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新世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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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标翻了翻眼睛,不耐烦的说道:“倭奴,我管他们叫鬼子,一共二十五个,不信明天进林子里去数。”说完,继续埋头奋战。
黎鲁咧了咧嘴,在战场上虽然见识过王德标的勇武,但一对二十五却怎么也难让以让人相信,即使亲眼看见了村子里日军的尸体,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德标终于放下了碗筷,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听黎鲁和王小七讲述着分开后的事情。
曾文溪大战,台南保卫战,黑旗军将士和义军不可谓不英勇奋战,但在内、外交困之下,还是悲壮地失败了。原因不少,但教训也深刻。以曾文溪之战为例,四千多黑旗军和义军严阵以待,与日军展开殊死奋战。日军在炮火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火力凶猛,步步逼进,我军的阵地相继被攻克,只能与敌进行白刃战。现在想来,实在是不该这么死拼烂打的。从日寇进犯台湾,我军一直是这么个打法,寸土必守,每城必战,却是一路败退,从台北,台中,一直到台南,兵力损失殆尽,却无益于台湾局势。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还是毛爷爷的战术高明啊!日军炮利械齐,又都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我们,嘿嘿,说句不好听的话,黑旗军的战斗力也就比义军强些有限。和日军硬拼,真是勇气可嘉,作用有限哪!
“陈大人内渡,台南失陷。”黎鲁沉痛的说道:“我们侥幸生还,遁入山林,原想回到家乡再做打算。”
“这下可好了。”王小七高兴的接着说道:“遇到大人,定能重整旗鼓,再立七星营威名。”
众人说话时,时不时瞅一眼王德标的光脑壳,还有刮得干净的脸面,表情都很是怪异。
“哈哈。”王德标被瞅得很不自在,干笑了两声,摸着自己的光头说道:“割须断发以名志,不破倭奴誓不休。”
“越王勾践会稽之败后,剪发文身,立志复仇。王大人此举,颇有古人之风。”进屋添茶倒水的黎娅突然插嘴说道。
“有学问,有见识。”王德标瞪大了眼睛,原来这剃光头还是有历史根据,有理论基础的。
“大人谬赞了。”黎娅听到夸奖,脸红了红,低声说道:“民女不过跟着家父识过几个字,可不敢说有学问。”
王德标轻轻一拍桌子,说道:“本将决定重建七星营,再战倭奴。凡本营官兵,必断须割发,以示断绝生还之念,死战到底之心。”
“大人,这,这似有不妥吧?”王小七摸了摸自己的辫子,犹豫着说道。
“有何不妥?”王德标瞪起了眼睛,大声说道:“抗倭保台大业,九死一生,须发尚不能弃,战场上又岂能舍生忘死。我意已决,即便无人跟随,本官一个人也要与倭奴周旋到底。”
黎鲁瞪了黎娅一眼,怪她多嘴,现在却也有些晚了,王德标把话说到这份上,看来决心已下,要是不同意,他真的可能独自离去。而没有了王德标,就不能以黑旗军麾下神勇将领这一颇具影响力的身份来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况且,王德标表现出的神出鬼没、毫无畏惧、杀人如麻的气质,绝对是鼓舞士气的最好的良药。
“你,跟不跟我。”王德标伸手指着王小七,立时便逼迫道,象是指着个害羞的女人,问她从不从,不从便要使用暴力一样。
“我,当然,当然跟随大人,您的印信和千里眼属下还带在身上呢。”王小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在王德标咄咄目光注视下,齐根割下了辫子,捧着看得直咧嘴,然后珍而重之的包了起来。
“你呢,何大头。”王德标又指向了一个黑旗军旧部。
王德标这样做并不是看着辫子讨厌,也不是想借剪掉辫子来摒弃他们过时的思想,意识形态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这件事,他有自己的想法。抗倭保台,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队伍建设是早晚的事情,那就要面临队伍的“纯”和“广”两个难以同时达到的要求。队伍成员要“纯”,即确保战士们有统一意志,基本上所有成员都没有二心,愿意无条件服从命令。队伍规模还要“广”。毕竟建立进行战争,总是希望增加自己人,减少敌人。但是如果要扩大队伍,就不得不放低门槛;要“广”就难以保证“纯”。所以,他决定尝试学习中国gcd颠覆国民党政权时做的事情——先“纯”后“广”。毛zd率领秋收起义的败兵进行改编的时候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对所有队伍里的人宣布愿意离开的人可以发给路费,放他们自行离去。