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纵横,从武林外传开始-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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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爬山的时候,能不能静下心来,欣赏山脚的溪流、山间的绿树、山腰的奇石、山壁的藤蔓、山顶的红花?
如果山的那边还是山,敢不敢再爬一次?如果山的那边是海,敢不敢伐木造船扬帆而行?”
傅采林大笑道:“吕宗主不愧是当世奇人,这是我听过的最有趣的答案。”
婠婠道:“却不知在奕剑大师看来,生命究竟为何物?”
傅采林道:“自出娘胎后,随着生命的成长变化,我们从迷蒙中逐渐苏醒过来,有如从一个梦醒过来,踏进我们视之为‘清醒’的另一个梦里。
在这个梦中,大多数人随着个人的偏好做出不同生存方式的选择,至乎忽略生命的神迹。
我的生命一直在寻找某种不得而知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为生活带来更深层次的意义。
当我注视夜空,又或一朵金达莱,甚乎一位动人的女子,我会感到更接近我想追寻的东西。
佛陀提出一切皆虚,对比出生命存在的无奈和希望、痛苦与快乐,是觉知存在的方法。
生命的意义只能在内在追寻,外在发生的事,只是内心的一种感受。
若人能睁开心灵的眼睛,穿透一切贪嗔、迷惘、恐惧、私欲,他将可看到自身和环绕在四周的神迹。
不论你如何卑微或伟大、愚顽或智慧,本身都是一个神迹。”
婠婠道:“看来云郎说的没错,和大师坐而论道,比看那些虚伪之徒装模作样有趣得多。”
吕云澄道:“其实我几乎没有想过那么多,因为我不喜欢想那些,我喜欢把握现在,把握我能接触到的东西。
不管是武道顿悟,还是和道侣的欢愉,亦或是一碗酒的香醇,一盘菜的美味,都是值得把握值得享受的。”
婠婠不轻不重的捏了吕云澄后腰一下,对于吕云澄把自己和菜放在一起表示不满。
傅采林好似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微笑着说道:“吕宗主的道侣,果然是钟天地灵秀的人物。”
婠婠道:“可惜,钟天地灵秀的不止我一个,这家伙又非常的贪心。”
傅采林叹道:“和你们论道,真的很愉快,如非必要,我真的不想与两位为敌。”
“但我已经来了!”
第298章 日月同辉,天作棋盘星作子
“吕宗主,你喜欢沉香的香气吗?”
对于吕云澄“但我已经来了”之语,傅采林不做任何回复,而是问了下一个问题。
如果是在别处,吕云澄可能抖个机灵,说一句“我不喜欢沉香,我更喜欢二郎神”,如今却没有这份恶搞之心。
“天下间的香气,我最喜欢两种,一种是女儿香,一种是酒肉香,唯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别的都要排在后面一些。”
傅采林道:“我喜欢沉香,非只是因它的香气,而是它令我想到生命中最大的恩赐,一者是美人,一者是水。”
婠婠道:“这两者和沉香有什么关系?”
“沉香因超过水的比重,置水则沉,故名沉香,若没有水,何来沉香?
水是最能令人毫无保留赞美的神迹,水是因,花是果。
就好比我很喜欢的金达莱,在早春的山野,最先开花的是它,有如天边的朵朵红云,美人正是最灿烂的花朵。”
吕云澄点头表示同意:“女儿家都是水做的骨肉,所以这二者也可以说是一体的。”
婠婠道:“天下间若有一个真正符合你的说法的,那就只能是你那宝贝丫鬟卫贞贞了,别的没一个是水。”
吕云澄伸手轻轻一抓,从奕剑池上吸来一团水汽,真气运转,水汽随之凝结为云雾冰霜。
“水无常形,不管是云、是雾、是雨、是霜、是雪、是幽谷深潭、是潺潺小溪、是千丈雪峰、是万里冰川,本质上都是水。”
“秀珣是木、凤儿是火。”
“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五行一气,可生万物!”
“我是至阴。”
“阴阳可生五行,五行可化阴阳,阴阳也有五行,五行亦分阴阳,即: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
随着讲述,吕云澄掌心的云雾不断地变化。
忽而凝结成冰,忽而冰中藏火,忽而锋锐冷肃,忽而生机勃勃……
方才的论道,说的是三观,讲述的是对于生命、对于宇宙的感悟,如今则是正式进入论武。
傅采林何等眼力,自然看出吕云澄这一手的厉害,也看出吕云澄是性命交修,精气神齐头并进,圆融无缺。
这样一个对手,最是难以对付。
傅采林对此却不甚在意,他早就知道吕云澄的强大,更强一些也没什么打紧。
相反,这个一辈子都在追求完美,探索生命之秘、宇宙之谜的剑客,见到吕云澄从另外一个角度阐释天地,颇为欣喜。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果有一天,你获得了一个机会,可以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但这个答案不能对别人说,只能自己知道,而且必须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是选择放弃这个机会,继续自己的生活,还是放弃自己的一切,追求那唯一的答案?
