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浪子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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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声音忽然有些嘶哑,心中好像被钢针一针针刺着,一阵阵剧痛,缓缓道:“后来呢?”
小桂子道:“后来,后来还是开米铺的方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哦,对了,就是大爷您要找的方大富方老板,他找人套了辆马车,听人说是把那位方大爷送回老家去了。”
方七缓缓点了点头。
小桂子有些迟疑,接着道:“小的……小的看大爷您和那位方大爷长得很像,而且还找米铺的方老板,小的就以为大爷您也一定姓……方,而且……而且……大爷您千万莫怪小的。”
方七沉声道:“而且什么?”
小桂子迟疑道:“而且……而且……而且那位方大爷也拿着和大爷您一样的一把刀。”小桂子凝视着方七放在桌上的刀说道。
方七长长舒了口气道:“不错,我也姓方,你刚才说的那位方大爷是我四哥。”
小桂子忽然又好像紧张起来,低声道:“大爷……大爷您可要当心点,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方七冷笑,看着小桂子,道:“你刚才说那位方大富是开米铺的?”
小桂子低头道:“是!那位方老板人很好,和小店也有生意来往。可是……可惜……”小桂子轻轻叹息了一声。
方七沉声道:“可惜什么?”
小桂子轻轻叹息道:“可惜好人不长命!那位方老板全家昨晚已经被人杀了!连店里的两个伙计也都死了!”
方七的心忽然已沉了下去。
*
小桂子深深低下了头。
方七嘶声道:“你说什么?都……都死了?”
小桂子歪着头,皱了皱眉,思索道:“好像……好像青青姑娘和小虎子不见了!别的人都死了。”
方七看着小桂子,道:“青青姑娘和小虎子是谁?”
小桂子道:“就是方老板的一双儿女。”
方七道:“你认识他们?”
小桂子苦笑了一声,道:“大爷您说笑话了,咱们这个小镇就这么大点地方,只要是常住的,莫说是人,便是谁家的狗和猫都认得的,方老板又跟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小的以前经常到他们店里去的。
方七忽然道:“他们店这么走?”
小桂子道:“出门出巷子口往右走,往前不远便是,大爷您是……”
方七已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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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记米铺。
这是一个两重的院落,前面是店铺,铺面旁挂在一个黄色的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米’字,店铺上方屋檐下悬挂着一块黑匾,已在岁月的侵蚀中逐渐失去了颜色,匾上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方记米铺’。
方七叹了口气,飞身掠上了屋顶,站在高处看下去,月光如水般洒在院中,前院有几株白杨树,翠绿的叶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夜色中轻轻诉说着某种不幸。正房内一片漆黑,院子正中摆着四口黑漆棺材,黑沉沉地显得诡秘而又阴沉。
方七叹了口气,飞身而下,借着月色在院中仔细查看,地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黑褐色。方七低头看着这些血迹,沉思了半晌,忽然伸手轻轻推开了棺材盖。
月光下,方大富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边,显得平静而安详。方七仔细看了方大富很久,半晌,喃喃地道:“好快的剑!”然后他又揭开了另一口棺材。
皓月当空,微风轻拂,在这美丽而宁静的夜晚,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和祥。
可是很多时候,偏偏就是在看似美丽和祥的背后,总会有人世间最悲惨的一幕发生。
如果在这样美丽的月色下,身边摆着四口棺材,棺材里躺着四具惨死的尸体,相信再美丽的月色你也会无心欣赏。
方七仔细地查看了每口棺材,慢慢合上棺盖,抬头仰望着星空,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他大步穿过中堂,向后院走去。
后院一片寂静,月光均匀的铺洒在地面上,发出惨白色的光。左边盖着一排厢房,房内同样一片漆黑,最后面两间的房门口还残留着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血迹。后面是一个大仓库,看起来是存放粮食和杂物用的。方七沉思了半晌,转身慢慢向外走去。
方青青和小虎子哪里去了?是被抓走了还是逃了?
