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剑尊-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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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清乐本就有意拉上黄烁一起。在他看来，黄烁这小子脑子灵，想法多，近距离接触一下各方客户，获取一些反馈。也许就能激活灵感，再有什么新的想法也说不定。
主要是这具装太让李清乐满意了。身为商人，他的想法和那些大师傅不同。那些大师傅追求技术，追求完美，一把灵剑往往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技术，还要承受可能的失败。所以正常来说一把六品的灵剑，李清泉对外销售起码要卖出十倍的价格才能保本。这其中既包括了实验失败浪费的材料钱，还有剑庐技术和品牌的溢价。
所以也就造成了剑宗剑庐灵剑名声在外，却有价无市，能买得起的寥寥无几，极大的限制了交易规模。
而这些具装恰恰相反，最廉价的材料，还算说得过去的技术，还有个道纹提升逼格。这玩意儿就算卖个成本价的六七倍价格，都依旧算得上价廉物美。这样就能买上量了。
剑庐培养弟子成本一直居高不下，一个实习学徒，上手也要是八品灵剑才能起到锻炼的效果。浪费多少材料就不说了，关键这玩意儿既卖不出去，也不值钱。要不然为什么剑宗筑基弟子的福利直接发呢，实在是库存太多。
而这些具装不但给了这些实习学徒练手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不但不浪费，多多少少还能赚回一些，再完美不过了。
所以李清乐从商人的角度，迫切希望黄烁再多开发几种类似的产品。正好黄烁询问陨晶，就借机准备把黄烁拉去仙宝会。
黄烁看着李清乐的邀请，也确实心动了。不光是买陨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也进入剑宗这么久了。但他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对修行界也是两眼一抹黑。借这个机会出去长长见识似乎也不错。
第三十七章 鄙视
上了李清乐的贼船，黄烁就后悔了。
修行界的人际关系现实而冰冷，他现在可是又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回。
按理说，黄烁现在在剑庐的身份地位都不低，就连李清泉和那几位大锤师父们都能有说有笑的。这次出来，也是剑庐自己的商队，他这个真传弟子还兼着技术顾问的，应该有些牌面的。
可惜，上了剑庐的商船，他却发现情况不是那么回事。
在剑庐内部，真正负责技术的匠师们属于传统的剑庐弟子。但随着李清乐另起炉灶，拉起一支销售队伍脱离内务院单干，另一支人数众多，实力不弱的队伍就逐渐独立了出来。这就是李清乐统辖的护商队。
修行界从来不是什么平和之地，商队平日里携带大量珍贵物资，又时常远离剑宗的势力范围，必要的武力防御显然是必须的。一开始，这个活主要是长老院的那些金丹长老负责。但是时间长了，李清乐总觉得不顺手。毕竟金丹长老们战力虽强，却是剑宗的战力，不但每次雇佣要花费不小的代价，而且也不贴心。
后来生意逐渐做大，自身也不缺资源了。干脆另起炉灶，借助剑庐本身就有自主招生的权利，专门培养起了一支护商队。名义上也是剑庐的弟子，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李清乐的私兵。
说实话，黄烁在搞清这些人物关系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剑宗本身就山头林立，各峰各院相对独立。而且这个世界的人族经历还是单纯，不至于像黄烁一样，刚一听说，心底就脑补了一大串谋反的戏码。
在黄烁看来，李清乐的行为绝对是居心叵测，野心勃勃，头生反骨的典型。可惜，在剑宗，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绝对的实力带来的是绝对的权力集中，并不是人多就能成事的。所以黄烁也懒的操心，剑宗乱与不乱真不是他现在有资格插手的。
但是对他直接影响的却是这些护商队对他的态度。他在剑庐的那点身份地位，在这里屁用没有。
之前接触这些护商队少，这次近距离接触了，黄烁才发现这些人和剑宗的人区别很大。
怎么说呢？彪悍，野性，杀气大，却又纪律严明，气质上很像当初他最初学武时待的藏锋营那帮人，有点军队的味道，而不像是宗门弟子。
其实这才正常，剑宗弟子除了少数像王动那样金丹期就试剑天下，主动离开剑宗的地盘，经历生死历练的。绝大部分剑宗弟子，最大的历练其实就是类似于神威，侍剑那样的外派机构。清理清理小妖，欺负欺负散修，说是历练，不如说是镀金。
所以之前妖族打上山门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剑宗弟子应对这样的变故，几乎是不堪入目的。
反倒是这些护商队，长期随着商队奔走在剑宗势力范围之外，战斗不说天天有，但也时有发生。这是一支真正打出了队伍，经验丰富，配合默契，唯一的问题就是缺乏真正的高手。虽然有几个金丹，但主要都还是开光期。缺乏一个真正的元婴高手镇场。
