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长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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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混呢?”
“也一样被投入牢笼,可能也被送去北疆参战了。”
“是不是城内最大的鸿祥当铺?”王宁宁问到。
“好像是的,当铺柜台是一个右脸有痣、三角眼的老头……”
“我去去就回。”王宁宁闪身出了门。
……
半炷香后……
“乌木剑鞘剑柄,剑身如雪,长二尺,重两斤。”王宁宁急切地望向老张。
“是寒霜,是风子……”老张闭上双眼。
昨日满城都知道了,燕军大败,死伤过半,羌戎克日会沿江南下,而城市中早就没了过年的气氛,甚至富户都已经开始打包行李准备逃往乡间。
死伤过半,一个十岁的小孩,在乱军中,想都不要想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彼此分散联系麻雀,先找到凤凰。元宵在河驿角老张包子铺再聚。”
……
“凤凰?”一麻雀望见老鸨拇指上的那柄乌木戒,轻声询问。
“凤凰可没有啊,凤仙、凤香倒是有啊,大爷都给您带过来?”老鸨忙贴身凑过来,那麻雀忙讪讪溜走。
……
“凤凰?”王宁宁和街头卖字画的戴乌木戒的中年书生耳语。
“你变态啊?凤求凰没有,要看春宫图去窑子找去。”那书生一脸厌恶。
……
他妈的,当初麻雀机制怎么就没有设定一个彼此联络的方式呢?
……
麻雀们彼此寻找同伴的过程中时,风子和两万俘虏正被押解北上,狂雪寒风,已经过了雪城,没到过北疆的人永远想不到风雪有那么恐怖。
已是除夕,夜晚背风处几丛篝火,大家彼此拥抱挤压着取暖,风子默默挤到最外面,背向冷风。
天亮了,用雪块草草掩埋晚上冻毙的人,连续几天来,每日倒毙路上的与日剧增,从几百到上千。而刚到北疆冰山山口。
“哒哒哒”零散的蹄声从后赶来,不足百人。
羌戎万骑全军尽没?!这消息很快传遍了燕军俘虏,南宫欢成了大燕的英雄,拯救了大燕,尽歼羌戎精锐。
但是对风子这些俘虏来说更大的灾难却开始了。
本来就捆绑双手,押解他们的千多羌戎更紧催促,老弱稍难以行走直接弩箭射杀,翻过山口风没有那么急了,但是雪却更大,路更难走了,一步下去没小腿。
风子的腿早就没了知觉,身边不断有被射杀的慢行者,风子双眼血红,搀扶着身边更小的孩子。
……
此时,老张也双眼血红,赶到河驿角时已经知道燕军大胜的消息。
但是身在河驿角的燕军并未急胜利南下,每日就城外城内的训练,这让老张也顺利混入军营。
连日所查总算从一少年士兵口中询问到风子的消息,那个走路松松垮垮,嘴角上翘仿佛一直微笑着的,眉毛上扬却眼神坚定。
虽然年少,但是总想要保护大家的样子的,一身破乱衣裳却好像身着锦袍的风子……被抓成俘虏,送往北疆。
老张赶忙赶回自己的老张包子铺,从密室拿出一包裹,想了一想,又塞到怀里一个纸包。在墙壁上留书:“风在北疆羌戎。”闪身出门望北而去。
过雪城后就一路飞驰,路上随处可见倒毙的燕兵俘虏。
冰山,时隔二十年,我又来了,上次离开冰山成了麻雀,这次回到冰山又会怎么样?
