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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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卷摇头道:“你说破大天去,我也不会给你派人。”
钱少少叹口气道:“大同不远处的土默特部开始向大同府移动了,我以为,黄台吉再次叩关迫在眉睫。
我觉得我们有大生意可以做!”
云卷淡淡的道:“我们接到的军令是隔绝阴山南北,顺便护卫归化城的安危……”
第083章 纪律,纪律,纪律
“我们应该打一仗立威!”
“跟谁打?土默特部?”
“没错,土默特部与其余小的蒙古部落不同,他是一个拥兵三万的大部落,严格来说,我们这里所有的蒙古部族都脱胎于土默特部。
蒙元覆灭之后,土默特部也随之四分五裂。
想要在草原立足,我们就绕不过蒙古人,同样的,人数很少的满清想要有所作为,他们也没有办法绕开蒙古。
我们前期不断地打击蒙古人,就是为了削弱蒙古人在归化城一带的存在感,现在,需要一场决定性的大战,来确定我们的实力优于蒙古人,然后再确定主从关系。
满清极为重视与蒙古人的关系,如今,奴儿干都司,阿伦卫,福余卫朵颜卫等辽东三十六卫已经全面落入建州人之手,喀尔喀蒙古更是与满清结成了姻亲。
也就是说,此时的满清准备向西推进,收拢更多的蒙古人为满清所用,阿昭当初说过,凡是敌人想要达成的,就是我们一定要破坏的。
既然土默特部在一些王公的支持下要向大同,宣府一带进攻,那么,我们就该配合卢象升粉碎敌人的进攻,让满清意图用蒙古人来牵绊大同,宣府兵力得意图落空。
这就是我为什么希望你们能够出兵大同,与卢象升成前后夹击之势,借用卢象升的力量,完成我们对土默特部最终控制的目的。
调兵的建议我已经派人送往蓝田县,相信不久就会有回音,在这之前,我以归化城总制之名,命你们做好出兵准备。”
云卷听了钱少少的话之后,想了一下道:“你在等我,莫要走开,我去去就回。”
钱少少笑道:“有时候该乾纲独断的时候就独自做主,莫要为他们的意见所左右。”
云卷摇头道:“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做不出最明智的决断,所以,我需要听听其余兄弟们的意见,然后归纳总结出一个合适的决断,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我认为它一定是最稳妥的。”
钱少少笑道:“你这样的人以后可以充任阿昭宫室宿卫之责。”
云卷道:“我更希望回家种地。”
说完,就命值星官召集众将开会。
钱少少从中午时分等到傍晚,才等到云卷从外边疲惫的回来。
“怎么样?”
云卷喝了一口水道:“达成了共识,整军备战!随时准备开赴大同,宣府一带,不过,在蓝田县没有确实的军令下达之前,我们的职责依旧是隔绝阴山南北,保护归化城的安危。”
钱少少叹口气道:“蓝田县的军令到达这里,最少需要十天,我不确定十天后的战局会有什么变化。”
云卷淡淡的道:“十天后战局的推演已经结束,按照你给的情报来看,十天后,土默特部还没有完成整军。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参与这场战斗。”
“我应该跟高杰商谈此事的。”
云卷摇头道:“我没有接到蓝田军令,高杰一样无法调动军队。”
“你只是一个副将!”
“我知道我是一个副将,战事开始了,高杰是最高统帅,哪怕他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现在,战斗没有开始,军营是在我的控制之下,我的职责是督促统帅执行好蓝田县的军令。
钱少少,你们太急躁了,我知道你们想要建功立业,想要一鸣惊人,我不这么认为,我是一个农夫,我知道想要收割果实,一定要经历几个阶段,阿昭告诉过我,我们这支新军,宁愿步步为营,也不能做什么富贵险中求的事情。
我们的火力占优,我们的训练占优,我们有成熟的作战方式,所以,我宁愿与敌人面对面的交锋,也不愿意抛弃我们的优势去弄险。”
“如果此次让土默特部得逞,我们在归化城也无法立足,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云卷道:“知道,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们经过研判后发现,卢象升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无能,他能守住大同,宣府,并给与土默特部重重一击。
少少,守规矩,一定要守规矩,我们在铸造这支军队的灵魂,那就是纪律,我以为纪律比我们打一两场胜仗更加的重要。”
钱少少叹口气站起身对云卷道:“我会要求归化城的人先期做好准备,免得最坏的局面出现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云卷笑道:“那是你的职权范围,我没理由干涉。”
钱少少瞅着云卷看了许久,最后叹口气道:“人长大了就不好玩了,我宁愿不长大,我们一起光屁股去秦岭里探险。”
云卷瞅了钱少少一眼道:“是我们光屁股,你从来都不脱裤子!”
