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道剑仙-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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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摆在二人面前的,可能并不是这几个混混买卖了几个女子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是平阳十几年从上到下心照不宣的腐败,和黑暗。
那么,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果要查,凭借言明这个衙门老爷,和徐子墨这个大理寺少卿显然级别不够,自然要请赵安特许。
这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能不能查出来!
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平阳上上下下几百号达官贵人,想必他们定然会种种勾结反抗,为后续办案带来不可逾越的麻烦。
很有可能,最后因为证据问题,什么也查不出来。
于是,这边算是打了赵安的脸面,自己定然会受到赵安责罚。
如果查出来了,就要按照律法来办事,依照平阳这么多年的发展,这些土豪劣绅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就地作乱,即便是朝廷有能力镇压下去,也要有不小的损失。
更何况,真要是按照律法办事,还得杀多少人啊!
如果不按律法办事,降低了刑罚标准,内阁文武一定会抓住“祖宗律法”这个话题不放,对赵安口诛笔伐,那赵安的处境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徐子墨实在是心烦意乱,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言明站在一旁,仿佛有些期待地看向徐子墨。
言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管理民政的平阳衙门老爷,是没有任何能量来做这件事的。
所以言明全然将希望寄托在了徐子墨的身上,渴望徐子墨能够调用京城的势力,来处理这件事。
开始言明又哪里知道,京城的势力也是四分五裂,所谓的皇帝也不过是个“权力裁缝”,只能缝缝补补。
可以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徐子墨摆了摆手,对言明说道。
徐子墨:“先记上,等我回京与诸位同僚再商量,再作定夺。”
言明听完,以为徐子墨是有了主意,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从袖袋里面又取出了折子和笔,开始准备记录。
徐子墨低头看向那跪着的三个人,冷冷地说道。
徐子墨:“我是陛下的命官,我背后就是陛下。”
徐子墨:“有什么事情,你们直说便是,我自然能给你们做主。”
那三人仰头望着徐子墨,心中也是一阵嘀咕。
不过,转念一想,徐子墨的名声,心中仿佛又有些放心了下来。
那三人一想徐子墨说话,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
平阳的官再大,也大不过朝廷呀。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谁的权力大就能处理的。
里子的问题最好处理,只要血不漏出来就行。
但是面子的问题可就不一样了,稍微有个青春痘,那就很是影响形象。
其实,徐子墨对他们三个人说这话,也只是象征性地安慰罢了,让他们暂时放下心,全盘说出自己知道的就行。
但是他们的话,不会对这个局面起到任何作用。
赵安是绝对不会因为几个民间混混的一面之词,就会对这个平阳有大动作。
人物的能量,很是重要。
哪怕是这三个人,云游各处,处处将这实情告与世人,赵安也仿佛当作了三只蚊子嘤嘤作响罢了。
说不定,一拍巴掌,将其打得粉身碎骨。
小人物的发声,往往就是这么微不足道。
徐子墨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明白赵安的为人。
之所以没有用,还要搜集证词,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深入了解案子罢了。
徐子墨最初是打算只在平阳留宿一宿,天明了便起身赶往蜀山。
可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有些恼怒,便想匆匆了结。
徐子墨接着补充道。
徐子墨:“你们说完了,我就每人给你们一两银子,在给你们到其他地方安排一处住处。”
徐子墨:“若是如何皇帝封赏,再传唤你们。”
那三人听完,也是将信将疑,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判了流放的人,竟然还会有皇帝封赏?
“徐,徐,徐大人,您说得可是实话?”
徐子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徐子墨:“我说话还会有假?”
