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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再世权臣-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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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封号,给国库省俸禄!
  朱攸苟此刻杀了苏晏的心都有!
  管他什么狗屁御史,先杀了解气再说,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本王与你势不两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咆哮着撞向苏晏。
  苏晏闪身避开,冷笑道:“你也知道人人都爱传桃色新闻。那么不妨试试看,是我今日这副情形传得快,还是你手里那封信传得快?一旦背上荒淫无耻、逼奸官员的骂名,谁还会信你手里的东西是真的,而不是你伪造的?
  “你以为那封信是我苏清河的催命符?错了,是你朱攸苟的!
  “实话告诉你,在你带我进密室时,我的侍卫就已经把豫王的信使救出来了,到时人证物证俱在,闹到公堂上,皇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就算豫王是我的……”苏晏咬牙,“情夫好吧!他知道你今日对我做了这事,哪怕出不了京,也会想方设法neng死你!
  “要说下作,一开始就打着下作算盘的人是你才对。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下作到用私信情话来威胁,我也不会想出这以毒攻毒的法子。”
  苏晏恨恨想:妈的,想欺负我年少面皮薄,以为士子言官重清誉,一篇文爱就想叫我羞愧欲死?让你知道什么叫专开网车老司机!
  朱攸苟实在扑不到他,一屁股坐在地板,呼哧呼哧喘成了风箱。他心头拔凉拔凉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别出去……你想……怎么解决……”
  苏晏道:“很简单。不该你的土地,全给我吐出来。庄园你自己拆,你不拆,我带锦衣卫大军去推平。”
  想到白花花的银两即将离他远去,朱攸苟心痛得不能呼吸。
  苏晏见他不肯,又走去开门,甩动着一身破衣烂衫,边走边高声吟诵:“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朱攸苟眼泪掉下来:“你清白……清白行了吧!庄园拿去……拿去种草吧!”
  苏晏转身伸手:“还有豫王的信。这信我看着起鸡皮疙瘩,想想都觉得膈应,但不能留在你手里。”
  “你不能让那信使回去胡说八道……你自己也不能说……”朱攸苟绝望地和他讨价还价。
  苏晏答应他:“没问题。信使那边我会安抚,告诉他该怎么回话。至于豫王——你放心,我他妈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眼那个王八蛋!王八蛋!”
  连骂两声还不解气,苏晏气乎乎地做了个切西瓜的手势:“杀千刀的狗王爷!”
  “狗王爷”三个字,让朱攸苟浑身的肥肉也跟着颤了三颤。他终于意识到,今天之所以踢到了块铁板,不是因为底牌不强力,而是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这封信他不能交出来,可又不得不交出来。
  交出来以后呢?原本以为是对方心头阴影的东西,变成了他自己的心头阴影。他会惶惶不可终日,猜测着苏晏会不会守信用,会不会把这事往他两个叔叔面前去添油加醋——
  这辈子他听见“苏晏”两个字,都要气得浑身发抖,如鲠在喉,又无人可以诉苦。
  ……还不如一个月前就把占的草场清退得了!悔之晚矣!
  …
  苏晏拿到了豫王的亲笔信,换了身新衣。
  朱攸苟盯着他的冠帽和靴子,确认连每根头发丝都梳理整齐了,才同意他走出密室。
  花厅外,荆红追已经等急了,估计再拖个几分钟见不到自家大人,就要拔剑砍翻王府守卫,破门而入。
  见到苏晏出来,他大是松了口气,又发现苏大人莫名换了行头,顿时从眼中放出冰刀似的杀气,直刺郡王府的人。若是大人自称受了委屈,他能拼了这条命不要,把平凉郡王府给屠了!
  “大人?”他急问,不管不顾地牵住了苏晏的手。
  苏晏知道他受的煎熬,任由他牵着,低声道:“放心,我搞定狗王了。信使呢?”
