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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谈笑看吴钩-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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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夫人喟然叹道:“好教少侠得知,外面被你制伏的‘巫山四魔’本是当年长江中出了名的一伙江洋大盗,连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有一天他们在三峡附近洗劫一队江船,杀伤多人,竟连妇孺也不肯放过。当时我一家三口也在其中一艘船上,救人心切,便设机关阻止他们,杀伤了其中多人。事后我们自知惹了弥天大祸,十几年来便一直东躲西藏,埋名隐姓。这几年更是僻居在这荒山幽谷,日子过得如同野人一般。”

    叶天涯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适才我听他们说,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其实两位当年所为,旨在救人,乃是侠义行径。小子好生钦佩。唉,只是想不到连这么隐蔽的所在,居然也被巫山帮的人找到。”

    说到这里,心中一动:“苑老贼该不会也如同这鲁氏夫妇一般,遁世隐居,远远的躲在某一处深山之中了吧?”

    鲁夫人叹了口气,道:“今日我们已觉得情势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逃走,便被他们突然袭击。我夫妇落入了‘巫山四魔’手中,惨遭酷刑,自无幸理。现下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们啦。叶少侠,你让我夫妇安安静静的躺着等死吧,别管我们了。”

    说着闭上了双目,重重喘了几口气。

    叶天涯情知她所说的乃是实情,这对夫妇确已命在须臾,回天乏术,他心下既感难过,亦复歉疚,低声道:“阿姨,对不住了。只怪我救人来得迟了。”歇了一歇,又道:“不打扰了。”

    转身便走。

    刚到门口,忽听鲁氏夫妇齐叫:“叶少侠,请留步!”

    叶天涯停步回头,问道:“鲁大叔,阿姨,两位还有甚么吩咐?”

    鲁承良咳嗽不止,说不出话来。鲁夫人怔怔的望着丈夫,稍一迟疑,才向叶天涯道:“叶少侠,情非得已,我……我夫妇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我们实在已是穷途末路了。叶少侠,你能不能答允,帮忙照顾我儿子‘少盘’?至少答允,千万别让他再遭了‘巫山帮’的毒手。”

    叶天涯一呆,随即想起,适才“巫山四魔”也在严刑逼问鲁氏夫妇的儿子,便道:“请两位放心。现下‘巫山四魔’个个受了重伤,连个十岁孩童也打不过。相信暂时不会伤害到令郎了。”

    鲁夫人吁了口气,道:“叶少侠能独个儿打败‘巫山四魔’,定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之士。我夫妇死后,盘儿便成了孤儿啦。务请叶少侠答允替我夫妇照看我那苦命的孩儿。叶少侠的大恩大德,我夫妇便身在九泉之下,自也是感激不尽。”

    叶天涯见鲁氏夫妇脸上满是哀求之色,又听到“盘儿便成了孤儿”之语,自伤身世,触动心事,点了点头,便问:“令郎在哪里?我去找他!”

    鲁夫人道:“请少侠先到厨房,将风箱由左至右的移开,再依着动静指示,便可将我儿子带来。切记,风箱一定要由左至右,千万不可弄错了方向,否则危险之极。切记,切记!”

    叶天涯听得奇怪,但见鲁夫人虽气息微弱,说话倒还有条有理,显然脑子十分清楚。他呆得一呆,当下也不多问,转身走出屋去,向在地下辗转呼号的“巫山四魔”瞪了一眼,大踏步向西首厨房走去。

    一进门,但觉得焦气扑鼻,灶膛内柴灰中兀自飘着青烟。

    叶天涯见锅中冒出蒸气,快步上前,伸手揭开锅盖一看,却是半锅饭煮得焦了。

    一望之下,只见那灶台以石头泥灰砌成,制得极为精巧。灶台旁边果有一个木制的风箱。

    叶天涯心道:“区区一只风箱而已,若要移开,轻而易举。怎地阿姨如此郑重其事的让我定要自左至右?难道这儿还有机关不成?”

