完路程布置,柳致柔把箭矢还给常思过,道:“齐统领,你有什么补充,尽管提出来咱们商议,战术配合安排,并非一成不变。”
齐统领下颌满是黑黝黝大胡子,遮得看不到嘴唇,他沉吟半响,道:“柳先生考虑很周全,齐某没甚补充,照着做就是了,只是战利品……”
这次事起仓促,四荒城请求东固城配合奔袭,双方很多事情只谈一个大概。
时间太紧,包括战利品分配不及谈具体。
齐统领与一众修者将官,看着这么大场面的胜利,四处都是无人空骑,跪在雪地一片片的北戎败卒,这都是功劳啊。
他们觉得按以往双方出力多少,或者按出的人数多寡来分配战利品,很不甘心,来的时候就在嘀咕。
柳致柔潇洒地一挥手,笑道:“咱们两家不分彼此,这次战役,平均分配战利品。”他从白狼坡带来的两千空骑,一并算做这次的战利品。
出战之前,他再三向四荒城几位将军保证,凭着四荒城和破贼军出动的九千余人马,在他亲自布置调派下,足够打一场完美的奔袭战。
将军们为了稳妥,担心才三千骑难以稳操胜券,要分一杯羹给东固城。
那么他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将军们都舍得。
慷他人之慨,柳白衣可是很擅长。
齐统领笑得大胡子下露出阔嘴,这份人情送得有些大,赶紧拱手笑纳。
常思过看着感恩戴德一众东固城将官拍马离开,再看钻进雪舟柳致柔嘴角露出的一丝歪嘴笑,以他对柳娘娘的了解,大胡子统领拿人的手软,后面战事肯定要多付出些力气。
半个时辰后,天光大亮,吃过干粮稍事歇息,留下一些骑卒押送俘虏和战利品各回四荒城和东固城,半途都有接到信两城派遣的迎接人马,剩余六千骑卒呼啸着往北卷去。
从南往北一路扫荡,百余里,十余大小部族被一扫而空。
东固城的人马奋勇争先,厮杀在前,以对得起他们将要获得的丰厚战利品。
覆盖大雪的草原上,杀得人头滚滚,哀鸿遍野,到处都是烧着的牧草堆,滚滚浓烟数十里可见。
一些提前得了警讯的部族,丢下帐篷、牛羊,只携带金银粮食逃出大部分族人。
元辰节新年伊始,季陵沟一带北戎幸存老弱,在雪地哀嚎呼号,凄声苦泣。
柳致柔安坐雪舟当中,目睹惨景无动于衷,对常思过道:
“北戎人拿起刀为卒,放下刀为民,强盗成性,畏威而不怀德,只服拳头大小。别看他们现在落难,流离失所可怜,过不多久又会成群结队南下叩关抢劫,扰我南平边关,甚至腹地村落,所以啊,只有死掉的烂掉的北戎人,才是好的北戎人。”
他眼中透着奇异凶光和刻骨仇恨。
常思过面无表情,从古至今,从前世到异界,两国交战苦的都是底层民脂民膏,他却不会与柳白衣辩驳。
站在柳白衣的立场,如此做是有利南平的大好事,天经地义的正确。
常思过从没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南平人。
在白枫府城被颜公子欺压、被城主和护城卫将军遣人追杀,见识了权贵跋扈黑暗,他对南平更没有归属,只当自己是短暂停留的过客。
他一直以来的厮杀,仅仅是为了活命。
有了老道解惑,去掉后顾之忧,再往后他还是为了挣命。
柳致柔是特意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黑脸贵人听,讨了个没趣,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