  荆红追将他仔细端详了一番,才答:“找到并安全救出,这会儿锦衣卫在给他上药。”
  苏晏颔首:“带他回府,我有话要问他。”


第128章 来来往往的信
  苏晏在平凉的临时宅邸,位于府衙附近,便于处理事务。两个小厮与荆红追自不必说了,褚渊率领的第一批锦衣卫侍卫,连同伤愈后从延安府赶来的,一共十人,也住在他宅邸的前院,充当护院。
  后来的五千锦衣卫,大多数驻扎在城郊军营,轮流值守,以确保苏晏外出时,身边随时有足够的人手保护。
  如此强大的守备力量,可谓是针插不透、水泼不进,比铁桶还牢固。
  苏晏有时都觉得他们担心过了头,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再说,他不过一个七品的监察御史,如此动用天子亲军,说临时找人还情有可原,时间久了,必然引起朝臣非议。
  腾骧卫指挥使龙泉回答说:“苏大人放心,皇爷交代了,不必担心朝堂物议,一切自有圣意定夺。我们这拨人马也不会长期驻守陕西,待到局势稳定,马政革新上了正轨,就会分批撤回京城。”
  苏晏点头道:“理当回撤,你们毕竟是上卫,不可分薄了圣驾守备。”
  亲军上直二十六卫,其中锦衣卫主要掌侍卫、仪仗、缉捕、刑狱;金吾、羽林等十九卫,掌值守巡警;腾骧等四卫,掌随驾护卫。旗手卫掌旗鼓、守卫;府军前卫统领幼军(即补充兵)。
  金吾、羽林等卫基本固守紫禁城。实际上皇帝用得最为顺手的,机动性最强的,还是锦衣卫与腾骧四卫。
  腾骧四卫有四万余兵马,由御马监太监统领,直接听命于皇帝。而锦衣卫除去摆设用的仪仗队,如今约有六千人,其中大部分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人马,基本都在南、北镇抚司。
  苏晏不知想到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京城里北镇抚司……人手够用么?”
  龙泉一怔,答:“应该够吧。毕竟他们只负责缉捕与刑狱,也没什么需要大动干戈的地方。”
  苏晏双手合掌交扣,两根食指不自觉地搓来搓去,是个心神不定的小动作。几秒钟后又道:“锦衣卫是否出了什么事?”
  龙泉不解:“苏大人何以有此一问?”
  苏晏道:“我毕竟做过梳理锦衣卫的差事,对后续有些关注。冯去恶伏法后,不知新的掌印主官能力与性子如何。”
  龙泉脑子灵活,很快反应过来,苏御史这是在拐着玩儿地询问,为何这五千锦衣卫会由他这个腾骧左卫指挥使带领,难道锦衣卫就没有主官了么?
  他笑了笑,解释道:“皇爷还未定下新任掌印主官,目前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还空悬着。我此番也是临时受命。本来皇爷钦点了另一名锦衣卫挂职指挥使,可惜他临行前坠马,摔断了腿。”
  苏晏脱口问:“那人姓什么?”
  “姓辛。”
  苏晏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陕西距京城千里迢迢,音讯不便,京城中发生的事,短时未必能传到他耳中。
  哪怕飞鸽传书,也得先到达一处有官署鸽舍的固定地点,且鸽笼里得有从京城运来的鸽子,才能按原路线返飞京城。不是随便就能飞来飞去的。
  故而没有紧急事务,他也很少动用飞鸽。
  如果走驿站的“马上飞递”,基本只限公文与奏折。
  算来,他这三四个月收到的私人信件,除去皇帝下的密旨,也就十封,其中七封都是太子的叽叽喳喳。
