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剑尊-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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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圣域这边也一样，庄宏义变化不大，这让黄烁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谁都不愿意养出只白眼狼。
但是他也看清楚了，庄宏义还是变了，他自己虽然没变，但是肩上的责任，承担的义务却变了，这就让他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他早就不是那个为自己而活的江湖人了，他现在活着，完全是为了他人。
黄烁能看出来，庄宏义那些手下没有一个善茬，尤其是那个向自己出手的家伙，心中的恨意都从眼中满出来了，属于典型的走了杀道的杀才，这种人黄烁在斩孽峰见多了。
庄宏义既然选择担负起了这些人的责任，甚至不惜向自己举枪，那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在内心有了选择，这也是黄烁懒得废话，直接离开的原因。
说话是一种艺术，但说服这种事也只能在对方本就犹豫的时候，一点点的影响平衡罢了。一旦有了决断，那什么言语的技巧都失去了意义。虽然这世上也有那种意志不坚定，听风就是雨的家伙，但很显然，能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可能是这种人。
这时候，黄烁深刻理解了那句话，众人皆醉我独醒。但这样的清醒换来的终究只是孤独和迷茫，所以他随口问话，也只是拷问自心罢了，没指望吴锐去回答。
却没料到，吴锐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句。
“老大，这什么对对错错的，我真不知道。我们这一脉吧，历来被人看不起，本身剑修就受排挤，那些名门正道看不上我们。而我们这一脉又不算是正统剑修，你也知道，我们是玩虫子的。连很多剑修也排挤我们，甚至比那些名门正派排挤的还厉害。但是这么多年我们也这么坚持下来了，主要是因为祖师当年留下句话…老子乐意！”
黄烁一愣，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
“老子乐意？”
吴锐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啊，别人怎么看，和我们有关系么？我们就是喜欢摆弄这些小家伙，我们就是认为这是个方向，才花费这么大精力研究的。其他人认不认同，与我何干？不过是我自己乐意罢了。”
“老子乐意！哈，老子乐意，俗，真他酿的俗！不过，我喜欢，说得好，你们家老祖也是个趣人。”
黄烁笑了，笑的有些肆无忌惮，笑的极为张狂。这一瞬间，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这一瞬间，黄烁变了。
似乎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卸下了某种桎梏。
“走了，先带你回宗门，你可以和孙飞好好聊聊，他是丹尊，也许能换个角度帮你提升这些虫子。”
“老大，啥意思啊，你这是又要不管我了？我跟你走，可是为了方便和你交流。有事，你带着我呗，我现在的实力还行，不拖后腿。”
黄烁笑着摇头。
“你啊，还真不行，这件事你的实力真有些不够看，这次的敌人，连我都没信心。不过，不干上一回，我是实在不甘心。”
安顿好吴锐，黄烁又给孙飞等修执宗的核心人物交代了一番，这才再次离开了修执宗。
剑光闪动，黄烁站在了一条大江边。熟悉的场景，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他现在所在的，正是剑宗麾下仙国的大燕皇朝的江阳城，那座黄烁起步的城市。
之所以回到这里，就是为了眼前这条江，沧浪江。
当初黄烁去神界，虽然费力，但是过程还是很简单的。但这份简单是有原因的，他当年起步依仗的就是几枚残缺的道纹。这道纹出自玄宗，直指大道核心，联通神界的特殊符号。正是因为和道纹的机缘，所以对黄烁来说察觉到神界的界壁也就相对容易。剩下的不过是足够的力量轰破界壁就行了。
但是冥界却有些特殊。要是六道轮回还在，他还能借着这冥界的天道种子和冥界的联系，找到冥界的存在。但现在六道轮回不在了，这事就麻烦了。
毕竟冥界是亡者的世界，对生灵来说，远不如神界联系多，易发现。就算黄烁，现在也无法凭自己的力量找到冥界。
第三百二十一章 简单
为什么是冥界？吴锐一句粗俗的话，惊醒了黄烁。
他被习惯影响了，并未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足以改变行事风格了。
在黄烁的潜意识里，始终还是认为，神灵很强大，尤其是先天神尊们。而天道更是无可对抗的存在，自己被当工具； 再郁闷，再不甘，也只能认了。连个反抗的对象都没有。
所以他找剑尊们，找庄宏义，其实都是一种弱者的心态，试图通过大家抱团通力合作，来解决危机。这种想法本也正常，所以失败后才那么茫然无助。
但是被吴锐一句话惊醒，黄烁才突然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真的有必要这么麻烦么？
有时候莽一点，事情也许换个角度看其实挺简单的。
