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剑尊-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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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墨宗的传承黄烁已经搞到手了，核心的钜子，万源炉都已经摸透了。但他也清楚，这些知识对于墨宗来说从不是真正顶尖的技术。
这些知识对于墨宗来说属于公开的通识类技术； 是每个人都要掌握的基础。在此基础上； 每个嫡传弟子，核心传人，才会有各自专长的方向，研发的方向。打个比喻就是，钜子，万源炉之类的机关术，对墨宗来说学会了也不过相当于本科毕业。每个人进一步的研究才算是研究生程度。而像青灯洞天之类的顶级项目，则相当于博导带的实验室。
这也是黄烁动了心思收服墨宗的原因。在他看来人救多救少只能尽力而为，最低限度不过是保证人族这个种族的延续也就够了。但是科技，技术是要想尽办法保护的。没有人文明不会延续，但是没了文明，人也就堕落成了野兽。黄烁的想法也许有些极端，但他出于对技术的尊重，对他来说，墨宗的这些技术是他的，是属于全人族的。墨宗配合也得配合，不配合也必须配合。
紧张的气氛中，墨宗中越众而出了一个高高瘦瘦，看起来病殃殃的柔弱男子。
“你真是黄烁？能证明么？”
怎么证明？黄烁却当场做出了一件让大壮嘴角直抽的举动。他直接把自己的头扯了下拉，挥手就丢给了对面。
只有一个头的黄烁，面部表情依旧自然，还能开口说话。
“这机关傀儡术，除了你们墨宗，还有人有这水平？”
墨宗瞬间哑火了，原本大张旗鼓的防御措施瞬间关闭了大半。不过这和是不是黄烁没有关系。而是…墨宗自己是玩人偶傀儡的大户，对这玩意儿的情况了如指掌。
所以黄烁这具身体是人偶傀儡的事实一暴露，墨宗也就没了动手的念头，也马上清楚了，黄烁应该不是上门干仗的。因为这人偶傀儡哪怕做的再强，都改变不了只是注入了一抹分魂的事实。这就造成了傀儡的战力有着难以避免的上限，在一般的战斗中还无所谓。但一旦上升到金丹以上的战斗中，没有神识的辅助，战力的差距将无可弥补。
但同时，也意味着这人偶傀儡中也就是一抹分魂，损失最大也就是这抹分魂回收不了，稍损修行罢了。
一个没有太强战力，又不怕死的人偶傀儡，在墨宗众人看来，这就是来传信沟通的，不可能是战斗的。所以防备之心马上就收起了不少，同时也绝了出手的意图。打杀一个傀儡除了结仇之外，没任何用处，无用的发泄绝不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宗门的作风。
那个瘦弱男子拿着黄烁的头，只看了一眼错综复杂的接口，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黄烁的行为并非无的放矢。别看这句傀儡对黄烁来说并不完美，大量的新材料还没来及应用。但是无论是用料还是技术，都已经隐隐超出了墨宗的技术水平。震慑嘛，不一定非要是暴力，在对方最骄傲，最擅长的方面压制，更是一种无声的震慑。
“咦？这片金属，青云金么？有些像，但似乎有些不一样。竟然还有我分辨不了的材料？”
“哦，你说的是用作咽喉发声的簧片？确实有些像青云金，不过暂时被命名为近青云三号金，性能远比青云金卓越。这是青灯大世界新诞生的材料，还在整理中，暂时只能按照相似材料给编号标注，还未起正式的名称。”
“青灯大世界，你这么说…成了？”
那人听闻，瞬间脸色亢奋，急急追问道。
“自然是成了，本就底子好，又借用了易宗的周天星宿大阵，自然是万无一失。”
“那…鲁能大长老他们？”
“死了。”
现场陷入了沉默，天似乎聊死了。
第四百零五章 私人恩怨
那人甩手吧黄烁的头颅丢回。
“如此也罢，尊下占我墨宗基业，杀我宗门弟子七百四十六名，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你傀儡传信，我们收了。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虚空见。”
黄烁装上头颅，闻言却笑了。
“我是杀了些人； 零零总总近百人吧。不过其中你们墨宗的也就十几个。鲁能他们几个设计坑杀我，暗算不成还要强攻，被我反杀，这等个人恩怨，你们墨宗真要为其抗下？”
什么？墨宗众人闻言，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对付君子可以靠规则； 对付小人只能靠畏惧。
黄烁过来自然不是毫无准备，对付那些玩政治； 玩阴谋的黑心玩意儿，黄烁并不擅长，从来都是直接肉体毁灭，从根本上解决麻烦。像秋水寒那种，他连一点交流的念头都没有，早杀早安心。
但是对付一帮玩技术的宅男，这个黄烁可太熟了。
在修行界，都是拥有实力的个体，讲不通道理就动手，实力最大这个理念是通行的。上宗也是大战中崛起的，不少老人甚至都经历了那场战争的后期，所以绝不会有假仁假义那一套。
但是因为修行界的这种风气，也就逐渐形成了很多共识的潜规则。例如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私仇和宗门的区分。