人是群体动物，一旦有了圈子，就难免有鄙视链。
这些护商队瞧不起温室花朵一般的剑宗弟子，更瞧不起那帮只会待在锻场里打铁的匠人们。而黄烁，剑宗弟子，剑庐弟子，不但完美符合他们鄙视的对象，更重要的是…黄烁还只有开光期修为，而且五行废体之名流传甚广，更是鄙视中的鄙视。
所以，一艘偌大的商船上，除了李清乐对黄烁比较客气外，上船以后他就没遇到过好脸色。
额，也不能这么说，起码货仓里的那些人对黄烁还是尊敬的。
这次的货物和以往有着很大的区别，多了一百多个武者。这些人当然不是货物，他们是展示商品的模特。毕竟口说无凭，最好的宣传还是现场演示一番，让他人能直观的感受这些具装的威力。
所以李清乐在邀请了黄烁后，考虑到他的实力确实不上台面，就给他按了一个具装展示主司的职务，名义上主要负责管理这些武者。
黄烁本也不是那种情商爆表的交际花，搞技术的有几个擅长这种事的。既然那些护商队瞧不上他，他也懒得搭理他们，上了船后很快就扎根在了货仓，和这些武者搅在了一起。
也因为这样，那些护商队的更看不起他了。
刚上船还有点新鲜感，但很快黄烁就无聊了。护商队懒得理，李清乐忙的见不着，本来还对剑庐改造的具装有点兴趣，可惜以他现在的水平，分分钟就摸清了具装的底细，也就没了兴趣。
而此次路途起码要十天的航程，这艘货运的飞艇运量惊人，但速度可就差得多了。当然也不算太差，也就是黄烁架云速度的一半吧。主要还是路途太远，中间起码要穿过三个仙国的地盘。毕竟是整个南域的仙宝会。
除了和那些武者聊天打屁外，百无聊赖的黄烁实在无聊，开始琢磨起了金丹。
王动和燕无锋为了补偿他，把自己对金丹的认知毫无保留的传授他了。这是一笔珍贵的财富，毕竟那是两位剑尊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对自身修行的反思，可谓字字珠玑。
金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量变到质变的产物，是养气期，筑基期，开光期所有的积累凝练升华的一个标志。
黄烁在发现自己的先天一炁因为道纹的原因是一直增长的，就从没担心过自己凝练金丹的问题。原本想来无外乎是个积累嘛，自己先天一炁充足，神念远超同济，就算丹成一品也不是没有可能，身为穿越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是被两位剑尊教训过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不但有不足，而且问题还大了。
养气，筑基，开光只是积累期，也被称为悟道期。而这一个道字才是整个修行体系的核心。之后的金丹，元婴，化神三境，也被称为炼道期。
所以那个易宗的洪轲才说，放弃剑道，重修先天之道，才是化神的关键。悟道期的核心是找到适合自己的道，那么炼道期的核心就是彻底融会贯通自己的道。而剑道属于后天之道，不存在于天道，所以几乎没有化神的可能。
这些先天啊，后天啊的，现在和黄烁关系不大。但是他经过两位剑尊的提醒，才发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自己的道。这么说也不对，自己的道应该说是太多了，却也没有一个深入领悟的。
第三十八章 神念罗盘
所谓的道，太玄乎了，黄烁并不太认同。反倒从两位剑尊言语中隐隐窥到了一些根本性的东西。
这个世界是有天道的，而且不是某种模糊的概念，而是在实实在在的影响着世界的。这一点从知道了神的存在后，黄烁就清楚了。
人族的修行，看似花样百出，其实一直都还是处在对妖，灵，神的学习模仿中。
所以什么叫化神，什么是道，其实就是天道不赋予权柄，那就自己偷，自己抢。用感悟和某些规矩，硬生生从天道那里夺来一些权柄。
这也是为什么洪轲说剑修不能化神的原因，后天之道在天道那里就没有相应的权柄，偷什么？抢什么？
但是剑道再是后天之道，大小也是个道，化神虽然困难，但起码剑尊之位也足以横行天下。
但对黄烁来说，这些道道道的，实在太难了。他从没想过穿越者的身份和经历，反倒成了他修行的阻碍。对于那些土著来说，他们逐步建立起来的三观就是那样，坚信着这些。
但对黄烁来说，三观才是他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碍。
黄烁信的是什么？身为一个理科生，一个IT男，一个码农，他最本源的信仰是科学…
在黄烁的认知中，数学是最优美的语言，是可以解释世间一切的本源。
哪怕穿越了，哪怕身怀系统，哪怕都已经修行了，这么多不科学的事凑在一起，他还是坚信着科学，坚信着数学。
在理工男心目中，一切无法解释的神异，都不过是科学发展不足，暂时无法解释的未知而已。
尤其是禁法和编码的莫名契合，更加坚定了黄烁的信心。只要自己境界更高，知道的更多，早晚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
所以当初听完两位剑尊的课，黄烁茫然了，并未马上考虑自己的金丹，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科学…这算什么道？自己真的能凝练金丹，真的能继续修行么？
直到周天星斗黑沙灵盘这个技能的出现，才醍醐灌顶，惊醒了黄烁。谁说数学不是大道呢？这个技能不就是把计算能力升华成了道么？
这也是黄烁这么着急寻找陨晶，炼制这件法器的原因。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现在，黄烁无聊闲了下来后，脑子却没闲着。由这个技能，打开了思路，让他想了很多。
