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惑-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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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令景王“病逝”的话想来今日早朝后会有相关的朴文毕竟怎么都是个王爷。
我朝丁路使个眼色虽不欲在秦琚伤口上撒盐可唯有这个借口可让我暂时不顾“女儿”的身份离去。我站起身幽幽地道:“天快亮了想必今日朝中会有旨意下来。我不欲和王妃照面免得大家尴尬。昨夜匆匆赶来一切未及收拾我还要去暂住的地方一下做些准备父王的葬礼我会回来为他老人家守孝的。”
秦琚欲言又止他以前对我的好不无几分为他母亲赎罪的心思在里头或者说对他母亲当年命人追杀戚虹和秦璃的事有内疚生死之间说什么化干戈为玉帛未免好笑。所以我如此说他也未曾劝。倒是秦珏狠瞟向秦琚的一眼让我疑惑无论其中曲折如何这景王妃总也是秦珏的生母虽为着他不思进取不愿走仕途母子间闹得颇不愉快但因着秦珏是她所出的二子一女中唯一相貌最象她的平日多少有些偏宠。可此时他看向秦琚拿怨恨的一眼倒不若说似乎是对景王妃的怨恨。
“老奴送小姐吧。”丁路在一旁开了口。没等屋内的人再说什么我们已起身离去。从丁路口中才知晓些事情原委。世人皆爱性命只在于多少而已景王自也不例外。太子顺利登基他舒口气。可新皇的情况。他自也是很清楚的何况这位新上任的皇帝善打亲情牌经常在景王面前流露出一副壮志无以一展处处受权臣牵制流露出人才心腹不够用的苦恼。景王原也在犹豫要不要交出手底地暗势力但终究徘徊不定。怕交出以后反让皇帝忌惮他这个叔叔甚至牵连到一府人的安危。
可偏偏上回秦琚好不容易在景王妃煽动下冒头的一点小野心被景王和我一唱一合加上当时的形势给掐灭了。最不甘心的不是秦琚是景王妃。本来以秦琚二十出头的年纪。虽为世子任重要的户部左右侍郎之一已是高位可偏偏景王妃这位前左相地女儿看到的是天月挽等人的位置。加上容戟以将军之子的身份虽因避嫌未进兵部却进了刑部。大小也任了个侍郎连雷隍都以雷家遗孤的身份得了军中副将一职说是等建了军功即可封将。景王妃难免不甘心逼着秦琚又做些他想甚至私下联络一些穆家旧日地门生要做些什么。好巧不巧让景王撞破。从开口劝解到口水相向最后砸东西干架。景王一狠心以保全府安危替秦琚表了忠心秦珏自由之身不入朝和我与皇室无干等为条件。不但交出手中势力更甘心服下御赐毒药后。回府等死。
景王本不欲我知晓但毒性作昏昏沉沉间偏还惦念着我这个女儿般的侄女丁路一个不忍心才夜闯皇宫将我叫了起来。可终究没有赶得急。
赶回皇宫脱了衣裳回被窝暖了一下好似一夜在床的样子然后故意大呼小叫得折腾着宫女说做了噩梦要洗个浴。洗去一身疲累化上属于景娴公主的精致妆容掩盖属于秦弦的那份清灵多出一份公主地花瓶式华贵然后怔怔地坐在自己床榻上竟不知要做什么。
约莫辰时三刻的时候听着外间宫女和一个嗓音尖细的小黄门正说着什么听那宫女回说:“你等一下公主昨夜做了噩梦一早上都心情不好我帮你转告一声。”然后听着那小黄门说什么谢谢好姐姐云云。原来我装公主还真装出了那么点威仪说实话这几个月在宫内本身就烦着。太子登基后几次出口欲离去而不得更让我心情不顺。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地规矩我不会拉着那些不知属于哪方势力的宫女说从此姐妹相称就指望着她们能对我死心塌地转而背叛她们的原主人。既然他们都不放心我也不好偏心哪方势力总归是奖善罚恶且手段严厉倒也唬得那些人端着小心。我也不怕她们看有本事等到了和我差不多武功境界再说!