没办法，实在是这个修行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基本上除了剑修一脉； 后来兴起的各个宗门基本都出自上宗。谁还没点背景； 谁还没点熟人； 两个人真打出了真火，出了死仇，要都是一个上宗出身的还好，有个高层居中调节一下也就罢了。
万一是两家上宗的，难道还能呼朋唤友，越闹越大，造成两家上宗火拼？
这是绝度不可能的，之前说过，修行者普遍自私，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要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根本不认识的人，就陷入了生死大战中，那结果只有一个，宗门这种形势就别存在了。第一个脱离宗门的必定是上宗的那些顶尖高手。
而且修行界的人际关系相对冷漠，尤其是正常的伦理关系，太长的阳寿，孩子多，子孙多，动辄家族都能绵延上百代。你让这些修行者又怎么可能对这些子嗣有着凡人那样的情感。
所以在修行界； 真正亲近的关系； 也就只有衣钵传人这样的身份，倾注了感情的双方才能拥有真正的亲密关系。
这就造成了修行者一旦出现纷争，一般都定为私人恩怨，只有师徒之类亲近的关系才会施以援手，而且也是以个人的身份，绝不掺杂宗门的成分。同时，修行界的规矩也是，任何个人恩怨不得上升到宗门程度。
所以黄烁张嘴就把他和鲁能那些人的矛盾定义为了私人矛盾，现在就问墨宗要不要为这私人矛盾抗下因果。这话可一下子戳到了很多人的心里了。
要知道这些留在大世界的墨宗弟子从大的圈子论，和长老院那帮老古董就不是一路人。大家本来就是各玩各的，突然长老院的青灯计划快要成功了，那大家倒也愿意锦上添花，帮一手，哪怕给自己留条后路呢，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既然玩砸了，还因此得罪了一个强势的高手，那这因果剩下这些人可就不愿意担着了。
当然了，这时也看怎么理解，要是单纯的黄烁和鲁能等人之间的矛盾，死再多人，这些墨宗弟子也当没看见，那就是私人恩怨。堂堂上宗弟子，打赢了应该的，打输了活该，与我何干。
但是换一个角度，人可以不管，但是那青灯大世界却是实实在在的墨宗资产。非要论起来，这可也不算是私人恩怨，而是宗门入侵。
矛盾就矛盾在模棱两可，怎么想都可以，都能服众。剩下的就看这些人怎么选了。
选择是私人恩怨，那就有的谈，黄烁有信心刀不血刃，就那些大部分人。要是选宗门矛盾，那就更简单了，关门放大壮。
精气内敛的大壮，不显山不露水，完全被黄烁的名头掩盖住了光芒，颇有些灯下黑。黄烁突然的表明傀儡身份，让墨宗以为他不会动手，明显现在防备之心大减，连防御措施都收回了大半。却下意识的把跟班一般的大壮，也当做了傀儡了。
暗中不断观察的大壮，因为刚才防御措施的全面激活，已经探出了一些墨宗的底，现在心里行动计划都转了好几遍了。真要动手，别的不敢说，短时间内瘫痪墨宗的防御还是有信心的。
还是刚才和黄烁对话那位，沉思了片刻，向黄烁开口了。
黄烁注意到，此人只是自己考虑，并没有和其他人交流的迹象。也就是说此人身份极高，某种程度上可以完全代表墨宗做决定。
“抱歉，忘了介绍，我叫鲁奎。嗯，鲁能是我爹。”
额…一句话把黄烁说的紧张起来。当着人家儿子面说我把你亲爹弄死了，这事还是大大超出了黄烁的伦理道德的极限，不可避免的尴尬了起来。
“另外，我是墨宗潜修院的院住，暂代掌门之责。”
黄烁礼仪规整的施礼，叫了一声“鲁掌门”。
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对方既然没翻脸，黄烁也不能太无理，否则稍显丢人。而且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四大上宗的掌门，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值得尊重。
“青灯大世界可否归还？”
鲁奎也没废话，直接问了一个直奔核心的问题。
但黄烁却回了一句废话中的废话。
“从情理上来说，我是很愿意归还的。但是因为一些变故，技术上很有难度。”
那可不是有难度么，因为被鲁能他们坑，黄烁在青灯世界晋升时，成了整套大阵的核心中枢。现在世界进化了，他也就成了近乎天道般的，有类似先天神灵的存在，和青灯大世界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
好处不少，但对黄烁来说，他的追求还是超脱。所以他说从情理上愿意归还还真不是假话，但凡有可能，他只是想利用青灯大世界转移一下要救的人族。对这个世界真没野心，还了也就还了。
至于暂时分离不了，也确实是技术原因。只是这个技术原因可比玄武白虎他们脱离小世界难度何止千百倍。所以黄烁就算有心归还，这技术难度也真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但技术难度就是技术难度，他也没说谎。
这两句发自肺腑的真话，鲁奎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他基本上信了。
第四百零六章 谈判
青灯洞天是墨宗财产，而且是核心资产之一，价值不亚于冥神对于冥宗。所以鲁奎必须要问清楚黄烁对此的态度。
虽然有些薄情，但是对于大的宗门而言，人命确实不值钱。打打杀杀的，可以恨，可以结仇； 但绝不能上升到宗门矛盾。而在宗门这个层级，唯一无法调和的根本矛盾只有地盘和资源。这是涉及到宗门每个人的利益，自然每个人也都有义务维护。
