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昭烈帝-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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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的铁马镫,他们的马鞍两端比以往更加高耸,可以更好地固定住骑手的位置。
这个发现让丘力居欣喜不已,他还特意派出了自己直属的卫队去战场,尽可能多地搜索汉军遗留下来的装备,想以此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判断。
如今越来越多的发现,让丘力居既是欣喜,又是心惊。
“这个马镫很有意思,前端是合上的。”丘力居将汉军的铁马镫举在眼前,仔细观察起来,终于让他发现了有意思的地方。
站在丘力居身旁的一名光头大汉也凑过脑袋,看了半天之后,自信地分析道:“马镫内部平坦,人的脚掌就能踩上劲,前端被封起来,也不用担心脚被套在马镫上。”
众人齐齐点头,乌桓人直到现在,用的都是单边马镫,而所谓的马镫,也只是厚实的牛皮做成个套子,纵使他们的勇士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时常有失去平衡之后摔下马来的情况发生。
摔下马背挺可怕,更可怕是摔下去的时候,脚还套在牛皮镫子里,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并且旁边没有同伴帮助,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向上天祈祷,祈祷自己死的不要太难看。
如今汉军的新式装备,给乌桓人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思路,丘力居隐隐觉得,以后的骑兵,将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贪至王说得不错,这马镫确实是好东西,我们也应该让自己的工匠制作。”另一名乌桓首领兴奋地说道,他仿佛已经预见到装备了这种新式马镫之后,乌桓骑兵在塞北纵横无敌的景象。
丘力居冷笑一声,顺手把正在提着的马镫扔到这名首领的怀里,并且无情地嘲笑起来。“自己掂一掂,这一个马镫都快赶上一把好刀的重量了,一匹马两个马镫,哼哼,乌延,你连给自己的勇士全部配上汉人的钢刀都舍不得,还想用这个?”
乌延抚摸着怀中的沉重马镫,再估算了一下自己部落的人数,又是心痛又是肉痛,最终还是颇为不舍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用不起。”
“汉人真是得到了天神的眷顾啊,我们乌桓人生活在塞北,缺衣少食,连趁手的兵器都没有,他们却可以把上好的铁用来做马镫。”贪至王不禁仰天长叹,要知道乌桓人现在使用的兵器还有不少是青铜质地,甚至箭头大多还是黑曜石打磨成的,而汉人,真是奢侈到没边了。
丘力居懒得搭话,只是凝望着远处,之前撤退的白马义从和追击的乌桓骑兵掀起了阵阵尘烟,此时也渐渐落下了,他走到一边,翻身骑上自己的骏马,转过头来看了看还在围着马镫长吁短叹的首领们,不屑地笑了笑。
“我们也该出发了,争取明天就把公孙瓒和他的部队全部消灭在草原上,到时候幽州的人口,粮食和铁料,就都是我们的。”
“大首领说得对,只要我们集中兵力把白马将军杀死,那整个幽州就再也没有可以阻挡乌桓骑兵的汉人了。”乌延也翻身上马,他的部落曾经在公孙瓒手底下吃过大亏,对这名作战勇猛的汉人将领充满了恐惧,只想除之而后快。
贪至王却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公孙瓒是条好汉,他要是我们乌桓人多好,可惜了。”
丘力居正要催马前行,听到身后那些人的说话,他也在心中暗自叹息:是啊,公孙瓒要是乌桓人,多好。
乌桓人最重豪杰,公孙瓒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平日里性情豪爽,乌桓各部落的首领之中,没有一个不想与他结拜为生死兄弟。
只是这人对胡人有着无穷的恨意,根本不屑于和乌桓人来往,有时候丘力居都搞不清楚,公孙瓒究竟为什么看不惯自己,看不惯乌桓人?
“白马将军,公孙瓒,只要你死了,幽州就是我们乌桓人的。”丘力居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劲风,面容上渐渐显露出嗜血的杀意,“你可一定要死啊!”