方七的心情更沉重了。
*
人的生命有时候是那么的漫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至于有些人过得很无聊很无趣,每天都会发愁太阳怎么还不落山。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又非常短促,短促到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和准备死亡,就那么突然降临了。
其实死亡本是不需要我们来思考的,该来的时候它就会来,无论是天子还是凡夫俗子,谁也无法阻挡。
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每一个时刻,把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当做最珍贵的时刻,让你的敌人不再恨你,让你的朋友更加喜欢你,陪你的亲人、爱人欢乐地过好每时每刻。
就像――就像每一天都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这样你才不会有太大的遗憾。
方七现在忽然就有了这种感觉。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灾难总是会使人成长。我们有时候会为了一些事情而暴躁动怒、伤心绝望。若干年后回头看看,那些在当时看来天大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一天里的大事放在一个月里来看,只是件小事而已;一个月里的大事放在一年中来看,也只不过是件小事;一年里发生的大事在一辈子看来,就更是一件小事了。
一辈子发生的大事,如果放在几千年浩瀚的历史中,就只能被淹没了。
所以又何必为了一时的一点点小事而去做出令人不可挽回、而且很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呢?
所以虽然活着很无奈,又不得不活着,为什么不活得更有意义,更精彩一些呢?
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一个很‘自私’的目的,那就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遗憾’这两个很普通的字,其中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辛酸与无奈。有些遗憾可以弥补,有些却永远无法弥补。
死人的遗憾就永远无法弥补。
所以有空的时候,我们的确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样活着。
*
方七轻轻的叹了口气。
悦来客栈外面的灯笼早已点亮了,在月光下发出昏暗而红色的光。
方七忽然很想家,想自己的母亲,想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了的父亲,想出家的大哥,想自己英武过人的四哥,想守在四哥身边泪流满面的嫂嫂。
一个异乡的浪子,其实是很想家的。什么时候想,连他们自己都控制不了。
想起四哥和泪流满面的嫂嫂,方七的心忽然又一阵阵刺痛!
四哥和四嫂对方七这个最小也是唯一的弟弟一直是关怀备至的,方七流落江湖的那段日子,方玉城曾风尘仆仆来找过他两次,四嫂温柔贤惠,在家中照顾着母亲,对方七这个弟弟也是嘘寒问暖,而现在……
方七忽然间就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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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刀光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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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缓缓走进了悦来客栈。
客栈里今天没有别的客人,静悄悄的,掌柜正愁眉苦脸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
――大多数掌柜在生意不好的时候往往都是这个样子的。
看见方七走了进来,掌柜马上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大爷这么晚还出去了?”
方七点了点头道:“是。”
掌柜满脸堆笑道:“大爷吃小店的饭菜可还可口?”
方七点头道:“很不错。”
掌柜又道:“那就好那就好!大爷请早点歇息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小的。”
方七点点头,慢慢向后院走去,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掌柜的,道:“我姓方,从关内来。”
掌柜满脸堆笑道:“哦,原来是方大爷!方大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方七盯着掌柜,忽然道:“几个月以前是不是有一位姓方的客人在这里住过?”
掌柜低头想了半天,皱眉道:“好像……好像是有过几位姓方的客人,客人实在太多,小的记不大清楚了。”
方七道:“哦?真不记得了?”
掌柜堆笑道:“大爷有所不知,小店在这里还薄有名气,过往的客人大都在小店打尖歇息一宿再赶路的,今天……今天要不是发生这种事……”
方七忽然冷冷地道:“我说的是几个月前被人害了又被扔在广场的那位客人。”
掌柜一拍脑门道:“方大爷原来说的是那位客人啊!是是,不错,哪位客人的确是在小店住过的,不过后来他又走了,再后来就被人害成那样了,哎呀……真惨啊……”掌柜摇着头叹息道。
方七又道:“你可知道他后来住到哪里去了?又是谁害了他?”
掌柜猛摇头,哭丧着脸道:“这……这小的的确不知啊,大爷跟那位客官有什么关系吗?”
方七忽然微笑道:“你叫什么?”
掌柜赔笑道:“小的孙二喜,这镇上的人大都知道的。”
方七点点头道:“孙掌柜的,好,好。”慢慢向后院走去。
掌柜在后面喊道:“方大爷早点歇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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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沉思着慢慢向后院走去。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离奇的事,为什么一路上就有人来追杀自己?自己刚来到这里,一进入客栈,‘眼镜蛇’欧阳春就已经准备好在等着他,自己还没来得及问潇湘剑客赵无极口供,赵无极就立刻被人杀了灭口,自己到来前夜方大富被杀,方青青和小虎子下落不明,一切忽然都好像显得那么那么扑朔迷离。
方七隐隐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暗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就像是一张大网,早已张开在等着自己钻进来。
而自己,也已经一步步踏进了这张网中。
更令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方大富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自己到来的前夜被杀?方大富是否知道某些秘密,对方恐怕泄露而杀了他?