这其实就是“纯”化队伍的一个举措。到了井冈山之后,毛zd和土匪做朋友,并吸收无业游民加入队伍,认为他们也是可以改造的人。到了解放战争时期,gcd军队已经能够成千上万地吸收国民党军俘虏补充到自己队伍中,并有效保证这些俘虏真心实意尽责卖力地打国民党。这些则是后来指向“广”的做法。解放战争时,gcd军队人数达到上百万,但是成建制叛变者寥寥无几。足见中国gcd这一招,比较好地同时解决了“纯”和“广”的问题,建设了一支既“纯”又“广”的队伍,这个经验当然值得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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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书生的问题
首先要强调,让队伍“纯”是第一位的,也是必须放在“广”之前做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队伍建设的第一步就必须保证内部的绝对统一。历代农民起义失败的教训有很重要一条就是被“广”冲昏了头脑。游击队吸收的成员,很多是来自没有受过足够军事训练的普通平民,这种人的一大特点就是“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所以历代农民起义队伍瞬间急剧膨胀又瞬间土崩瓦解者比比皆是,这个经验和教训对王德标来说并不陌生。
在刚开始拉队伍的时候,应该坚决清除队伍中不是真心跟随的人,先保证一支纯净度较高的部队。然后在缓慢吸收新成员。吸收的过程切记操之过急,要始终保持新成员身处“纯净者”的包围环境之中。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纯化”新来的人。千万要避免新来的人自己抱团。那会留下严重安全隐患。
王德标连指了三、四个人,都是原来黑旗军的旧部,然后他放下了手,缓了缓语气说道:“其他人我不逼迫,都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决定。”
看着众人纷纷告辞离去,王小七等几个被他逼着剪掉辫子的家伙都哭丧着脸,遮遮掩掩不敢走在人前,王德标又气又乐,直想蹦过去踹他们几脚。
“对了,还有件事。”王德标突然叫住了黎鲁,问道:“村里可有精通文墨的先生,比如说世叔,我想请人代笔写些东西。”
黎鲁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家父手臂受了伤,村里倒是有个少年读书人,由云林而来,投靠亲戚避难,虽然不太熟悉,但大人相召,想必不敢不来。”
“不敢不来,这是什么话?”王德标不太满意,略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是带我去见他吧,对读书人要尊重一些,呼来喝去象什么样子。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还摆什么官架子。”
不多时,王德标随着黎鲁来到一所偏门小院,院门破裂,杂物满地,看来是还未收拾完毕。那满墙的丝瓜藤郁郁葱葱,小院南面还种植着些家常蔬菜,长得也甚是兴旺。
黎鲁在门外喊了几声,一个身着长衫的年轻人推门走了出来,愕然相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张家小哥,这位是黑旗军七星营守备王大人。”黎鲁大声介绍道:“单人击杀二十五名倭奴,解救全村父老。现在要你写些东西……”
王德标淡淡一笑,拱手抱拳,开口打断了黎鲁的话,“张家小哥是将是个粗人,不通文墨,想请小哥代笔写两篇还望小哥不要推辞。”
张仲华赶紧躬身还礼,说道:“大人有命,小民敢不依从,小民张仲华,字怀安,大人直呼小民名字即可,请里面坐。”
王德标拍了拍黎鲁的肩膀,说道:“去安排人站岗放哨,有事情鸣锣报警,我今夜可能就在张小哥家歇息了。”
王德标跟着张仲华走进书房,书房不大,只摆了一张竹榻、一张书桌、两张竹椅。张仲华挑亮油灯,拿过竹椅请王德标就坐,解释道:“家叔白日受了些惊吓,已在正房歇息,书房简慢,请王大人恕慢待之罪。”
“无妨,无妨。”王德标坐下,轻拍桌案叹息道:“倭人犯境,偌大台湾,这以后怕连一张安心读书的桌子都放不下了。”
张仲华看了王德标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慢慢铺开纸笔,研好墨,抬头看着王德标。
王德标轻咳一声,略微整理了下思路,开口说道:“抗日军七星营军规:一,服从命令听指挥……”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被王德标无耻的剽窃了,接着是军人训练科目和日程,虽然王德标减少了很多,但张仲华还是暗自咧嘴,对他这样的书生来说,训练确实有些让他感到头痛。
“接下来便是以何种名义来号召民众,举起大旗了。张小哥,你有何见教?”王德标用咨询的态度和蔼的问道。
张仲华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奉清伐倭如何?”