傅采林的本心非常想要接受这个机会,但理性却会让他选择拒绝。
因为他不是逍遥于天地的独行剑客,而是高句丽的奕剑大师,他选择承担家国天下的责任,并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理想和愿望。
所以这个一生都在追求美的人,会拔剑走上尸山血海的战场,会接受梵清惠的阴谋诡计。
傅采林觉得偏离本心的自己,已经无法继续思考自己最喜欢思考的“生命为何”,现在却能够从另一个角度窥探天地,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如果没有必要,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
“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是没有办法回头的,不仅仅是因为远方的希冀,还有身后的累累白骨。
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强大的对手,而是成功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明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
“那就明天晚上见吧。”
吕云澄带着婠婠离去,傅采林闭目不语,终归还是下定了绝心。
奕剑术是一种心灵的武功,是感性的绝学,傅采林从来都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做出这样的选择,看起来是理性的权衡和妥协,但何尝不是因为对国家的热爱,而导致的更大的“感性”?
这种感性已经超越了他对美的追求,超越了他对生命的探索欲。
他的精、气、神,早就已经和脚下的土地不可分割。
想通了这一点,傅采林身上寂静如星空的气机快速消散,只余下剑客的热血和决绝。
……
“云郎,傅采林真的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三大宗师’这个称呼是对他的侮辱,宁道奇那种货色,如何有资格与傅采林齐名!”
“自八王之乱,至今已经三百余年,五胡乱华,礼崩乐坏,大多数江湖人只知崇拜强者,却忘了礼义廉耻、家国大义。
强者,不在于俯瞰众生的高度,而在于众人心中铭记的深度。”
“背负着那么多的俗事,如何尽心参悟武道?傅采林和毕玄,不都是因此耽误了修行么?”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解开心灵的枷锁,责任既是负担,也是磨砺,当你把担子挑起来的时候,担子也在一次次磨砺你的身体和心灵。”
“傅采林解开枷锁了么?”
“刚刚解开了。”
“云郎可真是大意,竟然在这个时候帮人解开心结。”
“因为对手和敌人是不同的,我希望自己的敌人更弱,却希望自己的对手更强。”
……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傅采林背着宝剑,静静地守在山顶,身边点着一炉沉香。
这是奕剑阁外的一处小山,山上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让人一年四季都能欣赏到鲜花。
傅采林平日最喜欢坐在山顶的巨石上仰望星空,因为只有在仰望星空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内心的沉静和安稳。
山下丫丫叉叉围满了人。
有奕剑阁的弟子,有高句丽王的御前首席武教习金正宗,有野心勃勃的“五霸刀”盖苏文,有准备伏击的梵清惠,甚至还有披甲持戈的御林军。
一片又厚又重的乌云,挟着闪动的电光,缓缓的遮住了星光明月,与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烈压力。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天地之间的无形之力,也在无形之中改变着天地。
乌云卷起,转而又散去,重新露出明月和繁星。
就在明月最圆最亮的时候,吕云澄踩踏着月光,如同谪仙一般飘然而至。
“揽袂欲仙举,逸兴共天长。恍然云海阔,浩歌啸轻狂。何事愁客少,更恐被云妨。月与人长好,广大醉为乡。”
傅采林道:“你说了这么多,却忘了带酒。”
吕云澄道:“带也没用,因为你已经忍不住要和我动手,我也忍不住要和你一战。”
“战”字还未落下,剑已经落入到了傅采林手中。
傅采林虽然突破了心理枷锁,但他没有时间把剑气完全的收束,他的身体也不足以支撑他做到那等地步。
即便吕云澄把决战时间拖延三五年,他也做不到。
所以他选择肆意的催发剑气,吕云澄到来的时候,他的剑气已经被催发到了极限,仅仅说了一句话,剑便已经忍不住出鞘。
出剑的一刹那,天上的星光仿佛变得更加明亮。
月明星稀,月亮最明亮的时候,星星的光芒会被掩盖,这一刻却是星月同辉。
灿烂的星辰好似一枚枚的棋子,浩瀚的天空则是一个巨大的棋盘。
天作棋盘星作子!
穿越这么多年,还有数位才学惊人的好友,吕云澄对于琴棋书画之类的也是略懂一些,不过很少与人下棋。
如今竟然能够以宝剑下出这样的棋局,顿觉兴奋不已。
“锵!”
泪痕剑出匣,落入到吕云澄的手中。
到达高句丽之后积攒的浓郁杀机,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傅采林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一个高手剑客,而血战沙场百死余生的武将,是李牧、是卫青、是霍去病、是陈汤、是王猛……
“嗤!”
