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剑尊-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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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泉则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你这家伙当初让位给王动，主动从斩孽峰剑主之位退下来，真就没有一点不甘？”
萧常念脸色变了变，忍不住啐了一口。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这老东西太熟了，内情知道的太多，狡辩没有意义。
“没错，老子没仙剑，老子矮你们这帮家伙一头，怎么了？老子弟子争气，徒孙争气。”
“急了，急了，一说仙剑就急，多少年了，一点没变。那要是送你一柄仙剑，你不还得晕过去啊。”
“急…嗯？送什么？”
李清泉笑着拿出一支青玉般的牛角，正是蜚的那支，放在桌上。
“就这玩意儿，一个月后，我有信心打造一柄新的仙剑，毒属性的。我记得你先天木属为主吧？”
萧常念拿起牛角把玩了一会儿。以他的见识，自然能认出此物的不凡。
“神力？不是说来的是妖王么？你老李还能戮神不成？加上掌门也没可能。”
“道纹，毒字道纹，不过残缺的，只有一半。”
刚坐下的萧常念惊立而起。
“你哪来的道纹，你不会是…投靠玄宗了吧？”
李清泉气的一把夺过牛角。
“投靠玄宗？要投老子早投了，有必要在这破地方给你们这帮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夯货当牛做马。”
萧常念赶紧赔笑，自己的话确实欠考虑。尤其是在这和上宗关系紧张的时刻，说这话确实伤人。
“行了，不和你猜哑谜了。当年玄宗祖师最开始怎么领悟的道纹，你还记得么？”
“吞食灵物，天地感应？”
李清泉点了点头。
“王动的那个弟子吕金刚，吃了半粒噬魂鳅卵，先天一炁被提纯为纯金之体。而另一个吞了半粒的，却是个五行废体。你不觉得有问题么？”
“你是说…感灵神体？”
感灵神体是传说中玄宗祖师的体质，他只要吃下蕴含先天的灵物，就能从中悟出道纹。凭此写下了《滴天髓》，立下了玄宗，引领了人族的崛起。
此后再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体质，但是玄宗已经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感悟体系，后续依旧能陆续的悟出道纹。
“很有可能，而且，我估计他会的不止一个，应该是五个。所以这样的人应该来我剑庐，打打杀杀对他来说没前途。”
萧常念阴阴一笑。
“啊，你要这么说，事情倒是有的商量。”
“你，仙剑没了。”
“别，老李，这就没意思了。怎么说也是我弟子，而且在饲妖，控妖方面挺有前途的孩子，不能你说要就给吧？”
“以后再有新剑，优先再给你一把。你也别得寸进尺。”
萧常念砸吧了砸吧嘴，条件是真够吸引人的。他自己没仙剑，他另外三个弟子更没仙剑，他深知弟子们心底的痛。
“啧啧，小黄烁的饭做得好啊，那一道毛血旺，麻辣鲜香，吃完通体舒畅。”
“仙剑没了！”
李清泉不再废话，转身就走。
“哎哎！老东西，急什么。这样吧，都是剑宗弟子，这次的事件也是个警示，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门，峰院之别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我俩的师徒名分没必要解除，我也不介意他多个师父。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李清泉想了想，终于勉强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还在兽场收拾烂摊子的黄烁，毫不知情下，就被自己师父给卖了。
