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安乐侯-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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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还玉公主白了范宇一眼。
两口子虽然闹了些小矛盾,但至此也已化解。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早上,鹿鸣书报社请的那些报童们,抱着新领的加刊报纸,从书报社内出来,不过数息之间,便一哄而散。
莫要以为这些报童不识字,大宋汴梁与他处不同,孩童们的识字率还是较高的。
哪怕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识得几个字。
自有了报纸之后,这些报童为了自己的生意,也多少又学了一些字。
范宇看到这些报童的时候,便听到了这些小家伙的吆喝声。
“大宋将士枯骨曝于野,竟有人说崇文抑武!”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我大宋将士战死沙场,却还顶着贼配军的名头!”
“震惊,朝堂高官不拿死去的将士当人看!”
范宇都没想到,这些报童无师自通,居然已经掌握了标题党的诀窍。
就这个水平,如果去后世的平台上玩耍,定然分分钟能上热门。
范宇走进鹿鸣书报社之时,林中友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和几个年轻人说话。
看到范宇又来了,便对几个年轻人摆了摆手,将人打发了。
“侯爷这么早便来,想是不放心吧。”林中友笑呵呵的道。
范宇也笑道:“原本是有些不放心的,不过刚刚听了那些报童喊话叫卖,却是放心的很。若非我已经知道这报纸上写了什么,只怕也要掏两个铜钱。”
林中友哈哈大笑,“这些报童经常吆喝售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只要效果还好,那便由他们去吧。”
“我倒是要看看,今日的报纸多久便可售完。”范宇摇头失笑道。
其实,范宇过来还有一个意思,便是防止有人来书报社捣乱。因此,他才特意过来坐镇书报社。
报纸这东西是汴梁城中新出现的的事物,而且内容新颖,在汴梁城中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而且自昨日的报纸上那篇文章,也已经将许多人给吸引住了。
今日的报纸,想必会更快的售罄。
范宇不知道的是,政事堂的吕夷简与蔡齐两位相公,也正观看着同一份鹿鸣报。
看完了这篇署名为范宇的文章,蔡齐只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
虽然这篇文章没有对自己进行攻击,但是却显示出了足够的恶意,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奸佞小人了。
吕夷简看到文章署名居然是范宇,便摇头道:“看来你得罪的这位安乐侯心眼很小,否则的话,朝堂之上的事如何敢就这么公之于众。”
“安乐侯才是真的奸佞,他不但要坏我儒家大计,还对我横加指责反咬一口!”蔡齐拍案而起道。
第509章 免得碍事
蔡齐也不想一想,屡次找范宇麻烦的是他。然而如今受到范宇的指责,便受不了了。
吕夷简看了蔡齐一眼,摇头道:“蔡相公,此时并非是发脾气的时候。安乐侯将这等事公之于众,恐掀起民间之物议。你且想想,如何给官家一个交待才是。”
蔡齐呵呵冷笑,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份鹿鸣报。
“朝堂重臣议事,安乐侯私泄于外,使之公然传阅于市井。其为人轻浮,不堪听用。而这鹿鸣书报社,亦是不知轻重为虎作伥。国事岂是一家书报社可以随意议论的。我当向官家上书,弹劾安乐侯。”蔡齐的办法非常简单,就是先去告状。
