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杀我前失忆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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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沈黎摇头,“到时候见着了再重新认识也不迟。既然两位都不急,我们便一道寻个地方坐坐?可惜这里没有酒馆。”
不出沈黎预料,二人都没有拒绝。
邵无忧笑道:“从这集市上买几坛酒,寻一个景色怡人的僻静处,不比酒馆有滋味?”
四人从集市上买了酒和一些下酒菜,拎着来到远离集市喧嚣处。
邵无忧本是选定了一处都是大石头的高处,视野好、还能坐在石头上,但他还未开口,一转头就见沈黎已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毡子铺在地上,再将酒坛子、下酒菜都放在毡子中央。
邵无忧:“……”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几人不像修士,倒像是结伴出游的凡人。
在沈黎的邀请下,几人在毡子上围坐一圈,段清泽照旧紧挨着沈黎,邵无忧坐在靠近段清泽那边,祝从英坐在靠近沈黎这边。
在段清泽好奇地去嗅酒坛里的酒时,沈黎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扯了回来:“小孩子不许喝酒!”
她把刚才二人没吃完的糖葫芦都塞给段清泽,“你吃这个。”
段清泽委屈地看了沈黎一眼,巴巴地说:“可我想尝尝。黎姨,就让我尝一口,就一口。”
沈黎坚决道:“不行!等你成年了再说。”
段清泽顿了顿,突然指着面前已有一碗酒的邵无忧,不满地说:“那他为什么可以喝?他跟我一样大,我不能喝,他也不能。”
不等沈黎反应,他已出手如电,将那碗带酒一道远远丢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陶碗碎成好几片,酒液沾湿了一大片泥土。
沈黎:“……”浪费粮食的败家子!
邵无忧低头掩住眼底的惊骇。他知道阿泽此刻的修为是伪装的,但阿泽出手的速度依然令他吃惊,如果刚才阿泽是要偷袭他,他没有信心可以挡住。
阿泽的资质比他好多了,从前修炼进度就比他快,如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修为。
“沈黎,我刚才就想问了,你这好外甥怎么回事?”祝从英只扫了一眼支离破碎的陶碗,便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喝干,还倒过来故意给段清泽看。
段清泽冷冷地看向祝从英,但眼前却突然出现了沈黎的手,她在他面前挥挥手,警告地看着他:“之前黎姨跟你说的都不记得了吗?”
他当然记得,要听黎姨的话,不能惹事,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暴露修为。
他恹恹地收回视线,低头盯着手中的糖葫芦。
沈黎道:“阿泽现在五岁半,其余的我不方便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探听别人不想说的事在这个世界是大忌,因此听沈黎这么说,二人也不好再问更多。
祝从英想了想依然多问一句:“他以后会一直这样?”
沈黎摇头:“会好。”
祝从英道:“如此便好,不然如此俊俏的男人若一直如此,也太过可惜。”
邵无忧被段清泽砸了碗也不在意,干脆不去碰酒,只抓了把花生米,一颗颗往嘴里塞,笑眯眯地说:“阿泽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段清泽有些嫌弃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只觉得刚才还甜蜜微酸的山楂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他抬头看了眼沈黎,她没看他,正看着邵无忧无比赞同道:“是很好。”
段清泽不怎么关心几人在说什么,他突然将糖葫芦递到沈黎嘴边:“黎姨,你也吃。”
祝从英在一旁调侃道:“你这好外甥很孝顺啊!”
段清泽不理会祝从英,见沈黎不张嘴,糖葫芦就一直放她嘴边不挪开。
沈黎清楚段清泽的小心思,因此咬下一整颗山楂,边咀嚼还边得意地扫他一眼。
呵,休想再吃到她吃过的山楂!
段清泽看看手里剩下的三颗完整的山楂,再看看沈黎眉开眼笑的模样,她嘴角浅红色的糖渍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愈发红得诱人。
他忽然弯腰凑过去,伸舌舔去沈黎嘴角的糖渍,含入口中喜滋滋咽下,扬眉一笑:“果然很甜。”
彻底僵住的沈黎:“?!!!”
看呆了的邵无忧和祝从英:“……?”不是姨和外甥吗?是他们误解了什么吗?
“啪!”
这是沈黎下意识一巴掌打到段清泽面颊上的声音,打完后她就怕得僵直了。
段清泽微微侧身,长发垂下遮挡着他的侧脸,此时的他有种令人心惊的平静。
“阿泽?”
沈黎伸手,又不敢碰他,只能轻声叫他,面上很平静,实则心中慌得要死。
没人能理解她此刻的恐慌。
她竟然打了魔尊一巴掌啊!她真不是故意的!手有它自己的想法,她没控制住!
邵无忧花生米也不吃了,祝从英也不喝酒了,二人都察觉到了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都略带戒备地看着段清泽。
段清泽慢慢转过头看向沈黎,唇紧抿着,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盯着她,僵硬地吐出几个字:“黎姨,你打我?”
