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安乐侯-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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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将那些斧枪,交给我带来的这些人。”范宇吩咐道:“每人给他们一柄。”
很快,狄青、杨宗保等人手中,便各自分到一柄斧枪。
这东西对于大宋禁军来说,外形还是有些熟悉的。与宫中仪仗里的斧钺近似,但是这前头的钢铁部分要小,分量相对轻了一多半。
“侯爷,这东西不是斧钺吗?为何称为斧枪?”杨文广拿着手中的斧枪,掂量着道。
范宇看着这些禁军拿着斧枪在手中,有人试着挥舞,有人扛在肩头。
“此种军器,比斧钺分量要轻,却不失劈砍之能。但是主要杀伤方式,还是用前面的枪头来刺杀,你们明白了吗?”范宇笑着说道。
这许多禁军,对于范宇所说的话,大半人都不以为然,没觉得范宇这样的判断有什么道理。包括杨文广在内,也没听进去。
只有狄青将手中的斧枪刺了一下,然后又试着劈砍两下,目光闪烁似有所悟。
范宇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让众人拿了斧枪,随他到了一西作坊的另外一所院落之中。
此时徐绶正在这所院落里,让人在一些木桩上绑上麻包,而后再套上重型铠甲。
等范宇带着这五十名禁军到达院落中的时候,徐绶也已经布置完毕。
“侯爷请看。”徐绶指着院中的五根木桩道:“这里共竖立了五根木桩,都依侯爷吩咐,如精锐步卒一般覆以步人甲。”
范宇看了看徐绶所布置的那些木桩,不由点头道:“做的不错,就是如此。”
转头又看向杨文广狄青等五十人,“你们手中的斧枪,主要的作用便是对付重甲骑兵所用。战阵之中,重甲骑兵移动如山,一旦冲荡军阵恐难以拦阻。最大的原因,便是重甲骑兵人马合一,冲力巨大难当。其次,便是这些骑兵有厚重铠甲,不惧刀砍箭射。”
“因此,我才让人制出这些比斧钺轻些的斧枪来,让你们试着破甲。”范宇接着道:“杨殿直,你可试着劈刺一具木桩上的铠甲,以试其威力。”
杨文广领命,向范宇抱拳道:“下官遵命。”
手握斧枪,杨文广先是舞了一个花,而后突然反身猛的一刺。
这一下子非常突然,先是反身而走,好似要逃跑一般。可是他人却猛然后仰,整支斧枪如同毒龙出穴,骤然刺中木桩上的步人甲。
步人甲虽已是大宋最厚重的铠甲,也经不起这一下,当场便被杨文广一下洞穿。
众人轰然叫好,徐绶也看得目炫神驰不由连连点头鼓掌。
杨文广回身,两手一合,便将斧枪收了回来抱于怀中,对着范宇道:“请侯爷指正。”
看了杨文广的表现,范宇心中失望,这就是后世美名的杨家将么?怎么让他试用军器,跟个打把式卖艺的一般。若是自己此时扔几个铜钱,是不是就完美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可是范宇却不能这样做。只是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让杨文广感觉有些压抑。
摇了摇头,范宇看向狄青道:“狄青,你来试用这斧枪。”
狄青看了杨文广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范宇抱了抱拳,便大步走向木桩。
人刚刚接近木桩,狄青便挺起手中的斧枪,踏前一个弓步,一斧枪刺入铠甲。而后收回斧枪,使用斧刃之处,用力剁向铠甲的肩颈处。
好好的一具步人四,在狄青的斧枪之下,不过三两下,便剁成了一地碎片。
“杨殿直,你可还用我指正?”范宇对立在一旁的杨文广道。
杨文广是在场人中年纪最大的,此时却被范宇问的面红耳赤无以应答。
第129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文广身为将门之后,却对于一样兵器如此漫不经心,还要炫技,这是让范宇最生气的地方。