进来的宫女是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女子从我正式在皇宫住下便被拨来伺候我办事机灵且稳重平日里我这边做事也挺用心明知她上头有主子但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我倒也未探出她是谁的人只是不大象秦回翎阵营的因她好些时候似乎都有意避开和宫里侍卫直接打交道。而侍卫们呵呵半数是姓秦回翎地秦而非皇室的秦。
“公主方才皇上那边的小林子过来说皇上想请公主去御花园的昭和亭那里一叙说是家事想找公主商量。”我不以为这些话是宫女为了讨我欢心而如此说的而是我这几个月来已经体会到我这位堂兄打亲情牌地功力甚至不避讳宫里的下人寻我和景王等常常用商量地口吻好似真有多看中我们这些“家人”。景王的价值已经被榨得一干二净连个安身立命之所也不得。今日是商量怎么宣布景王的死讯吧!之后呢?就是我这个公主身上有多少价值可榨?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得底下的宫女轻颤了一下我冷声道:“知晓了你且退去让晓蓉来帮我梳妆。”晓蓉是我刚来是临时住的时候分来的因知晓她明是天月世家的人但属于琉殇那只妖孽到正式分了寝殿时便将她留下。
利用价值?一个美貌的公主仅有的利用价值不就是和亲联姻?我怎会如你所愿?我的皇上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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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眉心微蹙竭力忍耐不让内心的不耐表露出来而对面的穿着黑色丝锦虽有些瘦弱苍白但仍不掩尊贵的男子仿佛真的痛不欲生地带着哽咽地语调告诉我说今日早朝听到景王昨日回府后不知怎的半夜忽然去世的噩耗。好一个实力派!好一个演技派!若不是昨晚便探过景王府我真的会相信他此刻的“真情流露”吧。只不知那个历史上有名的刘皇叔和他比起来如何?
他的面容深沉哀痛迎风而立的身子单薄再尊贵优雅也掩盖不了内里的苍茫和透满全身的薄哀仿佛面前是另一个景王。目光移向他的容颜才恍然惊觉方才自己内心不屑甚至隐隐带着丝憎恨的人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年轻男子年轻到在阳光的照耀下际鬓角周围那层薄薄的绒毛尚未褪去。进了这皇家门又哪能手上不沾血?我低垂着头仔细看起自己的手来素手纤纤指若葱削在琴弦上弹跳的美甚至炫过我自己的眼可是……也曾染过血也曾……杀过人!在前世哪怕拿着刀子在人身上轻轻划条痕都不敢想呢!
忽然有些明白越钩为什么老穿黑衣尤其每次有任务或要出征时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卖弄神秘只是可以不用看见血的颜色。即使是敌人的血太多了刺目更刺心。而以前功夫都在的时候阿九就很不喜欢动手迫不得已要动手时也总仰仗手中的毒药解决想来也是不喜血腥吧!该走了唯一在此地放心不下的人已经长眠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同时也可以说是我和这具身体附带的身份唯一相连的绳索断了从此我只是秦弦那个穿越过来爱上了自己的小师叔又被越钩那样冷浚的男子温暖着的秦弦。
面前地男子秦国的新皇。可恨也可怜。但从此与我无关!所以当他说出天月挽和秦回翎似乎都流露出对我的意思而他暗示我周旋于他们之间时我只冷冷地注视着他:“皇上。我的功夫太好!”一句话推翻了他的建议顺带解释了理由。天月挽不好说秦回翎是好女色的应该是对美丽的女子有股子征服欲可若这个美丽地女子功夫好到近了身很容易取他的命。他还没有色令智昏到那种地步不然他手下那些人聚拢不起来。天月挽对着秦弦是敞开过一点点心扉的。可也仅是一点而已他是一个氏族的少主一个从小就接受各式教导对谁都不可能全心信任。美人计如果设计的对象不是猪脑还是柔弱些地女子成功的可能性大些我的底早在和秦回翎对上的那晚便透了大部分。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也没有说要放弃这个年头。沉吟了半晌他开始说起景王葬仪的安排因为天气渐热停棺不能太久顺带还要看入葬皇陵地日子。。。我不置一词。人死如灯灭死了以后怎样都不再重要了。或许我的沉默让皇上以为另有所想。他似十分内疚地看着我道:“皇妹不知三皇叔葬在何处?朕下旨则个吉日迁回皇陵吧!”
