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明太凶猛-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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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的一切，完全出乎多尔衮的意料——四哥真的撤了，而且还撤得这么干脆。
辽阳、海城、牛庄、盖平、熊岳……简直就是把大清国全都丢给了他。
不对！
“四哥好狠的心啊！”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多尔衮非但没有丝毫欢喜，反倒是真的慌了。
“皇上真是好狠毒的心思！真，真……”
真不愧是当世人主啊！
洪承畴这下真的佩服起那位闻名已久的“虏四王子”了，这么多年只是知道这位“虏四王子”能征善战，可却从不曾想到，他居然如此的果决，在眼下这样的局面里，他不但能果断的丢掉辽阳，甚至不惜以大清国的皇位相让，换取和王爷之间的妥协，然后呢？
他又忽然把这些地方全都让了出去，他为什么让出这些地方？
尽管从王爷带回这个消息时，洪承畴就断定“虏四王子”的心思无非是想“祸水北引”，让出辽阳等地，借德世子的手对付王爷。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虏四王子”居然会突然从这些地方撤出，这那里是撤，根本就是丢！
他把这些地方丢给了谁，全部都丢给了大明。一下的得地这么多，又怎么可能不继续北上？到时候，大明的刀就落到王爷的身上了。
“王爷，大事不妙啊，皇上不仅仅是把这些地方丢给咱们，也是丢给明朝，丢给德世子啊！”
洪承畴急声说道。
“王爷，一旦德世子得知皇上撤出这些地方，肯定会派兵北上，趁机扩张，王爷……”
不等洪承畴说完，多尔衮就已经起身了，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让奴才们立即南下。
在多尔衮领兵越过太子河的时候，来到辽阳的时候，还不等他进入同样遭受大火焚毁的“东京城”，就有四哥派来的信使给他送来了口信。
“王爷，皇上说，明德世子已经闻讯北上，为大清国江山计，请王爷火速南下御敌！”
闻声，多尔衮哈哈大笑道。
“四哥啊，我的好四哥，真不愧是当世人主，小弟佩服、佩服哇！”
但是在笑的多尔衮，脸上充斥着无边的怒火，曾几何时他真的以为四哥已经变了，为了大清的江山。
可是现在四哥的举动，让他明白了一切，对于四哥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皇位更重要。所谓的让步，不过就是为了借刀杀人罢了，从一开始他就在算计自己。
可真是一个好四哥啊。
大笑之后，多尔衮又对阿济格吩咐道。
“十二哥，现在咱们的好四哥，要把江山丢给明人，咱们要想守住江山，就非得南下不可，你领5000骑兵，一人三骑，火速南下，能到盖州、到盖州，能到熊岳到熊岳！”
最后他又特意叮嘱道。
“记住了，万一要是碰到明军，只要他们不动手。你就不能动手，要是动手了，那可就中了黄太吉的诡计了！”
第315章 或死于敌，或死于军法
崇祯十三年，三月二十二。
如果天上真的有神仙的话，神仙从天上俯视辽东大地，必定可以看到，两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向南，一路向北，似乎双方都在比拼着行军的速度，日夜兼程或是南下，或是北上。
“又回辽东了！”
骑在世子爷赏的高头大马上，黄得功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兴奋，他本就是辽东开原卫军户，建州女真反叛之后，成为难民的他一路飘零，先是从军，后来随军入关，从兵卒到总兵官，这么多年，他梦里都是辽东，都是开原。
