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歌-第5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人说,随着贵妃娘娘年老色衰,皇帝不常去她的寝宫了才和其他女人生出来男孩;有人说是贵妃娘娘背地里做手脚,将其他娘娘肚子里的男孩全部变成了女孩。凡此种种,真相不得而知,但有一点!至今为止贵妃娘娘如何与陛下认识成谜,贵妃娘娘如何入宫成谜,为何在宫中在皇后娘娘如日中天的时候能够越做越大也是成谜,她的身上笼罩着重重谜团,往事被视作禁忌,从来不被提起更是让人疑惑。
越是神秘,人们越是畏惧,后宫盛传贵妃娘娘是一个不得了的女人,她的背后没有靠山,她自己就是靠山,能够走到今天全凭着自身的努力和经营。
贵妃娘娘绝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她也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儿子被人活活逼死,长久的岁月或可磨去她的精神气,但磨不灭她的底蕴。不要忘了,这可是一个需要皇后和皇太后联手才能压制住的女人!
果然,就在这一天,贵妃娘娘的反击到了,她只做了一件事,就令满朝文武瞠目结舌。
几乎毫无征兆,贵妃娘娘玲如意主动离开了自己的寝宫,离开了生活多少的后宫(此为死罪,后宫娘娘禁止出宫)走进了天牢,走进了自己儿子拓跋真对面的牢房,让牢头将牢房门从外面锁好,她对众人说:“子不教,母之过,本宫与他一并受罚!”
消息很快传到了陛下耳中,那个执着地把控着权力的男人听了侍卫的禀报,哈哈大笑起来:“子不教,母之过!哈哈哈,你这是在打朕的脸啊。”
《三字经》里有着这样的记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其中有一句是养不教,父之过。说的是小孩的教育没有做好是父亲的责任怪不得别人。贵妃娘娘带人传话来,明言“子不教,母之过”其实隐含的意思是,你的儿子出现了问题,做父母的你我都难辞其咎。暗讽陛下如果真的要赐死真儿,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让皇家威仪荡然无存。
儒之一道被打压多年,但天下间的儒生不在少数,帝国的统治始终是遵循着儒教那一套礼法制度往下走的,满朝文武也都是熟读儒家经典的士绅大夫,贵妃娘娘这句话可谓一剂猛药,将自己置入险境的同时,也给老皇帝提了个醒,告诉他继续下去的后果。
“如意啊如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老皇帝挥手,命前来禀报之人退下,自己则离开被褥从床榻上坐起。
“万岁,贵妃娘娘亲自出马,您看这事可该如何是好。”大太监刘易随侍榻边,替陛下感到着急。
老皇帝却一翻身坐了起来,像是一只打过了瞌睡精神焕发的猛虎,“为朕更衣,起驾。”
“陛下,您是要去牢里接娘娘出来吗。”大太监刘易小心翼翼地问。
老皇帝讳莫如深地笑道:“不,朕是要去见一个人。”
“陛下您要去见皇太后?”在刘易想来,除了现年八十三岁的皇太后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值得陛下亲自去见了。
却见老皇帝好像忽然之间来了精神,容光焕发,状态抖擞,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和忧愁,居然耐心地向自己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太后已经老了,这等烦心事朕不会去打扰她。朕要去见的是满朝文武中间唯一一个能够为朕分忧的人。”
“唯一一个能为万岁您分忧的人……”刘易一边呢喃,一边脑海中快速过滤形形色色的人物,最后想到了一个人,“万岁,您是要去见左丞相!”
