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巨擘-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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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志本不容易如此轻易崩溃，然而可惜的是，他此时正处于精神力紧缺的时候。
一方面，他需要大量的精神力作保证，如此才能不停歇的提升七级兽丹到八级兽丹。
而另一方面，他放到猎杀者据点的分身也需要一直消耗他的精神力，无论是段康德还是卫凝思，都是他的分身在保持，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精神力作保证。
而刚才他甚至以段康德的分身施展了一拳雷虎轰天破，在陡然之间，他的精神力也是大量向段康德的这具分身施以供给。
所以，在那时，顾墨尘的精神力正处于一个极度紧缺的程度。
而就在这时，洛不凡适时出现，正是巧之又巧的，以言语令顾墨尘的心志混乱。
就在他精神力极度紧缺，以至于心理防线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洛不凡的趁虚而入正中要害，一举将顾墨尘的防线击溃。
顾墨尘此时本就处于对张安海他们极为担心的时候，洛不凡将三人的境况说了出来，由此为突破口，更是让顾墨尘无法抑制地开始自责。
“是因为我，海哥他们才会被人抓走”
顾墨尘痛苦地闭上眼，脑海中却又浮现出爷爷的面容。
“也是因为我，爷爷才不得已施展了隐藏已久的一拳，害得他不能再平静地在城市中生活下去。”
突然，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已然有些模糊的父母的脸庞。
“还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担心我的话，父亲在临走时不会给爷爷种下元武者的一拳，害得爷爷每日里需要用酒精来维持功力。”
想起爷爷每日里疯狂饮酒的模样，顾墨尘更是心疼不已，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话，爷爷又何必喝那么多的酒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
“你怎么不去死”
洛不凡的话隔着千里传入顾墨尘本体耳中，一直回荡，一直回荡，每响起一次，就像是一柄尖刀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越发的不能呼吸。
“我留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害人么”
他苦笑，满脸泪痕，这么说起来，仿佛确实是自己害的啊
如果没有他的话，洛不凡也不会失去成为龙武者的机缘吧毕竟洛家一直以来都在传承着龙武者啊
模糊的视线映照出洛不凡冷厉的脸，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猎杀者据点这边的分身上。
“你现在，在洛家么”
顾墨尘低低地问道。
“我”
洛不凡眉头一挑，道：“我在不在洛家又与你何干”
“你若是在洛家的话，麻烦你到主宅的地下大厅里来杀了我”
顾墨尘周身泛着死气，喃喃着道。
“杀了你”
洛不凡一愣，他以言语攻击顾墨尘，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实在难忍心中对于顾墨尘的恨意，既然武力不行，那也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用言语来打击一下顾墨尘。
可对方竟然要自己去杀了他
这是不是太过了
洛不凡哪能想到顾墨尘如今的处境，毕竟一直以来他修炼身外化身，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过来的，从来没有像顾墨尘这样，一次过分出太多的分身，反而让自己无法承受。
他没想到问题出在精神力上，反而开始怀疑，顾墨尘这是想引他出现。
戏演得太多了一点
洛不凡冷笑连连，哪里肯上当，嘲弄道：“你若是想死谁又能阻止得了你，不如自杀就好了”
“对啊，自杀”
闻言顾墨尘眼睛一亮，深以为然地点头，“我怎么没想到”
洛不凡以为他在将计就计想引出自己，哪想得到顾墨尘此刻是真有自杀之念，一句话将他点醒，随即洛不凡便发现，眼前的顾墨尘没了动静。
他不会真想自杀吧
洛不凡愣了愣，微有疑惑，随即仍是冷笑。
就算真想自杀又如何，他死了难道不是正好满足自己的心愿
“好啊，快点。”
索性双手抱拳于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墨尘。
如果顾墨尘的本体自杀的话，分身自然会消失，洛不凡只需要等着便好。
“好，那你等着”
顾墨尘点头，便想将意识重新切换回本体，自杀么，他此时真有这个打算。
然而就在这时
“你给我回来”
一声突厉的大喝陡然自据点大门后响起，一听到这个声音，顾墨尘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
他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爷爷
顾老爷子
那本应该已经随着八大超武者离开了猎杀者据点的爷爷，竟然就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还抱着酒坛子，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爷爷，你怎么”
