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儒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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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公主平日基本上很少出自己的宫门,得见之人稀少的很,所以对她的才貌也就越传越神了,俨然就是天下第一才女、美女等不一而足,市井间只要一说到长平公主,便是话题多多。
此番公主北嫁,实在是惹得不少大蜀少年扼腕叹息,既是恨又是羡慕。
在经过一系列的仪式后,又经过了百姓夹道欢呼的考验后,送亲使团终于是“杀出”重围,离开了京城。
楚云谦坐在马上终于可以信马由缰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暗暗苦笑:“且不说长平公主千金之体,到目前为止连自己都没有见到公主真容,何况是那些雍都俊秀少年或是纨绔子弟呢?”
他不禁回首望了一眼那辆华贵的四马拉动的车架,只是车外四周一层厚厚的车帘便阻绝了楚云谦的视线。
使团分为了几部分,由房奕率领的斥候营走在最前面,随时沿途派出斥候以策安全及打点住宿之处;楚云谦带领着前军和王平的中军紧紧地护卫在公主车架四周,将公主及其随侍、嫁妆护在中央;紧随其后的便是北元的迎亲团队,袁泽正在其中;最后便是后军了。整个团队是层次分明,俨然有序。
袁泽在行进中紧紧绷着脸,他见到送亲护卫军虽说只有三百人,但一看之下便知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且不说各个神思内敛目光冰寒,周身上下隐隐的散发着带有一丝血腥味的杀气;只是这些人各个一身黑甲,坐在马上纹丝不动,直到目前为止,除了军官发出号令的语声或动作,至少他袁泽是没有发现这些兵士有任何一个异动或发出声响的。
就是刚才群民欢腾的时候,袁泽也是只是觉得这些士兵的脸上不过是稍稍多了一些暖意罢了,可一旦目光碰上自已这边的人后,袁泽只觉得这些士兵的目光像只是在看着一群会走动的尸体罢了,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些马匹竟然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丝声音,就是一个响鼻也没有。
袁泽在心中叹道:“朝中多有臣将嘲笑蜀国兵弱将软,实在是井底之蛙。这样的部队就是放到北元任何一支铁骑中,也是绝对的精锐!”
大队就是在这样的沉闷气氛中进行的,楚云谦此时刚舒了一口气,看着京畿四周是田围阡陌,不时可以听见远处几声犬吠鸡鸣,前些天的春雪早已融尽,丝丝暖阳射在身上,浑身百骸舒爽已极,只觉得心神愉快。
房奕策马过来说道:“大人,已快晌午了,大队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预定打尖的陈家镇了,刚才属下已经安排斥候先行去驿站安排公主稍作歇息了。”
楚云谦笑着说道:“有劳元直了,就这么办吧。”
大队到达陈家镇后,顺利的入住了驿馆,早就有斥候营的军士将紧靠在镇边上的驿站的交通要道把守住了,五百丈方圆内禁止人员随意出入,公主的食用自然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京师重地公主出嫁,百姓围观相送是为了一显太平盛世和皇家威仪;出了京师了,那可就不再讲究这些,想再趁机一睹公主风采那是免谈了。
楚云谦乐的轻松,护送着车架直接驶进了驿站的后院,随即公主的随从将院门一关,楚云谦躬身对着关闭的院门说道:“请公主殿下稍作歇息,属下等半时辰后前来接驾启程。”
一个清脆的声音宛若黄鹂一般答道:“我家殿下说了,谢谢楚大人,一会一定准时出发。”
楚云谦一愣,不禁微微摇头低声道:“公主真是温婉淑德,百姓传言果非空穴来风。”说罢转身向驿站外营地走去。
营地中一片井然有序,中午打尖,军士们均吃着随身干粮,只是架了十来口大锅,锅中炖着肉汤。
干粮就这肉汤,可是大蜀军中健儿最喜欢的速食方式,那肉都是事先烟熏好的,多油味浓,不易霉变,省时节力并且可以大量迅速补充体能。
就这样走了五天的时间,袁泽不时找楚云谦说几句;公主也同样默默听从安排,依旧足不出户神秘莫测;而楚云谦安排探路与监视北元随行人员的斥候也没有传来任何可疑的情报。
沉静中唯一活泼的是袁泽,常常策马在大队中前后行走,不时地和人搭话,虽屡吃闭门羹,却乐此不疲。
随着北进,城镇的距离逐渐的被拉长了,大队渐渐地需要在野外宿营了。
这天傍晚,大队已到了预定的宿营地百花谷,照往常一样公主的行帐被安排在中央,前、中、后加斥候营将公主的营帐围起来,而北元的人员毫不例外的又被安置在外且是最易被观察与攻击的地势中。