    于是依着鲁夫人之言,右手提起风箱,微一使劲,自左而右的移动开来。只听“啪哒”一声,却是连着风箱底端的一根绳头拉伸尺许,随即断开,迅速收缩回去。

    便在此时,猛听得屋外轧轧声响,声音极为特异,跟着地面微微颤动。

    叶天涯一惊,忙即放下风箱,急步抢出门外,但听得居中一间茅屋中发出轧轧之声。

    叶天涯好奇心起,一个箭步跳将过去,推开柴门,却见屋中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尽是些木马、木牛、木老虎、木鹰,鸟兽虫鱼,无一而非木制。

    任谁乍见满屋各种各样用木头制作的木偶玩意儿,自也不免吃惊不小。更奇的是,这些木偶刻工精巧,活泼灵动,栩栩如生。

    显然出自第一流的能工巧匠之手。

    叶天涯未及细瞧,便见屋角一排木柜兀自晃动不已,轧轧之声,便来自于此。他心中嘀咕:“难道鲁家儿子便藏在这柜子中?适才‘巫山四魔’怎地没有搜到?”

    他快步而前,伸手将那柜门打开,一望之下,竟尔空空如也。

    凝目看时,轧轧之声过去,却见柜底厚厚的铁板向旁缩了进去,露出一个洞孔。

    叶天涯不由得一惊,探头向洞里张望,黑沉沉的却看不清楚。显然,柜子下竟是一条斜斜的长隧道。

    便在这时,只听得洞中隐隐传出乒乓微声,似乎是敲击之声,隔了一会,但见亮光一闪,却是有人举着油灯,从地道中一步步的慢慢爬将上来。

    那人一面爬前几步,一面结结巴巴的道:“爹,爹,娘,娘……别留下我……一个儿……在……在地道。我,我……害怕……”

    叶天涯听那人口音稚嫩,显然年岁不大。

    那人好容易爬出了地洞,站起身来,一抬头间,这才看清楚木柜外站着的并非父母,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不由得脸色大变,惊道:“你,你……是……谁?你……”

    叶天涯亦已看清,对方也是一个瘦骨棱棱的少年,身材矮小,额尖颈细,粗眉大眼,年纪与自己相若。

    那少年不待叶天涯答话,跳起身来,掷下油灯,发足狂奔而出。

    叶天涯跟着出去,见那少年一间间屋子的进去出来,连叫“爹”、“娘”。

    叶天涯便伸手指了指最后那间茅屋,叫了声:“喂,你爹娘在那间屋中!”

    那少年回头瞧了他一眼,又即拔足飞奔。

    叶天涯心道:“他一定便是鲁大叔夫妇的儿子鲁少盘了。他见到自己双亲如此惨状,不知会怎样?也不知他爹娘会跟他说些什么?”又想:“他小小年纪,待会儿一家三口便要面临生离死别,当真可怜。”

    随即想起,当年叶家庄瘟疫之时,自己父母姊姊亡故,何尝不是如此可怜?霎时间呆立当地,竟不忍过去。

    耳听得那屋中响起少年惊呼之声,又响起鲁氏夫妇呻吟低语,跟着一阵呜咽哭泣之声,到得后来,哽咽又变成哭叫。

    叶天涯走到后屋外,心想:“我自幼父母双亡,沦落无依。这位鲁兄弟横竖已长大成人了,至少不算孤儿。不过,他跟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了。”转念又想:“‘巫山四魔’害死了他爹娘。也不知待会儿他会如何处置这四人?他不会替父母报仇,杀了四魔吧?”