只要在官家面前,将自己打扮成了那个受委屈的孩子,想必有些后果,官家也会替他承担。而且受到官家责怪的,一定会是挑事的安乐侯。
吕夷简脸上露出笑容,蔡齐的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就是吕夷简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可挑剔的。
“如此看来,最后难受的反倒是安乐侯了。”吕夷简笑道。
“这是自然,那安乐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蔡齐摇了摇头,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提笔控诉起范宇来。
以往在崇政殿上,蔡齐与范宇斗嘴就没营过,总是被呛的翻白眼。
如今这位安乐侯居然敢用文字攻击自己这个曾经进士及第的状元郎,这岂不是鲁班门前玩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很快,一纸弹劾安乐侯的奏疏便已写就,并派人递入崇政殿。
官家赵祯正经批阅本章,便看到小黄门捧着一本新的本章进来。
“启禀官家,今有参知政事蔡齐,弹劾安乐侯轻浮无行,将重臣议事泄于市井,实属居心叵测。”小黄门可能收了蔡齐的赏钱,格外卖力的道。
官家赵祯一听,是自己所看重的两个臣子对掐,就有些头大。
“废话少说,且将本章拿来我看。”赵祯对与小黄门挥了挥手道。
“是。”小黄门急走两步,将本章递了上去。
赵祯将本章打开,便是蔡齐扬扬洒洒的告状内容。
其中给范宇罗织了几项罪名,什么恃宠而骄、无视大局、挟私报复等等。
赵祯将这弹劾的本章放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陈琳,让人去将蔡卿与安乐侯都给我叫过来!”赵祯有些生气,昨日刚才崇政殿议论过的事,今日便又闹的大了。
更让赵祯生气的则是安乐侯范宇,自己已经答应你去修建英烈祠,你还写篇文章来讽刺蔡齐这等重臣。
如此,岂不是得理不饶人,便有些过分了。
范宇在鹿鸣书报社中正坐着喝茶,却看到有小黄门来找自己入宫。
给了小黄门两贯钱钞,范宇便问道:“公公,可知因为何事官家才召我入宫的?”
小黄门收了钱,态度立时更加恭顺,“侯爷啊,据说是蔡相公将侯爷您给弹劾了。我出宫之时,听说官家还有些生气,想来与侯爷有关。陈总管吩咐小的来找侯爷,可是一顿好找。侯爷还是快些入宫面圣,免得官家更加怪罪才是。”
范宇一听,居然是蔡齐将自己给弹劾了。这家伙恶人先告状,倒是有些意思。
“你在前面引路便是。”范宇起身,随着那小黄门一同上了马车,便向宫中而去。
当范宇到达崇政殿之时,蔡齐已经先到了。
而官家赵祯,则正拿着一份鹿鸣报,观看上面的文章。
看到范宇进殿,蔡齐冷哼了一声,却是对范宇并不理睬。
对于这位蔡相公,对方不理会自己正好,范宇也没兴趣搭理对方。
赵祯看完鹿鸣报上的文章,便将那份弹劾范宇的本章又看了一遍,才抬头看向两人。
“安乐侯,为何将朝堂所议之事传阅于市井之间。”赵祯面无表情的道:“难道朝堂之上的事情,是那些贩夫走卒们可以妄加评论的吗。”
范宇知道,赵祯虽然看上去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可能火气不小。自己若是应对不好,只怕便会被蔡齐落井下石了。
想了想,范宇才道:“荀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载舟,水者覆舟。而后世的唐太宗,亦引用荀子之言,而成就贞观盛世。国语之中,亦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说,意指不可堵塞言路。臣觉得有人在朝堂之上巧言令色偏移官家视听,以期隔绝内外成就一家之言。名为大宋天下,实为己身之权位。以崇文抑武之说,鼓动官家舍弃军心士气。好战则必亡,但亡战亦必威。蔡相公强分文武高下,不仁不义不悯不恤,实不称参知政事之职。”