现在不止是杨文广自己明白,徐绶与其余的那些禁军,也有些明白范宇为何会对杨文广有此一问了。
“狄青,这五十人里,皆以你为首称为队正。我会向枢密院上书,给你提为殿直。”范宇对狄青点了点头,又对杨文广道:“杨殿直为队副,希望你能做事用心,以为众人表率。杨家世代为将,也是世代功勋,杨殿直当尽心忠君为国,再续杨家荣光。”
原本杨文广还有些羞怒不服,认为范宇年纪不过十几岁,便依仗自己是侯爷来羞辱自己。
可是听了范宇这些话之后,杨文广心中更多的就是惭愧了。这些话不但说中了他的想法,也说得他内心沉重。杨家这等将门,父祖两代都在疆场血战,才拼下赫赫战功,这才有了他这个恩荫的殿直。
若是他杨文广再不能将杨家的门户顶起来,只怕再过若干年后,杨家便泯然于民间了。
另一边的狄青也是心中震动,自己也没有觉得这位安乐侯会如何。只看范宇小小年纪,狄青便觉得他有玩闹的成分。刚才试用斧枪,也是狄青确实有点喜欢这样的兵器。
狄青自己是用长戟的,那东西除了月牙刃是往内弯之外,与这斧枪的外形非常接近。现在只不过将长柄前面,换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狄青看来,也确实联想到了剁骨刀上装了个枪尖。
正因为如此,狄青特意试了斧枪的劈砍之力。这东西果然有它的优势,几下劈砍之后,便将步人甲这样的重甲劈碎。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安乐侯只因为自己用了点心思,便要向枢密院上书,提拔自己为殿直。范宇的这番话有理有节,使得一向暗中自负的狄青,对这位安乐侯也不敢再轻视,还生出一丝感激来。
就是探花郎徐绶,虽在一旁看了热闹,却也觉深受震动。这位十五岁的安乐侯,竟然有这等手段,不过几句话,便将两个武官拿捏住。若是只看安乐侯行事,真不似十五少年。
“谨遵侯爷之命!”杨文广肃然,躬身抱拳道。
“谢侯爷看重,狄青,定不负侯爷所托。”狄青也躬身抱拳道。
范宇对两人点了点头,便看向场中的那几具铠甲。
徐绶的目光转向被狄青劈碎的铠甲,对范宇道:“侯爷,你让人试用这斧枪,又劈了铠甲,不知侯爷是想试些什么?”
“我用这斧枪所试的,便是其戳刺和劈砍的杀伤。”范宇指着那具被劈坏的步人甲道:“这等重甲,不易破之。战阵之上,有何等兵器可以使之碎裂击穿?”
徐绶只是文官,却也知道一些,“应许是斧头与马槊吧,用普通的枪刺,若不借助马力,恐也不易破之。”
“狄青,你且说说,这斧枪如何能刺破重甲?”范宇转向狄青问道。
听到侯爷动问,狄青急忙拱手道:“这斧枪虽然没有马匹借力,可是却也有个有些分量的斧头,向前一贯之力不弱奔马。”
“那劈砍起来呢?”范宇觉得自己费口舌给他们说明,不如让狄青自己思考着说出来,因而接着问道。
狄青提起斧枪,挥了两下道:“这等兵器,虽然比寻常战斧要轻一些,却也轻不了许多,劈砍起来更加灵活,却也一样能劈碎重甲。”
范宇点了点头,自己也拿起一柄斧枪,试了试又放下,这东西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沉了。本想给大家做个示范,还是算了吧。
徐绶看到范宇皱眉的样子,不由暗笑,这位侯爷终究还是年纪小。
“除了劈砍之外,还有勾挂的用处。”范宇扫了这五十名禁军一眼,“大家可在这里多想想,随时都可在这几具裹了铠甲的木桩上测试。每个人都要填个表格,给你们五日时间,五日后交给狄青,让他交给我。”
徐绶嘴巴张开,安乐侯所说的表格是何物?但是范宇也没让他多等,很快便取出来早已经准备好的五十份表格。
这一份表格,便有科举应试的卷子那么大。上面用炭条纵横交错,打了许多大小不等的方格。徐绶看到有的方格之中有字,有的方格空白。但是这也让他一下子便领悟了,这便如账本一般,可以在上面方便的记述比较,但比账本更加直观。
徐绶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上前一步抢下范宇手中的表格细看,半晌才道:“侯爷竟能想出这等绝妙的天才比对之法!简直、简直……可格万物!”