……
“麻雀好像在找什么人?戴乌木戒的被偷偷询问什么。”身旁一黑甲卫兵凑到南宫欢耳旁。
“麻雀丢了首脑了,麻雀自己也找不到自己了,可笑可笑。”
南宫欢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自己的三百蚂蚁,就在身侧,随时可以为他去死。而任何命令都随时传达。
“至于雪鼎……”黑甲卫士有些担心询问着。
“忘了雪鼎吧,找十只蚂蚁戴上乌木戒,混入麻雀中。一月一报。”
南宫欢对麻雀的存在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失败了一次,这次不能太操之过急。
过了十五可以班师回朝了。
……
翻过一道雪坡,冰山在望了,风子抬起血红的眼睛,那银白直上云层之外,夕阳又把最后的光芒打上冰山下,旋而金光四溢,如一柄剑直刺苍穹。而更低处露出绿蒙蒙的山谷,绵延千亩。这里就是羌戎的家乡了。
一路行来,只有万多战俘抵达山谷,山谷近处草场连连、羊马成群,冰山雪水蜿蜒,竟然风光颇靓丽。
大家禁不住轻松不少,或坐或卧于草地,那驱赶他们的羌戎骑兵仿佛也一下子放松了,回家了,家总是最轻松美好的。
但是很快羌戎惨败的消息就如同一枚炸弹让平静的山谷喧闹四起,甚至隐隐哭声。
这一夜就这样噪杂声中过去了。
清晨,所有的战俘都被列于草地,年轻强壮者被挑拣出拷上脚铐。风子和老弱幼小又开始了苦行。五千多人嚎哭哀叫向着冰山爬去。
而此时老张目睹着这一切,直觉知道风子还没有死,就在那向冰山爬去的队伍中。
……
风子他们越爬越高,腿脚已经麻木冻僵,紧余最后的意志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艰难上行,回头那片绿色的山谷好像白色海洋中的一叶绿舟。
前面地势却有些平缓,押送他们来的羌戎兵明显紧张起来,再前面露出一柄冰柱。
不,不能说是冰柱,那规则的人工痕迹,上面尖尖的柱子,下面是浑圆的几个球体,更像是,没错,这和花城见到的玄钢巨塔的塔尖是那么相像,而那柱子也是玄钢,只是冰雪覆盖几成冰柱。
塔尖是从一块深雪坑中冒出的,雪坑圆形,五丈深,但是方圆三十丈,坑壁滑溜难以立足。
此时羌戎冰的弩箭已经指向他们,并逼迫他们跳入雪坑,这,是拿他们祭天么?这雪坑是羌戎的朝圣地么?
风子被几人挤着掉下雪坑,雪坑下积雪颇深倒并未摔伤。
所有老幼都被扔于雪坑,抬头一富贵锦袍的少年也被一壮年调头扔下。
……
老张见羌戎退走,赶忙循着痕迹爬了过去,我的个乖乖啊,羌戎这是拿这么多的战俘来祭天啊,祭天的地方是:万骨洞!
第26章 寂寥除夕
“以气御剑,剑未至气破空,以剑御气,气未至剑自利,收发由剑,进出由气;剑气合一无往不利,剑气分至万合难敌;
剑柔气刚,剑刚气柔,剑气刚柔,剑气柔刚;气起处,元神出;元神出,虚求实;虚实处,合天道。”
傲雪山庄的门生如果修炼手太阴心经脉气一年,多少能学剑气入门功法,甚至可以以气御剑,再只需要花五千两就可以买下这段傲雪剑气的总决。
这段绕口令就是傲雪剑气的使用说明书,雪三获得的和门生买下的并没有区别,甚至爹都不曾解释什么,当初询问只有一个答复:“自悟!”
以气御剑是在学会体内真气能够通过小指刺出后,灌注在舞剑中,通过剑路来增加威力,凡铁之利有定数,但是以真气附上,真气雄浑则剑成重器,真气锋锐则剑成利器。
才几日雪三已经可以催动剑气,或气雄浑或气锋锐,毕竟真气底蕴浅薄,一时能催动几剑则气竭。但厉害处也可剑未至石,而石现剑痕。
至于以剑御气,几可确定是每一剑挥出,气留于剑身不曾外泄,如何办到?