是真关切?还是收买人心?肃王那些死心塌地的旧部虽所剩无几但共同冲锋陷阵在战场上建立起交情地兵在部队中有的是就连容启和军中不少将领据说仍对肃王十分推崇。可是有必要吗?是不是尚有什么算计我无法猜透也别怪我存小人之心但尽量避免麻烦被人算计的机会总不会错的。我摇了摇头:“皇上不必麻烦。想来皇上也曾耳闻父王自幼便好武刀弄枪和四皇叔虽是同胞双生性子却截然相反。只是生在皇家有很多不得已。当时离去不久我们全家便遭了难于黄泉之下父王想必可以自由自在。再说这一年先是先皇如今是四皇叔父王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即使是我当时若不是正好在邑都听闻生母出事我是不会回来的。外面的日子虽然清苦些也没有皇兄宫里有那么会服侍人的宫女太监但落个自由自在。还请皇兄成全!”
皇上似乎是一副颇受打击地样子随后又是更深的悲哀和一副了然的神态我已经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做戏只想快点离开怕看到这个和景王有相似神情的人提出一些不过分的要求一时心软应承了下来然后便又开始牵扯不清。他拍拍我地肩:“你还是要走吗?做这个公主真让你这么不自在?景娴算是堂哥求你在宫里陪朕一阵子吧定不会让你为难。朕……也只想有个亲人在身边。”
你……真的想有个亲人在身边?那为何要那样对景王这个皇叔?是他表地忠心还不够还是为这个皇室操的心过多了?心中涌起的不忿在透过眼神射向他之前便敛起滚在舌尖的质问也苦苦吞下告诫自己一声:不可!即使只比傀儡皇帝好些他如今也是一国之主。张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有些酸涩说不清为哪般:“皇兄厚爱只是景娴这些年过惯了平静的日子……况且我已经稼为人妇公主私下婚嫁若是让那些大臣知道还不知要怎样借口作文章让皇兄为难。而且我只是肃王爷之女虽得了公主的封号但常住宫中终归也是不妥的。皇上不是有两位亲弟吗?他们都尚年幼若苦心雕琢不怕将来不成器到时才能成为皇上的左臂右膀希望他懂我的暗示年幼的皇子还有可塑性把他们教导成你要的对你忠心耿耿的王爷猛将以后也好给你当枪使兄弟同心才能其力断金嘛!而不要一味选择对自己无害的女子因为一些历史的已定因素女子无甚害很多时候也是得不到什么权柄出不上什么大力的。
气氛开始变得沉闷压抑随后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便说有些乏了让我先退下。然后我宫里的人似乎多了起来虽然她们困不住我了可终归让我觉得自己的空间被侵占感觉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好在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情折腾那日听了皇上的一些安排知道葬礼时秦弦作为景王女儿必是要守灵的秦娴作为侄女也必要到场正琢磨着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从琉殇那里借来身高体型相似的女子易了容。本是想装成秦弦的毕竟妾室的女儿到时在里屋哭哭啼啼一番再将外貌弄得糟糕些不容易出差错。可心里离开皇宫的念头一直不曾稍减以我的武功要离开并非难事难就难在一离开万一被“通缉”不说秦娴连带着我本人秦弦的生活也不安宁毕竟我分饰的两人相貌太像。
得知琉殇送来的女子原也是经过特殊培训的“燕子”不由提议让她化妆成景娴公主秦娴到时和皇上一起回宫而我则仍乖乖做回我的秦弦待得景王的葬仪过后便假托散心之名前去凤国找阿九不过事先还要和越钩商量一下。琉殇乐得宫里多了个他的探子也就爽快地答应了并保证最少半年至多两年会让景娴公主“意外死亡”或“正常嫁人”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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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因着心中已有计较便不欲多生事端在皇宫安分了两日忠于托自己的福借口秦弦庶出又长年在外和景王府中大部分人相处不亲我以在葬礼前夜去陪她为由光明正大地出了皇宫。然后和琉殇派来的人交换身份并给她讲了一些我作为景娴公主时故意显摆的一些小动作和小习惯。于是我变回了秦弦。