此时自己的身份已被洛不凡识破，他也不必再保持段康德的言行。
毕竟此时，应该已经离去的爷爷竟突然出现在身后，这才是让他惊骇无比的事情。
“我怎么没走”
顾老爷子灌下一大口酒之后，横了顾墨尘一眼，冷笑道：“我如果走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
顾墨尘低下头，是的，爷爷若是没来的话，他已经在准备本体自杀的事情。
“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笨的孙子，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啪的一下，顾老爷子狠狠将喝得一空的酒坛往顾墨尘面前一摔，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什么叫做一切都因为你”
“可是”
顾墨尘嘴巴张了张，很想将自己的理解告诉爷爷，可他却无法直视自己爷爷的眼睛。
“那小子，是叫洛不凡是吧”
顾老爷子冷瞥了洛不凡一眼，道：“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也可以说，都是因为你洛不凡的关系，我的孙子才会死，那他是不是也应该死”
“这”
顾墨尘再度哑口无言，他隐隐觉得，爷爷的话不对，可是不对在哪里，一时又说不清楚。
“哼因为我他死了，那是他自作自受，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去死”
洛不凡冷哼一声，见顾墨尘似有清醒的征兆，于是接口说道。
第564章 谁来报仇
气氛冷冽。
顾老爷子微微瞥了不愿让顾墨尘就此清醒过来的洛不凡一眼，淡然回望顾墨尘，语气却是越显凌厉。
“严风雷死了，是他不自量力，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要去死”
“张安海他们被人抓了，是他们计划不周，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要去死”
“还有他们”
顾老爷子轻轻点了点洛不凡身后，身处陈挊大军方阵中的那些长天市各势力武者，更是不屑道：“他们被陈挊控制仅仅是因为一个严风雷”
“如果不是他们丧失了做为武者的尊严与气节，又何必被一个中临陈家吓得甘于人下”
“中临陈家不过就是另一个有严风雷在的风雷宗罢了，以前他们被风雷宗压制，现在被中临陈家压制，从结果上看并没有什么差别，这又与你何干”
“还有长天市那些普通人，那是几百万的数量，人生在世，富贵有命生死由天，你又不是救世主，为何要理会所有人的生死”
“再者，兽潮一说只是那小子的随口胡言罢了，如今兽潮在哪里，你指给我看”
顾老爷子看着顾墨尘，他已在后面站了许久，几乎将洛不凡与顾墨尘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此时逐条逐条驳斥下来，说得顾墨尘哑口无言。
“可是海哥他们到底还是因为我才”
他弱弱地接口，还想说些什么，可对于爷爷，天然就有一份敬畏的心理存在，爷爷的突然出现，顿时令他的转移了注意力，倒是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自杀了。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想教他们武功，他们也想学，这难道是你逼他们学的不成”
“人就要有面对自己选择的勇气，你选择了带领他们进入武道，你就要有承受这个选择的勇气，他们选择了成为武者，他们自然也要有承受这个选择的勇气”
“至于我”
顾老爷子今天一反常态，语气一句比一句凌厉，语速也一句比一句快，让顾墨尘感觉自己的爷爷似乎变了一个人。
他不是喝醉了吧
顾墨尘低头看了一眼被摔在脚下，早已碎成了八块的酒坛，心中突然升起一阵隐隐的不安。
爷爷的酒喝得越多，那代表着的是
“爷爷”
没等顾老爷子将最后一句话说完，顾墨尘已经叫了起来，爷爷他留在这里没走，该不会是想要
“你听我说完”
顾老爷子大手一挥，明明已是个垂垂老者，可此时的他竟然爆发出霸气绝伦的骇然之气，从中竟然让顾墨尘感觉到了一丝洛老爷子那般高阶武者的气势压制。
洛老爷子可是十大世家之一的洛家之主啊，他的气势与自己常居高位脱不了关系，可顾老爷子呢
一直以来，他都不过只是个在长天市这等偏远小城的贫民区中的普通醉老头而已，此时气势一起，竟然能与洛家之主比肩，这很不正常。
可顾墨尘却又无法阻止爷爷的话，抱着担忧，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顾老爷子淡漠道：“就像现在，我选择救你，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已，需要承受结果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救我
顾墨尘一愣，脑中隐隐有些知道了爷爷这么做的原因，可精神力的极度缺失，却让他的反应迟钝了许多。
轰
正想再抓住脑中的那份感觉，却已见顾老爷子周身气势大起，那狂暴的威势竟让顾墨尘都禁不住倒退了两步。
救我
对了
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爷爷的心中所想，他是在门后听了许多，但只怕最重要的一点并没有听到，那就是
自己其实，只是一具分身啊
