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歌-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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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知道自己来了。”叶飞紧张到手心冒汗,引起纳兰若雪的担心:“叶飞哥哥,你怎么出汗了,手都湿了。”
叶飞转目望向若雪,看她腮红,目秀,眼光纯洁,笑颜如花,心往下沉,问道:“若雪,再见到净灵和尚你不吃惊吗?”
“净灵和尚?哪里有净灵和尚啊!”若雪一脸懵懂的表情,左顾右盼地观瞧。
叶飞心往下沉,指着高台上正在讲经地僧人问:“你看那人是谁。”
“一位老僧啊,怎么是净灵和尚呢,叶飞哥哥你眼花了吧。”
叶飞又一次望向高台,看到净灵和尚已然抬头,冲着自己大有深意的笑,终于明白了什么,摇摇头道:“发梦手段,当你成为纯粹的自己,力量着实成长了不少。”
“阿弥陀佛,叶施主,别来无恙吧。”叶飞打了个激灵,世界忽然回到了正常的轨道,再往前看,讲经台上的净灵和尚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穿红色袈裟的老僧。
这个时候,一名僧人当先行走,身后紧随着一众地位不低的老僧。僧人从天王殿中来,沿途遇见的僧人皆放下手中忙活的事物,站定以后双手合十向他见礼,正在讲经的人止住了讲经,正在听经的人不解地睁开双眼,发现嫌少露面的灵隐寺高僧在一名年轻小僧的带领下,脚踏实地地缓缓走来,所过之处,所有僧侣全部放下手边正在忙活的事情向他见礼,意识到这是一位地位尊贵的圣僧。
却径直走向了人群,走到自己身边,站在一位同样年轻,身穿道服的短发少年面前,双手合十,微笑行礼:“阿弥陀佛,叶施主别来无恙。”
后者面容坚毅,目光有神,瞳孔乌黑如夜,回敬道:“好几个月不见了,净灵大师荣光焕发,日子似乎过得不错。”
“阿弥陀佛,小僧现在为灵隐寺主持。”
“我听说了,恭喜你。”
“找回自己的位置而已,没什么值得恭喜的。”
“你想做什么。”
“满足叶施主的愿望。”
“什么愿望!”
净灵和尚忽然伸出右手,手掌向上平伸指向叶飞:“这位……这位便是蜀山掌门的亲传弟子叶飞,他到此的目的是为了传播道教教义,让道宗的思想在人国生根发芽。”
净灵和尚声音和缓,徐徐道来如同涓涓细流沁入人心,却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叶飞和他身后的一众僧人在内,几乎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日光下,身穿白色袈裟的净灵和尚仿佛散发着微光,宁静而又庄严,给人以不可侵犯的神圣感,他率领着一众得道高僧,面对叶飞面露笑容,是唯一一个表情从容的人,一只喜鹊落在他的肩头,怡然自得地清理羽毛:“作为灵隐寺主持,本座认为佛、道思想虽然迥异,却同是先人留下的大智慧,应在弘法坛上展开辩论,以证高下,叶施主认为可好!”
挑战,这是赤裸裸的挑战,叶飞万万想不到净灵和尚会率先发难,提出在弘法坛上进行道法辩论,这明显对佛宗不利,因为会在无形中提高道宗的声明,叶飞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很清楚如此做对自己有利,就足够了,当下回应道:“恭敬不如从命,叶某奉陪到底。”
“阿弥陀佛,时间便定在三日后,辰时。”
“叶某一定准时赴约。”
……
帝都永宁宫,禁卫军统领东方长青、副统领拓跋烈、内务府大总管刘易并排坐在三张靠背椅上,挨个审问宫中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不漏。
三十年了,刘易整整三十年没被陛下责罚过,今天无端挨了二十大板,那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因此在口头问询无果之后,他还另加了一样问询方式——那就是毒打!用皮鞭和钢搓在肉体上摩擦,痛的死去活来之后若仍没有吐露出他们想知道的,便认定为确实不知情,被捆绑起来由专人看押。
处在后宫偏僻位置的永宁宫此刻成为了修罗场,哀嚎、惨叫、痛苦的呻吟交织成一首哀婉的曲子,慢慢扩散,如同在后宫中逐渐传播开的瘟疫。很快,消息不胫而走,拓跋华的惨死不单单在后宫,在整个朝野内外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人人各怀鬼胎,心机叵测者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敌人;胆小怕事者想着怎么在皇位争夺战日趋激烈的当下求得自保;心志高远者感叹帝国颓废,人人只为争夺皇位,不思进取。如是种种,让人心酸。
从白天到晚上,再从晚上到白天,如此一天一夜时间,永宁宫内所有侍从全部审讯完毕,永宁宫上下,特别是凶案现场被彻底的搜查了一遍,一个死角不留。在此时间内,后宫之主慕容皇后领着一众地位普通的嫔妃前来问询情况,由大太监刘易接待应付,好说歹说,终于答应不进入案发现场,但也命令刘易,需要严查案件,彻查凶手,有了进展第一时间向她汇报,刘易连连应允。
只此一个枝节,到审讯完成时,三个地位尊贵的人虽然都没有合眼,但都心中暗喜,因为审讯进行的非常顺利,并且有了新的进展。
首先,请来专业的法医检查,在挪开殿下尸体以后,确实发现地面上存在体液残留,证实很有可能在这里进行过“剧烈运动”,宫女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其次,经过法医的仔细检查,殿下的床铺上居然也残留着不洁净的痕迹,且不止一处,这说明如此恶劣的行为恐怕不止发生过一次。