这种安排已经有数次了,只是袁泽等一行人员似乎根本不懂军略,非常配合毫无异议。只是越是这样,楚云谦心中也越是不安,如果不是敌方已然谋定后动,怎会如此的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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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月下长平
第十节 月下长平
楚云谦像以往一样在营中巡视,今夜天空中一弯玄月,好似扁舟一叶行在苍穹之中;繁星点点在黑色苍穹的掩映下,显得璀璨如明珠,闪闪间好似跳动着的生命的欢颜。(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已近早春,泥土的芬芳气息围绕在鼻尖,远处传来溪流的潺潺水声,一两声清脆的夜鸟啼鸣,混合起来恰似淙淙的琴弦之音,似乎没有规律,却又好像天籁之音。
楚云谦一边感受着这大自然的宁静之美,一边在警惕的巡视大营,突然楚云谦看见在公主大帐左后角的一方青石的下面隐隐的蜷缩坐着一个人影,隐约看见此人穿着一件黑斗篷。
他顿时大惊,楚云谦知道围绕公主大帐周围里里外外不下于二十多处明暗哨,这是什么人竟然潜到了这里,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楚云谦立即如同狸猫般的收起身形,屏息凝气的将轻功发挥到极致。那个身形的距离就在公主营帐的边上,此人能不发出任何声息的潜到这里,显然武功不俗,公主可以说随时处在此人攻击之下,楚云谦不得不小心的向那个人影靠了过去。
那个身影依然蜷缩坐在那里,只是斗篷的头部微微动了动。楚云谦逐渐的接近了身影,只见他猛地轻呼了一口气,身形电窜而出,衣甲只是带出了一丝微声,右手数指成环扣袭向身影的咽喉,左手停在腰间上方,指尖夹着数枚钢针。
转瞬间,楚云谦已经扣住了那人的咽喉,左手自然的将此人左臂擒住绕向后背。
但是楚云谦在擒住此人的同时,心中却是满是疑惑:他只是觉得扣在怀中的那人身材纤细,柔若无骨;喉间肌肤细腻平滑,擒住的手腕也是纤细异常,只觉得鼻尖满是暗暗地幽香,清新宜人,显然这是个女子。
显然对方已经被制住了,连一声惊呼也没有发出来,楚云谦带着满脑子疑惑低声问道:“不要出声,否则不要怪我直接杀了你。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吗?”
那个人努力的微微点头,楚云谦微微一松右手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急促的低低的喘息几声,显然是在努力控制声音中非常难受。楚云谦不禁眉头轻皱,右手微微用了些力,示意在催促那人回答。
只听那人也低声说道:“本宫……”
不待那人说完,楚云谦是惊得连忙放开对方,飘身到那人对面俯身下拜低声道:“卑职万死,无意冒犯公主殿下,请殿下责惩。”
楚云谦向来机智多变,本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再一听对方情急之下开口便是“本宫”,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楚云谦现在是心中七上八下,虽说事出有因,但必定对方是皇家贵胄公主之尊。只凭他刚才肌体相贴,便是杀他个一千回也不为过了。
楚云谦拜服在那里,眼角偷偷瞄向了长平公主,只见这位公主现在是鬓发有些散乱,凤簪有些上斜,隐约间看见那张瓜子脸上一双凤目正忽闪忽闪的向周围看着,目光一片紧张之色中隐见晶莹的泪光。左手正不时地轻拍胸口中又轻轻甩动,显然刚才手臂被扭还在疼痛中。
看见长平公主的这番摸样,楚云谦心中越发的惊惧忐忑,他是想过很多次在什么环境下见到这位长平公主,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了。
这回冒犯公主,现在显见公主受惊不小,即使是百姓间传扬的那样温婉淑德,恐怕这回也不是那样好相与的。
他只得默默地等待着这位长平公主的雷霆怒火。
好半晌后,长平公主的心神逐渐的回转过来,她理了理头发小声的说道:“楚大人请起,是本宫之错,还请大人体谅。”
声音如若天籁,不食烟火般的从天际传来,清雅异常。
楚云谦见公主搭话连忙垂首肃听,可以听之下却是茫然
无序,公主竟然没有一丝的责怪之意反而自责了。
楚云谦下意识的问道:“臣下孟浪了,使得公主受惊。只是殿下怎么会知道微臣?”
长平公主一听楚云谦自称孟浪了,再回思刚才被他制住扣在怀中,一股男子的气息顿时将自己紧紧的包围住,心中一阵莫名颤动,只觉得脸上顿时发烫。
楚云谦一袭白甲在行军中是很醒目的,而长平公主在车中透过缝隙也不是一次观察过楚云谦了,但她可不能这么直说。
长平公主悄声道:“大人请起,本宫在车架行途中也见过几回大人了,这身白甲本宫还是认得的。”
说到这,长平顿觉有些失言,心中泛起一阵娇羞立时呼吸有些急促,闭口不言了。
楚云谦听见公主说到这,心中还在担心她会怪罪,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心下奇怪: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我的?
