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正邪之路-第8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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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界中界内。
看着林陌出现在身前，帝一有些意外，语气也有一种淡淡的讥讽：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要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林陌面无表情道：
“我可以帮你打开封住妖帝的阵法。”
第二千一百九十七章 不喜
简短的一句话，就封住了帝一将要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碎空境很强，就算对这方天地而言，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可对帝一而言，十个百个碎空境也比不上一个帝俊。
在目睹了林陌杀掉白泽，轻而易举就说反了三魔之后，他已准备不顾一切的出手，也就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林陌才会出现在这。
并给了帝一一个可以不用出手的理由。
“为什么？”帝一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漠然的青年，在对方从投影世界回到主世界后，他就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
非是那种似雾似烟的遮掩，而是确确实实的不存在。
他一直知道林陌所走的路，这也是一条他绝不会踏入的禁地。
‘无’的力量并非只有林陌一人会运用，从远古至今，帝一见过已有两人涉足此道，只是一者在突破天人合一境时，就化作真正的虚无。
另一者侥幸进入阳神境，在距离天地境仅有一步之距的那刻，突然发疯似的大哭大笑，然后他便消失了。
从过去，从未来，从这方世界中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所有的痕迹。
以至于世上仅余他一人，还记得有这么一个怪才存在过。
林陌是第三人，也是最成功的一个。
借助无相到真无的跨越，他度过了第一道坎儿，凭借分化善恶执三身，他度过了第二道坎儿。
隐约间他感觉林陌的第三道坎儿也已经越过，可前方并非是坦途的光明大道，而是真正恐怖的未知。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对你来说大赚的交易。”林陌取出之前储存天之气息的玉石，右手微微用力，玉石完全破碎。
帝一微微皱眉：“你没有用那道气息回归？”
因为当最后的天之气息用来抵消隔绝主世界和投影世界的屏障时，玉石必会碎裂，可刚才帝一察觉到气息确实已经消失，但玉石依旧完好无损。
林陌摇了摇头：
“我现在大概明白即将超脱第二境的世界是有多么强大了。
碎空之上，应该就是超脱一境，也就是此方世界，亦是此刻你所达到的境界。
超脱即是超限，但超脱一境和超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境都是超限。”
帝一显然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半年内，解封大阵，我给你十道纯粹的天之气息。”
林陌拒绝道：
“十道太少，我要一百道，此外，我会在一个月后，解开困住帝俊的大阵。”
“成交。”帝一右手一挥，一个玉石漂浮到林陌的身前。
他没有担心林陌会不会耍赖的问题，因为林陌早晚都会与帝俊正面对上。
任月轩的用意能够被欧阳赤离猜到一些，那作为曾经最了解他的帝一，自然也一清二楚。
而他要做的就是缩短这个早晚的时间，况且天之气息对他而言，可说是取之不尽，这般廉价之物换取一个让自己安心的许诺值得。
林陌收起玉石，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
“十二年过去，人世和魔界没有一个伪十星高手真正突破到碎空境，我想是你，或者它在从中作梗吧。”
帝一面无表情道：
“他们都只差一步，真我唯一的那一步。”
“意识无法受到上天接引降临投影世界，那他们就不能体悟万我或斩杀万我，除非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
可这个世上不存在第二个可穿梭两界的气运之子，而以他们的实力也无法穿过天所设立的屏障。
所以你还是在试探吗？”林陌问道。
帝一摇了摇头：
“第三大劫降临，若人族真的是主角，该突破的始终都会突破，一些试探毫无必要。
我只是为了配合妖族而已。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表现很奇怪，以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在意这所谓的人族身份吗，要知道现在的你早就脱离了种族范畴。
你只是看上去像一个人罢了。”
林陌突然笑了笑：“因为我不喜。”
帝一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不喜妖族屠戮人族，不喜眼前我所维持的和平局面被外力打破，也不喜这一切脱离我的掌控。”
林陌的回答让帝一的眉头皱的更深。
“仅为了一个不喜？我可以给你一万道天之气息，只要你不插手人族与妖族的纷争。
况且你应该明白第三大劫有多么恐怖！