不过这时候，黄烁还真没闲心管这些。他现在守在床前，面前还有个问题少年等着他处理呢。
以大壮的身份，被送到药事房，自然是用了最好的药，很快就救了回来。
伤虽然没彻底好，毕竟全身骨头碎了近八成，什么神丹妙药也没这么快治好。但随着他醒来，更大的麻烦出现了。
相比之下，仙剑丢了都不算什么，现在的大壮完全无法察觉自己丹田的剑魂。一个剑修无法察觉自己的剑魂，换句话说就是，他被废了。
一个平民，突然成了万众瞩目的顶级天才，顷刻间，仙剑没了，剑魂废了，再次被踢落凡间。如此过山车般的人生，又有几人能挺得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寒
黄烁郁闷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大壮，束手无策。
他一个码代码的，程序出BUG他会，脑子出问题，他也没招。他一个钢筋直男，本就对这种细腻的心理问题不擅长，以前吧，仗着是成年人的思维，糊弄小孩还是足够的。但是现在这种，他可真心麻爪。
而且大壮出问题的不光是思想，更大的问题还是剑魂感应不到了，剑修之路几乎绝了。这种修炼上的，身体上的问题，黄烁更是个初学者，哪有资格插手。
但他又不能不管。别人不知道，但黄烁很清楚，大壮之所以杀人进了剑风洞，绝对是为了帮自己。什么仙剑控制不住，绝对的托词。虽然不清楚具体的过程，但这个人情确实欠下了。
所以他也就只能默默地陪在大壮床前，照顾他，尽一切的可能开导他。
哼！一声冷哼突兀的在身后响起。黄烁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自己的师父萧常念已经站在了身后。
而萧常念看向大壮的眼神，让黄烁心寒。厌恶，纯粹的厌恶。
黄烁能明白萧常念的意思，毕竟这段时间，周围剑宗弟子的议论纷纷正是大壮陷入低谷的根源。
丢了仙剑其实问题不大，毕竟剑宗自己丢了三柄，也不差大壮那一柄。丢了可以找，夺回来也就不算事了。
那些弟子们议论大壮，主要还是一个天才被打落凡尘的变化。如果大壮现在还是那个纯阳金体，剑修的谪仙之才，区区仙剑真不是问题。
而在萧常念看来，大壮最大的问题就是还活着。面对宗门如此大灾，抗争的都是英雄，战死的都是英烈，唯独这样失败的，却还苟延残喘的，是罪人。
大壮如果死了，他的待遇和掌门差不多，大家只会惋惜和同仇敌忾，也算为宗门做了贡献。可惜，怎么就没死呢？还废了。
这次的妖灾，统计基本出来了，死亡的剑宗弟子足足两千七百二十八名，外院的普通弟子几乎死绝，药事房伤亡过半。就连长老院的金丹高手，都足足死了二十多个。
而财产损失更是无法计量。如此大的损失，所有人心里都憋了一股火，却无处释放。
妖族？除了那个逃走的妖狐，妖族来的也死绝了。三峰？弟子们敢骂三峰？掌门死的壮烈，已是英烈。转了一圈，似乎也就大壮这个斩孽峰的真传弟子，是个合适的出气筒。没人在乎对错，大家要的也不过是情绪的发泄罢了。
其他人无所谓，在黄烁看来都是外人。外人嘛，说就说呗，还能掉块肉不成？但是萧常念一个眼神，黄烁的心就彻底凉了。大壮算起来，可是他正经的徒孙啊。
黄烁本就对这剑宗缺乏归属感，这一下，更失望了。
不过萧常念对黄烁态度就好多了。
“你这次做的很好，示警有功。之前只是觉得你脑子灵光，想法多，收了说不定有惊喜。没想到惊喜这么大。说说吧，到底会几个道纹？”
黄烁脸色一紧，但也没太紧张。已经在李清泉面前露过了，想瞒是不可能了。这几天他也想好了应对的话术，虽然有点扯，但也没法验证。
“五个，准确说两个完整的，三个残缺的。我…”
萧常念挥了挥手。
“我明白，你解释不清，所以隐瞒。你啊，太小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哦对，也是，你是走大招进来的，那些废物还真解释不清。你是对的。”