其实,徐子墨这么做,也不过是想给这几个以后可能是重要的证人找一处安全的地方罢了。
毕竟,这件事情这么大,上午的时候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徐子墨也是担心这三人会被某些人惦记,所以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不过,那三个人哪里想过这么多,一听徐子墨的担保,便又有了精神,全然不怕什么威胁报复,跪在地上便磕起头来。
“徐大人,那小人可就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您了。”
………………………………
第三百零四章 阴谋
南汉,洛中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九。
京城。
过了这场小雨,天气也是又增添了一抹寒意,路上的行人,也都开始纷纷穿上了厚一点的秋衣。
还没有穿着的,也是忙活着奔走在各处大小衣坊,挑选着中意的衣裳。
当然,赵安不必为这件事情而发愁。
因为现在的皇宫里面,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入冬的事宜。
南明的铜炉,北唐的炭火,南汉的水米,高丽的鱼肉,纷纷被各处司坊衙门调度得有模有样,纷纷往宫里面置办了起来。
药坊的御医,也在筹划准备着秋末入冬进补的药方。
以至于禁内各处,都消散着淡淡的香气。
药香、肉香、炭火香,混杂在了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的赵安,披了一件鹿皮斗篷,里面的衣着还是往常那样。
在小德张地陪伴下,悠闲地在宫里面走着。
看上去,无论是人是物,仿佛都沉浸在一片祥和。
只是,在赵安的心里,现如今已经是心急如焚。
平阳的事情,赵安也是通过探子的密报大体了解了,一时间也是大为震惊。
最初,赵安派遣密探暗中尾随徐子墨的意图,是为了私底下保护徐子墨,当然也有刺探蜀山位置的想法。
但是主要的还是保护徐子墨。
于是,徐子墨进城之后,和水仙逛街,衙门庭审杀人,等等世间赵安都是一清二楚。
虽然,赵安目前还不知道徐子墨在平阳大狱里面了解的那些事情。
但是凭借帝王久经政场所磨炼出来的敏锐嗅觉,赵安心中也是隐隐感觉不妙。
赵安小声念道着:“我朝贩卖人口也是重罪。”
赵安身后,令狐厌也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令狐厌:“这是当年先帝爷留的规矩。”
赵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赵安:“但是平阳还有人在做着这种勾当。”
说着,赵安长长地一声叹息,眼神中也是流露出满是无奈。
令狐厌见状,知道赵安心中的想法,但是碍于大庭广众可能会被有心人听到,便不敢说什么。
赵安:“今天大清早就叫你过来,就是帮朕商议商议怎么对付。”
令狐厌小声说道:“平阳的事情不好管。”
令狐厌:“陛下当年可是当着先帝爷的面,承诺过这件事情。”
令狐厌:“无论长孙顾有多大罪孽,即便是撤了平阳的敛财之权,陛下也不能干涉平阳的内政。”
赵安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有些悔恨。
当年先帝爷为了防止赵安登基之后可能会清算这些老臣,于是当着长孙顾怀楼的面跪地承诺。
不伤顾怀楼性命,不入平阳内政,不解羽林卫兵权。
名义上,是安慰那几个老臣,让他们放心。
但是实际上,却为日后赵安的谋政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顾怀楼独掌内阁,在宫里面只手遮天,全然不把赵安放在眼里,即便是谋反之事败露,赵安最终也不能杀了他解恨。
至于长孙顾,现在“软禁”在京城,并且赵安也有能力让他们父女二人在随便一个晚上便人间蒸发。
但是却不能派兵进入平阳。
早在第一次“妖祸之乱”时,赵安便有了杀了长孙顾长孙洛依的打算。
一方面是徐子墨的出现,给当时制造了困难。
另一方面,就是赵安意识到,自己即便是杀了长孙顾,自己也不能彻底收了平阳。
长孙顾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每天表面上胆战心惊,处处小心,但是心里却全然没有为平阳担心。
所以现在,赵安看着手中探子写来的密报,也是一阵感慨。
赵安:“要是朕在朝堂上的近臣多一些就好了。”
不由得一声叹息,尽显这位一国之君荒唐的处境和无奈的心情。
赵安:“长孙顾现在人就在德政殿,朕一大早便叫人把他选在那里侯着朕。”
赵安说着,转身停下脚步,平静地看向令狐厌。
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焦虑与期待。
赵安:“从这里,到德政殿,不过是五百步的距离。”
赵安:“在到达那里之前,你得给朕想出一个法子。”
令狐厌心底笑了笑,暗暗说道。
令狐厌:你要是真没有法子,还会宣长孙顾吗?
令狐厌知道,赵安叫自己跟着来,不是为了出谋划策。
只是为了坚定一下他内心的想法罢了。
赵安神色渐渐凝重,万分期待着令狐厌的回答。
赵安:“如今的大内,朕能信的臣子,只剩下你和公孙琦了。”
令狐厌见赵安又打了感情牌,心中暗叫不妙,急忙思索起了对策。
令狐厌明白赵安的套路,先是感情牌,再是君臣牌。
想必赵安现在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万分焦急,希望自己能说出过好听的。
若是自己现在不赶紧说出来,一会赵安可就要变个脸色了。
令狐厌脑中灵光一现,一时间计上心来。
令狐厌:“臣以为。”
令狐厌:“陛下是一国之君,平阳再怎么有不可逾越的规矩,那也是陛下的土地。”
令狐厌:“平阳的臣民,也都是陛下的臣民。”
赵安听完,觉得还是没有说到自己的心里,一时以为令狐厌是在打模糊语,模棱两可地搪塞自己。
赵安的眼神中顿时浮现一丝怒意,身上也渐渐现出一丝肃杀的压抑。
赵安:“你到底有什么对策?”