提前灭杀造就更多生命逝去的惨剧，这虽看似无情，实则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林陌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着帝一：
“死去再多人都和我无关。
所谓的无情与有情，也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
帝一对如今的林陌感觉极其陌生，甚至有些听不懂他言语所表露的意思。
“你以为修炼是为了什么？”林陌话题一转道。
这个问题让帝一无法回答，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完成某种目的，特别是在确认了某些猜想后，他对自己是否存在过也有一些不确切的怀疑。
林陌好似本就不认为帝一会给他一个答案，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修炼就是图一个痛快。
让不喜的事，变得符合自己的心意就好。
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让已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按照自己所预想的走向前进。
千万，千万别跟我提什么大义，说不定哪一天我心情不畅，直接将整个人族抹除。”
“疯子！”帝一沉默片刻，口中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林陌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当然他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看向四周的封印之柱，以及困在里面的原天榜前十和血帝。
就在他即将迈出界中界的那一瞬间，帝一的一句话飘入他的耳中。
“刚才你有句话说错了，这十二年中，有一人还是突破到了碎空境。
某人牺牲自己为他保驾护航，也就在前天他已经完成体悟万我，正式迈出真我唯一的最后一步。”
林陌的脚步没有停顿，就好似没有听见一样，慢慢消失在帝一的视野中，而帝一一直握紧的左手，犹豫片刻还是缓缓松开。
……
人世。
先后与血先生、欧阳赤离和冥主交手的策君·计蒙，突然被一道身影堵住了去路。
第二千一百九十八章 冥土佛界
计蒙见到来者，神情难掩惊讶，声音却带有一丝嘲弄。
“可怜的丧家之犬，如今竟又成了拦路狗。”
拦路之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副年轻俊秀的面容，只是其目光中的沧桑与表现出的年龄截然不符。
他随手将身上的披风扔至一旁，内里穿着的黑色袈裟华丽且尊贵，特别是映衬他那随意披散的长发，更显一分别样的邪异魅力。
他的语气平淡，但又深藏一种刺骨杀意。
“你受伤了。”
计蒙手中的棕色羽扇轻轻挥动，态度看似随意，实则暗中已经在四周布置了数十道精妙的玄奥阵法。
“不错，我受伤了，但，那又如何？”
拦路者的目光扫视一圈，声音愈发平静，甚至冰冷。
“周围没有其他的碎空境强者，方圆万里内，除了三个妖域小族的驻地，仅余你我。
这样没人打扰，很好。”
计蒙挑了挑眉：“你认为你杀的了我吗？王天云。”
王天云深吸了口气，神情坚定道：
“杀得了，杀不了，总要试一试。”
……
大骷联盟。
因林陌的那一剑，商羊妖圣的精神海深受重创，再加上尸无凡和凤赤一顿折磨，其精神近乎完全崩溃。
二者本以为要花上个十天半月才能得到的情报，没想到短短片刻便已达成了目标。
只是此时两人的神情异常凝重，特别是尸无凡好似在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刚刚调派六道军团全面出动的欧阳赤离缓步走来。
见到两人的表情，他已猜到了一些可能。
“所以那冥土佛界便是曾经的佛国和万仙阁？”
尸无凡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道：
“根据商羊的记忆，在妖族入侵人世时，主攻的便是佛国疆域。
那一战出动了四位碎空境强者，商羊妖圣就是其一，剩下的三位，分别是如今攻入魔界的钦原妖圣和呲铁妖圣，以及策君·计蒙。”
欧阳赤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四个碎空境强者足以将佛国覆灭的连渣都不剩，在战力对比上更是呈碾压局。
一旁的凤赤接着说道：
“其实佛国的综合实力并不低，又有可以凝聚信仰来对敌的手段，或许也就是如此，才让妖族特别重视。
那一战不仅是佛国上下，包括至东海域以及万仙阁也是全力出击。
但结果死伤民众达到了七成。
佛国七尊死了五位，万仙阁的六部精锐全灭，日月星三芒中的日魔·立花炎四郎更是被一位妖圣击杀。
万仙阁阁主柳生信最后运用禁术勉强挡住一位妖圣，事后生死不知。
至于剩下的三位妖圣，分别是由佛皇·王天云，佛圣·缺舟一帆渡以及邪如来出手。”
听到这欧阳赤离已经猜到了结果，伪十星的战力虽不弱，可终究会被真实力量压制，但也就是因此他不太明白为何又会有冥土佛界的出现。
尸无凡深深叹了口气：
“欧阳先生还记得被死气弥漫的北骷域吧。
当察觉到战局处于绝对劣势后，竹中岚和涅凡生引用一域死气牵引大战衍生出的灭世劫气勉强抵挡住四圣。
随即两人又发动海啸倒灌佛国大地。
最终虽然造成了生灵涂炭，但也借此由月神·幻樱启用阴阳禁术，将整个东海化作一片由怨气和死气汇聚的可怖冥海。
通过商羊的记忆，他也不知对方又运用了什么手段，通过冥海将空间分离，让整个佛国大地下沉独立世界之外。
而当时他的耳畔听到了一个声音，说是天道承认冥土佛界的建立，并将在那场大战中，勉强逃的一命的人族作为第一批冥族存在。”
“这还没完对吗，妖族既然一次出动了四尊碎空境，他们可不会管冥族还是什么冥土佛界的问题。
就算空间分离，对于碎空境高手而言，也可轻易跨越，那更不用指望冥海可以阻拦住对方的脚步。”