啥？黄烁还没解释，但看萧常念的意思，这是给自己脑补了什么合理缘由了吧？那好吧，你自己脑补的总比我编的靠谱。他也就默认了。
“你小云禁术很出色，看来在符纹道纹一途，确有天分。但是你要知道，禁术是符纹的最低级利用。在修行界，禁术是流传很广的基础手段。但是能炼制出宝物的宗门少之又少，你之前也摆弄过那柄牛角刀了，想必有所认知了吧？”
黄烁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
“您说的是…妖族神通中的那些符号？”
萧常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硬撑着。
“嗯，没错，那种天地伟力自然形成的印记，我们人族能解读的只有很小一部分，都是各宗的核心传承。只有能部分利用这些印记，才能炼制出真正的灵宝，法宝。你既然有天赋，战力又确实有限，为了你的未来，我也是舍了这张老脸，给你在剑庐求了一个位置。也许当个炼剑师对你来说是条更好的道路。”
黄烁闻言，两眼放光。之前刘清泉轻易的把小云禁术和那个被他写入道纹，圆融无暇的牛角勾连，黄烁就知道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技术了解的还是太肤浅。这几天都在发愁，该怎么混进剑庐偷师。
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丫的，你敢放老鼠进粮仓，我就敢让你知道什么叫饭量。
“咳咳！”
看到黄烁兴奋地神情，萧常念还是忍不住打打预防针。
“炼剑术虽然历史悠久，但是毕竟已经走到了极致。御妖在未来必然有着更广泛的应用。这次的妖灾，也许是个新时代的开端，未来说不定难免要和妖族再度打交道。所以了解妖，控制妖，对未来很重要。你还是兽场的一员，莫要忘本。”
黄烁赶紧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也不敢表现得太兴奋了。
“行吧，剑庐你也认路，李清泉你也见过，自己过去就行了。”
送走了萧常念，黄烁兴奋的忍不住满屋子转悠。但突然一抬眼，看见了躺在床上，两眼呆滞的大壮，兴奋劲瞬间浇灭了大半。
想了想，黄烁一咬牙，扛起大壮，飞向了剑庐。
他不能把大壮丢给斩孽峰的人，王动走了，现在斩孽峰被萧常念代管。刚才萧常念什么态度，他已经看在了眼里。把大壮放在斩孽峰就真废了。你们不管我管！
他就这么带着大壮来到了剑庐。
还是那个接待弟子，不过这次不但客气的多了，更亲热的多了。男人嘛，友情有时候来的很简单，一起患过难，就成了朋友。
“小黄来了，走走，大师傅交代过了，你以后就算剑庐的人了。来了就让我带你过去。你…额，这是？”
任谁看见人肩上扛着个人，都难免问一声。
“我兄弟，也是我助手。”
“额，好吧，跟我走。”
也没多问，反正有大师傅拿主意，直接领着黄烁走向了剑庐的核心区域。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剑庐
上一次进内库，黄烁也是进过核心区的。但是当时一方面是急于奔命，没顾得上细看。一方面是人都出来了，停工状态的剑庐着实少了几分风采。
在一个全钢封闭的空间内，上百台锻台整齐的环绕着一台巨大的锻台环形分布。
每个锻台旁都有一个小型的锻炉，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和无尽的热力。这都是通过阵法引来的提纯后的亘古地心炎。
上百个光着膀子，皮肤黝黑，肌肉浑圆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大锤，铁花四溅，却出奇的并不吵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人打铁似乎有着某种统一的节奏，声音虽大，却极为协调，丝毫不让人觉得烦闷。