他问道:“公主为何深夜再此流连,身边怎么没有侍女?微臣情急之下不查,险些伤到殿下。”
长平公主也是冰雪聪明,楚云谦的言下之意她怎么会不明白?如不是顾忌她是公主之尊,恐怕楚云谦就要直言斥责自己为何影藏行迹,穿着这身斗篷躲在这青石这旁了。
当下她轻启朱唇说道:“大人莫怪,本宫自幼鲜有机会出宫。今夜在帐中听见这万籁俱静之下的各种鸟鸣溪水之声,动了游玩之念。”
说到这里长平咬了咬嘴唇道:“可本宫知道这些天连续行军,大家多有疲惫,不忍心提出。方才本宫偷偷掀开帐门一脚,看见这月夜繁星实在比宫中秀美亲切,所以实在忍不住,这才小心翼翼的偷偷跑到这帐外偷看这夜色,不想被大人察觉了,还劳大人费心了。”
楚云谦一听之下心中感佩,这位公主确实是仁厚已极,听他言语诉说,丝毫没有架子。虽然是身份所致,口称本宫但在意下确是如同邻家少女一般。
感佩之下,心中却又是哭笑不得,这位皇家贵胄可谓亲切,即使是行军劳顿,但如果公主真要夜游,实在不需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还顾忌众人劳累不肯答应,偷偷跑出来,还不敢跑远,就呆在这营帐之旁,闹得自己如临大敌还惊得一身冷汗。
这是二人的轻语已然引起了四周的警戒,暗影中微微传来轻微的机簧响动,这哪里能瞒得过楚云谦的双耳?
只见他对长平微微示意便站起身来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便又低下身去。好在这些警卫都熟悉楚云谦的一袭白甲和身形,自然散去回归本职了。
公主的亲切无华、淳朴天真也使得楚云谦心中戒虑渐消,想到长平今年也不过刚过双华才十八岁的年纪,心中油然生出一份爱护的感觉。
他出言道:“如果殿下想要夜游,可事先知会臣下,臣下自当为公主安排。”
长平公主闻言一喜,连忙说道:“是真的吗?”随即她又道:“谢谢大人了,还是不要了。这些天行军,大家都很辛苦,本宫坐在车架上虽不觉得,但将士们却是辛劳,咳。”
这声轻叹让楚云谦一阵心中悸动,可是初见之下,对方必定是公主之尊,一时倒也不知说什么了。
过了会,楚云谦想到公主毕竟是远嫁北元,此刻似乎根本毫不介意,不禁问道:“殿下可知此行是远嫁北元?”
长平公主一愣之下立即明白了楚云谦的意思说道:“本宫自然知道。只是本宫身为皇家之人,这些婚姻之事是由不得自己的。虽然本宫知道北元是虎狼之邦,即使是婷儿一生幸福尽毁,那也只能怪婷儿无福。”
接着她的话声中流露出一丝坚定道:“只是这次和亲能使蜀元边关安宁,使得百姓均能安享天伦之乐,纵使本宫现在也是惧怕未来本宫只能向前了。本宫的娘亲尚能为大蜀百姓而自甘操劳病逝,婷儿也要努力让蜀元止息兵戈。”
楚云谦听的心中阵阵叹息,听到最后发现长平公主真情流露,自称“婷儿”并知晓嫁入北元的凶险还是自愿牺牲前往实在是心中钦佩不已。
只是从她的语气中也听得出来,长平对整个事情还是了解不足,否则就不会还在想着如何努力让两国安宁了。
一时无语之下,楚云谦心中叹息说道:“公主之德却是感人至深。只是殿下日后切不可在私自出账,倘若遭四周警卫误伤,微臣万万担待不起。”
长平娇声道:“大人不必担心,本宫不会在这样做了。”说完便轻启莲步,像营帐小心翼翼的走去,显然是怕惊醒帐中的侍女。
楚云谦看着长平的背影,只觉得那身姿窈窕中楚楚动人。虽然在小心翼翼的走动,却依然不失优雅。长平公主轻轻掀起帐门一角弯腰正要入账,突然回首看向楚云谦,微微一笑,便低身入帐了。
刚才楚云谦一直没有敢正眼看长平,加上长平背对玄月,月色昏暗之下,还真没看清这位公主。
这回眸一笑,正恰好面对月色,楚云谦只见月夜下的这位丽人: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晶莹,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清雅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掩在斗篷之下,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楚云谦也是二八年华,只觉得这位公主着实是天生丽质、清雅秀美。看着那帐门前空空的已消失的身影,他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不禁暗自好笑:对方毕竟是国之千金,岂是自己可以留心的?这也许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
楚云谦暗自自嘲了一下,转瞬消失在月夜下的暗影中。
使团就这样行进着,楚云谦自在百花谷一遇长平公主后,就再也没见到这位温婉绝色的公主了。
长平遵守着诺言,楚云谦也无意前去打扰,所以,在楚云谦的心中,也就渐渐的淡忘了这位公主。
长平公主在车架中,往往喜欢在车缝中偷偷找着楚云谦的身影,望着一袭白甲之下的俊逸身姿,心中对这位年轻将领起着莫名的波澜。
好在长平知道此次是出嫁,虽说是情窦初开,隐隐的对楚云谦产生了些好感,还不至于让她陷入苦闷中。
大队穿过了潇香州,经过了武安州,渐渐地来到了武关。在潇香州府衙,刘静安也没有现身。
只是楚云谦心中却是越来越紧张,房奕在过了潇水后秘密加大了对周边环境的侦查,只有王平还是浑浑噩噩的,每日吃喝无误,大大咧咧,有时惹得楚云谦与房奕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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