“臣以朝堂之事宣之于市井,亦因非是军国机密,却可正天下视听,方擅自作主而登于报刊。”范宇对着赵祯深深一躬道:“若有何后果,臣可一力承担。即使官家治臣之罪,臣亦不想阻隔官家内外,而固己之权位。”
赵祯听了范宇的解释,心中的气立时消了大半。这义弟果然不是白认的,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
隔绝内外四个字,实在是让赵祯发不起火来。身为皇帝,最怕的便是被架空。
与崇文抑武比起来,被一群文官所架空,恐怕是更现实的问题。
毕竟皇帝是权力动物,防武官也一样要防文官的。
“安乐侯,心中若有不满,可讲与我听,自有我来替你作主。”赵祯想清了自己的立场,面色缓和下来道:“莫要如此冲动,却使得蔡卿这等重臣面上无光。你啊,还是年轻。”
蔡齐这时候却是有些恼火,官家这话算什么?什么叫还是年轻?象我这种年长的就该死吗。
如此明显的替范宇开脱,使得蔡齐头上都要冒烟。
“官家,臣并不怪安乐侯做事操莽。只是安乐侯受官家看重,多少有些轻浮骄纵。如此作为,若还屡次参与朝中重大议事,实是不妥。”蔡齐话风一转,立刻便原谅了范宇,显示了自己的大度。
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要将范宇从以后的重大议事之中踢出去,免得碍事。
范宇对于所谓的几次重大议事,并不是那么在意。
自己是安乐侯是太后义子,随时可以进宫面圣打小报告,谁稀罕与你们这些家伙磨嘴皮子。
第510章 如此也好
范宇想是这么想,但是实际上并不能退让。
有了一次的话,对方便会不止一次的提出条件。至于让你退让的理由吗,就是你上次能让,为何这次便不能退让。
“官家,臣之所以建立这鹿鸣报社,便是害怕有人隔绝内外,只让官家听到他想让官家听的,只让官家看到他想让官家看到的。”范宇瞥了蔡齐一眼道:“如今蔡相公欲要将臣赶出朝堂议事之列,想必是臣的见解往往与之不同,他便不容于臣了。但是臣想说的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只怕有人对官家说,官家须如何如何方是一代明君,又如何如何可流芳万古。”
“最可怕的是,这些家伙就从来不对自己说,应该如何如何,方可使我大宋国富兵强。又如何如何,可使四海清平八方来朝。如今朝廷冗军、冗官、冗费已经积重难返,而此时还有重臣不忘倾轧他人堵塞言路,实是让人齿冷之极。”范宇呵呵冷笑了两声道。
虽然没有一个字是骂人的,但是这些话蔡齐当然知道,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安乐侯,你口口声声不使他人隔绝内外,可是你弄的这什么鹿鸣报,便不是一面之辞吗?”蔡齐瞪着范宇,怒声道:“今日鹿鸣报上的文章,还不是出自你安乐侯的手笔,这又如何解释。”
范宇轻蔑一笑,对蔡齐拱手道:“蔡相公,鹿鸣报上登了我的文章,便是一面之辞了?是不是你要问,为何没有你蔡相公的文章。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你没有向我鹿鸣报投稿。若是蔡相公有什么高见,自然也可写成文章,向鹿鸣报投稿。只要不是大逆不道辱及君上违背人伦的文章,鹿鸣报皆可为蔡相公刊登出来。不但会为蔡相公刊登出来文章,根据字数多少还会给蔡相公一笔润笔费。虽然润笔费或许蔡相公看不在眼中,但也可使汴梁寻常百姓家足一月的衣食。”
官家赵祯听了范宇的这些话,不由显得颇有些兴趣。
心中在想,若是自己这个官家向鹿鸣报投稿,不知道会得多少润笔费。
蔡齐也听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堂堂参知政事,大宋国的副相,还要卖文章赚小钱。若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成了整个天下的笑柄。
若是传到辽国去,恐怕也会被那些蛮子笑话吧。
“安乐侯,你让我做这等有辱斯文之事,莫非是在羞辱于我!”蔡齐有些恼羞成怒,“我身为参知政事,自有朝廷发放俸禄,岂能学那卖官的落魄书生。今日当着官家的面,你若不能合理解释,我便与你没完!”