现在，终于又一次踏上了辽东的大地，他怎么能不激动？
此时，率领着麾下两万大军一路北上的他，要去的就是盖州，已经日夜兼程行军四天的他，终于靠近了盖州。也就是在这时，从斥候那里得知说有一支建奴骑兵迎面杀到，不由得大吃一惊，迎住斥候，大声追问。
“什么？建奴骑兵，是蒙古鞑子，还是建奴鞑子？多少人？他们在什么位置？”
两名斥候跳下马背，喘着粗气大声禀报道。
“是，是建奴骑兵，分不清楚是蒙古鞑子，还是建奴鞑子，打着白色的旗子，至少有五千人……”
“是正白旗的建奴！”
一听是白旗，黄得功就明白了。
“这多尔衮的动作可真够快得啊！”
嘴里这么说着，黄得功已经朝着左右看去——寻找合适的战场啊！
“军门，那边有一座小山包，山包左边就是一条河！”
因为黄得功军中补充了几百个辽东难民作为探马斥侯，自然有人熟悉周围的地形，立即有跑到他的根前，用手指着一两里外的地方大声提醒。
顺着斥侯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座被覆盖着冰雪的小山包。大概比地面高出了几十丈左右。用望远镜观察了片刻，黄得功便大声命令道。
“沿山包子结阵，把雪橇车横在前面当寨墙……”
命令只下了一半，黄得功便说道。
“把雪橇车撤到两翼，正面用铁丝网……”
当黄得功领兵调整着阵列的时候，那边阿济格同样注意盯上了他们。
“也就是明军而已……”
阿济格咧嘴笑道。
军容倒也整齐，临阵机变也是迅速的很……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对明军品头论足的时候，阿济格的心里满满的尽是轻蔑。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这支明军与过去他遭遇的明军有什么不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恐怕就是他们不怕大清天兵。
从双方斥候遭遇，到阿济格率领骑兵追到这里，前后不过就是半个时辰。而明军的反应倒也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选了个对步兵相对有利的地形，但想人想不通的是，他们居然把大雪橇车组成的寨墙摆到了两翼。
尽管想不通，但是他仍然嘀咕道，不怕大清天兵的明军……可真不多啊！
“郡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面对奴才们的询问，尽管想起了临行前多尔衮的叮嘱，但是生性桀骜的阿济格的心底深处还是渴望干掉这支明军，不过就是区区一两万明军而已，不过只要一场冲杀，剩下的就是撵兔子了。
“怎么办？当然是干掉他们！让他们知道大清天兵的厉害！”
天底下居然有不怕大清天兵的明军……
阿济格不相信！
不过尽管如此，他仍然仔细观察了一下明军的阵型，然后一咧嘴，也就是如此吧！
长枪兵分列两翼，集中在中央的应该是鸟铳兵。而且鸟铳兵的阵型实在是单薄，只有三排，而且又太过密集，几乎是肩并肩列队。
“郡王爷，王爷曾说过，这些明军火器利害的很，您看是不是……”
不等身边的奴才把话说完，阿济格就哈哈大笑道。
“火器利害，能有多利害？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明军的火器，咱们都是骑兵，只要冲过去，炮不过三出，铳不过三出，还能怎么样！传我令下去！准备冲阵”
和蒙古人不一样，大清天兵是不怕火器的！
一来是他们有精良的铁甲，距离稍远一些，三钱鸟铳根本就伤不了他们，二来他们还有个绝招——盾车，用掩护弓箭手靠近，以弓箭射伤明军，待到其阵式松动时，再用重步兵陷阵。
可是今天他们没有携带盾车。并不是因为他们都是骑兵，而是因为自从有了红夷大炮后，盾车就变成了鸡肋，很容易被一炮轰个稀巴烂。
“奴才们都听好了！”
阿济格笑着扬着鞭子，
“把这支明军解决掉，找王爷领赏去，松尔达，你带一牛录骑兵来打头阵！”
“喳！”