第二十九章 敌踪
夜色深了,张飞也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接到将令之后,张飞便率领五千名汉军士卒从雍奴出发,向东渡过鲍丘水,之后一路向东北方向搜索,终于,在昨天上午,他们发现了大量人马经过的痕迹。
但是,这支部队沿着痕迹整整前行了两天,沿途发现了许多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身穿杂七杂八服装的乌桓人,也有少部分明显是汉军将士,却在死后被扒下衣服,曝尸荒野。
既要高速行军,沿途还要分辨尸体,帮汉军将士入土为安,士卒们包括张飞自己都已经疲惫不堪,可是知道了自己搜索的方向没有错,这些辽东来的战士们便一直强撑着脚步,一刻也不愿停下。
更不能停下。
还有数千名弟兄在苦苦支撑,等待着我们的救援。
“都尉,天已经彻底黑了,我们还是停下来歇息一晚吧。”一名亲兵追上了还在大步前进的张飞,低声劝说起来。
张飞猛地回头望去,只见自己麾下的士卒们浑身尘土,脸上也尽是疲惫之色,实在是无力再走了,他恨恨地跺了跺脚,终于同意了安营的提议。
“也好,让弟兄们歇息一晚。”
夏天的野草长势喜人,像是绿色的地毯一般,却因为含有大量水份而难以点燃,好在这些汉军将士们早已经过严苛的训练,对荒野中的生活十分适应。
他们熟练地用腰刀割断杂草,清理出整片整片的平地,扒拉出来陈年的草根和干枯的野草,再从辎重车辆里取出些柴枝和野草堆在一起生起火,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放在火堆上烘烤。
辽东汉军的行军干粮是硬面饼,这种食物不易变质,并且很顶饱,可味道和口感就让人很难接受了,若不是情况紧急,必须轻装前进,没有时间留给汉军埋锅做饭,他们是绝对不会选择携带硬面饼的。
张飞此时已经摘下了头盔,沉重的铁甲也被他解开扔在一边,这鬼天气,明明是初夏却热死个人,光着膀子都觉得热,穿着盔甲简直就像是进了蒸笼一样。
和士卒们一样,张飞盘腿坐在火边,将干硬的面饼凑到火上,稍稍烤软之后就将其填进嘴里,旁人是都皱着眉头奋力下咽,他却恍然不觉,只是自顾自地用力咀嚼,然后用力下咽。
一口气吃了三个面饼之后,张飞又取过身边的水囊,抬起头来咕咚咕咚喝起来,仿佛水囊中不是充满了皮革味道的清水,而是襄平城里酒坊中珍酿的美酒一般。
突然,张飞仰着头不动了,他呆呆地望着东方的天空,忽地扔下水囊,伸出手指着自己面对的方向,“你们看,那边是不是也有火光?”