天道这玩意儿看起来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但换个角度看，其实也挺废的。自始至终，天道都是在影响一些关键人物，在引导着事态的发展，看起来无影无形的，高深莫测。但其实想通了就会发现，天道毕竟只是一个意志，其实控制不了什么的。
正是因为无影无形，天道的存在就和公司的制度一样，很虚的。大家都遵守，那制度就是铁律。但要是大家都不遵守，那制度也就是单纯的文字罢了。所以制度需要监管，需要执行，需要强大的力量去保证其存在。
所以现世中需要有军警这类暴力机关存在； 剑宗需要有戒律峰这样的存在，但是天道有什么？那些神灵么？
如果那些神灵打不过自己，那这天道的规矩自己真的有必要畏惧么？
神灵有多强，黄烁没交过手，不好猜测，起码那些神尊他还无法揣度。但他却知道一件事，在这炼化的紧要关头，那些神尊是离不开神界的。
那黄烁到底要干什么？其实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现在的问题核心是大世界要炼化冥界，需要大量亡魂填充冥界的掌控力。所以才鼓动各方，战火蔓延，死伤剧增。这个本无所谓，但黄烁更介意的是，一旦大世界顺利炼化了两个小世界，就有可能进化，进而引发末日轮回。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灵都将成为世界进化的祭品。
这才是黄烁无法接受的，他不想死，他不想熟悉亲近的人死，但时间上又不允许他像墨宗那样逃离。
当个种方法都被否决后，黄烁想到了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只要让冥界炼化不了，不就没事了么？
黄烁不介意这个世界的进化，甚至说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好，他也是乐意看到的。但前提是，这份好他可以是贡献者，但也必须是享受者。不可能说，我们的牺牲，是为了新世界诞生的新种族有一个更好的世界。这不是扯么？
而破坏冥界的炼化，最直接，最简单的手段，就是把那些冥王之流…干掉。没了帮手，天道也就是天道，一道意志罢了，什么都干不了。
而黄烁需要的也不是和天道鱼死网破，他本身也不排斥世界的进化。但是他需要时间，需要拖延出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找到两全其美的方式。
但他却没有办法进入冥界，思来想去，却突然想到了这沧浪江。这里是噬魂鳅产卵的地方，多少年来，噬魂鳅已经无数次利用种族神通，在这里打开了人间界和冥界的通道。所以这里很可能是冥界界壁的一个脆弱点，也很可能留下了一些冥界的痕迹。
当然了，进入冥界的方法肯定不少，只不过那都是那些对冥界有野心的宗门的最高机密。黄烁倒是亲手操持了孔慈的坠入冥界的过程。但那个过程，是天道的刻意纵容，和六道轮回的暗手，合力促成的。黄烁作为一个旁观者，却一点好处没落着。
纵身入水，一开始黄烁并没有头绪，甚至连找什么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但是，别忘了他身上众多技能都有着冥界种子的力量，是当初冥界种子用自身残留的一些权柄，帮黄烁具现出来的存在。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神异的表现。
这也是即便六道轮回坑了黄烁一把，他还是愿意帮其一把的原因，实在是承其恩惠太多了。这些技能也就势必让黄烁和冥界有了斩不断理还乱的联系。以他的情况，其实安心感悟的话，从自身就能找到去冥界的路。
所以当需要的目标出现的时候，黄烁自然也就凭着某种气息的牵引，确认了目标。
一道剑气搅动江底，漆黑的剑气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黄烁探手伸入剑气，一把攥了出来。
那是一条手腕粗，半米多长，肥大油腻的泥鳅，或者更准确说是噬魂鳅的幼崽。哪怕剑宗等宗门的截胡，噬魂鳅所产卵中每次总还是会有漏网之鱼的。这些卵深藏淤泥中，十年卵化，十年幼崽，百年成熟，回归冥界黄泉。
黄烁手中这条看大小，极有可能就是那一批改变他和大壮命运的卵中的一枚，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个幼生体，并没有激活怪的强悍肉身和神通。实力也就比寻常大鱼强些有限。
不过有点可惜，太小了，要是只成年的，就能直接借光去冥界了。不过这对黄烁来说也不是太大问题，牧妖术虽然不包括怪，但是也不是不能养。
只不过黄烁看着手里挣扎的幼崽，心里却在衡量。驯养耗时太长，自己有些等不起。或者换个方向，单纯靠吃成长的太慢了。要论成长速度，还是人族的修炼体系，见效最快。这噬魂鳅是怪，有魄无魂，只成长肉体。
这不就落黄烁手里了么，论炼体，他可是创始人。就算怪和人不是一回事，也不是不可以试试。而且黄烁掌握的技术很杂，看着这幼崽，一个邪恶的想法冒了出来。
有门技术似乎很适合现在的情况，墨宗的傀儡之术。傀儡术是机关术的分支，一部分核心是如何炼制一个足够强大且能容纳分魂的躯体，这属于机关术。另一部分则是傀儡术自身的核心内容，也就是如何注入分魂，如何控制。这方面墨宗研究的远比当初黄烁自己弄得那个黄一完善的多。不过黄烁结合之前的经验，这部分掌握的还是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其实换个角度，怪这种存在，貌似本身就是一个合格的傀儡躯体啊。纯净无比，一丁点灵魂的残留都没有，只要注入灵魂，貌似就是一个完整生命了。
