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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西西弗斯的时间-第17章

小说: 西西弗斯的时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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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平微微颔首,“陶蝶和她儿子都已经被安全送达国外了,生活起居一切正常,纪源会入读当地一间普通的学校。我安排了专门的人员负责监视,他们有什么状况的话,会同步汇报到这边。”
  “嗯。”
  纪仲年还是将陶蝶母子送出了国外。
  让纪霄体会与至亲分别的伤痛固然是他报复的手段之一,但这并不是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而是因为他忌惮自己的侄子——
  纪源。
  纪源是纪霄的独子,也是纪家的长孙,从小就展现出了超常的智商和交际能力,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十五岁的高中生,但纪仲年一眼就看出,若这孩子接受了好的培养,将来定会出类拔萃。
  只可惜,这棵好苗子有纪家的合法继承权。所以,对于远虑的纪仲年来说,这颗苗子必是个隐患,若继续让他这样成长下去,就等于是给自己埋了个雷。
  像纪仲年这样筹谋细算的人,定然会扼杀掉任何会威胁他位置的苗头,他便将这个侄子送出国去,让其接受最普通的教育,过些泯然众人的生活,绝不能让他有跻身上层的机会。
  ——纪仲年没有下死手,但他伤仲永。这是他对这个侄子最大的仁慈,也是最大的残忍。
  在将陶蝶母子送出国的这天,纪仲年提早结束工作,早早回了家。
  他发现自己对着林斯竟有点心虚,这种凭空冒出来的奇怪情绪让他感到惊讶,明明根本不需要为此而愧疚。
  他难以自控地想起那天的事,林斯那么努力地劝告他放过陶蝶母子,可他还是决定将这两母子送出去……
  他真的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和林斯吵架了。
  走进林斯的房间之前,纪仲年踌躇着,站在门外老半天,敲门的手提起又放下,这纠结的动静根本不像他平时的性格。
  管家董叔捧着为林斯备好的晚餐,走过来道,“少爷,林先生一直在等你呢。”
  纪仲年浅笑,“是吗?”
  董叔笑呵呵地告诉他,“他念你名字一整天了,总是自说自话,问纪二少什么时候回来。”
  直白些说,就是林斯神经兮兮地发了一整天花痴。
  “知道了,您也赶紧去吃饭吧,这里我来就行。”纪仲年接过了董叔准备好的晚餐。
  纪仲年用指节敲门,而后缓缓推门进去。
  林斯刚好坐在床边,面对着房间门口,要不是走进门里的男人英俊得极有辨识度,他肯定会以为进来的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毕竟,谁能让心高气傲的纪二少心甘情愿地为其端盘子呢?
  看见林斯坐在床边,白皙的双足蹭着蹭着毛绒的拖鞋边缘,伸进去半只,纪仲年的双眸暗了些,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纪老爷!回来啦?”林斯高兴。
  “别下床,晚饭我给你端上来了。”
  于是,刚想下床到楼下去吃晚饭的林斯乖乖听话,提起双脚又坐回了床上,笑吟吟地等待纪二少的投喂。
  “劳您大驾,还亲自为我服务,”林斯嘚瑟道,“我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他废了只手,又不是废了双腿,就纪仲年这照顾瘫痪病人的阵仗,实属令他感受到了来自对方深沉的爱。
  纪仲年被他逗笑,难得不与他呛话,“你是挺大面子的。”
  这话怎么听都悦耳,林斯高兴了,用少女怀春的腔调对纪仲年喊,张开双臂讨要一个慰藉;“亲爱的,我想你一天了。”
  “别用这三个字叫我,”这听上去就像是过倦了日子还要强撑下去的老夫老妻才会用的称谓,令挑剔的纪二少很不满。
  林斯打量着纪仲年被壁灯映照出完美轮廓的下颚,喃喃道:“我们本来就是老夫老妻,得按两辈子算……”
  移动桌板被推到他面前,纪仲年把饭菜放上来,不过这位二少爷明显很少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所以仅是把整个餐盘放在林斯面前而已,筷子和碗也是。
  然后他就交叠双手,懒洋洋地倚在靠背椅上,等待观看林变态如何用左手艰难进食。
  不过,对于这位好歹给他挡了一下的男朋友,他多多少少也得礼貌地询问一句:“手还疼吗?”
