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说书人-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愠鱿衷谥靵_的身后。
一道庞大而恢弘的黑色虚影出现,在剑刃上附着滚滚黑气,那柄赤霄剑上的九道符文中第三道亮起,伴随着虚影,一剑斩落,浩荡无匹,这一出手,便是杀招。
一剑,斩鬼神!
朱乢在他出现在身后时便已然察觉,他并不转身,而是从腰间缓慢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刀,刀长三尺三寸,并不锋利,上面铭刻着仿佛枫叶一般的符文,殷红如血,赤黄若日,回头一刀,不偏不倚,便和赤霄剑撞在了一起。
人群之中,传出几声惊呼。
有人认得出来,这便是朱乢家传的那柄三品法器,名曰红枫,是朱家那位老爷年轻时候的佩刀,由当年著名匠师「常子华」所铸,直逼四品,而且专门为朱家功法定制,极为契合。
朱乢这一刀并未使任何法门,只是单单凭靠自己的灵力和这件三品法器的力量便接下了那剑斩鬼神,要知道,斩鬼神可是真真正正的三品道法,而且还有九品以上剑意附着,即便是台下的邹明也自诩并不能以自身法力接下这一剑,必须得动用龙首枪才有余力,可见朱乢这件法器厉害。
当年之所以沈江浣只凭五雷诀便能斩去邹明四品龙首枪的神效,那是因为当时两人都是练气期,对于这等高深法宝都发挥不出什么威力,而此时的朱乢和沈江浣都是筑基期乃至于接近金丹期,对于这些法宝的威力都能发挥出许多,因此,这朱乢的三品法器的优势也显现出来。
朱乢身形后退,手中长刀微微一颤,便彻底卸去那一剑威力,他看了看眼前的沈江浣,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神色,仿佛在说「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这一抹神情一闪而逝,朱乢重新举起刀,横架在身前,霎时间,他的衣袖鼓动,仿佛有狂风呼啸,只见其左手手指掐诀,指尖轻轻划过长刀,那枫红如火的长刀之上,顿时蒸腾起狂风不休。
刀刃之上,狂风席卷起那印记上的枫红,空中竟是凭空出现了许多火红的枫叶,狂风席卷着枫叶围在一起,将整个擂台包裹,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在枫叶中,只有两人静静对视。
「别装了,这会没人。」
沈江浣眸子微眯,与朱乢对视,朱乢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自言自语道:「被你看出来了,不错,刚那一刀确实伤到了我,而
且伤的不轻。」
「你已然伤成这样了,还想要负隅顽抗吗?」反手握住手中长剑的沈江浣平淡的瞥了一眼朱乢,他不可能让朱乢活着走出擂台,但也不想耗费太多的体力,因为下一场面对的对手,会比朱乢更强。
朱乢沉默一阵,忽然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在枫叶的包裹下,他无所顾忌的狂笑着,冷笑着,嗤笑着,「哈哈哈,论起道行,我确实不如你,但你觉着我能走到现在,只是单凭这些吗?」
在朱乢的狂笑声中,只见他伸手从腰间取出一颗金光闪闪的丹丸吞入腹中,下一刻,只见朱乢浑身气息滚滚飙升,摧枯拉朽一般,竟是直直晋入了金丹期。
朱乢再度举刀,脸上的神情纷纷收敛,周身,滚滚气息翻涌而起,比先前不知道浑厚了多少倍,刚刚那颗丹丸的效果可见一斑,而此刻,沈江浣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在吐血前施展这样一道枫叶结界来遮挡旁人视线,便是为了混淆视听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服用禁药。
金丹期和筑基期之间的差距比起练气期和筑基期之间相差了不知道多少,乃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朱乢举刀时,浑身气势已然无法阻挡,在那满天红叶之中,只听得朱乢念诵咒语之声:「霜红二月,叶起三秋,千山红遍,万叶飞花!」
一刀而下。
满天红枫滚滚而来,犹如浪潮。
一袭白衣在那红枫的浪潮中伫立,只是出剑,繁花纷纷,落花流水,剑剑,落花。