只是怪本身没有灵魂，是因为就没有识海这个窍穴的存在，没有容纳灵魂存在的东西。所以能控妖，却从来无法控怪。连灵魂都没有，控妖术之类的灵魂手段又怎么会有效果。
但这不正好是机关术的专长么？炼制灵魂容器，太简单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机关造物和这个活物怎么结合，才能生效。墨宗的传承中可没有，显然他们没在这个思路上尝试过。毕竟灵魂这一块是人家冥宗的看家手段，墨宗并不算擅长。
第三百二十二章 手脚
好神奇的物种！抓回了一只噬魂鳅，黄烁就组织起了修执宗最强的科研团队，务必要进最快的效率把这物种研究明白。
除了黄烁自己领衔，孙飞这位丹尊打辅助，还有一个新晋主力，就是吴锐了。吴锐虽说主要擅长虫豸，但是换个角度他们这一脉主要研究虫豸； 就是看中了虫子灵魂微弱，更容易控制。在想尽办法强化了身躯后，就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可操控的活体。这就也和怪差不多了，所以在这方面他的很多经验也是可以借鉴的。
几个人中最快有突破的还是孙飞，这位丹尊现在在炼体辅助药物方面已经是专家中的专家了； 早就形成了一整套自己的理论体系。已经是足以开宗立派的人物了。
所以只是检查了一下噬魂鳅的身体情况，就根据经验调配出了一份促进成长的生长液。然后根据实际效果，微调了几次后； 就基本算是大功告成了。把这噬魂鳅的成长效率提升了近百倍。
黄烁这边也很快有了初步结果，他是从小世界和炼体的角度出发，研究这噬魂鳅的神通，争取发现穿梭冥界的方式。毕竟这是主要目标，其他的都是顺手。
一直以来黄烁对怪的存在都很好奇，毕竟妖材他过手无数，灵核也没少见识，对这两个种族的力量体系不说研究明白了，但也有了基本的认知。唯独怪，实在缺乏接触的机会，始终只是一个模糊的认知。
以他现在的眼光看，想的更深一些，就会发现一个问题。人族的独特之处。
无论妖族还是灵族，都有很深的痕迹，是被天道催生而来的。有着很明显的外来影响的痕迹，也就是神通这种权柄的雏形。相比而言，只有人族的修炼显得更为自主一些。
所以他还是一直挺好奇怪这种存在的； 没有灵魂； 能生存在冥界，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怪不是生灵。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非生灵的亡者智慧体之前并不存在，而第一个这样的存在正是出自自己之手的孔慈。这在当初降下功德的时候，附带的信息就说明了。正是因为自己帮天道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才会有这么多的功德，虽说自己没用。
那也就意味着，怪很可能是之前天道的一种失败的产物。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此产生的联想。现在把很多细节串联起来，细思极恐啊。
那些神灵都没有原生的先天神灵，都是后天生灵提拔后，占据了神位。结合大劫和进化，这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之前最少经历过一次生灵灭绝的大劫，连强大的神灵都无法逃脱。
如果现在的生灵都是新的世界，生命大道重新诞生的生灵。那么有些事就有迹可循了，妖族是鸟兽鱼等兽类进化而来，灵族是从灵气中诞生的精灵。
那么就有两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一个就是人族，一个是怪。
那些虫豸虾蟹之类相对弱小的存在，没有进化为妖，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本质太弱，这一点吴锐他们这一脉深有体会。
但人族却没有一丝天道引导进化的痕迹，反而踏上了一种自身修炼的方式，这就有些奇怪了。能修炼就说明人族本质并不弱，天道没道理把这样一个数量众多的种族排斥在外的。之前老说人族为天道不喜，黄烁当多了工具，一度对这个说法深表怀疑。但现在想来，这样流传已久的说法，不会无的放矢。也许曾经，人族的先辈们感受过更针对的排斥，只是现在弱了很多罢了。
而另一个怪异的就是怪了。妖有着明显的出处，灵族也有对应的属性灵气，只有怪，毫无来历，仿佛就是凭空生成的。
种种现象单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现在知道的越来越多，掌握的信息越来越多，随着计算，黄烁得出了一个貌似没什么用的结论。
人族的崛起是必然的，然而天道确实是在阻止人族崛起，直到现在阻止不了了，才慢慢的顺水推舟，利用起了人族。
这个结论很莫名其妙，大道至公，按理说天道这样的存在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倾向性明确的好恶感的，更准确说没有意识的天道就不该有好恶感。那么就有一个可能，对天道来说，人族是祸害。这不是一种认知，而是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很可能源于上一个大劫，人族对这个世界做过什么，种下了这个结论。
这种完全猜测的事，本事没什么意义。但却也给黄烁指明了方向。
正因为天道没有意识，没有好恶，所以人族是祸害这个概念应该是已经成了天道一部分的天条了。那也就意味着…天道不可能因为任何形势的变化，改变对人族的排斥。那也就意味着，目前对人族的利用，真的可能是好事么？
天道的本能是生存和发展，这种本能就像人吃了不卫生的东西就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