  “疼。所以你喂我吧。”
  “。。。。。。你左手不能用吗?”
  “我浑身都疼,没力气,动不了。”
  “。。。。。。”
  林斯歪歪扭扭地倚在床边,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看上去竟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对着纪仲年笑,还抛了个电力十足但有点恶心的媚眼。
  纪仲年瞧他笑得一脸春花灿烂,简直无语:“被人打断了手还这么高兴,脑子有泡。”
  “你脑袋不用开花了,我当然高兴。”林斯非常开心自己能为他的纪老爷挡下一劫。
  这话纪仲年怎么听都觉得林斯在咒他,但看这家伙两眼爱意如滔滔江水,奔涌不息,他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对于林斯喜欢他这件事,纪仲年有着百分百的笃定。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林痴汉都会把“喜欢你”三个字凿在额头上,别说是咒骂纪仲年,就是给他一个亿让他说句纪仲年的坏话,他也绝不会肯。


第33章 我心甘情愿
  纪仲年纾尊降贵给人喂饭,怕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可这奇观偏偏正在上演。
  他把后厨精心烹制的菜盛到碗里,又用筷子夹了些白饭混进去,然后用白瓷勺子勺起来递到林斯的嘴边。
  “张嘴。”纪老爷命令道。
  “啊——”林痴汉乖乖张嘴,嗷呜一声,哈喇子流出来了,主要是馋这喂饭的人的身子。
  “太大一勺了……”他嘴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还是没能塞完,看上去就像只猪在叼着勺子。
  “慢点吃。”
  从小养尊处优的纪二少哪干过伺候人的事,但他此时很甘愿,甘愿亲力亲为地照料这位半死不活的林变态。
  他想起林斯为他挡的那一下,余惊仍是充满了整个心腔。亲眼看着林斯在他面前承受痛苦,那份恐惧是锥心的。
  他很后怕,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回想那一刻,所有事情都发生得猝不及防,但当纪仲年看见林斯为他受伤,他当真对纪霄起了杀心。
  谁伤害林斯,他就想要谁的命。
  纪仲年想得分了心,喂出去的一口没对准,不慎洒在了林斯的胸口上,烫得林斯发出一声惨叫,像条跳跳鱼似的从床上弹起来。
  “啊啊啊烫死了!”他急得原地弹跳。
  纪仲年幽幽看着他:“不是说浑身没力气,动不了吗?”