剑光寒澈,上下翻飞,那一朵朵枫叶被撞开,随即在空中碎成两半随风枯落,但那红枫千万,千山红遍,万叶飞花,何其壮观,又怎能斩落的干净,他也只能身陷囹圄,无法自拔。
「沈江浣,朱家当代弟子朱乢,前来杀你!」
红叶飞舞,直冲云天,仿佛一柄赤红色巨剑,在狂风的席卷下,轰然斩落。
第六十一章 两袖清风
红叶片片,擦过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血痕。
红叶中站立的那一袭白衣,已然浑身是血,满身伤痕。
赤血染素袍,白衣化红裳
红叶卷过,在空中再次成型,朱乢踏空而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仿佛神明俯视蝼蚁,冷笑着开口:「沈江浣,我今个给你一条活路,你只需破开这红叶结界给我当众磕三个响头,自觉滚下台去,我便饶你一命,可否?」
没有回应,没有言语。
浑身是血的沈江浣,居高临下的朱乢。
伴随着清风拂过,沈江浣耳畔的发丝飘舞,隐隐泛着点点斑白,他看向手心,又看向那仿佛不可战胜一般的满天红枫,似乎是拿定了主意,缓缓闭上双眸。
下一刻,一道璀璨耀眼的墨绿色光芒,便在手中乍现。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机流逝的感觉,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力量的感觉。
万叶之中,有人缓缓举起手,手掌覆落,同一时间,道道直达天际的宏大翠色浪涛霎时间喷涌而出,这是他的生机所化,与他无比熟悉,自然如臂驱使,只见这浪涛滚滚而去,周遭枫叶纷纷被淹没在其中,杀向朱乢。
朱乢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惊讶,但下一刻,便全盘变成了恐惧,那颗因施法悬浮在空中的金丹被恐怖的绿色光束撞击,竟是顷刻间便出现了道道裂痕,而后,金丹彻底碎裂。
朱乢周身席卷的狂风瞬息间消弭无形,他也从天际间跌落下来,摔的满身是血,朱乢扶着刀站起,满眼不可思议神色,怒喝道:「这是什么!」
那鬓边又生出几丝白发的年轻人咧嘴一笑,却是已然无力搭话,只能支撑着艰难站起,脚步虚浮,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朱乢怒不可遏,怒在他破了自己的金丹,这颗禁药他付出了极大代价,本来是足够可以支撑三日的,那样的话便能让他在接下来的比试中继续施展金丹神通,而此刻却被沈江浣所破,怎能叫他不恼怒。
朱乢愤怒间,再度举起了刀,那满天红叶再度聚拢,虽然没有先前那般声势浩大,但是对于现在已然站都站不稳的沈江浣而言,这样的一刀足以轻松夺去他的性命,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满身是血的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双眼看向那满天红叶,身子艰难的挺直,面对着那红叶,不曾退缩,他的心这一刻,无比的平静,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平静,生死一遭,又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清风拂面,只觉舒适。
沈江浣鬓边白发再度被清风吹起,只是此时,他已然没有生机足以支撑着他再现刚才的一刀,面对着那满天红叶席卷而来,他的神情却淡然自若,如沐春风。
当那红叶一刀来到他身前时,他的两袖忽然鼓动起来,清风拂过,这一次,却是吹散了那满天红叶,他袍袖一掸,两袖皆清风。
手畔,那柄赤霞剑在盘旋不休的清风之上盘旋着落在他的手中,看着这柄随着他斩杀了妖魔邪祟,恶贼女干雄的剑,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下一刻,手指拂过剑刃,再度抬手,两袖清风皆是席卷而出,随剑而起。
漫天红叶,霎时间散落不见。
这不是什么道法,而只是最寻常的剑法。
对于剑修而言,道法只不过是辅助,他们真正的手段,乃是靠自己磨练悟道而出的真正剑术,而现在的沈江浣,拥有了两门自创剑术,已然算是踏入了剑修的门槛。
清风拂面,吹散了那满天红叶,故此剑名曰,两袖清风。
红叶在两袖鼓动的清风之下,随风而散,温柔至极,沈江浣已然无力走到朱乢近前,搁这数十丈,他手轻轻一指,那两袖清风席卷而出,托着赤霄剑直插而