伴随着一声剑鸣,傅采林手中宝剑泛起青湛湛的异芒,划过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闪电般刺向吕云澄的眉心。
炉内升起的沉香烟气被剑气吸引,水流般窜往锋尖,刹那间累凝而成一球烟雾,剑锋则好似云霞缭绕里的不灭星光。
此点星光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只要吕云澄内心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心神,被其所乘,美至极点,可怕至极点。
“唳!”
泪痕剑发出一声爆响,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瞬间凝为一体。
吕云澄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将军,也不懂战阵指挥,吕云澄是武者,哪怕是在战争之中,做的也是武者和猛士应该做的事。
救赵挥金锤!
凝重的剑气让周围空气都变得凝滞,剑意之威严厚重,更是不亚于长枪大戟、巨斧重锤。
奕剑术是感性的武功,其精微处在于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是实。
如果把握不到傅采林的内心,便必败无疑。
巧的是,吕云澄身负“道心种魔大法”,无孔不入的精神力早已如同气网一般笼罩周围。
第299章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无论傅采林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哪怕只是内心有一丝波动,都会被吕云澄感受到。
九阳真气在体内快速流转,吕云澄体内好似多出了九个火炉,为剑气提供无边无量无穷无尽的动力源泉。
与此同时,体内呈九宫八卦流转的九阴真气随之运转。
两股真气虽然还没有完全融合为一体,但却没有任何妨碍,反而相互促进、相互加成。
头窍乾宫的真气让吕云澄的身体变得更加协调,手少阴心经巽宫的真气增强目力,足少阴肾经离宫提升听力,手厥阴心包经坤宫增幅道心种魔大法的感知力……
九阳真气就像是冲锋陷阵的将军,九阴真气则是运筹帷幄的军师。
傅采林感受到了吕云澄这一剑的强横,没有硬拼,而是手腕微微一震,凝练的剑气瞬间散开,如同千万点寒星。
每一点星光都似乎在进攻,每一点星光又都像是永恒不动,就好似天上的星辰,在变化周移中自具恒常不变的味道。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虽说距离苏轼出生还有好几百年,但傅采林这一剑,已经颇有《赤壁赋》中描述的意境。
吕云澄长啸一声,宝剑轻轻一个回旋,以“大须弥剑式”把周围的剑气尽数收住,随后重重一挥,尽数反击回去。
剑一·改·落花吹雪!
梅花散彩向空山,天风吹得香零落!
若论见招拆招,互相破解,精通“无名剑法”,甚至凭此创出“独孤九剑”的吕云澄,绝不弱于傅采林。
只不过若是如此斗下去,最终也不过是“互破”。
你破我一招,我破你一招,招式固然越发精深绝妙,但已经从斗剑转为了斗智。
这是傅采林想到的最理想化的对决,甚至能凭此拖延数百上千招。
吕云澄当然没兴趣和傅采林玩解谜游戏。
一招“剑一·改”之后,紧跟着又是一招“脱剑膝前横”,随后是闲过信陵饮、五岳倒为轻、铁血长空、千军辟易、震惊百里、密云不雨……
不管是太玄经还是铁血十二式,不管是掌法还是剑法,在这一刻全部都成为了剑气。
龙吟嘶吼,剑气如霜,傅采林已经要分不清哪里是掌,哪里是剑。
傅采林感觉自己处于大海之上,四面八方尽是浪涛,而他则是浪涛中的一叶扁舟,可以随着浪涛上行下行,却无法脱离浪涛的包围。
远远望去,吕云澄手中泪痕剑舞成了剑气长河,傅采林则是在“剑河”上左蹦右跳,每一个动作均是圆融无瑕,美轮美奂。
如果忽略傅采林的丑陋面容,足以比肩婠婠的天魔舞。
不愧是对美有着狂热执念的剑客,竟然能够把“美”做到这等地步。
吕云澄的削香剑同样是精致优雅的“美”,目前也只不过把剑招修改到了和奕剑术相当的地步。
傅采林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战斗之中,精气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开始,没有终结,没有成功,没有失败。
剑再不是剑,而是天、地、人不可分割的部分。
他好似跳出了棋局,从另外的角度,观察吕云澄狂风暴雨的锋锐剑气、山呼海啸的磅礴战意、焚山煮海的霸道真气、无孔不入的精神罗网。
“嗖!”
吕云澄的剑气刺向傅采林的左肩。
气机牵引下,傅采林剑锋上青芒暴涨,一个接一个由小至大的气环串套剑身,随着宝剑前推,如龙吐珠的把从小至大的气环套向泪痕剑。
连环棋子千目杀!
“好招!”
吕云澄称赞一声,剑身上的光辉猛地收敛,只余下平平无奇的剑身,和一道浅浅的泪痕。
下一刻,无比璀璨、无比辉煌的剑气从吕云澄手中爆发,以一种迅捷无伦的速度,点破傅采林全部剑圈,刺向他的心口。
天外飞仙!
虽然不如白云剑顺手,但是这一招经过吕云澄无数次修改完善,早已改成了吕云澄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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