赵安冷冷地说道,仿佛是在最后通牒。
令狐厌:“陛下当年说过,不会派兵进入平阳。”
令狐厌:“但是派兵困了平阳的能力还是有的。”
令狐厌:“派一良将,领精兵八百,驻扎两营之地,封锁官道,使那些富商墨客不得通行。”
令狐厌:“到时候水米不得进入,鱼肉难以交通。”
令狐厌:“不出三个月,平阳必乱。”
赵安:“师出要有名。”
令狐厌:“贩卖人口,包庇恶犯,残害百姓,天理不容。”
令狐厌话音刚落,赵安仰头大笑。
那笑声,分外的爽朗,竟将几个往来的宫女太监吓了一跳。
赵安点了点头。
赵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
第三百零五章 对质
赵安现在不想再耽误时间,令狐厌的话也确实是说到了赵安的心窝里。
所以,赵安现在一心就想问出平阳人口贩卖案子的缘由,以及牵涉进这件案子的还有多少臣子。
对于赵安来说,他现在是万分的窃喜。
一方面是长孙顾也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自己也有了理由可以狠狠收拾这个老狐狸一下。
之前的妖祸之乱时,诈出了顾怀楼的野心,因此差点被赵安收了性命。
那时候长孙顾眼看情况不妙,便急忙与顾怀楼撇清了关系,还一度卧病在家不见那些官员,想借此向赵安表忠心。
可是赵安又不是庸主,又哪里看不出来他这只老狐狸的尾巴。
所以多日以来,赵安找了各种理由,阻挠长孙顾回到平阳,以免老狐狸放虎归山,以后就窝在平阳不再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现如今,也是阴差阳错,徐子墨过路平阳,就翻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让赵安也是心中狂喜。
另一方面,是赵安心中知道,这次牵涉进来的绝对不止平阳的官员,一定还有内阁的老臣和朝廷里面的那些官员,正好可以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了结南汉一朝多年来皇权旁落的荒唐局面。
所以,这一次绝对不是查处一个案子那么简单。
对于整个南汉来说,可能这一次是个翻天覆地的契机。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的危险。
因为牵涉的官员太多,很有可能这件案子会被这些人合起伙来给压下去。
倘若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起来,赵安和徐子墨可能都会至于险境当中。
所以,这个度,赵安还是知道如何把握的。
赵安这样想着,便带着令狐厌与小德张,迈步往德政殿走去。
……
“老臣拜见皇上!”
赵安刚刚迈步进了大殿,在殿门口恭候的长孙顾便急忙跪地拜伏。
换做是以前,这样的场面可是从来也看不到的。
要知道,长孙顾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还是个功勋老王爷,按照南汉的礼节,怎么说也用不着向赵安跪地行礼。
赵安见状,急忙去扶长孙顾起来。
赵安:“哎呦,您瞧瞧。”
赵安:“您怎么跪下了,快快起来。”
赵安一边笑着,一边去扶那年迈的长孙顾。
小德张见赵安扶不动,顿时明白了赵安的意图,便急忙迈步去搀着长孙顾起来。
小德张:“王爷,您这是哪里的礼。”
小德张:“快快快,奴才扶您起来。”
说着,便用力一提,将那长孙顾硬生生扶了起来。
本来,长孙顾是想借机表明忠心势软,可惜赵安现在握住了长孙顾的把柄,他就算磕头磕破了天也是没有用的。
长孙顾便跪在地上,若是赵安能扶自己起来,就说明赵安心软了,并不准备对自己下手。
谁知,赵安竟是象征性地意思意思,根本没有去搀扶,于是长孙顾便跪在了地上。
直到小德张的出现,这个身怀武艺的小太监使了真力,根本不管长孙顾如何作秀。
说着,小德张搀扶着走向一处,安抚在一把椅子上坐好。
小德张:“您这个岁数,可要当心着身子。”
长孙顾一屁股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气喘吁吁。
呼吸急促,微微闭着眼睛,老迈的胳膊手指如同一根枯瘦的柴木,拼命地拍着胸口,尽是一副病弱的样子。
小德张见此情形,心中暗暗叫骂道。
小德张:老家伙确实挺会藏,我还没觉得累,您倒是先咳喘了起来。
小德张:这要是一会说是什么难受暗伤,我又如何洗得嫌疑?!
想到这里,小德张急忙转身跑去。
小德张:“奴才这就给您敬杯茶。”
小德张转身就要往殿内案桌上面跑,却被赵安一把叫住。
赵安:“不必了。”
赵安:“王爷没事。”
小德张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赵安。
只见赵安那脸上,满是平静,犹如大海一般,能够容下万事万物。
那双眼睛,射出一道睿智的光,仿佛看透了一切伪装。
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