最后,从宫女离开殿下的房间到荣妃娘娘发现殿下的尸体大约两个时辰,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能够作案的人非常有限。
综上,得出两点结论。
第一,殿下被永宁宫内侍人员杀害的可能性很大,很有可能是心怀叵测的宫女夜里偷偷潜入殿下房中寻欢作乐,遭到拒绝之后心生杀念,选择以残忍的手法谋杀了殿下。根据殿下尸体的扭曲程度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个顶尖高手,一直隐藏着没有暴露自己。
第二,杀死殿下的人应该对宫中的事物有一定了解,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皇位争夺战已到达了白热化程度,在此形势下故意布下疑阵,将殿下的死布置成一种挑衅的行为来混淆视听。
如此两点结论,同时带来几点疑惑,其一,宫女结束偷听,回到自己房间的时间大约是子时,荣妃娘娘发现殿下死去的时间是寅时,这么短的时间内,究竟是谁能够无声无息地将殿下杀死。
其二,一个能够将殿下拧成麻花的武功高手,必定是受过专门训练,有着专业素养的人,如此一个处心积虑的顶尖高手一直潜藏在永宁宫中,怎么会胆大包天地跑去向刚刚五岁的殿下借种呢,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借种不成直接将殿下杀死,这不等于完全暴露了自己吗。
其三,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一方面,确实如宫女所说有人向殿下借种,趁着夜摸进了殿下的房间,但是事情办完之后就出来了,同一时间,刺客到达,将殿下杀死呢。
现在最关键的一点事,找出夜间进入过殿下房间的那个人。
大太监刘易坐在位子上,目光阴冷地在一干嫌犯身上扫过,能在陛下身边伺候,除了心思缜密,能够揣摩上意之外,还因为他本身身怀本领,能够在关键时刻保护陛下的安全。刘易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锦袍,黑色的靴子足底一寸多高,头戴圆帽,全身上下无任何佩饰,金银不带。面容是冷峻的,不笑的时候显得阴狠,年纪应该不小了,这从露出帽子的银白发丝就看得出来,身材偏矮,极瘦,嘴唇很红,像是饮过血。
针对犯人的拷打刘易都看过了,如果说这里面潜伏着高手的话他不会发现不了,可如果说没有高手的话,那么凶手到底是谁能呢,难道真是宫女进屋勾引殿下把事情办完离开之后,殿下才遭人杀害的,若真是如此的话,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刘易有些摸不准,这件事情处处透露出诡异,简直匪夷所思。
刘易眯起眼睛,望向身边的两个人,坐在当中的自然是十一皇子拓跋烈,东方长青坐在另外一边。东方长青这个人他很了解,忠于职守,非常有能力,东方长青心里一定是有想法的,只是殿下既然提出了重审便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拓跋烈,作为一名皇子拓跋烈算是很聪明了,有着过人的观察能力,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从两人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们没有特别的颓废也没有特别的胸有成竹,难道就这样认定了凶手?不应该啊,案情虽然有了进展,但有很多细节都存在疑点,凶手应该还没有浮出水面。
刘易不想第一个开口,他感觉如果自己现在开口的话一定会被看轻,他收回了目光,又一次充满恶意地望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满身伤痕的一众奴才们,恶狠狠地想:“不管怎么样,害得老子白白挨了二十大板,你们这些蠢货都得死。”
皇宫中,人命如草芥,杀个人比捏死蚂蚁还简单,刘易早已见惯了死亡,也习惯于以践踏他人性命来发泄心中的怒火与委屈。人国社会是金字塔形的结构,越往上人数越少,地位越高,可以肆意蹂躏践踏下层人士,这是现实,几乎不可改变。
一天一夜没合眼,刘易一点都不觉得困,他想听听另外两个人怎么说,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想法,这个时候,东方长青的想法想必和自己一样,作为主导者的十一王爷率先开口应该是最为妥当的。
第692章 异教徒
良久良久,直到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拓跋烈终于开口:“凶手应该不在他们中间。”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需要有着精准的判断力和勇于担当的魄力。真相潜藏在层层迷雾之下,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得出如此的结论是需要担负巨大风险的。
拓跋烈在刘易心中的地位提升了一些,刘易觉得,陛下让这个人来掣肘十王爷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东方将军和刘总管武功都高于本王,刚刚那番拷打过后,应该都确认了,这些人里没有实力强大的,就是些普普通通的奴才,不足以给十七弟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凶手一定不在他们中间,先下狱吧,留着活口等到日后再说,两位觉得如何。”
“殿下英明,殿下的想法与杂家不谋而合。”最会拍人马匹的刘易自然第一个附和。
“长青将军觉得如何。”
“殿下说出了下官想说的话,便先将他们关押起来,重兵看守,随时听审。”
“不错,重兵看押,随时听审。”拓跋烈挥挥手,“把他们押入死刑房。”
……