“还有吗?”王德标略皱了皱眉,说道。
“歼灭日本军,以回复清政。”张仲华说道。
“再来一个。”
“永戴圣清,驱倭保台。”
“再,再来一个。”正统观念竟如此根深蒂固,王德标快无语了。
在台湾抗战最为艰苦的时刻,清廷百般阻挠,严令官民不得丝毫接济台湾,后来竟在上海扣留转汇台湾作为军费的款项。以至黑旗军和民众军械粮饷俱绝,队伍饿极不能起。而李鸿章对伊藤博文讲的千古名言“台湾鸟不语花不香,男无情女无义,彼何必强求。”实在是弱国不希望强盗来抢的哀求口吻。日后反被媚日**一再引用,令人悲慨。
朝廷如此恩断义绝,陷台湾百万民众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些义民还如此忠贞,口口声声永戴圣清,实在让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思想、意识的差别,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王德标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观点,现在是反抗日军的侵略和占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
“驱倭保台,回归中国。”王德标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定下了口号。
这句口号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王德标还是打了一个小小的马虎眼,中国不等于大清,国家不等于皇朝,这在当时应该是没人知道的概念。
“大人,小民敢问,日人已经占据全台,凭着义民能驱倭保台否?”张仲华疑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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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话连篇
王德标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张仲华一下,短粗的眉毛,一双眼睛使他的脸上流露出悲哀的善良,头前半部分剃得发亮,一条辫子垂在腰际,嘴角处还有一块淤青,充满期盼地望着自己。这个问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可能台湾的每个人都在想,都在怀疑。黑旗军败了,日本人占据了全台,斗争下去会有结果吗?这种情况和抗日战争初期很相似,日军攻势如潮,**屡战屡败,大片国土沦丧,民众信心丧失。
“有一种失败叫占领,有一种胜利叫退却,初期的失利只能说明我们的斗争方式有问题,并不能说明日本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王德标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日本作为小国进攻大国,尽管拥有一定的技术优势,准备可能比较充分,但由于缺少本土的资源和人力依托,军事优势都是暂时的;为了弥补资源的不足,只能从占领区强征给养,这必然会激起台湾人民的反抗,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只要不被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吓倒,坚决抵抗一段时间,凭日本现在的国家实力,应该是无法长久拖下去的。”王德标用通俗的白话讲述着,他虽然一直照猫画虎模仿着清朝文人的话语,但说着太累,此时放开了,倒也合乎他武人的粗豪本色。起码张仲华听得很入神,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别扭之处。
“一段时间,这可能很长,三年、五年、七年八年都有可能。”王德标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趟,坐在竹榻上继续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些打散的义军正进入山林,稍待时日必再度出击,而且将采取游击战与日军对抗。所谓游击战就是非正规作战。以袭击为主要手段,具有高度的流动性、灵活性、主动性、进攻性和速决性,并能广泛动员群众投入的战争。其精髓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逃我追。并遵循合理选择作战地点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退五项基本原则。当然,游击战决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骚扰、袭击,那只是它的作战基本方式,真正的游击战,只是一个发展过程中的概念,它的最根本目的,是通过这种作战方式,消耗敌人的精力,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也要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的发展和壮大自己。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如果没有这样一个逐步发展壮大的过程,那么游击战就毫无意义,充其量是小打小闹罢了。”
“骚扰和袭击能击败日军?”张仲华停下笔,摇着头发出了疑问,“这未免有些……”
“所谓击败,也有不同的意思。”王德标伸手打断了张仲华,“一种是真正意义上的胜利,即在战场上彻底消灭敌人;另一种则是使敌人心理产生畏惧,认为前途渺渺,经济崩溃,人员损失巨大,继续战斗下去得不偿失。日军据台后,定然会分兵驻守,想想全岛烽火、处处枪声的后果吧!一天之内全岛如能平均杀死杀伤二十名日军,一个月就是六百人,一年就是七千多人。当然,这是乐观的估计,但这便是胜利的希望,是日本所不能承受的大消耗战。”
“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王大人所说,颇有道理。”张仲华点头说道。
“你也读过兵书?”王德标微笑道:“我们既决定战斗,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国家危亡之时,只要不甘心为奴,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如此,则战必胜,台必保。”
张仲华偷偷回望了王德标一眼,只见他眼中波光闪亮,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目光闪动之时,直教人不敢逼视。他赶紧回头,继续刷刷点点,靠着脑袋里的记忆快速记录着。
等到他记录完毕,又重新检视了一遍,觉得无误时,身后已经传来了微微的鼾声,回头望去,刚发表了一番宏篇大论的王德标已经倒在榻上,酣然入睡。
…………………
太阳刚从东边露出脸,射出道道的强烈金光,象是在大声地欢笑,藐视那层淡雾的不堪一击。蔚蓝色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越发显得它的深邃无边。
王德标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他觉得精力充沛,神采焕发。
张仲华趴在桌案上还在沉睡,油盏里的灯几尽烧干,看来他熬到了很晚,桌上多了一沓纸张。
掀开身上的薄被,王德标悄声下床,拿起桌上的纸翻看起来。字迹清晰有力,记录详尽而周全,自己昨晚说得很快,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记得没有遗漏和错误,真是难得。而且,这怎么是两份?
张仲华身子动了一下,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见王德标站在桌前,连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