欧阳赤离手中的朱雀羽扇挥动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同时他精神海里构建的意识结合体也在分析整场战局。
还不等尸无凡和凤赤回答，他便接着问道：
“冥土佛界的建立以及冥族的诞生应该是对天地有利，根据天王大人所言，这应该也是构建轮回的第一步。
既如此，天地自然会有相应的奖赏吧。
难道是曾经天王大人提到的天道功德？”
尸无凡和凤赤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没想到这都能被欧阳赤离猜中，但随即两人的脸色更加沉重。
还是由尸无凡主动讲解道：
“欧阳先生说的没错，确实有天道功德。
根据商羊妖圣脑海里的记忆，他曾经听妖帝提起过，这天道功德对碎空境高手的实力提升有极大的帮助。
但想要将功德转化为力量总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妖族不可能给佛国留下足够的时间。
所以就在妖族重整大军，准备一举剿灭冥土佛界时，缺舟先生站了出来，他已一招——六道尽灭·千魔降服·如来禁剑·梦幻泡影灭杀百万妖军。
因此也引动先天雷罚降临，但这本就是缺舟先生的算计，借功德之力，引雷罚之威，他于冥海中心散去自身修为，成为了一尊不死不活的佛像。
并由此将冥海彻底化作无边雷狱，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亦或冥族，只要踏入冥海范围之内，就会遭到先天雷罚的针对。
同时由于冥土佛界初立，天地设下一层保护，凡是阳神境以上的高手踏入其中，便会受到一定的境界压制。
这些对于碎空境高手而言，虽然不可能造成太大威胁，但看到冥土佛界受到天意如此青睐，一时之间他们也不敢妄动。
更何况在他们眼中，冥土佛界已经无再战之力。
只剩下邪如来和佛皇还勉强入眼，而伪十星与碎空境的差距，更是让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先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人世疆域。”
说到最后，尸无凡的神情已经阴沉至极，虽然他与佛国在之前的大骷之战中是敌人，但内斗始终是内斗。
见到无数同胞被妖族屠杀，他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在刚才的交谈里，其实无论是他还是凤赤，都在回避描述那一战的惨烈，可仅是从佛国七尊死了五个，便能猜到那一战伤亡的人数会达到一个多么触目惊心的数字。
第二千一百九十九章 欧阳赤离的小手段
“原来如此。”
听完尸无凡所说后，欧阳赤离手中的朱雀羽扇轻轻挥动，若有所思道。
尸无凡有些疑惑，他感觉欧阳赤离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愤怒与哀伤，更像是解决了心中一个难题后的欣喜。
这让尸无凡的语气略显不善：
“欧阳先生，佛国大败对你对我而言，都是一件糟糕至极的事情。
逝者已矣，但他们应得到一些最基本的尊重，而不是沦为一个苍白又悲哀的数字。”
欧阳赤离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尸无凡是误会了自己，于是解释道：
“刚刚在与计蒙交手时，隐约间我看到了一点契机，而在你讲解完冥土佛界的事情后，那被迷雾遮掩的一切变得愈加清晰。”
尸无凡微微皱眉：“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欧阳赤离认真道：“我的欣喜是在于那些已逝的生命不是死的毫无价值，他们无法发泄的怨恨也并不会随之轮回始终郁结在心。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如今，合适的时候已经到了。”
尸无凡好像明白了什么：“先生是指计蒙有难了？”
欧阳赤离摇了摇头：“不是有难那么简单，而是他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看着尸无凡和凤赤似懂非懂的样子，欧阳赤离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他缓步走出大殿，眺望远方喃喃道：
“一点小手段，希望能助紧那罗大人得偿所愿吧。”
……
密林深处。
计蒙对王天云已经失去了耐心，脚下一踏之际，天空之上汇聚出一片乌云，然后降落下无数水滴，每一滴洁净透亮，每一滴杀机四起！
当第一滴雨珠即将落到王天云的肩头时，再看那雨珠好似已经沉重到化作一方寂寥破败的世界！
面对这招攻势，王天云仅是以右肩轻轻一抖，雨珠一阵颤动，随即破散，而那方世界也为之毁灭。
计蒙的神情凝重了许多，开口道：“你突破到碎空境了？荻。”
王天云的眉头微微一挑，抬起右手之际，掌心间无量光辉照射四方，这耀眼的光亮刺破了那不断坠落的无数水世界，也驱赶走了头顶的那片阴影。
“不错。看样你受的伤比我预想的还要重，你应该不仅仅是在唯我道宫受创了吧。”
计蒙这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王天云，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你知道我的目的是前往唯我道宫？芦。”
王天云好似确认了某件事，一直紧紧抿住的嘴唇扬起一丝弧度，那笼罩他心头的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也消散了大半。
“冥海拦住的只有不请自来的恶客。”
计蒙手中的棕色羽扇轻轻挥动，心里对王天云的警惕程度上升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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