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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明天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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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从土里抠出最后一枚铜钱,遗憾的瞅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低声道:“还少一百四十七文啊!”
  陈洪范冷着脸道:“这是本官给你的恩赐!”
  张秉忠长满胡须的脸微微抽搐一下,仰着头瞅着陈洪范道:“总归,这大明朝欠我一百四十七文钱!”
  陈洪范冷笑一声道:“穿上你的裤子,滚吧!”
  张秉忠俯身捡起裤子,也不穿上,随手把裤子搭在肩膀上,一瘸一拐,慢慢的捱出了军营。
  出了门,就没有回头……
  自从军营在这里建立之后,周围便没有了人烟。
  放眼望去,只有一道山岗,连着一道山岗,这些山岗都不高,就像一个个巨大的土馒头横亘在大地上。
  张秉忠走着,走着,屁股上的伤口也就不再流血,脊背没有受伤,这是张秉忠最大的幸运。
  从中午时分走到日落,又从日落走到天明,张秉忠在一个山坳处停下了脚步。
  隐约听见几声羊叫,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加快了脚步走进山坳。
  今年的雨水不好,山地上没有多少草,只有十几只瘦羊在努力的啃食着草根。
  一个牧羊人坐在一颗没了树皮的榆树下看着自己的羊。
  一转眼猛地发现了张秉忠,就大叫一声,跳起来就跑。
  张秉忠并没有追赶,而起抓起一只羊重重的摔在地上,咩——那只羊惨叫一声,牧羊人的脚就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般,再也不跑了。
  “张秉忠,你还要不要我活了?你还要不要我活了?”
  张秉忠笑眯眯的看着牧羊人道:“爷爷只要一只羊……另外,你老婆我也要用一下。”
  牧羊人怒极,扯掉衣衫就一头向张秉忠撞了过来。
  瘦弱的牧羊人那里是张秉忠的对手,只见张秉忠一伸手就牢牢地单手抓住牧羊人的脑袋,牧羊人的两只胳膊努力的挥动想要殴打这个恶人,可惜,在手长腿长的张秉忠面前,他的抵抗就像顽童一般,只见张秉忠腕子一翻,牧羊人就不由自主的转了一个圈,然后就被张秉忠那只毛茸茸的大脚踹翻在地。
  牧羊人的胸口被大脚踩住,用尽全身力气也掰不开那条腿,只得绝望的朝不远处的茅屋大喊:“春芽快跑啊……”
  张秉忠笑眯眯的看着牧羊人在自己的脚下挣扎,把炽热的目光投向茅屋。
  一个妇人慌慌张张的从茅屋里跑出来,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般就要往山包后面跑,却看见丈夫在张秉忠的脚下挣扎,跑到半路慢慢的停下脚步,一步一顿的向张秉忠走来。
  张秉忠笑的极为放肆,找到了一根羊毛绳将牧羊人捆绑起来,一边捆绑,一边狞笑道:“爷爷走了半天一夜的路,就是来找你老婆的。
  她可是这方圆百里之地最美的美人儿!”
  眼见张秉忠赤裸着下身一步步的走向妻子,牧羊人惨呼一声道:“天爷爷啊,你睁眼看看啊!”
  张秉忠咧开大嘴瞅了牧羊人一眼道:“苍天已死!”
  地上躺满了尸体,主要是羊的,其次就是那个牧羊人的。
  不论是羊,还是牧羊人,他们的尸体都不太完整,七零八落的散在方圆十丈的范围里。
  牧羊人的内脏被狼给掏空了,很多羊的内脏也不见了踪影。
  瞅着牧羊人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张秉忠吐了一口唾沫道:“爷爷居然忘了这里晚上有狼!”
  打开茅屋的破门,妇人横躺在一张铺满干草的床铺上,张秉忠扒拉一下妇人的脑袋道:“起来,给爷爷做饭吃!”