现在方大富已经死了,即使知道什么秘密,也已经带进了棺材。
方七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进了后院。
后院一片安静,今天除了方七,再没有别的客人,这种情况在这家‘薄有名气’的客栈是很少见的。就算有过往的客商驼队住宿,走了一天的路,这时候也大都早已睡下了,这个时候院中本不该有人。
方七却偏偏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站在院中的一棵树下,悄无声息,已不知站了多久,仿佛自远古以来就已经站在了那里,已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这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头上偏偏还带着一顶很高的黑帽子,身材高瘦,仿佛像是一根竹竿戳在哪里,冰冷的好似来自远山的冰雪,手里还提着一柄?如秋水的长剑。
一个宁静的夜晚,一个恐怖的黑衣人,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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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奇 书 网 /独/家/首/发/作/者/秦/飞/扬/本/书/域/名:123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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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静夜,无风。
方七远远站住,黑衣人也不动。
方七忽然叹了口气,道:“黑煞?”
黑衣人忽然也轻轻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认识我的人居然这么多!”
方七苦笑道:“就算不认识,至少也听说过。”
黑衣人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方七忽然道:“这柄剑为什么叫泪痕?”
黑煞冷冷道:“因为这柄剑每杀一个人,剑尖上鲜血滑过的痕迹就像是被杀者的泪痕。”
方七微笑道:“这柄剑上现在是不是已经泪痕斑斑了?”
黑煞冷冷道:“的确不少了。”
方七叹了口气,道:“这柄剑一定杀过不少人,难道所有被杀的人都来不及流下自己的眼泪?”
黑煞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就好像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阴测测道:“来不及。”
方七道:“你是不是来杀我的?”
黑煞盯着方七,道:“你猜对了。”
方七淡淡道:“你不急?”
黑煞冷冷道:“我不急。”
方七微笑道:“你肯定能杀得了我?”
黑煞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冷冷地道:“泪痕剑一出,还没有人能逃得了性命!”
方七微笑道:“没有例外?”
黑煞冷笑道:“至少你逃不了。”
方七微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过来?”
黑煞阴测测笑道:“我不急,你为什么不过来?”
方七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黑煞点点头道:“我知道。”
方七奇道:“你知道?”
黑煞冷冷道:“不错,方大富是我杀的。”
方七点点头道:“你还算是个好汉,为什么要杀他们?”
黑煞冷冷道:“我不是什么好汉,我只是个杀手。我若出手,就一定有出手的理由。”
方七点头道:“嗯?是谁要杀他们?”
黑煞不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泪痕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方七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真奇怪,你既然杀了方大富两口,为什么又要抓走他们的两个孩子?”
黑煞冷冷道:“你错了,我向来只杀人,从来不抓人。”
方七脸上又显出了微笑,道:“这么说,他们逃了?”
黑煞又不语。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回答。
方七忽又问道:“这柄泪痕剑是不是很快很锋利?”
黑煞忽然笑了,阴测测道:“不错,我保证你不会太痛,你为什么还不过来试试?”
方七微笑道:“因为我也不太急,而且还懒得动,所以还是你过来吧。”
――无论多么锋利或者多么钝的剑,快不快只看剑在谁的手里。决定一柄剑快不快的因素在人,绝不在剑。
――就算是一片树叶,如果到了高手手里,也一样能杀人。
――泪痕剑是名剑,这柄剑也一直很锋利。
――如果剑在黑煞手中,那它就更快了。
――据说黑煞出手杀人,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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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抬头看着方七,就像在看着一件奇怪的事情,忽然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人忽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方七站在那里,还是没有动,拿刀的左手却已握紧。
黑煞像是一只黑色的巨大蝙蝠,忽然就那么轻飘飘地从空中飘了过来,右手泪痕剑平举,剑尖直指方七。
方七忽然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气向自己移过来。
――只有杀人过多的人身上才会带有杀气。
――杀气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可以感觉得到。
黑煞人在空中,刚才看起来还有两丈远的距离,可是忽然就已经到了眼前,剑尖离方七已不足三尺,方七全身已经在剑光的笼罩之下。
无论方七往那个方位闪避,这柄剑就会立刻跟到哪里,无论怎么躲,这柄剑一定早已在哪里等着你。
但是现在看来,这柄剑就只在眼前,轻轻地、缓缓地刺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