虽然激动,可是徐绶却也没有更好的词句来形容。但是格物就有探知规律的意思在内,倒也不算错。
然而看到徐绶如此激动,这却是范宇没想到的。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原来村里发表格的事,很是自然的东西。可是没想到,在这位探花郎的眼中,就相当厉害了。
范宇只得笑道:“不过是自己琢磨的一些浅见,想必若让探花郎来制这表格,定然更加详细。”
开口便赞了徐绶一句,可是范宇却暗中将这制表的种子给他埋下了。只要徐绶回去自己也试着制作表格,以此统计言事,就算是范宇潜移默化的成功。
杨文广和狄青两人有些懵,不只是他们两人,其余的禁军也有些懵。好好的试用兵器,如何还要写字填这什么表格?有那两把刷子,去考个功名不好吗。
狄青急忙一抱拳,对范宇道:“启禀侯爷,军中兄弟大多都不识字,这表、表格却是如何一个填法?”
范宇却从徐绶手中将这五十份表格取来,都交到了狄青手中道:“你与杨殿直应该都识字吧?让不会识字的口述,你们两个替他们填就是。不过,若不识字,恐在军中也难建功立业。如果有心,当读书识字才是。”
范宇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便要离开。
徐绶却叫住了范宇,“我看侯爷的表格制的罗列有序,所列条目也很有见地。但以侯爷如此大才,如何字会写的……这等的丑?非是下官喜窥人,实是有些钦羡侯爷之才,忍不得侯爷竟有这等微瑕。若侯爷闲暇之时肯习些字帖,将来拜相也并非没有可能。”
范宇却觉得这探花郎哪壶不开提哪壶,将来侍途不会顺畅。
“我不爱写字,只爱思考。”范宇拍了下自己额头,没好气的道:“学而不思则罔,学而不用则废,学而不写则无事。”
说完范宇便扬长而去打道回府,只丢下徐绶,在琢磨范宇的话。
可是范宇回府之后,却是还要写个给枢密院的文书,请枢密院使王曾提拔狄青。
第130章 聪明人
范宇将这份提升狄青的文书,第二天便递到了枢密院。他不知道的是,这份文书却引起了不小的事情。
枢密院使王曾,很快便看到了范宇的这份文书。一看内容,便有些好笑。这位安乐侯他也听说过,前几日刚刚下了可使其调兵五十的文书。
可是对方现在就不知道一点分寸,竟然又上书给一个普通禁军要官。殿直虽然品阶只是九品,可也不是可以轻授的。王曾尽管有这个权力,也不想理会范宇的要求。
只是枢密副使王德用,却也看过范宇的这份文书内容。见王曾将这份文书放置到了一旁,并无批示,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显然是不想给安乐侯这个面子,以王曾枢密使的身份,也有这个资格。
但王德用却不这样想,他现在只不过是个枢密副使,做正使难道不好吗?
想了一想,王德用便起身步出了枢密院,去了不远的政事堂。
看似王德用很悠闲,可是他却来到门下侍郎吕夷简的值房,“吕相公,近来我的闲暇较多,不知你可有空闲,许我一杯清茶可好?”