  ——沈柒一共给他写了三封私信,篇幅都不长,但显然是深思熟虑后的倾吐,连落笔时的墨痕都带着一股饱满欲裂的况味。
  第一封的抬头是“娘子”,被他回信时骂了一顿,从第二封开始,抬头改为“好兄弟”。这三个字出自沈柒手中,怎么看都有种别扭的感觉,苏晏总怀疑对方意有所指,但又找不到由头发作。
  信的内容也叫他挑不出毛病——全篇无一轻浮字眼,却字字关情;并不直言思念,一片牵心却透纸而出。
  有时是家长里短:
  “你在我家吃过说甜的葡萄,如今渐下市。我本想在冰窖里冻一些鲜果,可惜这东西不耐保存,只得做成葡萄酒。按你给的配方,三斤葡萄一斤糖,发酵后灌瓶,再存半年就可堪入口,届时你也该回来过年了。”
  有时吐露心声:
  “我办了几个漂亮案子,已由千户升为佥事,又升为同知。当初在东苑,你说我这条大腿不够粗长,怕给抱折了。如今看是粗长了点,但还远远不够。我知道无论再怎么往上爬,始终都在人下,但至少让我爬得高一些、再高一些,才能为你提供更多臂助。”
  有时只有只言片语:
  “佛渡众生,唯不肯渡我。你渡我罢。”
  苏晏将每一封私信都收在革袋里,沈柒一个,太子一个,皇帝一个。三个革袋,藏在包袱深处,走到哪个州府都带着。
  他给皇爷写各种藏头格,将俏皮与感慕的小心思藏在庄重的奏折内。
  他前后给太子写了七封回信,详叙途中所见所闻、诸多趣事,在纸页间谈笑风生。
  他给沈柒只回了一封信。就在几天前,连带题目31个字,是一首七绝。
  ——前世上选修课时,写格律诗一直都是苏晏的弱项,主要是平仄合得头疼。穿越后在恩荣宴上,皇帝命他作诗,他怕露丑就整了个打油诗,蒙混过关。
  可如今他想写诗。不抄五百年内的古人,也不抄前世网络美句了,就老老实实地、绞尽脑汁地,自己写一首。
  苏晏喝了几口小北温好的御寒酒,咬着笔杆,望向窗外苗圃里的霜枫寒菊,沾墨写道:“酒染霜林醉夕曛,风过黄花如卷云。寒恋重衾瘦骨倦,锦字聊题更寄君——”
  写到最后两句时,觉得有些闺中幽怨之气,不满意地把纸团一揉,丢了。
  重新琢磨之后,他慢慢写道:“此身尤在千山外,一夕魂梦过楼台。为许故园东篱下,菊花悠闲着酒开。”
  这首他自觉挺好的,既显得承情重诺,又不乏闲适气息,但“菊花、开”仨字看着就屁股疼,于是把纸团狠狠一揉,丢了。
  苏晏挠着额发,烦恼地叹气,末了终于憋出一首合律又委婉的。他生怕自己反复斟酌,脑细胞又要死一大片,干脆就这么直接塞信封里,寄出去得了。
  远在京城的沈柒收到这封期待已久的回信,拆开后见是一首名为《有所思》的七绝——“清光无意入疏帘,渐次盈亏又月弦。雁梦醒时寻锦素,落花深处数流年。”
  他读来读去,觉得似乎隐隐有思念之意,又似乎只是感叹流年易逝。沈柒左右拿不定,深恨自己诗文念得少,于是亲手誊抄出来,找了个曾是落第秀才、后弃笔从戎当了锦衣卫的总旗,让他解读诗意。
  秀才总旗看了看,是上官的笔迹,立刻就开始大拍马屁。沈柒不耐烦道:“叫你解意,谁叫你点评?这诗写得好不好不重要,我觉得好就行。就想让你看看,写诗的人究竟有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总旗不明所以地问。
  沈柒峻色瞪他:“大老远千辛万苦寄一首诗,你说是哪个意思!”
  “哦——”总旗顿悟,忙指向纸面,“有的有的,大人请看第三句。‘雁’乃长情鸟,也是传讯鸟,有‘鸿雁传书’之说,而‘锦素’用的是‘鱼传尺素’的典故,是情书交酬的意思。这句说写诗之人半夜梦雁而醒,起身寻找心上人寄来的书信呢!”