剑道就真的不能化神，不为先天之道么？
王动他们隐隐提及过，剑宗祖师可能把真正的剑道藏在了剑庐，也许仙剑才是剑道的真实面目。但这个猜测黄烁是不信的，因为他…见过那把屠灵剑。
那是一把邪剑，怪剑，黄烁更相信祖师的强悍是因为走了邪路。没传下来，也是因为察觉此路不通，被迫放弃了。
但是仙剑就是正确的路线了么？那真的是祖师留下的道路么？
莫名的，黄烁想到了自己的那套《先人剑法》。
这套都快被他丢进垃圾桶的莫名其妙的剑法，却因为周天星斗黑沙灵盘的存在，似乎也不那么废了。
如果真能穷尽计算，那么这套《先人剑法》似乎也就成立了。
剑道是后天之道，同时也就没有固定的限制。剑修常说一剑破万法，一剑演万法，剑道是个杂货铺，什么都能往里放。那凭什么先天之道无法容纳呢？
一念通，百念通，灵感往往一瞬间。
精研了《归藏》，对阵法有了不俗的理解，再加上黄烁启蒙的六合剑法对空间的熟悉。
如果以自身为阵眼，身周空间为阵。八卦为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是什么？不就是空间坐标与变量么？
当一切都可以计算，自然占据先机，这不就是《先人剑法》么？
法器虽然还未制作，但是以黄烁现在的神念水平，计算能力并不弱。有了想法，就可以开始尝试了。
而黄烁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研究什么剑法，而是尝试着改造自己的神念。
随着自身神念越来越强，对神念的应用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弥补着五识天然的不足。
人的肉体相比之下是真的羸弱，坚甲利爪这些就不说了，视觉有限，不止是视野角度有限，盲区甚多。更主要的是对于高速的无奈，很多妖族，甚至修行者的速度都能很轻易的超出视觉的极限。听力也是，能收听到的频率相当有限。
这些补足，对于修行者来说，主要就是靠神念，甚至神识补充了。
以黄烁现在的神念水平，以自身为圆点的话，足以向四周散开一个近二十米的圆球形神念范围。这也是他现在御剑的极限距离。当然这是没人干扰的情况下，实际战斗中，双方同时覆盖神念，很容易相互干扰挤压，距离起码减半。
这种全面铺开的神念使用方式，是在用有神念后，近乎本能的就拥有的一种手段。但是黄烁现在要做的却是违背这种本能，尝试着去亲自掌握自己的神念。进而以阵法的形式，以神念布阵，在自己身周建立起更为详细的坐标系。
他不知道这个思路对不对，但是神念作为自己的一种力量，尝试着去控制，去更为精细的利用，总不会错。
不对！只有空间是不够的，还要加入时间的元素。空间，时间，变量，三位一体，也就构筑起了一切的变化。
随着设想逐渐成型，黄烁的表情逐渐诡异了起来。
这玩意儿…咋看着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那帮神棍的主流道具，风水罗盘么？
额，似乎，好像，要说起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自己以易为根基，空间，时间，再加上遁去的一作为变量，这玩意儿可不就是奇门遁甲么。
闹呢？我玩的是科学啊！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神棍了？
算了，好用就行，管那么多呢。
规划好了设计，黄烁开始尝试着变化自己的神念。原本的神念是不管不顾的全面撒出去，现在则开始尝试着把神念压缩成丝，像蛛网一般在自身周围划出一个个小空间来。
神念远比法力，剑气一类的力量抽象的多，控制也困难的多。一开始相当不顺利，本能使用没问题，但越是这种本能的东西也就越难控制。就想睡觉是本能，咬咬牙最多控制自己熬夜不睡。但要想控制睡觉，随时想睡就睡，想醒就醒，那简直是不可能。
但是多亏了燕无锋那套传承，让黄烁提前接触到了神念的控制。虽然艰难，但也不是毫无头绪，无处使力。只不过进度艰难，每一点细微的进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黄烁待在货舱里，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倒也没人打搅他，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第三十九章 匪患
就在黄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突然，货船一震，紧接着一声爆炸声传来。
黄烁愣了一下，赶紧起身离开货仓，向上走去。
刚一离开货仓，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护商队井然有序的飞速奔波，各种简短清晰的命令回荡在空气中。
打仗了？这种场景前世的战争影片中倒是没少见过，一股紧张感不由得在心底蔓延。
几个路过黄烁身边的护商队成员，一脸鄙夷的瞪了黄烁一眼，随手把他扒拉到一边。
“无关人员回避，别添乱！”
黄烁挺不爽的，说话的也不过是开光期罢了，大家境界一样，凭什么啊，说话这么冲。
不过他毕竟不是什么热血少年，被人一激就脑子发热。现在明显是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