  妇人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到了另一边,张秉忠探探妇人的鼻息,才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张秉忠又吐了一口唾沫,烦躁的用一个破羊毛毯子盖住妇人的尸体,然后就坐在门口,发愁今日的吃食。
  仅仅坐了片刻,张秉忠心中就有了计较,把牧羊人轻飘飘的残尸丢进茅屋,用火折子点着茅草,就找来一些残存的羊肉,插在木枝上等待火起。
  茅屋很快就燃起了大火,火势猛烈,不一会就把插在树枝上的羊肉烤的吱吱作响。
  大火整整燃烧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熄灭,此时,张秉忠已经吃完了羊肉,还有些意犹未尽,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别的吃食,而残余的羊肉上已经落满了苍蝇。
  觉得屁股上的伤口似乎已经结痂,就穿上裤子,背着一条烤熟的羊腿,绕过山脚扬长而去……


人物清样之三
  八大寇——吴长伯
  吴长伯坐在马上,极目四望,眼前除过皑皑的白雪之外,就只剩下低矮的山岗上乌青发黑的松树。
  在北地就是这样,只要有了白雪,其余的颜色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就连水也会变成黑水。
  吴长伯很是羡慕舅舅祖复宇一脸的大胡子,也只有这样的一脸大胡须,才能让自己在万军丛中显得耀眼一些。
  战马缓缓下了山岗,一个哨探掀开地窝子上的盖子,战战兢兢的站在地窝子外边等待吴长伯校验。
  一个哨坑六名军卒,这是惯例,吴长伯瞅了一眼这六名军卒,见他们一个个披着羊皮袄,浑身散发着臭气乱糟糟的站在雪地里毛绒绒的跟白熊一样,就从腰上取下一个酒壶丢给那个脸上满是冻疮的什长,漫不经心的道。
  “奴贼们骚扰过吗?”
  什长抱着酒壶小心的道:“昨日里有一队奴贼来过,老奴见他们人多势众没有出动,眼见他们一路向西去了,人数在六十左右,全骑!
  担心奴贼有异动,这才放了狼烟传讯!”
  吴长伯不由自主的向西看了一眼,再往西就是大凌河,冬日里的大凌河水流湍急并不会结冰,这样的天气里,即便是有船,也很容易被河流中的冰块撞烂,所以,他并不担心奴贼会冒险渡河。
  什长不敢把嘴凑到酒壶嘴上,凌空往嘴里灌了一口口外的烈酒,就小心的将白银酒壶奉还吴长伯。
  “再喝一口,其余的兄弟们也喝一口暖暖身子,狗日的辽东,这冬天也太冷了。”
  什长闻言大喜,又急不可耐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就把酒壶递给了身后的兄弟们。
  他自己舍不得出气,硬是将酒气憋在腹中,良久才吐出一口匹练一般的白气。
  吴长伯见军卒们可怜,就叹口气道:“再忍忍,我锦州军中粮草是不缺的,就是这狗日的天气太冷,大雪封路送不上来,等你们下差了,回军营就有热饭吃了。”
  什长连忙拱手道:“少将军,老奴是吴氏标军,如今,大老爷就在城里,小的们一定加倍小心,不敢有错。”
  吴长伯笑道:“这话在理,当兵吃粮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的营生,成了我吴氏标军,即便是战死了,老子娘,婆娘娃娃也定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在这世上饿死。”
  说着话又对其余军卒道:“好好干,吴氏又蒙陛下赏赐了大片的田土,吴氏自己也耕种不过来,我父亲心善,说不得又要用招纳标军的由头给大家弄口不纳粮的饭吃。
  诸军努力,如果能弄一级奴贼的首级,别人那里某家不知,到了某家手里,就能换三两白银,转标军,不要白银的给五亩地,转瞬间就比你们什长这头老狗强。
  这头老狗啊,就是仗着伺候我吴氏的时间长!没别的本事!”
  众人听吴长伯说的风趣,凑趣般的笑了起来,老什长更是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挺着胸口道:“这是老奴有眼光,不是这些憨货能比的。”
  吴长伯笑着收回酒壶掂量一下佯怒道:“一群污烂货,好好地一壶酒就剩下了这点,这可是某家从家父的书房里偷出来的好酒!
  被你们牛饮一通糟践了!”
  说着话,就把酒壶挂在腰上,瞅着西边对什长道:“六十骑奴贼,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
  你们好生防护,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燃起狼烟,爷爷今天要收了这六十骑奴贼!”