  沈柒听了,按捺满心欢喜,摆出一副随口而问的神情,淡淡地称许两句,把这总旗打发走了。
  人一走,他就把信纸用力摁在胸口,用它去压制那颗狂跳不已的心。
  沈柒把这封信与前一封同放进锦囊中,白天揣在怀中,夜里藏在枕下,度日如年地推测苏晏的归期。
  而千里之外的陕西,苏晏在与龙泉的谈话中走了神,想起那些来来往往的信,直到对方唤了他好几次,才蓦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倦了,精力不济。”
  龙泉道:“大人好好休息,至于那名自称是豫王府派来的信使,不如等明日再见。”
  “无妨,把他带到书房来。问清楚我心里才踏实。”
  …
  书房内,苏晏请那名信使落座,打量完问道:“伤势要不要紧?”
  信使摇头:“多谢大人关心,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你怎么会落到平凉郡王手里,还被殴打?”
  “卑职乃豫王爷亲卫,奉命来给苏大人送信。本想蹲在郡王府外面,等大人出来,不知怎么引起了王府护卫的注意,十几个人从背后包抄,一拥而上把卑职套了麻袋,拖进郡王府。”信使一脸愧色,“是卑职疏忽大意了,以为府城的街头安全。”
  苏晏“啧”了一声,不无嘲讽地说:“先前我见豫王参加端午射柳,扈从众多,平日京城里来去,身边也有不少侍卫,如何连信使都不舍得多派几人?”
  那信使正色答:“并非不舍得,而是莫可奈何。自十年前皇上下了禁令,王爷就再也没能越京畿界碑一步,哪怕遣人出京,也在禁止的范围内。王爷派我一人偷偷前来陕西,已是冒了大风险,万一被皇上知晓——”
  他顿了顿,又说:“卑职临行前,王爷嘱咐务必要亲手交予苏大人,并讨一封回信。若无回信,卑职这辈子就别想回京了。可那封信之前被平凉郡王强夺而去,不知苏大人拿回来了么?”
  拿是拿回来了,苏晏没打开看,怕辣眼睛兼气得肝疼,险些直接烧掉一了百了。
  他黑着脸,掏出信封往书桌上一拍,“这信你原原本本地给他送回去,就说我不想看。”
  “这如何使得?”信使十分为难,“卑职无功而返,无法向王爷交代。”
  见苏晏不为所动,信使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跪下去,抱拳恳求:“求苏大人垂怜卑职数月奔波之苦,看一眼信件罢!”
  苏晏见他鼻青脸肿,额头缠的纱布上血迹犹存,一双肿成眯缝的眼睛里透出切切哀求的光,心生恻隐,觉得自己再怎么厌恨豫王,也不好去迁怒一个辛苦送信的人。于是说道:“信我不看,但回信我可以写,让你拿去交差,免受责罚。”
  信使感激不已。
  苏晏起身,取一张普通白纸,蘸墨挥毫,不假思索地写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由于感情充沛得快要爆炸,他超常发挥,这四个字似乎冲破了自己清灵有余、老健不足的瓶颈,喷薄出书法家鸾翔凤翥的气势——
  “丢、你、老、母!”
  写完搁笔,苏晏怀着一股微妙的恶意的兴奋,吹干墨渍,折好装进牛皮纸信封,递给信使:“喏,他要的回信。”
  信使哪敢问他写了什么,接过来郑重地放进怀中。
  苏晏道:“陕西未必太平,我派两名锦衣卫护送你回京,以免半路发生不测。”
  信使再三感谢后,告退离去。
  守在书房外的荆红追见门开,走了进来。他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有些难以启齿。苏晏看他疑中带怒、怒中带畏的神情,没绷住,笑了:“你知道你这脸色像什么?”
  荆红追很上道地说:“属下不知,请大人指教。”
  苏晏忍笑:“像个怀疑妻子偷情,想盘问又不敢盘问的惧内丈夫。”
  荆红追被他臊得两颊泛红,脱口道:“属下是担心大人吃亏!说是进去密谈,出来就换了身新衣,那平凉郡王究竟对大人做了什么?”
  苏晏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边抹着笑出的眼泪,边摆手:“你该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哈哈哈……我猜他这辈子都不敢靠近我一丈以内,更别提独处了。”
  荆红追这才彻底放下心,上前几步,挨近了他的苏大人。桌面纸笔尚未收拾,他瞥了一眼,问:“大人给豫王回过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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