几名亲兵疑惑地转过头看了看,脸上忽然变为狂喜的表情,回答张飞的声音也带上了微微的颤抖。“似乎是,是火光。”
张飞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几大步就窜上了高高的辎重车向东望去,又看了片刻,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遥远的地平线上,确实好多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出现,在这种荒野中,大规模的火光,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军队在附近。
“哈哈哈哈哈,终于被我们找到公孙将军的部队了。”张飞站在车上放声大笑起来,听到他欢喜的笑声,其他人也是激动不已,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士卒们默默地停止进食,将面饼装回背囊,期盼地看着张飞,只等他一声令下。
“过来,俺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确定了目标之后,张飞反而变得冷静起来,他叫过一名亲兵,对他低声嘱咐道:“你带着十个人骑马回去,沿途做好标记,让关将军务必要尽快前来支援。”
这名亲兵跟随张飞快一年了,性格也被传染得雷厉风行,当即带了十个信得过的人就纵马向西而去,他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根本不考虑夜间极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目送这些骑兵离开,张飞又转了几个圈子,话说辽东这些将领都被刘备带出了个毛病,遇事就爱背着手转悠。
几个圈子转下来,张飞心中有了主意。
“没吃饱的先吃,其余人开始点火把,把我们所有的火把都点起来,马车上也插满。”张飞穿行在士卒们中间,大声指挥起来。
汉军每次出征,燧石、火把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准备好的,士卒们就着火堆,点燃了无数的火把,除了马车上插得密密麻麻之外,每个人手中也拿着一个。
在张飞的指挥下,汉军将士们排成几个纵队,每个纵队之间都拉开一丈左右的距离,星星点点的火把闪耀在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声势极为浩大。
根据当初得到的情报,包围白马义从的乌桓人至少有五万人马,这里是乌桓人的主场,几天下来,乌桓骑兵的数量只会更多,而张飞手中只有五千名士卒,还是步兵。
此时张飞只能寄希望于虚兵之计,希望能够尽量虚张声势,震慑住乌桓人,最好是能吓得对方撤围而去。
“都尉,万一那里不是公孙将军的部队呢?”一名走在张飞身边的亲兵有些疑惑地问道。
张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应该就是乌桓人。”
“啊?”这名亲兵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别人听见。
“动动脑子,白马义从被围困这么多天,就算没有全军覆没也差不多了,他们不可能还有物资点起那么多火堆,我们过去看看,如果只是一支乌桓部队,就灭了他们,从他们的嘴里再询问公孙将军的下落。”
这名亲兵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原来张飞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是,如果对方真是乌桓人,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过去,难道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别说话了,将士们累了一天,若是将实情告诉他们,我军的士气马上就会消散。”张飞使了个眼色让这名亲兵噤声。
得了,不说了,如果真的把突袭打成硬碰硬,那就打吧。
年轻的亲兵垂头丧气,跟着张飞继续前行而去。
五千汉军将士手中举着火把,在漆黑的夜里组成一条巨大的火龙,缓慢而又坚定地顺着原野前进,如此浩大的声势,很快就惊动了远处的火光来源。
在尿意的逼迫下,一名乌桓小卒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放水,正当他放飞自我,身心愉悦的时候,远处原野之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跳入了他的眼帘。
这名小卒霍然一惊,他连忙睁大双眼仔细望去,却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无数的火光,渐渐向自己这边靠近。
“寇娄敦大人,有一支部队向我们过来了。”
“慌什么?”一名光头大汉从火堆旁边站起身来,抬脚把这个慌里慌张前来禀报的小卒踢了个跟头,然后迈着大步走到稍微高一些的小土包上,一条火龙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是汉人的援军来了!
这名大汉光亮的脑门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强自镇定着回头看了看东边一两里外那片沉寂的漆黑地带,心中的恐惧和怨恨却怎么也遏制不住地膨胀起来。
寇娄敦是渔阳一带的乌桓人首领,和另一名乌桓人首领阿罗槃是好友,他们占据着靠近汉人城池的草场,理所当然地,和渔阳大豪张纯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这些年里,通过明里暗里的交易往来,寇娄敦和阿罗槃的部落从来不缺少盐巴和粮食,甚至汉人朝廷严令禁止出口的铁料,他们都能从张纯手里换到不少,凭借这层关系,渔阳乌桓的生活算是有滋有味。
可是这一切的美好,在张纯勾结辽西丘力居部,发动叛乱之后,瞬间消失不见。
叛军制作了各种威风的旗帜,什么“弥天将军”、“安定王”,唬得一帮乌桓土包子一愣一愣的,可是这些旗帜还没飘几天呢,那个大魔头公孙瓒,就带着他的白马义从出现在了渔阳。
渔阳城下,两万乌桓骑兵对阵两千白马义从,寇娄敦和张纯信心十足,然而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彻底崩溃了。
交战。
惨败。
逃亡。
阿罗槃惨死在乱军之中,尸骨无存,寇娄敦和张纯张举一路逃窜,忠心耿耿的部落勇士为他们断后,怒吼着发动反冲锋,却被骑着白马的汉军砍得七零八落,像是狂风吹过的草原。
直到逃进右北平境内二百里,丘力居和其他首领的大军才突然杀出来,将公孙瓒团团围住,此时渔阳乌桓部落已经损伤惨重,可是没等寇娄敦喘口气,丘力居又将他的部队安排在了包围圈的最西边。
每天都要正面对抗白马义从的疯狂突击,寇娄敦欲哭无泪,就在这两天,白马义从的攻击更加狂野,更加不顾一切,渔阳乌桓部的防线已经是摇摇欲坠,难以继续支撑下去了。
“这么多天都没有把公孙瓒的部队困死,如今他们又来了这么多援军,我还怎么坚持?”