尤其是青灯洞天不但消耗了墨宗过半的资源，关键还是晋升成功了。一个独立的大世界，这对于墨宗利益太大了。大的他们为此必须要放弃一些什么了。
所以黄烁哪怕说的是因为技术原因暂时还不了，但是只要你有归还的态度，那就够了。有了态度事情就可以商量； 一时还不了，那就能等，时间对于修行者来说并不算什么珍贵的资源。至于诚信，那不是还有契约可签嘛。所以只要有态度，那就能谈。
而这么一个核心矛盾解决了，其他的也就只是细枝末节。
现场气氛缓和了很多，防御手段也都悄然收回了，墨宗这时才展现出一家大宗门的气度，把黄烁他俩让进了山门，正式接待。
大壮晕晕乎乎的跟着黄烁走进了墨宗山门，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他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剑修和上宗这些修行者还有不同，虽然看起来都是修行者，但是出身和经历决定了一个人群最基本的思维方式。
上宗这些宗门真要说起来，更像是一家大公司，所有弟子也不过是被利益聚合起来的员工罢了。而对于一家公司而言，不可因私废公是最基本的常识。个人恩怨肯定会影响一些决策，但在公司大的方针政策上； 在大的利益面前，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判断，最忌讳私人情绪的介入。
但是剑修这个群体，出身更像军队，实在战斗的第一线一边厮杀一边成长起来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这种生死一线建立起来的关系，则更为重视身边信得过的战友，更为重视那个能放心把后背交付的人。
所以剑修远比上宗这些修行者有人情味，剑宗哪怕用了宗门的形式，看起来和那些修行者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本性难移，最本质的性情从不会改变。在大壮看来，这鲁奎的行为完全无法理解，换个角度，要是有人弄死了王动，还敢站在他面前，那绝对是打不过也要拼死溅他一身血的。
不过黄烁还是赌对了。其实说是那么说，但是面对玄宗，易宗，黄烁绝不敢这么玩。他赌的就是墨宗这些人更偏向理工男，理性，遵守规则； 说难听点； 情商稍有欠缺。
但是看着和墨宗众人坐在那里侃侃而谈； 甚至像市井小贩般讨价还价的黄烁，大壮还是涌起了一股不真实感。他本能的察觉这有问题，事情似乎不该是这样。不过出于对黄烁的信任，大壮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就连墨宗也把他当成了跟班，也没人理他。
谈判足足持续了三天，才在一片热烈交流，几番跌宕起伏中，落下了帷幕。最终墨宗毫无意外的起草了一份以灵气长河为见证的契约文书，双方各自以神魂烙印签订了文书。
协议一经签订，墨宗的人看黄烁就更热切了，不过黄烁却以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婉拒了庆贺活动，带着大壮潇洒离去。
直到离开了很远，大壮才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哥，你是不是又坑人了？”
黄烁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幸亏你是我兄弟，要是换个人这么了解我，我真怕忍不住杀人灭口。”
大壮挠了挠头。
“我就是本能的感觉不对，但是整件事我都亲眼看着，却一点问题也没看出来。”
黄烁笑了笑。
“本来就没问题，你当然看不出来。谈判这种事嘛，原则上来说求的就是一个共赢，要让谈判双方都要感觉赚到，才能成功。谈判啊，本身就是战斗的延续。战斗拿不到的，谈判也绝不可能拿到。谈判能拿到的，从来也只是战斗中已经拿到的，在道理上再明确一下罢了。”
大壮茫然的看着黄烁，一堆绕口令一般的话语，听的他脑袋发胀。
黄烁摇了摇头。
“简单说，青灯洞天老子已经打下来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愿意拿出来换点东西，他们就要拿东西来换。我不愿意，他们也没招。”
大壮狠狠点头，还是这么说话明白。他们剑盟之前抢地盘，可不就是这样。
“所以嘛，墨宗他们想要要回青灯洞天，要么是我愿意归还，要么是自己来打回去。前者就能谈判，后者就是直接开战。”
这些大壮自然明白，但他真正疑惑的是黄烁的选择。
“可是哥，你为啥要归还，我听来听去，你们的谈判中你也没要什么东西啊，白还啊？不可能啊，这不是你的性格，你这石头里都能攥出油的性子，会这么好说话？”
黄烁又忍不住踹了一脚。
“我那叫勤俭持家，以前日子多苦啊，不算计着点，怎么活。至于墨宗，呵呵，随便吧。技术是我的，人是我的，都连根拔了，区区一个大世界归属的名头，谁爱要谁要去。你啊，以后也注意点，谈判这事，目的从来是保证自己的利益，绝不要妄图贪占别人的利益，贪小便宜吃大亏啊。当信息不对等时，看似你占得便宜，都是一个个的催命符。”
大壮疯狂点头。
“哥，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坑他们，但是这话，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