沈黎只觉得脊背一阵凉意,几乎想落荒而逃,理智将她强行按在原地,她知道此刻段清泽并没有想起一切,不然他不会好好地跟她说话。
她鼓起勇气凑过去,慢慢伸手,见他并没有阻拦,便轻轻摸着他被打得有那么一丁点儿泛红的面颊,心疼地说:“是不是很疼?抱歉啊,黎姨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被吓到了。你怎么不躲啊?”
段清泽紧绷的面容随着沈黎的柔声安抚而放松下来,他微微倾身,让沈黎可以更轻松地抚摸他的面颊,才轻声说:“因为很甜。”
因为很甜,是他记忆中少有的甜,所以他很放松,很沉迷,也就没有及时躲掉。
沈黎怔了怔,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她不放,嘴角微微下垂,神情有点委屈,也有些依恋。
这模样太乖了,乖得沈黎看着他脸上的那点儿红就愧疚得不行,乖得她恨不得掏心掏肺对他好,好让他再不要尝到无依无靠的苦。
沈黎偏了视线不再跟段清泽对视,无奈地叮嘱道:“以后不可以再这样,知道吗?”
段清泽抬手捂住沈黎还未从他面颊上挪走的手,虽然已被沈黎哄好,还是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沈黎无语,她该怎么跟看似大人、实际上脑子只有五岁半的他说明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他要身体也是五岁半,刚刚碰的那一下她都不会当回事,怼脸亲都行,可他都这么大了啊,这么大!
“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可以再像小时候一样没大没小。”沈黎只得故意板着脸往长辈威严上来说。
段清泽不解道:“我想跟黎姨亲近也有错吗?我明明只有黎姨一个亲人了。”
他紧抓着沈黎的手,那股委屈劲好像又上来了。
“我想跟黎姨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修炼,一起睡觉,这都不行吗?”
一起睡觉这真的不行!
沈黎正要出言提醒,一旁看戏看得目不转睛的祝从英突然说:“当然可以啊,你跟你姨双修不就可以了嘛!”
沈黎霎时转头怒瞪祝从英,后者只是嬉笑着还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段清泽难得给了祝从英一点好脸色,不悦道:“我早说过了,黎姨不肯。”
“是因为有她的情郎在吧?”祝从英恍然道。
“你别听她胡说,我都不记得过去了怎么可能还记得什么情郎。”沈黎连忙拉回段清泽的注意,无奈妥协道,“除了一起睡觉真的不行,其他都可以,行了吧?”
然而段清泽依然执着被祝从英重新挑起的问题,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为什么我们不能双修?”
沈黎:“……”因为我是个道德高尚的人,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她只觉得段清泽真是不识好歹,再多说几次万一她真的心动了怎么办?
想想看吧,反正段清泽记起一切后一定会杀她泄愤,那多一个“双修”根本就是债多不愁啊!而他本人长得好看,身材好,又有强大的实力,真要双修对她的益处非常大。
打住!不能再想了,再多想几次她真的要成为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了!
段清泽见沈黎不说话,认定还是那个情郎的问题,当即转头对祝从英冷声道:“告诉我黎姨的情郎是谁,在哪里,我要去杀了他。”
沈黎一把扯住要站起来的段清泽,恼怒地对他说:“再闹我真跟你双修了!”
沈黎这气话是对“魔尊”说的,魔尊本人肯定绝不能接受这事,可段清泽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种意思,眉眼扬起,整张脸如同冬日冰融,春风拂面般鲜亮起来。
“那……”
沈黎立即打断他:“闭嘴。不许再提双修,再提你就别再喊我姨,我们一刀两断。”
看出沈黎真生气了,段清泽转过身去不看沈黎,气哼哼地说:“闭嘴就闭嘴。我现在六岁了,再过两年也不需要黎姨照顾了!”
第一次亲眼见到段清泽当场涨岁数的邵无忧和祝从英:“……?”刚才不是说五岁半吗?
沈黎闻言却瞬间高兴起来,甚至还想拉着段清泽多问两句,真的吗真的吗,再过“两年”你真的不会再缠着我吗?
按照他涨岁数的速度,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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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坑(“阿泽你哪里疼”。。。)
沈黎瞥了眼段清泽; 见他现在耍小孩子脾气不理她,想了想也不去触霉头。
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她现在要是去问; 一定会被他看出她特别开心他要走; 要是因此再闹起来她可吃不消。
带孩子可真累啊。
沈黎拉过段清泽的手,往他掌心放了一小把果脯。
段清泽看她一眼,觉得这是黎姨在哄他,心情不自觉如雨后初霁,抓起一个不知是什么果子的果脯; 美滋滋地塞嘴里。
很甜,很好吃。
沈黎眼角余光见段清泽吃了她给他的小零食; 知道他这算是被哄好了,便放下心来,抓了把瓜子; 光剥不吃; 将瓜子仁仔细地放在帕子上; 准备等攒了一大把再一口吃下去。
她一边剥瓜子一边问其余二人:“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她并不忌讳在他们面前展现段清泽的不同; 如果他们看他心智才六岁很好骗,真的把他骗去认他们当亲人才好呢!