再见到景王妃不可谓不大吃一惊原本丰腴虽不绝美但不无高贵的风仪都不见踪影整个人形销骨锁消瘦得不成*人形还是在一个老嬷嬷的搀扶下出现的。不过想来也是无论有几多真情在里头半年内父死夫亡还有兄长相继去世若是天灾或寿限到了顶多也是悲痛万分可偏偏是彼此相斗的结果景王的死更是有她自己在其中当了一把推手。
景王妃憔悴如斯不难理解但让我诧异的是此时的她竟似有些痴呆两眼无神满脸茫然不见悲色或其它情绪完完全全是一副傻楞楞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对这个逼死景王的罪魁祸之一连个憎恨的眼神都送不过去。想来送过去了她也不会懂索性也没必要浪费表情。倒是秦池月见到我的时候一脸愤恨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只是场合不对她倒也没有作只陪着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一起哭哭啼啼起来。是所谓的哭灵?我也石化当地该痛的痛过了该流过的泪也流过了只希望他们没几分真情的哭闹不会搅了景王在黄泉路上的安宁。
其实这世上谁是谁的可怜人?谁又为难了谁?早从戚虹娘亲口中听闻景王妃待字闺中之时便有不输男儿的胸襟和手段分外得她父亲当时地左相的赏识以女儿之身和她几个哥哥一般主事。穆荻原是想将她推上太子妃的位置。虽因当时肃王的竭力推辞但据说也是她本人偏生看中了文采风流温柔俊雅的景王后来如愿成了景王妃。景王本身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虽是政敌之女婚后两人倒也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景王更是在长子秦琚出生之时甚至动了和她远离纷争。离开邑都隐居的念头。可是景王妃抛不开穆家背后主事之一地权利不甘心做这时代只能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于是随着两方人在政治上的分歧越大这对夫妻原本就脆弱的一点恩爱也渐渐破碎。
为伪装也为家里得不到的温暖景王成了流连烟花之地。名闻邑都地“色”王爷与色艺双全的艺妓戚虹有了知己之谊。一次戚虹遭权贵所迫景王在肃王的帮助下顺水推舟为戚虹赎了身。纳为妾室。原本全的是朋友援手的情谊景王和戚虹并无夫妻之实。但景王妃地一次着人迫害让内疚的景王连日盘垣在戚虹处亲自照顾。以保她安全。一次酒醉后两人越了朋友之线。一个是向往人间风流的才子一个是色艺双全却身世可怜地才女越了一次界反倒大大方方坐实了妾室的身份并为景王生下一女秦璃。不过两人间还是谈琴论文焚香品茗的时候居多。
于景王妃一来维持外人眼中的贤慧之名。二来景王并未因为戚虹进门而有所专宠依旧是青楼常客探戚虹也是百日多于晚间留宿的次数不多。也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下来。
事实十年前尚为太子的肃王和左相矛盾激化。几乎到了生死佼关的地步景王自是无心再装什么风流王爷烦闷之时常往被他许为知己好友的戚虹处寻片刻清静。只是戚虹地另一身份为他妾室两人更有一女共出落到景王妃眼里更是另一番风景。终在一年多后在景王外出寻找自辞太子之位的肃王时对戚虹母女下了追杀令。自此这对夫妻只怕真到了貌合神离相敬如“冰”甚至相互仇恨的地步。。。
爱吗?可若真爱怎会将心上之人苦苦相逼到这种地步;不爱吗?又怎会如此嫉妒景王对戚虹的“宠爱”?不能说全是景王妃的错外界形势敏感身份都是理由可又何尝不是两人各自地执着由着心里的执念渐渐成魔。回处一人已是与世长辞而留下地她却觉难以面对而便痴傻。她终是个女人爱权却仍勘不过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