吕夷简现在只是门下侍郎,却被王德用称为相公,这是有原因的。吕夷简原本在刘太后垂帘听政之时,便做了数年的同门下平章事,这为相的资历朝中无人可比。
直到官家亲政之时,他才被贬出东京。然而这还没用个月,便又回京任了门下侍郎的正二品大员。由此可见,吕夷简宦海操舟的本事。
以王德用现在枢密副使的身份,也不敢托大。因此,必定是要称一声相公的。
吕夷简看到来的是王德用,便笑了起来,起身相迎道:“快请、快请,别人来了我没空闲,但是王相公来了,我是一定有空闲的。”
两人落坐之后,便有舍人送上清茶。
吴夷简看着王德用笑道:“王相公来我这里,可是有事?”
王德用笑了笑,啜了一口茶水才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吕相公吗?此次吕相公回京,显是官家有所倚重,离不开相公你的。”
“官家是仁君,只是对我这等老臣多有优容,却不见得是重用。”吕夷简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是瞧不起王德用的。
王德用出身于将门世家,二十余岁便恩补了都指挥使这等不低的武职。后又从父出征于夏州,以其果断沉着,抵御了李继迁的进攻。之后反攻,更是击败李继迁,逼得李继迁向大宋上表称臣。
以王德用三十余年累积的战功,如今才被升迁为枢密副使,按理说是劳苦功高。
但是吕夷简是东华门唱名的进士出身又拜过相,天生的便有优越感,自然是心中看不起王德用这种靠恩荫上位的武人。
而且吕夷简也一眼便看出,王德用前来,定是有事相求。或者,是想要利用自己的人望做些事情。以他这等人的阅历,拔根眼睫毛都能吹得响,岂肯被王德用这等满脑子肌肉的武人利用。
王德用哪里知道吕相公在鄙视自己,他哈哈一笑道:“吕相公说笑了,既然官家请你回京,或不久便会复归相位。”
吕夷简虽然心中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他自己是决不会宣之于口。现在听到王德用这个大头巾当面说出来,却让他心中有些不高兴。好歹这是自己心中的盘算,你这等一脑子肌肉之人,也配谈相位两字吗?
“王相公莫要取笑于我。”吕夷简面无表情的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岂敢强求相位。如今我虽是门下侍郎,可也一样可为官家效力,岂在职位的高低。”
“吕相公高风亮节,倒是我孟浪了。”王德用抱了抱拳,便以闲谈的口吻道:“近来,听说流落民间的李太后回宫,与官家母子相认。我们这等做臣子的,也甚是欣慰。这位李太后在民间收了一位叫范宇的义子,如今也被官家封了安乐侯。此子虽然只有十五岁,据说却有些不凡。在陈州之时,便有些作为,却也是桩趣谈。”
吕夷简不明白王德用说这些做什么,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随口道:“此事我倒也听说了,好象是包拯于陈州放粮之时,这位侯爷献了以工代赈的方略。也因此引起了包拯的重视,又顺着这条线发现了李太后。不过,这是皇家,你我身为大臣谈论此事,恐有些不妥。王相公,我等身为人臣,还是忠谨一些的好。”
王德用摇了摇头,拱手做告饶状,“只是怕吕相公不知安乐侯,这才说了他的来历。倒不是有意为之,还望吕相公恕罪。”
“听王相公的意思,这位安乐侯可是有什么逸事?”吕夷简也来了兴趣,没有权力的日子就是无聊无味,自然可以听听闲话。
“安乐侯被官家封了一个军器造作院的知事通判,令其监督军器造作之事。”王德用说到这里,不由得摇头失笑道:“谁知道,这位安乐侯竟还认了真,居然向官家讨要五十名禁军,去军器造作院试用军器。显是觉得,自己的爵位是因为是太后义子而得来,不太踏实,这才要急于表现。”
吕夷简笑着道:“难为他这十五岁的年纪,能有这个心思已是难得。想必是李太后叮嘱,有意帮扶他一把。”
“谁说不是。官家看在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