赵祯一听,觉得这蔡齐说的也有些道理。怎么也是朝廷重臣了,如何还能去卖文章。想到自己刚才居然动过卖文章的念头,却是脸上微微有点发烧。
范宇听了蔡齐的话,不由哈哈一笑,“蔡相公说我轻浮,我却觉得蔡相公崖岸自高并无半点平常之心。为官最忌坐而论道,却不知民间疾苦之情不解百姓所急之事。蔡相公自认高人一等,却不想将自己的文章给天下的百姓们看。若是如此,蔡相公又如何教化百姓,又如何能倾听百姓的声音?我范宇亦是官家亲封的国侯,又是还玉公主的夫婿,更是当朝李太后的义子。可请蔡相公想一想,我范宇骄傲了吗?可曾因我是皇亲国戚,便不屑于在鹿鸣报上刊登文章?”
“我想再请蔡相公想一想,你的身份地位,便真的比我高吗。”范宇最后冷哼道。
这个问题蔡齐倒是想说,就是比你高。但是真说出来,就没了道理。而且官家和李太后,定然都不会高兴。还有那安乐侯的岳母,那位杨太后,也可能要找自己的麻烦。
官家赵祯听着范宇和蔡齐两人理论,心中却是不断的左右摇摆。此时,又认为范宇说的值得借鉴。
他一会儿觉得蔡齐说的对,一会儿又觉得,安乐侯讲的有道理。但是人的想法,便是在这种左右摇摆之中,慢慢会通过比较形成自身的认识。
蔡齐此时沉着脸,想要驳倒范宇。
“安乐侯说的倒是大气,但是这鹿鸣报,亦是你的产业。他人的文章登与不登,岂非都是由你一言而决。若是你用这鹿鸣报操弄舆情,使得民间鼓噪,便是我大宋的毒瘤!”说到这里,蔡齐觉得自己找到了这鹿鸣报的糟点,立时转向官家赵祯道:“官家,臣请朝廷封禁鹿鸣报,以防小人弄权,利用鹿鸣报攻讦异己操弄舆情,以为私人牟利之器!”
范宇看着这位蔡相公一本正经的告黑状,却是一点也不慌。
自己当初可是早早的,便将这鹿鸣报一半的份子给了官家。
这位蔡相公不知好歹,居然面对鹿鸣报的半个主人说,要将鹿鸣报给封禁了,那岂不是自讨没趣。
赵祯收了这鹿鸣书报社的份子,当然不能宣之于口。现在面对蔡齐的建议,还是要有个理由予以驳回的。
“蔡相公,你所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赵祯沉吟着道:“但是安乐侯也说过,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如今请我将这鹿鸣报封禁,岂不是也等于要独占舆情,容不得他人的声音?”
范宇只想大笑,官家这招之子之矛攻己之盾用的漂亮。
蔡齐听了官家的话,却是一愣,他也没想到,官家会如此反问自己。
“官家,蔡相公身居高位久了,想是只许他蔡相公开口,不许百姓作声。”范宇笑道:“若是蔡相公怕鹿鸣报操弄舆情,这也并非不可解决。只须规定,每一期都必须有朝廷要刊登的一到两篇文章。可以是蔡相公写的,也可是吕相公写的。若者是由你们指派的官吏所写,都可以。如此,便可防止舆情被操弄了。”
赵祯不由点头,这鹿鸣书报社可有一半是自己的。虽然交给范宇打理,但是也有点不放心。
但现在有了安乐侯这条建议,却是可以发出朝廷的声音来。这一两篇文章是谁写的不一定,但是必然是代表朝廷的态度。这样的话,也让他更加放心。
蔡齐也在思索分析,范宇的这个建议可不可行。
但是在他看来,这点确实可行,可以防止范宇操弄民间的舆论。只要朝廷的态度一表明,任他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大浪来。
赵祯与蔡齐,两人都没表态,但是范宇却是看出来,他们并不怎么反对。
“请官家定夺。”蔡齐拱手道。
赵祯当然不会封禁自己入股的书报社,当即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