远处的火龙几乎覆盖了小半个原野,火光映入寇娄敦的眼中,却让他感到无尽的冰凉。
第三十章 各怀鬼胎
想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寇娄敦暗自下了决心,不能再和汉人硬碰硬了,否则的话,还没等看到乌桓人雄霸一方,他和他的部族就会像阿罗槃一样被践踏进泥土,消失不见。
“吹号,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不要被汉人偷袭了。”寇娄敦眼光闪烁不定,最后下达了这样一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命令。
他的亲兵有些不解地问道:“首领,一吹号不是把白马将军的人也惊动了?”
回答这名亲兵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寇娄敦揉着有些疼痛的手掌,低声怒骂起来:“现在不惊动他们,难道要等我们和西边的敌军打起来之后,他们再从背后冲过来捅上一刀子?这都想不通吗?蠢货!”
亲兵委屈地捂着脸,一路小跑传令去了。
草原的夜,原本无比寂静,忽然,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响了起来,穿透无边的黑暗。
正如寇娄敦所愿,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部落士卒们被惊醒,抄起手边的兵器,慌乱地聚集起来,连东边那块黑暗之中,似乎也有许多人听见了号角声,变得躁动起来。
好的很。
寇娄敦满意地看着西边的火龙加快速度,越来越接近己方,又下了一道更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命令。
“传令下去,我们的勇士,所有人,向北边移动,让开这块营地。”
那名刚刚挨打的亲兵似乎是脸不疼了,又凑过来问道:“北边是乌延首领的大军,他们人多势众,不需要我们过去帮忙啊。”
于是,伴随着寇娄敦的怒骂和口水,又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这个倒霉蛋的脸上。
“你这么多话,是想自己当首领吗?赶快去传达命令!”
下达命令之后,寇娄敦甩着酸痛不已的手,率先向北走去。
丘力居的兵力部署,早已让寇娄敦满腹怨气,这一次又赶上汉人援兵到来,他决定保存实力,不再和汉军硬碰硬,傻呵呵地牺牲自己部落的勇士。
与此同时,包围圈另一侧,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安详景象。
几名服色各异的中年人团坐在一处火光最为明亮的火堆旁,一边饮酒一边说笑,火上还烤着鲜美的羊羔肉,金黄色的油脂渗出表层,不断滴落到火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在这个时候,还能够享受到如此生活的,不用想也知道,只有丘力居和张纯张举等人,他们相互说笑,频频举杯畅饮,神情轻松,仿佛不是来打仗,而是参加野餐一般。
丘力居的主力部队被他自己安排在包围圈的正东面,与张纯和张举的部队相邻,只要公孙瓒没有发疯,这个方向就绝对不会遭到包围圈内白马义从的攻击,所以绝大多数乌桓士卒,还有张纯张举从渔阳带来的门客,以及招募的亡命之徒们都已经放松警惕,呼呼大睡起来。
“依老夫看,公孙瓒和他的部队坚持不下去了,今天他们向西突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