去。
剑气一卷,便穿透了朱乢的胸膛
朱乢低下头,看着胸前满是鲜血,隐隐有些麻木和混乱,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沈江浣可以破他的金丹,更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站都站不稳,却还能御剑插入他的胸膛,他太不明白了。
伴随着生机点点流逝,苦楚也席卷了他的全身,朱乢身体颤抖,瞪大双眼,缓缓倒了下去,在死前,他对着沈江浣,摇了摇头,双眼中充斥的满是不解与疑惑,以及那浓烈的不甘。
随着朱乢的身体倒下,那外面围住的结界也随之轰然崩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里面,而里面的景象却叫那些朱家来观看的子弟大惊,他们都知道朱乢带了禁药,本以为稳操胜券,但没成想结界张开之时,躺在其中的,却是朱乢。
不等他们说什么,台子上又是一声轻响,只见另一边的沈江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又是在台上发出一声闷响,蔺宗冯丘等人连忙跑上台去,发现其已然昏迷,便背着他离去,只留
那长老张了张嘴,满眼难以置信,他是朱家老爷给打过招呼的,本来以他道行看穿那座结界简直轻而易举,但有了朱家老爷吩咐在先,也就没有戳穿朱乢使用禁药的事实,本想着只要暗中出手保住沈江浣的命便行了,没想到这死在台上的竟是朱乢。
随着那几个朱家子弟收敛了台上的尸体,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去了,一个个直呼没劲,这场比试大半的时间都被结界遮挡,能看见的人都在金丹期以上,但是除了那位长老,又有谁会那么无聊去看一些筑基期弟子的比试呢。
那些朱家子弟抬下了朱乢的尸体,不乏有几个贪心的搜索几圈,却是什么也没找到,都在找那柄红枫刀,可翻遍了朱乢浑身上下的玉令金令什么的也没在其中见到那柄红枫刀,只是把其尸体掩埋了,悻悻的回朱府给那位朱府老爷报死讯去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被冯丘背在背上的沈江浣的腰间玉牌上清风浮动,见的一片枫叶,轻轻停留其上。
第六十二章 炼红枫
冯丘背着沈江浣回到记史阁,他伤的很重,浑身上下经络寸断,至于骨头更是七零八落的断了不知道多少根,至于神魂深处,也受到了不小的重创。
冯丘给他上了药,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同时给他喂下几颗蔺宗送来的回春丹,有这等四品灵药的辅助下,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伤得太重,恐怕还得将养些时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江浣方才苏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盈满了阳光的屋舍,屋子内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他扶着一旁的床沿想要坐起来,但腹部和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却是不得不让他继续躺下去,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呦,终于醒了,你小子可真能睡,从昨中午睡到今中午了。」
这声音轻快,只见走进来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却正是冯丘,沈江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苦笑着叫了声冯师兄,冯丘给他把了把脉,脸上的担忧神色少了几分,笑道:「好了,你这经脉好的差不多了,等你骨伤好了你也就能下地了。」
说着,冯丘从腰间取出一个药葫芦,从中取出一颗墨绿色的丹药给沈江浣服下,不由得啧啧道:「你这家伙混的好啊,蔺宗那小土豪给你送了二十多颗四品回春丹,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四品丹药呢,你倒好,当糖豆吃。」