松尔达得令招呼奴才们向前时，阿济格已经下令本部结阵了，是骑兵的锐阵，谈不上密集，但也不松散，前队持马枪冲阵，后阵放箭乱阵……
多少年来，大清天兵都是这么破阵的，呃，还有狼牙棒，那是接敌时，用来破甲的，毕竟明军也有不少盔甲。
“呜呜……”
进攻的号角吹响了。
松尔达一手抓紧缰绳，手肋夹持着一丈多长的骑枪，大喝了一声：
“大清的巴图鲁们，跟我冲！”
随后他就一马当先的带领着麾下三百余的骑兵，向着两里开外明军冲去。
完全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明军的鸟铳兵排出来的阵形，简单就是笑话，应该和长枪兵一样，排成大阵，而不应该是这么一条长线。如果他们这么排的，硬冲过去的时候，还真有点掩主，可眼前的这一道足足排出半里地去的鸟铳兵……简单就是送死啊！
开始冲锋时，骑兵的速度并不快，为了节省马力，他们的速度是由慢到快，不过尽管如此，在骑兵行进时，天地间仍然是阵阵雷鸣，尤其是在他身后三百步，就是郡王爷领着的四千多骑兵，近五千骑兵轰鸣着冲向敌阵的时候，天地之间全都是有如雷鸣的马蹄声和大清巴图鲁们发出的怪叫声。
面对这样有如滚雷一般袭来的建奴，别说是位于阵中央处的火铳兵，就是两翼的长枪兵，这会也是紧张的双腿打颤，朝着空中看去，可以看到如林的长枪似乎都在颤抖着。
而中央的火枪兵更是紧张的面无血着，很多顶在前排的火枪兵托枪的手都变成青灰色，他们紧紧的咬着嘴唇，甚至有些人都咬破了嘴唇。
“稳住！”
骑在马上的黄得功大吼一声，他的面前一柄五尺长刀坚立于地，身后一千军法队列成一排，个个手持五尺长刀。
几乎是在黄得功的话声落下时，就有一个火枪兵因为紧张，丢下火枪要逃，他不过只是刚一转身，就有五六人跟着要逃，黄得功便策马冲去，手起刀落，其中一个逃兵的头被砍掉了。
“临阵退者，斩！”
眨眼的功夫那几个逃兵就军法队砍掉了脑袋！
与此同时，黄得功将长刀一挥。千人的中军就齐齐的身前踏进一步，同时大喝道。
“临阵退者，斩！”
这一瞬间，雷鸣般的吼声甚至盖过了马蹄声，而黄得功就那样手持长刀，死死的盯着前刀，血迹顺着刀尖缓缓地淌了下来。
此时手握着戚继光创制的五尺长刀，看着原本有些散乱的队伍，正在恢复阵营，尽管兵士们仍然有些害怕，但却坚定的钉在了原地，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戚帅领兵时重军法，也明白了为什么世子爷会实行“十一抽杀法”，说白了，就是让兵士们明白——逃，也是死路一条！
想活，就站在这里，杀死敌人。
要么死于军法，要么死于敌手，前者无分文抚恤，后者进忠烈祠，享世代供奉！
第316章 恶鬼在人间
这伙明军不一样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了，松尔达发现这伙明军和过去接触过的不一样，他们的队形没有散乱，更没有要四散奔逃的意思，而是稳稳的站在那里。
像钉子一样！
难怪王爷说要小心！
就凭这一点就能看出，这是妥妥的明国精锐啊！
既然是精锐，那就……干掉他们！
这时，他们的速度加快了，从一千步开外的时候，马队开始奔跑了。
近五千匹战马奔跑时的气势，就如同大河决口的巨浪似的，轰鸣着涌向明军，甚至于人们可以感受到马蹄敲打地面所引发的震动！
是震动！
一直盯着战场的黄得功冷喝道。
“开炮！”
伴随着中军的一声令下，炮兵们迅速举起来蛇杆，将火绳按在了火炮尾部引火孔。
“嗤……”
引火孔内向外喷出一串和着白烟的火星，瞬间的功夫，三十六门灵活轻巧的九斤炮就猛地向后一缩，“轰”的一声，将三十六枚九斤多重的铁球发射出去。
笔直飞向前方的弹丸撕破空气的声音显得有些沉，跟马蹄声相比，几乎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既便是如此，在它从头上掠过的时候，松尔达他们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了它的啸声，他们甚至抬头朝着空中飞行的铁球看去，他的速度看似不快，在半空中滑出一条隐约的弧线。