    正寻思间,突听得那少年鲁少盘一阵呼天抢地的大哭。叶天涯急忙奔进屋来,却见鲁承良夫妇已双双气绝而死。

    鲁少盘抱着父母遗体,捶胸顿足,坐在地下嚎哭起来。,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五十六、同病相怜(二)



五十六、同病相怜(二)

    叶天涯望着鲁氏夫妇尸身,心中十分难过,跪下拜了四拜,站起身来,见鲁少盘哭得伤心,痛不欲生,便道:“鲁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鲁少盘却哪里肯听?越发哭得厉害。

    叶天涯劝了好一阵,不见鲁少盘收声止哭,同时又听到外面有三四人的足步声,心念微动之际,转身跨步出屋。

    原来这时“巫山四魔”中伤势稍轻的二人已强忍彻骨之痛,撑持着爬起,走过去搀扶另外两名同伴。四个受伤之人跌跌撞撞的相将扶持,颤巍巍的站成一排,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因慑于叶天涯之威,也不敢就此逃走。

    叶天涯目光在这四人脸上逐一扫射而过,冷笑连声,森然道:“‘巫山四魔’,江湖上恩怨分明,你们来黄山给死去的兄弟报仇,原也未可厚非。但是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以如此毒辣的手段零碎折磨人,未免忒也残忍。适才我本来只是路见不平,出面劝阻,也没打算伤人,但是你们一上来便动刀子,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砍乱杀,定要取我性命。哼哼,事到如今,落入我手中,你们还有何话说?”

    四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怔怔的望着这青衫少年,脸上均露出惶恐和疑惧之色。

    过得片刻,一名脸上黑黝黝的汉子大着胆子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天涯一听声音,便知是那位带头的“祁二爷”,脸一沉,冷冷的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姓叶,‘辣手书生’叶天涯便是!你们‘巫山帮’的人若想报今日之仇,尽管随时找我!”

    “巫山四魔”面面相觑,尽皆失色。又过片刻,那姓祁的汉子问道:“尊驾当真便是两个月前在颖州府击败安平候的儿子‘银枪公子’的那位‘辣手书生’叶少侠?”

    叶天涯哼了一声,并不答话。他瞧瞧四魔,又瞧瞧那间茅屋,心中不住盘算:“我若这般放他们走,也不知鲁兄弟会不会跟我拼命?可是我又怎能眼睁睁的让他杀人?”

    他虽痛恨四魔心狠手辣,但情知各人重伤之后已难以再做坏事,如同废人一般。雅不愿这四人丧命于此。

    须知过不多时,那鲁少盘一旦想起父母之仇,一怒之下,难保不会冲出来将这四人杀之泄愤。

    那姓祁的汉子已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鉴貌辨色,猜到了这少年心意,他一动念间,强忍剧痛,张臂将另外三人挡在自己身后,踏上一步,向叶天涯作了一揖,说道:“叶少侠,在下巫山帮祁二有礼。适才我们兄弟四个有眼无珠,误将尊驾当作了仇人之子,这才动蛮,实在多有冒犯。在下这里谨向叶少侠谢过,还盼恕过不知之罪。”

    叶天涯还了一揖,淡淡道:“罢了!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又哼了一声,说道:“在下虽初涉江湖,但与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绿林豪客素无交往,亦无兴趣。祁老二,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不必多言。”

    说着衣袖一拂,背转身子,自行走在一旁。

    祁二一怔,情知这少年自居侠义道,显是心底瞧不起黑道人物,叹了口气,说道:“叶少侠,实不相瞒,当年敝帮众兄弟确实做过一些没本钱的买卖。但自从十三年前我们龙头老大和不少兄弟死在鲁氏夫妇的机关之后,敝帮便一蹶不振,日渐凋零,哪里还敢再长江边上逞强称霸?而且这些年来我们兄弟处心积虑,一门心思只想向鲁承良一家三口寻仇,除此之外,并未干过烧杀掳掠、伤天害理的勾当。少信若是不信,尽可向江湖上的朋友打听!”

    叶天涯淡淡一笑,摇头道:“祁老二,我信不信不打紧。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活命是吧?”

    祁二见这少年拆穿了自己意图,不由得尴尬一笑,张口结舌,却再也讲不下去。

    叶天涯背负双手,抬头望着山顶白云,微微眯着眼,淡淡的道:“祁老二,你说的话,我会向江湖朋友求证的。还有,这儿又不是我家,你们四个是死是活,与我无干。”

    祁二又是一怔,随即转头向那间茅屋望去,又与另外三魔对望数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全身冷了半截。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忽听得茅屋内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哽咽道:“叶少侠说……说……说的不错。这……这……这是我……我家。你们生……生……生死,与我……我……我有干!”