顾墨尘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他原本已是很小心，就连爷爷的面也不去见，就是怕对自己最熟悉的爷爷看出他并不是段康德而是顾墨尘。
想不到还是被爷爷察觉出有异，竟然并没有离开猎杀者据点，反而跑到了大门口。
他从自己与洛不凡的对话中确认了自己就是顾墨尘这一事实，可他却并没有听完全，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具分身。
再者，身外化身这种事，本也是极少见的情况，顾老爷子说到底也并不是真正的武者，没在武者圈子里呆过，怎么知道洛家的这门秘术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想像力大开，知道自己的孙子竟然能学会洛家的不传之秘。
所以，爷爷是来救他的啊
恐怕在爷爷心里，他是以为自己准备舍身成仁，在将所有人都骗走之后，独自面对整个陈挊大军。
那样的话，他当然是必死无疑。
可是那并不是真的他啊
看爷爷这一身的气势，竟然比之当初在气脉核心时还要更加狂暴，如果说当时爷爷爆发出的是元武者的气势的话，顾墨尘有感觉，爷爷目前的气势，是真的与洛老爷子比肩了。
那只是破武者啊
超出极限意味着什么，顾墨尘再清楚不过。
更何况，爷爷既然已经认为自己留下来是想不惜一死而救下所有人，那么他仍选择留下来不走，难道不是同样也有
必死的觉悟
“老爷子他一直在房间里喝酒，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他今天的酒量大了好多”
之前段康德的手下向他汇报顾老爷子情况时的一句话陡然浮现在脑海，爷爷要做什么，现在已经不言而喻。
“爷爷不要，我并不是”
大急之下，顾墨尘疯狂大吼，然而他话才只说一半，顾老爷子已然包裹在一身狂暴气势中缓缓提起了拳头。
“爷爷”
顾墨尘急红了眼，不顾一切往爷爷身前冲，急切大吼道：“我是分身，是分身啊”
“分身”
顾老爷子在狂暴气势中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停下，而是淡漠道：“现在我死了，你会自责内疚到自杀么”
“你若是自杀的话，我的仇就没人能报了。”
他笑笑，看着顾墨尘的眼神中有了慈祥的光芒，那是很久很久，顾墨尘都没有从爷爷的眼神里看到过的东西了。
爷爷他
第565章 今生必杀之人
“不，不要，爷爷不要”
顾墨尘急得大吼，他死命用拳头砸着顾老爷子暴起的气势力场，可惜，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具分身而已，并且还是消耗了大部分内力的分身。
以顾老爷子如今破武者的气势，就是顾墨尘的本体来，也不一定能迅速打破，更何况只是一具没有内力的分身
顾墨尘只能疯狂嘶吼，急得面上青筋暴涨，牙齿更是死死地咬破了嘴唇。
血流了下来，可一切都无事无补，他看到的，仍是爷爷缓缓提聚到极致的气势在涌入他的拳头里。
这起手式他见到过，之前在气脉核心时曾见爷爷动用过这样的一拳，可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拳的气势与力道，远在当初那一拳之上
爷爷这是真要拼命了
“不”
远在中临市的洛家，本体顾墨尘陡然仰天咆哮，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知道，就算说出自己的分身的事实，爷爷也不会停下他这一拳，至于原因
放在猎杀者据点的是一具分身不假，可爷爷关注的显然不是那一具分身的问题，或者可以说，爷爷其实在大门后面的时候，是听到了分身一说的。
但是，洛不凡的话却刺激得顾墨尘主动寻死，先是要求洛不凡杀了他，后又想要本体自杀。
这才是爷爷所关注的重点啊。
一具分身死了确实无所谓，可本体自杀呢
本体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所以刚才顾老爷子才会说，如果我死了之后，你还想选择自杀的话，那仇就没人来报了。
他顾墨尘是顾家目前唯一的希望，他死了，父母救不了不说，就连爷爷的仇也报不了。
刚才那一瞬间，顾墨尘几乎已经放弃了心中一直以来的执念，即使是救出父母的执念也无法再让他有勇气生存下去，而选择了轻生的念头。
所以爷爷才想用自己的命，为顾墨尘的生命意志再加一把火。
救人不行，那就报仇
用仇恨来驱动的人，反而会更可怕
这就是顾老爷子想用自己的命来为顾墨尘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爷爷，我求你停下来我，我不会再寻死了”
猎杀者据点那边，顾墨尘的分身已经无力跌坐在爷爷面前，抬起头，双眼已是一片血红。
“你这分身如果还有用的话，就先走吧。”
顾老爷子却是无动于衷，那拳上已经豪光大盛。
他看得很清楚，这就是顾墨尘如今唯一的弱点，现在顾墨尘说不会自杀，那以后呢
今天有一个洛不凡能轻易用言语刺激得顾墨尘精神失常，那以后呢
在以后的道路中，谁又能保证顾墨尘不会再碰上相似的情况
那时，他又要自杀怎么办
顾墨尘是顾老爷子一手带大，对于自己这个孙子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
所以今天，顾老爷子准备用自己的命，来让孙子摆脱这唯一的一个弱点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与儿媳还活着之后，顾老爷子便可说再无遗憾，他也知道，凭自己一个月才能施展的一拳，是完全没可能去救出儿子儿媳的，那么救人的重任，便只能交到顾墨尘的手中。
可是，一直没有父母在身边，失去了父母教导的顾墨尘，性格里是有缺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