“对,朕要去亲自见一见子初,是该他出山的时候了。”
帝国上下,有一个人仿佛异类般存在,此人名叫拓跋子初,是拥立老皇帝称帝的大功之臣,为帝国左宰相二十年。
拓跋子初为人极度自律,仿佛苦行僧一般的存在,他不擅权,不结党,不贪财,不好色,家宅是陛下赐予的,空间很大但只住了他和老伴两个人,日常由不多的几个下人伺候,父母被送去了兄弟那边养老。
第764章 露出真容(一)
拓跋子初一生无后,他兢兢业业地耕耘,在帝国内政外忧问题上绝不含糊,在老皇帝面前小心谨慎。他是中枢省的首脑,所有发往帝都的折子都会由他亲自审阅,筛选,再呈交给陛下。他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但拓跋子初对于国务之外的一切东西都不感兴趣,从不经营人际关系,以至于官员们对他毫无敬意,甚至在背后恶言相向。
在立储问题上,他是帝国最有影响力的几个人中唯一一个还没有站队的人,大将军王上官虹日站在了大皇子拓跋元吉一边;长公主拓跋凤凰站在了十一皇子拓跋烈一边,这两个此前一直没有站队但地位不容忽视的人在近一年内纷纷选边站队了,代表着皇子们对于皇位的争夺已到了最后的阶段,唯有拓跋子初,这个被朝臣们视作异类的老臣仍旧耐着性子按兵不动。
拓跋子初是最了解老皇帝心中想法的人,他始终不动就表示储君之位悬而未决,老皇帝主动找上门或许便是为了此事。
这一天,毫无疑问是个大日子,前有贵妃娘娘玲如意只身进入天牢与皇儿作伴;后有皇帝陛下下榻宰相府与帝国左宰相密聊,相信不久之后还会有更大的风波掀起,波及身在帝都的每一个人。
在陛下摆驾宰相府的决定作出后不久,另外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一个习惯藏身于慕容家族光环下容易被忽略的男人,帝国右宰相慕容南从他安插在皇宫中的暗线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陛下尚未走出宫殿正门,消息来源之快之准确可见他已将后宫置于自己的监视之下。慕容南得到一个纸条,读罢以后又重新审视了两遍即刻扔进灯笼里,让蜡烛的火焰将之完全燃尽,狼獾一般特别的眼睛盯着灯笼内明灭不定的火苗,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贵妃出了一记狠招,陛下他果然就坐不住了,且按兵不动吧,看你能变出什么幺蛾子来。”
“舅舅,发生什么事了。”原来,大皇子拓跋元吉就坐在屋子里,贵妃娘娘一入狱他就主动来找慕容南商量对策了。
后者看了他一眼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元吉啊,你的好事估计不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南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
长安城有四间宅邸的位置距离皇宫最近,是其他所有人的宅邸都无法比拟的,这四间宅子的拥有者分别是当朝左宰相拓跋子初、当朝大将军王上官虹日、当朝大皇子拓跋元吉、以及当朝十皇子拓跋真。随着十皇子被抄家皇子府就此荒废,现只剩下三间宅子距离皇宫最近,就是十皇子以外的那三家。
长安不比其他地方,在长安城里混是要讲规矩的,你住的宅子、坐的轿子、用的餐具、包括吃什么东西都有着严格的规矩,一旦僭越便是重罪,是要杀头甚至诛九族的。
四个人的宅邸,大将军王因为常年领兵在外,宅邸之内只有一家老小,平日里与人走动相对较少;十皇子拓跋真好结交天下豪杰,客人最多;大皇子拓跋元吉的宾客多是些和尚和官员,相对来说出入府上的人员也是比较繁杂;唯有拓跋子初,照实际权力来讲他是仅次于陛下的帝国二号人物,他家宅子的门口却总是冷冷清清的,就连护卫都是老的不行,估计已经跟了自家主子很多年了。
拓跋子初的家宅向来是大门紧闭,里面没有声色犬马,没有歌舞升平,只有味道独特的水墨味,拓跋子初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作画,他的画每一张都张弛有度,价值连城,却从不外卖,因为担心有人以此向他行贿,这个习惯从他成为帝国左宰相的那一天开始一直维持到了今天。
老皇帝的到来在宅子里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那些下人们跟了自家老爷一辈子,自然也由此见过不少次皇帝。
老皇帝到来,轻车熟路地禀报伺候,一切有条不紊,有理有序。
拓跋子初从书房中赶来,跪地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亲自上前将他扶起,笑道:“君臣之间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子初。”
“陛下,屋里坐!”
“好久没来了,还是以前的样子,子初你可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啊。”
“老臣对陛下的忠心也是几十年来没有变过。”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忠心耿耿,走吧,咱们进屋聊,朕有事想要问你。”
“陛下请随我来。”拓跋子初引着陛下到了后院一间隐蔽的房间前,对下人说,“你们都退到院子门口。”再面相老皇帝,“请进屋吧陛下。”
老皇帝两眼眯着点点头,他心中感慨,果然只有子初最了解朕的心意,举步和对方一起走进了屋子。
待屋门观好,老皇帝站在书案对面墙上悬挂的水墨前,低声念出了上面的字:“鞠躬尽瘁,勿忘圣恩!子初啊,你的忠心真是令朕感动。”
“为帝国尽忠,为陛下分忧是臣子应尽的本分。”拓跋子初谦虚的回答,他身材偏瘦,一身儒雅装扮很有文人风骨。
“这幅字是谁提的。”
“不瞒陛下,是子初的老师方敬孝。”
“你到现在还挂着那个人的字画?”老皇帝语气忽然就变了,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是自己赐死的那位前朝的大儒。
“老师虽死,老师的教导却绝不敢忘,我辈儒生,生为国君分忧,死为国家尽忠。”
“哎,可惜了,那名大儒。”
“老师一生恪守儒生本分,终于君主,死后亦落得声明,算是死得其所。”
“你们儒生就那么在乎名声吗。”
“儒生将名声视作生命,士可杀,不可辱。”
“此话听起来虽然奇怪,但帝国就是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能兴旺,才能发展。”
“不,帝国需要的是陛下这样的盖世明君。”
“子初,你也学会奉承朕了。”
“子初绝不是奉承。想陛下在位三十二年,帝国疆土扩张千里,帝国百姓安居乐业,可谓锻造了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世,陛下的英明理应为世人所膜拜,陛下的功绩理应为后人所铭记。”
“子初,你真的这样认为。”
“子初绝不对陛下撒谎。”
“真的?”