    一个灰衣少年走了出来,向巫山四魔怒目而视,双眼红肿,兀自泪痕未干,正是鲁少盘。

    巫山四魔登时惨然变色,面如死灰。其中一人再也支撑不住,唔了一声,委倒在地上。

    叶天涯自鲁少盘出屋,便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见他满脸杀气,目光中尽是怒火,不由得心下嘀咕:“他真要杀人了。我该怎么办?”

    祁二见这少年一步步的走近身来,叹了口气,苦笑道:“不错,我们本来便是要杀你全家的。正所谓‘斩草除根’,只可惜一直没找到你。鲁少爷,你爹娘死在我们手中,你来杀我们报仇,也很公平。”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杀了我们之后,本帮别的兄弟也会找上门来,继续向你寻仇。”

    鲁少盘和四魔相对而立,眼光从祁二脸上逐一扫去,哼了一声,又结结巴巴的道:“我恨不得一……一刀便宰……宰……宰了……你们四个狗……狗……狗贼。但你们现下都受了重……重……重伤,无力还……还……还手,我……我……我若是杀了你们,不……不……不算好汉。我听……听……听父母之言,放了你们,都给我滚……滚……滚得远远地。日后你们的人若再……再……再敢欺我,必取……取……取狗命!”

    这少年自幼口吃。此际心情激荡之下,一番话说将出来,更加结结巴巴,在场之人听了,却是个个心头一凛。

    叶天涯又惊又喜,双手一拍,叫道:“甚好,甚好!巫山四魔,鲁兄弟已饶了你们不死。你们四个还不快滚,更待何时?”

    巫山四魔又面面相觑,都感意外。

    叶天涯冷笑道:“祁老二,你们好自为之吧。”

    祁二这才知道叶天涯、鲁少盘确是饶了自己四人性命,于是一转身,弯下腰去,半扶半抱的扶起那名倒在地下的兄弟。

    当下巫山四魔齐向叶鲁二人施了一礼,转身便行。

    翠谷中遍地都是阳光。但见四条人影脚步蹒跚,拖拖拉拉的一步步慢慢远去,终于消失在山林之间。

    叶天涯回过身来,向鲁少盘点头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们呢?”

    鲁少盘向他瞧了一眼,眼眶红红的,哽咽道:“你也走……走……走吧!”

    叶天涯一怔,道:“干吗,你要赶我走么?”

    鲁少盘一字字的道:“不错!虽然我爹娘临……临终时说你……你……你已答应照顾我。但我已一十八岁,不……不……不需要人照顾。我不要做你的奴才,也不要听你的话。我要独个儿留在这里。”

    他说得极慢,到得后来,口吃便好了许多。

    叶天涯心想:“原来他还大我一岁。不过他口吃得厉害,看上去他的心智性情也不像是成人。难怪他爹娘适才‘托孤’之时,表情古古怪怪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曾答应过令尊令堂,要好好照顾你。你若不跟我在一起,我又如何照顾你?”

    想了想,又道:“再说,这里已然暴露。下次巫山帮的弟子若然再来,你一个人在此,可不安全。”

    鲁少盘目中露出怒火,双手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我会照……照……照顾自己。恶人敢再来,我要杀……杀……杀光他们,大不了同……同……同归于尽。”

    他本就不会说话,一急之下,又即结结巴巴。

    叶天涯突然灵机一动,皱眉道:“鲁兄,今日你爹娘将你藏在地道里,自然便是不愿让你出来以身犯险。你若独个儿留在这儿,有甚么闪失,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双亲?难道你想让鲁家灭门绝后?那你在地府见到二老,该怎么说啊?”

    鲁少盘脸上微微变色,转头望着父母遗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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