……
“哥哥,回去吃年夜饭吧。”雪花不知何时竟然走到密窟中雪三的身边。
“出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雪三一瞪眉。
雪花眼圈旋即红了。
“哥哥不好,对不起,哥哥心情难受,不知几时方可练成爹、二叔甚至子君师哥的身手,才可报的家仇……”雪三拍拍雪花的肩膀,有些沮丧。
“哥哥,子然师哥都说你是他见过的最聪慧的、天资最高的,诚然可能需要不少日子,我对你很有信心,再说子君师哥不是已经在追查背后的主使人了么,也给他一点时间。”
“子君师哥几时也成了你师哥了?”雪三不禁莞尔。
“哥哥……我也想学武,我也想为爹报仇。”雪花拉扯着绣花衣角。
“字你都还不认识几个呢……好的,我问问子然师哥,走吧,去吃年夜饭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
雪三夹了口鱼放到子然嘴里,子然沉默地嚼了几下,竟然热泪流了出来。
“子然师哥……你别难过啊,大过年的,开心一点,这样吧,你要是不哭了,今晚我就讲故事给你听。”雪三赶忙说道。
“雪花……哥哥不对,你看我现在连眼泪也擦不了,哈哈。”子然苦笑着。
雪花赶忙用手给子然擦了几擦。
“我是忽然想起每年的除夕,师父和师兄、老李一起吃年夜饭的情景,没事,今年不是有你们么。”
雪三拿起碗喝几口汤,来掩盖他红红的眼圈,子然师哥,我一定会让你站起来,让你好起来。
“老李怕也没几天了,雪三,你推我过去,我想陪陪老李。”
“子然师哥,不如我们都一起移到老李房间去吃年夜饭吧,雪花?”雪三赶忙提议到。
“嗯,我来拾掇”雪花手脚麻利地端了两盘菜。
……
“子然,别怪我老骨头今天喝了一杯来多嘴,我虽时日不多了,但你还年轻,而且你虽然手足经络俱断,但气血尚通,虽未必功力尽复,但行走生活如常并非无法,你自己千万不要丧失了希望。”
“李老管家,你的意思是说有办法?怎么做,你说啊。”雪三焦急问到。
“你爹当初洪江大战被剑伤断骨知道么?”
“你是说医痴能治得子然师哥是么?可是医痴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辞世了……”
“医痴虽死,也无传闻有后人,但是医痴毕生所学必定有所流传,如果找到未尝不会有治疗方法。
但是经络毕竟只是练武之人才特别强健,普通人又何尝感受经络的有无,有气血足矣,我只是以炼铁道理来考虑。
普通兵器和神兵都无不遵循熔炼、出胚、加热软化锻胚、打型、冷萃、精磨等过程。
但是神兵与凡铁的区别也就在各个过程中工艺和萃料、配比的不同,而经脉就是那些配料和工艺,虽然配料坏了,但是至少也是凡铁,而不是废铁!”
雪三忽然隐约想到了什么,却模糊难以捕捉,却不像之前的茫无头绪。
……
子君和肖展鹏此时还在黑崖上,也在吃着年夜饭,虽然都想起去年此时。
但脸上已经笑容满面,比上崖时的待遇已经迥然有别了。
他们正坐在黑堡下村庄最大的一间石屋里的上位,接收着殷勤的村民最热烈的招待。
在之前上黑崖后探查了黑堡和天空熔炉后,当天正准备从黑堡回风浪阁,村民却向黑堡跑来,近乎两百来人,都携着粮食、细软甚至还有抱着鸡鸭赶着猪羊的,子君和肖展鹏面面相觑,赶忙拦住一村民。
“海贼来了,来抢年的,不知道这次黑堡能不能有地方藏不被找到。”说着一脸悲伤,摇头向上跑远。
“子君,你怎么看?”肖展鹏期待得看向子君。
“嘿嘿,展鹏,你看呢。”子君缓步向石阶下面走去。黑涯在时,哪里还有海贼敢侵犯这里,黑涯不在了,这些渔民竟无立身之地。
黑崖为恶当然得天独道,黑崖向善,也无不可。
过五十人的海贼从码头那面的石阶上来奔到了村庄前,对于空无一人的村庄也不奇怪,显然时常光顾,径直奔向了黑堡。
“停!”那海贼头子,一条伤疤从左眉头斜斜止于下额,黝黑的脸庞瞧来五十多岁,瞪着站在黑堡石阶下的两人。
如果不是两人洒然如大家的从容,可能一声不吭就辟斩过来。众海贼随头子停下,却半圈样围住子君和肖展鹏。