目标似乎不是自己？
炮弹掠过松尔达他们的头顶，然后一头扎进后方疾驰而来数千骑当中，几乎是扎进去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爆炸就吞噬了那一群骑兵。
在这一瞬间，灾难的阴云就把清军骑兵笼罩其中了。
炮弹着地的瞬间，破碎的弹片连同爆炸的冲击波一同将这些骑兵包裹在其中，在每一颗炮弹爆炸的十数米范围内，无数的人和战马都倒在血泊之中，那些狂奔的战马被钢铁碎片撕的粉碎，腹部被炸开，肠子、断肢碎肉飞的到处都是，剧烈的爆炸声和着呼啸而来的碎片，更是让本阵陷入了从不曾有过的混乱之中。
这一瞬间，位于第三波的阿济格傻了眼，他睁大眼睛盯着前方被硝烟笼罩着的奴才们。
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是阿济格，就是黄得功也愣住了！
他见过开花弹！
也用过开花弹！
尽管开花弹威力大，但是用起来倒不轻松，需要给引信设定时间啦，安装引信啦，总之有些麻烦。不过即便是如此，在第一次接触了开花弹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玩意，就是定时有些困难。
而这次北上，世子爷特意给他补充了三百发新式开花弹，按世子爷的说法，这种开花弹和旧式的不一样，不需要设定时间，只管开炮就行。
这正是朱国强另一边的收获——瞬炸引信，这是司马给他设计的新式炮弹引信，因为木制引信使用繁琐不说，要定时不准，甚至会错失战时，为了能够让球形炮弹使用瞬发引信，司马专门设计了这种瞬发碰炸引信。
这种引信只要着地就会爆炸，炮弹后方有一个引信槽，一寸半宽的引信槽里能看到一卷布带。这圈布带起到了“保险”的作用。该布带的一头连着一个保险销横插在炮弹击针上，不撤除保险销击针无法活动，另一头连接着木制弹托。当炮弹发射时，弹托分离时会扯下布带，引信的保险解除了。
它的核心组件是一个重球和一个带锥形斜面的击针座。当炮弹正着落地时，重球因为惯性作用冲击击针座，击针撞击雷管引爆炮弹；由于击针座是一个锥形漏斗，而且容纳重球的空间顶部也是锥形，即使重球横向运动，一样能挤压锥面，把击针往下顶，击发雷管。所以，无论是球形炮弹以那个方向落地，它都会爆炸。
这是种万向碰炸弹，是司马借鉴二战英国No。69手榴弹万向引信设计制造的。因为结构复杂，需要机床设备加工，引信的机械部件都是在另一边分包给小工厂生产，然后在这边组装成炮弹。
在这个时代，这种着地即炸的炮弹，简单就是黑科技，而它与雷管、销酸安结合在一起后，更是成为了最致命的存在。
这是它第一次投入战场，而刚一投入战场，就显示出了让人难以致信的威力，它不需要定时，在着地的瞬间，炮弹就会爆炸，甚至在砸中某匹战马或者人的瞬间，也会爆炸，爆炸时产生的橘红色的火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将钢铁破片抛射至周围，一时间，空中到处都是炮破片的的呼啸声。
它们就像是阎王爷的口哨似的在空中回响着，激荡着，而对于处于这股巨浪中的清军骑兵来说，这是一场死亡的盛宴！
置身其中的人们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炸飞上了天，他们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炸成了碎片……
如雷鸣般的爆炸声几乎成为了人世间唯一的声音，那一股股气流冲来时，让莫泰起感觉自己好像是置身于波浪中似，整个人都随着爆炸扬起的波涛漂荡着，每一声传到耳中的爆炸声都如同重鼓似的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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