另二人一怔; 从看戏状态抽离出来,才想起来之前好像是在说阿泽的状态问题。
明明前一刻还是五岁半; 现在就是六岁了; 这究竟是何种诡异的状态?
邵无忧忽然明白沈黎所说的“会好”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阿泽的心智很快就可以涨半岁; 那留给他的时间很可能不够了。
“在说阿泽的情况。我跟阿泽也数十年没见了; 没想到今日再见会是这种情形。”邵无忧感慨一笑,雪白牙齿跟他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互相映照。
沈黎总不自觉会被邵无忧的耳钉吸引去注意力; 他似乎很喜欢戴首饰,手腕上戴了不止一个手镯,手指上有扳指,腰上还系着一组玉环。
段清泽捏着果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邵无忧,眼神里掺了些困惑:“无忧,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数十年没见了?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不等邵无忧回答,沈黎立即说:“吃瓜子。”
她一把抓起已剥好的瓜子仁,往段清泽嘴里塞。
段清泽对沈黎投喂的食物来者不拒,乖乖地张嘴吞下,边咀嚼边含笑望着沈黎,没吃完就拉着沈黎的手说:“黎姨还是疼我。我也疼黎姨。”
他低头开始学沈黎剥瓜子,把之前问邵无忧的问题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沈黎认真教段清泽怎么剥瓜子的邵无忧:“……?”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沈黎竟是在为他遮掩?她究竟是站哪边的?
另一边的祝从英则一边大口喝酒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沈黎和段清泽二人头对头忙着教和学,啧了一声,小声道:“还真找了个更好的。”
段清泽很快掌握了剥出完整瓜子仁的技巧,沈黎便让他自己剥,这一抬头就见邵无忧似不解地盯着她。
她扬起意味深长的笑脸,自不可能解释什么,转头去为难刚才拱火的祝从英,似有不满地说:“从英,我受伤濒死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来找我?若非老天垂怜,我都活不到现在。”
段清泽霎时竖起耳朵。
祝从英放下陶碗,叹了口气说:“当时我也是自身难保,你不知道,这都怪你那个情郎,贪生怕死,面对敌人让我们顶在前头,他管自己逃了,真真是懦夫一个!”
段清泽飞快地说:“任何情况我都绝不会丢下黎姨。”
他说完还看着沈黎,似乎等着她表扬。
沈黎不但不想表扬,还想让他走开。
但她只能尬笑:“谢谢阿泽,黎姨很感动。”
段清泽满足地朝她笑了笑,又低头去剥瓜子。
祝从英啧了一声,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你的眼光可真是好了不止一大截啊。”
沈黎:“好说好说,我相信你也可以找到像阿泽一样的好外甥。”
祝从英:“……”我要个外甥做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从段清泽面上划过,越看越觉得他长得真是好看,她希望将来也能找到这样好看又听她话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双修道侣。
至于这个男人,她完全不会考虑,明明大家同是筑基,对上此人她却莫名有些犯怵,道侣当然得找她能打得过的。
祝从英刚想再挤兑沈黎两句,突然感觉到地面有很细微的颤动,似乎有什么沉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几人都停下动作,诧异地侧耳细听。
沈黎没什么历练的经历,只能从普通人的常识判断,疑惑道:“地震吗?”
哪知邵无忧突然面色一变:“是地陷!”
他话音刚落,原本结实的地面突然像是柔软的面团般往下凹陷,四人身下一空,身形刹那往下落去。
段清泽本就挨着沈黎坐,事情有变时他几乎立即抓住了沈黎,踩着松软下落的泥土往一旁掠去。
沈黎紧紧抓着段清泽的手臂,只见不远处的祝从英在试着往一旁逃了两步后就因无处下脚而跌落,很快消失在地下。而邵无忧却是跟段清泽相似,每次踩在松软的泥土上都能借力跃起,而最后两步甚至直接踏在半空。
地陷的范围很大,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段清泽带着沈黎,邵无忧独自一人,三人都落在了安全坚实的土地上。
原先他们四人坐着的毡子包括上面的东西都落进那巨大的坑中,这坑很深,还有细微的水流声传上来。
邵无忧站定时恰好对上沈黎的目光,他微微一惊,却见沈黎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
邵无忧:“……”她看到了吧!她绝对看到了!但她装没看到!
四人的修为明面上都是筑基,而筑基修为之人无法御剑,在刚才那种完全无法借力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凭借自身的实力逃到巨坑边缘。
沈黎和段清泽跟邵无忧遥遥相对,场面有些尴尬。
在场四个“筑基”,只有祝从英一人“老老实实”掉下去了。沈黎是开了名为“段清泽”的挂,而段清泽和邵无忧都是靠着自身实力躲过那巨坑。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方在隐瞒修为,但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因此现在就很尴尬。
沈黎深吸口气,故作自然地开口道:“从英好倒霉啊,没来得及逃掉,我们下去找找她吧,我怕她受伤。”
沈黎不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