一海贼骂骂咧咧地不管不顾的走上来,一弯刀劈向肖展鹏,这一刀却并不普通,连子君的眼睛都亮了,这一刀不在刀气如何,而是刀意,一刀出,无血不回,不花俏不做作,身随意走,意到刀至,想不到海贼中有这样的身手。
肖展鹏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朱笔,仿佛轻轻地架向那弯刀,就凭一根毛笔来挡住那海贼的蛮力和弯刀,众海贼有的已经嘲笑出声来了。
“嘭!”却看那海贼倒退三步一跤仰倒,嘲笑声乍停。
对这海贼的功夫想必众海贼深悉,子君也望向肖展鹏,虽然二掌柜不在江湖,但是果然“花榜”没有乱写,二掌柜的功力的确造诣精深。
“我来!”那海贼头子竟然没有招呼同伙一起上,子君也颇感意外。
“这下该我了。”子君向肖展鹏笑笑,而肖展鹏看着海贼头子缓缓抽出的一把两度弯曲的仅两尺的断刀陷入沉思。
海贼头子踏步向前,众海盗竟然都向后退了几步,一股庞大的真气墙一样铺面而来。
当海贼头子踏步向前的同时,肖展鹏竟突然感觉到子君仿佛消失了一样,子君却还站在那儿,肖展鹏一颤,炼元化虚?子君年级轻轻竟然已经达到炼元化虚的境界?
海贼头子同样一刀劈来。
如果说之前那海贼的一刀已领悟刀意,已是上窥法门,那么这海贼头子的一刀已经夺刀法之神髓,断刀前的刀气凝聚,仿佛刀未断时,而踏步前来,明明还需要五六步才能砍到子君,出刀的一瞬间,一步缩地成寸般刀已临近子君面门,用刀如此几无他人。
“冥刀!”肖展鹏喊出一个名字,急为子君担心。冥刀是黑涯七手之一,三十年前洪江大战黑涯隐秘教主和七手多数被杀,仅余毒手逃走,冥刀被雪伯天一剑断去弯刀,并剑气辟首而过,跌入红江,想不到竟然未死。
子君在刀气凌面之际,仿佛一阵青烟。不,应该是仿佛模糊了,而身形再现时,刚好在海贼头子刀气不及的侧面。
凤舞九天!
一柄短剑更衔凌厉的剑气停在海贼头子的颈上,凝而不发,瞬倾后,剑气撤去,短剑入鞘。
“走吧,黑涯已经不存在了,为善为恶在乎一心。”子君淡淡说到。
“黑涯不在了,你们又来做什么?有江湖就有黑涯。”冥刀沉沉说完,挥手带着手下快步离开。
在几天时间功力竟然突破,子君自己也不甚了了,或者再来一次凤舞九天就不灵了呢?摇摇头,但是村民安全了不是么。
“没什么地方去,不如就留这里吧。”这些善良的村民丝毫没有羞涩自己的想法,敬起米酒。
“这里倒是世外桃源……”对没有什么家的温暖的肖展鹏而言,特别渴望这样的真挚的家的感觉。
“也好,就先留下吧!”子君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上黑崖前说他会放过黑涯的恶徒,说他会考虑留在黑涯,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人生莫不如是,很多你看重的东西,转瞬或者就云淡风轻”,他想起肖展鹏的话。
鞭炮响起,过年了。
第27章 天尼塔下
风子和所有被俘的老幼都被扔于那个雪坑,被扔下不久大家抬头就见一富贵锦袍的少年也被一壮年调头扔下。
很多人都挣扎着想向上爬,但那滑溜的冰层根本难以着手。
风子走过去把那锦袍少年扶了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头戴皮帽,身着草绿的夹袄,腰上还一块明晃晃的玉石。
脸庞白净,一弯浅眉下是乌黑圆亮的眸子,鼻子小巧细挺,嘴唇也小而精致。
真是一个俏。但是那少年明显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一抬手甩掉风子的手,又在袍子上似嫌弃地擦了几下。
“好像谁爱一样。”风子甩手就准备走开。这时几个孩子跑了过来,衣衫单薄,饿狼一样盯着那锦袍和皮帽,稍一犹豫,那袍子就被撤成几块大家争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