  “。。。。。。”林斯立马柔弱,双腿徐徐一弯,就软膏似的往床上倒了回去,“哎呀,没力气了。”
  “还装?奥斯卡影帝都没你能演!”纪仲年将他拽了回来,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摁在林斯的胸口上替他擦。
  擦了两下,纪仲年嘴里还啐着些责怪的话,林斯听不清,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以后别受伤,受伤了做什么都麻烦。
  莫名地,林斯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连嘴里未嚼完的米饭都仿佛在回甘。
  大概是追纪仲年的过程太苦了,把纪仲年追到手的感受太甜了,所以当他能享受到纪仲年自然流露的爱时,会觉得整个心脏都是颤抖的。
  一直以来,似乎都只有他在单方面做着遥不可及的追逐,但是现在,终于变成了他心心念念的双向奔赴。
  “纪老爷,”林斯低头看着纪仲年的手,忽然,将自己的掌心覆上纪仲年的手背。
  纪仲年动作一顿。
  林斯轻柔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你……”这番亲密的举动,令纪仲年耳根发热。
  林斯察觉到了对方一瞬间的僵滞,但他没有松开,而是按得更紧,直到纪仲年的手心能感受到他攒动的心跳,还有胸口处滚烫的皮肤。
  “我没事,手臂的伤也会很快好的,”林斯轻声说,“要是下次再有人拿着棒子往你头上敲,我还是会替你挡的,我心甘情愿。”
  “怎么无端端讲这些。。。。。。”纪仲年微垂下眼,睫毛遮去他半个瞳眸的色泽。
  他从未说过自己愧疚或自责,但是林斯却能那些并不显眼的细节看出来,或是根本不需要细节,而是发自心底的了解。
  这两天里,林斯看见过纪仲年发愁的神色、紧皱的双眉,还有几乎要溢出来的暴怒、将纪霄的手指生生踩断、出言羞辱。
  现在又亲自照顾他,明明很不擅长,却在极力地为他花光所有的耐心,耗尽所有的脾气。。。。。。
  纪仲年向来吝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因为怕被人找到弱点,所以上述这些,只有曾与他朝夕相处的林斯能看透。
  “纪老爷,我有一样绝活儿,就是能轻易察觉到你的情绪,就像天气预测员察觉到天气变化那样简单。”林斯微笑道,“你在难过,对不对?”
  “我没有,变态,你别胡思乱想。”
  “还嘴硬呢。”
  纪仲年那些自我掩盖的小情绪、心里未曾直白说出口的话。。。。。。在林斯眼中,无时无刻都是飘在纪仲年头顶上的弹幕,被他清楚地看在眼里。
  “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自责,”林斯轻轻抚摸纪仲年的手,“替你挡掉那一下,是我自愿的。”
  “谢谢,”这好像是第一次纪仲年对他说这两个字。谢的不仅是这次的事,还有一直以来,林斯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林斯却认真对他说:“爱一个人就是要这样,无条件付出。你是我爱的人,我什么都肯为你付出。”
  他的爱很简单很粗暴,就是付出,不停地付出,无条件地付出。
  在看见纪仲年有危险的一瞬,林斯其实什么都没想,就怕那根棍子会真的落到纪仲年头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已经伸出去了,那一刻,他先是庆幸纪仲年没事,然后才感觉到疼痛。
  “幸好,你没事。”林斯说。
  纪仲年没说话,有些疲倦地合了下眼。
  半晌,他抱过林斯,轻轻避开林斯的伤手,将人珍惜地圈在自己怀里,体会这些从未有过的安心和休憩感。
  他确实像林斯所说的那样,在深深自责,对林斯有的不仅是歉疚,更多的是心疼。
  在看见林斯受伤的一刹,他心里就像被剐下一块痛觉神经密布的肉,巴不得当场把纪霄撕碎掉。
  纪仲年的情绪又被林斯捕捉到,便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对纪霄?他毕竟是你亲生大哥……”
  “我会留着他的命,”纪仲年的眸色又变得深骇起来,“但有我在一天,他就不会过上好日子。”
  比方说,阻断他所有财路,让他一无所有又不得不苟延残喘;把他的妻儿送到遥远的地方,让他体会这种与至亲分别的痛苦。
  “仲年,你有时候。。。。。。做事手段太绝,不留余地不是一件好事。”林斯委婉劝道。
  林斯并不是想当个圣父劝告对方,经过那夜的事后,他也发现“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过于理想化,这两兄弟的仇恨根深蒂固,不可能拔掉。
  他只是担心这样下去会出更大的事。上一辈子,纪仲年就是因为对纪霄下手太狠,因此后面遭到了纪霄的报复,他也就死在了纪霄的手上。
  当然,以这个理由去说服纪仲年,对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绝?他,纪霄,曾经想杀了我。”纪仲年冷笑一声,“我绝吗?如果不是念在我爸的临终遗言,我会直接要了纪霄的命。”
  他流离失所的坎坷日子,失去妹妹的撕心裂肺,全都是拜纪霄所赐。