  什长一把拉住吴长伯的战马缰绳道:“少将军不可轻敌,老奴听奴贼马蹄声甚为沉重,担心里面有白甲兵,而白甲兵身侧一定会有射雕手,少将军麾下只有两百骑,未必有胜算!”
  吴长伯低头看着什长那张烂糟糟的脸道:“你们好生守着,说不定会有机会捡拾一些奴贼的脑袋!”
  不等什长再说话,吴长伯就纵马离开,带领麾下两百家丁向西追了过去。
  冬日的白山黑水之间,是奴贼的天下,这些冻不死的野人一旦到了冬日,就活动频繁。
  自从奴囚努尔哈赤七月因炮伤发作病死辽东之后,奴贼之间立刻就发生了内讧。
  在吴三桂看来,在奴贼还没有彻底确立头狼之前,山海关到大凌河一带的防线应该是稳固的。
  如今,大凌河防线突然出现了奴贼哨探,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战马疾驰,冷风扑面,吴三桂忽然想起京师今年发生的那一场无端的大爆炸。
  身为世家子弟,他知道的远比普通人更加的清楚,仅仅从司礼监太监刘若愚给父亲的书信中,就能看到那场大爆炸是何等的诡异。
  刘若愚是事件的亲历者,又是司礼监的大太监,他说的话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
  “天启六年王月初六辰时,忽大震一声,烈逾急霆,将大树二十余株尽拔出土,根或向上,而梢或向下,又有坑深数丈,烟云直上,亦如灵芝,滚向东北。
  自西安门一带皆飞落铁渣,如麸如米者,移时方止。自宣武门迤西,刑部街迤南,将近厂房屋,猝然倾倒,土木在上,而瓦在下。
  杀死有姓名者几千人,而阖户死及不知姓名者,又不知几千人也。
  凡坍平房屋,炉中之火皆灭。惟卖酒张四家两三间之木箔焚然,其余了无焚毁。凡死者肢体多不全,不论男女,尽皆裸体,未死者亦皆震褫其衣帽焉……”
  “这一场爆炸,恐怕是天罚吧?”
  一句话才出口,就被冷风硬是给塞回嘴里,吴长伯咳嗽一声,喝令,前军,加快速度,他很想捉住这些奴贼,好知道奴贼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就抵达大凌河河边,黑色的河水呜咽着缓缓流淌,河岸边的雪地上,一只脚印都没有。
  吴长伯没有分散人手去探查奴贼的下落,他麾下只有两百人,若是敢分兵,哪怕是分兵两路,那些胆大的奴贼也敢向他们的百人队发起进攻!
  自从奴贼努尔哈赤在万历四十四年在赫图阿拉登基称帝之后,大明就在辽东投入了巨量的银钱,修筑了一道又一道堡垒,可惜,这些堡垒如今大部分为奴贼占据,如今,仅剩下宁远与山海关这两道了。
  大明军队对大凌河是熟悉的,而吴长伯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熟于心。
  同样的,奴贼对这里也同样的了解,不论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亦或是奴贼大将,他们对这里同样的熟悉。
  奴贼与其余入侵中原的野人族不同,他们更加的狡狯,更加的凶狠,也更加的有计划……
  山脚的积雪很厚,不时地有野兔从积雪中窜出来,偶尔也有冻僵的野鸡落在雪面上,吴长伯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目光一直落在黑黝黝的松林上。
  雪松上没有惊飞的鸟雀,有没有从松林里窜出来的小兽,那里寂静的如同一片死地。
  太阳从天边画了一个弧线,最后懒洋洋的挂在天边,有气无力的照耀着世界。
  吴长伯停下战马,他想到最前面去看看,被副将吴同死死的拉住,还喝令其余亲兵将吴长伯紧紧的包围起来。
  “少将军,贼奴在马后拖拽树枝,清扫了雪道,不过,还是有迹可循。”
  前军大声禀。
  吴同的眼珠子转的如同走马灯一般,仔细查看了四周的环境之后对吴长伯低声道:“此地一面靠山,一面是毫无遮掩的雪地,对擅长神射的奴贼有利,不可冒进。
  理应缓缓退出!”