一颗回春丹下肚,药力传遍全身,可以感觉到的那些断裂的骨头开始自我修复,胸口和肋下的疼痛也减轻了少许,他艰难的坐起身子,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想起什么,摸索着从一侧取来自己的卷轴,正要打开,却听得冯丘笑道:「不用看了,你的第八场比试是明日正午,对敌邹明。」
「邹明……」沈江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感觉到周身隐隐传来的疼痛,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有些无奈,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是去对阵邹明,就算是一个寻常练气期的弟子都能把他打趴下。
「明日比完,胜者便可以选入内门了。」
冯丘一边收拾屋里东西,一边自言自语,他看了一眼沈江浣,只见其情绪有些低落,也有些无奈,叹气道:「哎,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得到呢,要是不半路杀出来这么个朱乢,你进内门还不是稳了吗。」
「当时我那一剑斩鬼神本来已然重创了朱乢,若不是他服下一颗可暂时到达金丹期道行的禁药,怎么着也不会打的如此艰难。」
他忍着胸口的疼痛,不禁有些郁闷,明天的打,是肯定要打的,不过以他这样的状态,明日肯定又是一场搏命的死战。
「服用禁药?」冯丘微微一愣,随即凑上前来,问道:「你说那小子吃禁药了?那长老什么也没说?」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冯丘啪的一下把手上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扔在地上,横眉立竖,怒道:「我说呢你怎么和这么一个朱家的家伙打成这么狼狈的样子了,敢情是一伙子狼狈为女干,包括那长老,绝对受了朱家贿赂。」
冯丘越想越气,好歹是外门一阁中的重要人物,哪里受过这气,那些普通长老也本就是外门一些阁内阁主或者阁内重要人物,和他身份差别不大,当即便气冲冲的去找刘五,沈江浣在后面叫了几声也都无人理会。
沈江浣坐在床上怔了怔,忽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腰间玉牌,却见那柄朱家众人苦苦寻找的红枫刀竟是出现在他手里,原来,先前朱乢倒地的那一瞬间,趁着结界还没消散,他便卷走了这件宝物,然后便晕了过去被冯丘背走,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怀疑他。
沈江浣细细端详这件法宝,无论从材质符文以及样式来看,无一不是上乘,不过这样一件法宝拿着他也不敢用,但凡他敢拿这件东西出来晃荡,那朱家老爷必然提着刀便把他剁成肉泥,如今也只有浪费了。
一边想
着,沈江浣便从玉令中取出熔炉,先是取了一张白纸,蘸取墨水拓印下来了那红枫刀上的符文,这是这些法器力量的来源,也是这件法器上最珍贵的部分。
沈江浣拓印下符文之后,便将这张纸收好,用于炼器之用,随即便将红枫刀一整个投入熔炉之中,经过这种温度千度以上的灵火煅烧,即便是红枫刀也很快的化成了一汪铁水。
随后,沈江浣又从玉令中取出铁砧,一手拿过铁锤,找了椅子坐下,虽说伤势好了些吧但也站不稳当,索性坐在一边挥锤。
赤霄剑也被一起投入熔炉之中,只不过并没有烧的那么彻底,只是烧的通红的时候便取了出来,放在铁砧之上,随即便浇上了那红枫刀化作的铁水,而后便是无休止的锻打。
他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以至于还是有些吃力,每打一会总会停下休息一下,磨蹭了一个下午,这红枫刀中的铁水被彻底注入赤霄剑内,这柄剑大小还是原来一样,但重量却是又增加了将近一倍,他拿在手上都隐隐觉着吃力。
趁着还未冷却,再额外刻上了红枫刀上的枫叶符文,增强剑刃杀力,随即便丢入寒水之中冷却,随着滋滋几声青烟漂拂,赤霄剑再度成型,除了多出来了那几道金黄色的枫叶符文,更大的变化,便是那沉了许多的手感。
经过这一次铸造,赤霄剑已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