  纪仲年又道:“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我哥,他也没有把我当做他的亲人,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我们是仇人。”
  林斯与纪仲年分开些,凝视面前这双翻涌着黑云的瞳眸对视,确确实实体会到当中的情绪。
  他想要纪仲年放下那些仇恨,起码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但这些仅是他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如果能切身体会纪仲年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还有那些被迫害的岁月,就不该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从此刻起,他深深明白这一点。
  “林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知道。我了解。”
  正是因为林斯了解纪仲年,林斯爱纪仲年,所以他想,或许自己应该站在纪仲年的角度,去体会对方内心的恨与憎,以对方的是非对错作为自己的是非对错。
  半晌,林斯凑近去,轻轻地吻了吻纪仲年的唇角。
  “好,我不会再劝你手下留情。”他说,“纪老爷,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我都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作者有话说:
  大家双节快乐!本文的两位主角都没有一定的对错,纪仲年有他自己的坚持、固执,而林痴汉的坚持和固执就是纪仲年。在这个故事里,除了林斯,每个人的行为模式都是固定的,不会因为时间的更改而更改。有因必有果,所以最终结果是大家一起促成的,包括主角和各位配角们。下章进入老夫老夫状态啦(时间跨度大约三年后


第34章 三年
  “有奖竞猜,猜对了有奖励!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奖励?”
  “我,林斯,倾情投入的一个法式湿吻,带舌头搅动那种。”
  “。。。。。。变态。不过,嗯,奖品倒是很吸引。”
  纪仲年一本正经地陪林变态插科打诨,他左手一把搂住林斯的腰,右手却假装无奈一摊,“但这题我是真不会,林先生能否直接揭晓答案?”
  “是我们第一次去看马戏的纪念日,”林斯握起拳头,佯装捶他一下,“那张和你看马戏的票我还收着呢,日期就是今天。”
  和纪仲年在一起的这三年里,林斯将“痴汉”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要记住他和纪仲年的每一个“纪念日”。第一次一起下厨,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去北欧旅行,第一次车那个震。。。。。。
  可谓是花痴得很有仪式感。
  纪仲年失笑,指节一弯揩了揩林斯的鼻尖:“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纪念日?”
  “很奇怪吗?明明是你最近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给忘了。”林斯瘪着个嘴,闷闷不乐。
  他的对象是个集团总裁,日理万机,时间紧凑,经常忙到不得不先忽略一会儿他。
  他尽力让自己化身一个大度的“贤内助”,不会埋怨纪仲年忙于工作无暇陪他,而是给予充分的陪伴和理解,但某种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要撒个娇、讨个好。
  “想当初,我追你追得那么辛苦,结果好不容易我们在一起了,你呢?整天就跟工作谈恋爱。”很明显,林痴汉这是难得来了些小脾气。
  见他表现出失落的样子,纪二少这心就咯噔了。
  他最近确实忙得晕头转向,除了工作什么都想不起来,有些冷落林斯了,连林斯今天一大早起来特地给他做的早餐,他都来不及吃。
  “生气了?”纪仲年揉着林斯的脑袋,试探问。
  林斯不说话,两只乌黑的眼珠子东瞥西瞥,就是没给对方一点眼神。
  沉默几秒,纪仲年忽然脱了西装外套,扔到旁边的沙发上,卷起衬衫袖子方便活动,下一秒,他拦腰把林斯抱起来。
  “哎你干什么?”林斯吓得赶紧搂住他纪老爷的脖子。
  纪仲年抱着他走上长长的别墅楼梯,直到房门前才把人给放下来。
  他将林斯抵在身后的墙上,双手撑着墙面,把林斯给牢牢圈住,双眸深凝漆黑,浑身一派凛然霸道的气势。
  然后,他轻声道:“宝贝,我错了。”
  “噗,”林斯当即被逗笑,“纪二少,您怎么一秒认怂?”
  纪仲年好声好气地哄他,“咱俩就别计较了,别生我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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