正中间的大锻台上，李清泉就像是一位指挥家一般，似乎在掌控着全场的节奏。
黄烁看什么都稀奇，左右不停的打量。而那些人却全神贯注，丝毫没注意有人来。
领黄烁来的接待弟子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并未急着进去，而是默默地数着数。
“三，二，一，停！”
随着他小声的一声停，全场皆静，仿佛排练好的，所有人同时收起了大锤。
接待弟子向黄烁招了招手。
“赶快，中场休息只有二十分钟，大师傅最讨厌计划变动。”
说着，领着黄烁快速的穿过场地，来到中心的锻台。
“大师傅，黄烁来了。”
李清泉一见黄烁，乐的脸上都开了花。
“行啊，老萧这次还算说话算话，没使绊子。行，你以后就是剑庐的人了。趁现在有空，摸摸你的底。小云禁术你小子是不用考了，貌似比老子我玩的都溜。怎么样？会打铁么？”
黄烁恭敬施礼。
“家传了些基础手艺，之前在大燕朝孙家的品剑阁当过学徒。可惜孙家出事，没继续深造。”
“哦？孙家？”
李清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领着黄烁进来的弟子，轻笑了一声。直接抬手摄来一块低级灵铁烧红后丢在锻台上，然后拿了把小锤递给黄烁。
“我们这里不在乎嘴上功夫，有没有本事，手下见真章。来吧，打块铁看看。”
黄烁倒也不推辞，信心满满的接过锻锤。虽然炼剑术被吞了，但他自己练出来高级锻造术就算是凡品，但那也是他自己的技能。
他也没去打什么刀剑，虽然简单的塑形对他来说并不难，但他知道要考的不是这个。所以老老实实的就打百炼钢。
一锤下去，灵铁中的灵力自生反弹。
对这股力量黄烁太熟了，挖矿挖了一年，一直在尝试对抗，化解，甚至利用这股力量。而前段时间，大量学习了剑法后，让黄烁对力量的把控，对技巧的掌握更上层楼。
借力打力，把这股反弹之力融入下一锤，自己的力量只做引导。一锤重于一锤，一锤快于一锤。
逐渐的，这块灵铁中的灵气，随着敲打，黄烁竟然有了一种能对其掌控的感觉。
心念一动，神念透出。黄烁干脆控制着这股灵气，组成了一段简短的符纹语句。
李清泉满意的点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黄烁一动手，他就看出来了，黄烁确实没有正经学过，完全的野路子出身。
但是野路子，能把灵矿中的灵气控制到这等水平，这就是天赋，这就是灵性。做匠人，最重要的就是这股子灵性。吃苦耐劳的多了去了，但没这点灵性，就是开不了窍。每年剑庐因为这个辞退的弟子海了去了。
果然自己没看错人，能把小云禁术玩出花活的家伙，怎么会缺了灵性呢。
随着最后一锤落下，一块普通的灵铁矿，竟然亮了起来，整体散发着虽然不算晃眼，但也够明亮的柔光。
黄烁那一句符纹正是把灵气转化为光亮的语句。属于幻术的一部分，前段时间黄烁一直在研究成像技术，所以对这部分记忆最深，就随手打出来了。
李清泉探手拿起铁块，丝毫不在意铁块还未冷却。
质地均匀，百炼钢的手法虽然粗糙，但是到位。灵气完全控制，并无散逸浪费。还有余力随手写上一段符纹。作为学徒考核，还真是完美啊。
“好，很好，就冲这块铁，我许你学徒结业了。孙瑞，这段时间你带他，把该教的基础先教了。嗯？这不是吕真刚么？怎么也在这里？”
刚才光顾着黄烁了，他还真没在意被黄烁放在一边，傻愣愣的人。现在才突然发现，竟然是个认识的人。
黄烁赶紧回话。
“大壮之前在品剑阁已经做到了大学徒，基础扎实。我带他来当助手。”
“大学徒啊…”
李清泉皱着眉。
他倒不在意大学徒，那是逆凡者家族的划分。逆凡者家族推荐来的小锤师父还要从学徒学起，这所谓的大学徒也就和新人没啥区别。
他更在意的是大壮的身份。这可是堂堂斩孽峰的真传大弟子啊，王动首徒。
当然了，大壮遇到什么他不清楚，但是却也能猜出一二。人老成精，看着大壮失魂落魄的样子，和黄烁一心维护的态度，他就明白了一二。
“莫名其妙，王动都没开口断绝师徒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