“陛下有事,子初万死莫辞。”拓跋子初像是知道老皇帝要说些什么,直接跪在地上叩拜下去。
老皇帝负手而立,目光从书画上离开转身看着他:“子初,朕现在确实有事,而且是非常难以解决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陛下,子初无儿无女,只想着能够安度晚年才始终不介入皇子们的纷争。”
“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
“子初记得。”
“谁是你君。”
“陛下。”
“那你是否应该为朕分忧。”
“陛下,您可愿听臣一句心里话。”
“你但说无妨,这间屋子里的谈话即便冒犯了朕也恕你无罪。”
“那就恕臣大胆直言了,微臣有些话一直想说,也曾经旁敲侧击地跟你提过,可惜您都是无动于衷。所谓帝在上,国事为大,储君不过是陛下您下属的臣子而已,君主在位的情况下怎可纵容皇子们互相争斗呢,如此做法无疑会在无形中消耗国力。”此言一出,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这才是拓跋子初一直以来不介入皇子们斗争的原因,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君主有驭下之术,左右制衡只是其一,但如此纵容皇子们做大势力,纵容皇子们互相内斗,无疑会加剧朝局的分裂,无疑会让国力消耗,让国家处于内耗之中,臣一直认为是不可取的。”
老皇帝看着低头垂首的子初,听他直言不讳终于说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非但没有感到被忤逆,反而觉得欣慰,这证明拓跋子初真的是一心为帝国,为自己的,即便如此,从陛下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严肃的,“子初哦,你想想看,皇子们斗争加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朕能够青春永驻,像过去那样精力旺盛,会对他们互相之间的争斗坐视不管吗。”
“臣以为您若是自感心力交瘁,便应提前立下储君,使得朝局稳定群臣可以依附。似这般欲罢还休的做法,才是造成现在混乱的真正原因。”
“你是在责怪朕喽。”
“事已至此,臣无话可说。”
“子初啊,你不在朕的位置,不会了解身在帝位的难处。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朕不得不防啊。”老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国都为朕掌控,有多少人盯着朕的位置,时刻准备出击等待取而代之呢。即便是朕的亲生儿子也不得不防,历史上不是没有过此种的例子你应该明白。”
“臣知晓陛下的难处,所以始终按捺,不发一声。”
“是啊,朕也隐约能够猜到你的想法,确实如你所料的朕现在遇到难处了,需要你的帮助。”
“臣已为陛下订好三条计策,分别是上策、中策和下策。”
“哦?下策是什么。”
“剥夺大将军王上官虹日的军权,削去慕容南的相位,继续关押贵妃和十皇子。”
“中策呢。”
“接贵妃娘娘回宫,解除十皇子的监禁。”
“上策呢。”
“即刻立储,上官虹日、慕容南、拓跋烈还有微臣全部剥去官职,幽禁在家。”
“哦?三条计策没有一条对贵妃一系有利,你怎知朕不要立他。”
“贵妃一系向来没有立储的资本,只是牵制他人的棋子。”
“那你倒是说说看朕想要立谁。”
“不会是大皇子拓跋元吉,因为元吉昏聩无能,不堪大用;也不会是六皇子拓跋寿,拓跋寿直到今天仍像个没事人一样作壁上观,城府太深,只顾自己没有国家。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其他皇子就更不值得选择了。”
“呵呵,你果然是最了解朕的。”
“陛下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做皇帝,千秋万代的执掌朝政,只有如此才能够让人国的事业越来越兴旺,让人国终有一日掌控九州大地。”
“永生永世地做皇帝,你这句话说的很奇怪。”说着说着,老皇帝的声音变得古怪了起来。
“陛下,臣跟随了您一辈子,没有谁比臣更了解您了,只怕未来的事情您早已计划好了吧。你之所以纵容皇子之间互相争斗,就是在削弱他们彼此的势力,为您日后的计划做准备。”
“子初,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您需要一个强势的臣子在您不能直接掌控朝局的那段时间压制群臣,维持朝局的稳定,而那个人选你现在显然已经确定了,就是微臣。”
“子初,你简直是朕肚子里面的蛔虫,朕无论想些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请您放心陛下,臣一生一世忠于皇权,忠于万岁,永远不会改变。”
“是啊,只有你才能让朕放心。朕确实需要永生永世地执掌帝位,因为只有这样帝国才能长治久安,但朕不能永生永世的存活,因为人国之外还有着各方奇人异士,他们不会对朕的异常坐视不管,所以朕需要布一个局,一个能够顺理成章连任帝位的局。”
“棋子就是新诞生的皇子拓跋瑞!”
“不错,他会为能够与朕融为一体而欣喜万分的你说对吗。”
“臣相信一定是这样。”
“考验了这么长的时间,臣子们、皇子们的秉性一个个表现得淋漓尽致,该处罚谁,对付谁,重用谁朕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