  吴长伯摇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时退出,我们将与奴贼擦肩而过,不可,传我将令,竖盾前进!”
  吴同见吴长伯不听自己劝诫,立刻就朝前军大声叫道:“一马距,竖盾,防护方向为松林,前进!”
  原本紧凑的骑队,在副将的指令下,队形迅速变得疏松,吴同也迅速离开了吴长伯,直奔队伍头部。
  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将领,也是一个经历过无数厮杀的悍将,这个时候,保护吴长伯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是要保证军队首脑,别被人一网打尽。
  亲兵也依次散开,吴长伯身上的甲胄与他们别无二致,为了迷惑敌人,他反而是第一个离开人群的。
  黑黝黝的松林里依旧毫无声息,却似乎有一头猛虎正在窥伺他们,吴长伯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山包,短短的时间里,吴长伯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惫,调动了全身所有的灵觉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危机。
  “不可松懈!”
  吴同破锣一样的声音再次从队伍的最前面传来。
  吴长伯打了一个冷颤,眼角处突然出现了一粒寒星……
  “敌袭!”
  吴同比吴长伯更早发现了敌情,呼啸一声,就催动战马直奔山脚下的小高地。
  寒星的目标并不是吴长伯,而是一个脸上有胡须的大汉,大汉也发现了羽箭,身体在马上缩成了一个球隐藏在盾牌后面,哆的一声,羽箭被盾牌挡下来了,那个原本缩成一团的大汉却惨叫一声,摇摇晃晃的从战马上掉了下去,不知何时,他的大腿根部插着一枝乌黑的羽箭。
  等大汉掉下战马,他的身体已经一动不动了,一枝黑色的羽箭贯穿了他的太阳穴……
  “阿姆卡友滚卡!(来得好)”
  原本平坦的雪地上突然被掀起,带着漫天的雪花,一个反穿着羊皮袄的奴贼从地下暴起,不等对面的明军反应过来,一柄沉重,简陋的狼牙棒就砸在他的战马胸膛上。
  战马的胸膛立刻变得稀碎,带着骑士轰然倒地,那个奴贼似乎早有准备,狼牙棒再一次砸在骑士的头盔上,黑色的头盔飞出去老远,而骑士的脑袋也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吴长伯觉得自己已经全神贯注了,战争依旧来的让他措手不及。
  战刀举起来的时候,已经亲眼看到两个亲兵惨死奴贼手中。
  利来心高气傲的吴长伯那里忍得住,战马向前快走两步,用尽力气向那个奴贼劈砍了下来。
  “当啷”一声响,他的长刀与一根铁棍碰撞在一起,长刀高高的跳起,参与过战事的吴长伯不理会长刀,左手从战马的鞍袋里滑出一杆短矛,借助战马的冲力送进了面前奴贼的胸口。
  战马撞倒了垂死的奴贼,冲出溅起的雪花组成的迷雾后,才发现,原本平静的雪原,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个血肉战场。
  六十个奴贼就敢在平地设下埋伏伏击两百精锐关宁铁骑,这让吴长伯极为愤怒。
  在战场上,愤怒是一种很好地情绪,吴长伯丢开了亲兵的保护,率先向小山包冲了过去。
  对骑兵们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些把身子藏在是雪地里突袭的人,而是站立在山包上不可一世的射雕手。
  持四石强弓迎风而立,一箭三发,前者刚刚离弦,后者已经扣上弓弦,前者还未杀敌,尾者已然离弦,顷刻间一壶羽箭已然消失。
  上可诛杀云端之大雕,下可杀深渊巨鱼,捕虎杀狼寻常事,非英雄不可称射雕手!
  战马被射雕手射杀,肩膀中箭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的吴同见自家主将亲自冲锋,想起主家那张阴冷到极致的脸,不禁亡魂大冒。
  咬咬牙咆哮一声举着盾牌从巨石后面冲杀出来。
  箭如飞蝗,站在山包上的射雕手没有离开的意思,身子轻盈的如同风中杨柳一般,一一避开箭矢,即便身体在晃动,他依旧不忘搭弓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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