一众嫌犯被押解出去,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三位决策者,拓跋烈蹙眉,手肘拄着膝盖前半身弯曲,压低了身子,另外两人会意都以相同的姿势将脑袋凑到一起,密谋道:“东方将军,刘总管,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东方长青眉头紧蹙,不发一言。
刘易尖声尖语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本王感觉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拓跋烈抬起头环顾左右确定身边无人,又低下头更加压低了声音,“这里不单单是皇子的寝居,更是永宁宫,是荣妃娘娘就寝之地,父皇经常来此过夜,怎么有宫女能够胆大包天地犯下如此错误呢,不可能的。
更何况,皇宫除了禁卫军和内务府的守卫之外,更有着三位佛宗罗汉堂高手日夜守护,实在不可想象刺客能够避过如此多顶尖高手的耳目进入宫中杀人再安然离去,若真是有这样的绝顶高手,父皇他的皇位早就坐不稳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刘易点点头,拓跋烈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东方长青仍旧沉默不语。
“本王认为,凶手当是荣妃娘娘最亲近的人或者就是荣妃……”
“殿下。”东方长青忽然伸出手,阻止拓跋烈继续说下去:“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得出结论需要慎之又慎。”
“东方将军无需多言,本王知道你的心意,这个案子本王全权处理,将军若要离开本王绝不会阻拦。”
听了两人的对话,刘易猛然惊醒,一幕幕景象如同连环画一般在脑海中放映,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惊讶地道:“殿下你不会是怀疑……”
“嘘,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
东方长青阴沉着脸:“殿下,查找凶手长青责无旁贷,但凶手是谁需要证据来证明,长青不敢胡乱猜测,也不敢无端揣摩,请殿下见谅。”他的态度让拓跋烈明白了,这个人与自己并非同一战线。
“殿下,老奴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说不定根本就是咱们想多了,凶手便是从宫外潜入杀死殿下再坦然离去的,是咱们疏忽了守卫所致。”
“两位真的都这样想?”
“奴才不敢有其他想法。”“卑职不敢有其他想法。”
“既然如此,这个案件本王全权接手,两位平日里公务繁忙,都可以抽身了。”
……
见识过无面杀手集团的厉害,拓跋烈认为,杀死十七弟的很有可能是他最亲近的人,是关系与他最密切的人,同时也是最意想不到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地位尊贵,身份特殊,东方长青和刘易必然是不敢得罪的,因此只有自己才能找出凶手。
拓跋烈深深感觉到那两人与自己并不是一路的,他知道自己需要寻求支持只有找叶飞了,由此当天晚上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给对方,后者沉默片刻,道:“杀死殿下的人是内鬼的可能性很大,又排除了宫女和太监们作案的可能,如此说起来确实只有荣妃娘娘最有嫌疑了。但荣妃娘娘是殿下您的丈母娘拓跋凤凰介绍给陛下的,且现在刚刚诞下龙种,即便凶手真的使她,一旦缉拿必然牵连太广引起朝野的非议和不满,让殿下您背负假公济私的罪名,造成不利的局面。
依叶某看,殿下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暂且搁置娘娘是凶手这条线,尽全力排查其他线索,找到被遗漏的关键点,找出可能的疏忽,如此认真审视,若还没有突破的话,再考虑娘娘这边的事情。
此外,殿下您天性耿直,令叶某佩服,但这件事情上,叶某觉得您的做法有不妥之处。其一,本来三个人共同承担的艰巨任务,您不该因为一时意气就自己全部揽过来了,若找到凶手领功,另外两人未必开心;若是领过,责任全在殿下您一个人身上,没有人可以分担,对殿下您不利;其二,宫中的事情不可以用简单的思维去判断和理解,殿下有没有想过,是有人故布迷阵,故意将目标指向荣妃娘娘,引起殿下您对荣妃的猜忌,造成殿下您与荣妃娘娘开战的可能性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吧。
叶某认为,当时便该按照东方将军的思路搜查,让东方将军与刘易打头阵,殿下您在旁边听着便可以,这样不仅不会得罪人,犯人也好锁定,实在找不到疑凶就随便抓一个凑数好了,现在目标锁定在宫内,必然引起各方势力的猜疑和忌惮,对刚刚回朝,尚未站稳脚跟的殿下您实际上极为不利。”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将叶飞的轮廓映照的如神如魔,拓跋烈听得痴了,经叶飞一番分析才知道自己一天之内连续犯了多个错误,才想起自己有可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他人的故布疑阵牵着鼻子走,若真是故布疑阵,那么肯定是十哥所为,因为只有他最了解自己的性格。
“凶手未确定之前,千万不要乱下结论,因为殿下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关乎他人的性命,会引起强烈的反弹,殿下未来在朝内行走,一定要谨记谨小慎微的重要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不是道尊提醒,本王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