钱少少笑道:“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有问题,好几年都没有脱衣服睡觉,不像你们,进了山,就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野人。
阳光下遛鸟很舒服吗?”
云卷嘿嘿笑道:“那种自由的感觉是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说完恶毒的瞅着钱少少。
钱少少想象了一下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道:“我不跟你们这样的野人说话。”
说罢,就匆匆的出了营帐,唿哨一声,他的亲卫们就从营寨的各个地方钻了出来,骑上马,趁着天色没有暗下来,就匆匆的追随钱少少远去了。
云卷送钱少少离开,就对身边的值星官周国栋道:“派出一队哨探,目标,大同土默特部!”
“遵命!”
周国栋领命之后,就匆匆去了中军发号施令。
“呦——”
晴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鹰唳,颇有破空排云之势。
云卷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鹰正在天空盘旋,鹰唳之后,草丛间便出现了无数警惕的小脑袋。
不论是野兔,还是旱獭,都惊恐不安。
云卷羡慕的瞅着天上的雄鹰,忍不住道:“这该是阿昭的模样。”
“我们呢?”
云卷回头瞅瞅刚刚发号施令回来的周国栋,指指满草原竖立着的大小脑袋道:“我们是这些东西。”
周国栋嘿嘿笑道:“我们是狼,可不是那些肥旱獭。”
“就我们现在的模样,不是旱獭还能是什么呢?等我们打过几次恶仗之后,我们才有资格称呼自己是狼。”
周国栋瞅着天空的老鹰傲然道:“我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作战了。”
云卷笑道:“既然你求战之心如此迫切,为何还要带头否决钱少少立刻放弃敕勒川,大军向大同移动的建议呢?”
周国栋嘿嘿笑道:“我是军官,不是二愣子,更不是打群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就带着大军向大同移动,这种事我们怎么能够干的出来?”
“钱少少不是提供消息了吗?”
周国栋摇头道:“我们要更加细致的情报,军事情报。”
对于周国栋的回答云卷很满意,钱少少的权势没有对他们形成什么困扰,这很好!
除过云昭,云卷不喜欢让别人插手自己的公务,且不管是谁。
小队人马出动后,他们就会换掉自己平日里穿着的黑色衣服,披上蒙古样式的皮袄,披散着头发,远远看去,就是一群在草原上流浪的马贼。
马贼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只要遇上他们,就不可能有好的事情发生,是个人就知道,在草原上遇见了马贼,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逃跑,或者作战,最愚蠢的行为就是跪地投降。
怜悯心在马贼的心目中是不存在的,屠杀,破坏,劫掠,才是他们生存的目的。
所以,当高杰看到一支骆驼队出现在他珍贵的单筒望远镜里的时候,他麾下的一百名马贼就兴奋地抽出了马刀。
马蹄声惊动了骆驼队,原本整齐的驼队,在第一瞬间就四散奔逃,看的出来,这是一支很有经验的驼队。
在高速奔驰的战马背上,高杰举起了手,岔开手指,跟随在他身后的马贼们,就分散开来分成五队,向自己的目标追击下去。
高杰来到空无一人的驼队边上,仔细检索之后发现确实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些无主的骆驼老实的围成一个圈,就挥刀劈开一个羊皮口袋,口袋破裂,里面装着的青稞散落了一地。
“骆驼队运粮食?这怎么可能?”
在检查了六七个口袋之后,高杰瞅着远处喃喃自语。
第084章 遥远的多尔衮
粮食是炒熟的青稞,这也是蒙古人的主食之一,高杰制止了一个军卒要把粮食塞嘴里的行为,那个军卒就把粮食放在骆驼嘴边。
骆驼闻到青稞的香味,毫不迟疑的大吃了起来,等骆驼吃了七八斤青稞,高杰就让军卒看好这匹骆驼。
极目四望,刚刚还在相互追逐的人马都消失在草原上了,偶尔在风吹草低的时候才偶尔看见他们。
在草木茂盛的地方,骆驼的大长腿居然很有优势,那些驼队上的人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哪里草木茂盛,他们就往哪里逃。
敕勒川今年的雨水好,草长得茂盛,很是有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模样,这给追击的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高杰留在原地,骆驼背上驮着的全是粮食,且都是颗粒饱满的青稞,那头吃了青稞的骆驼直到现在都没有毒发身亡的意思,在喝了一些水之后显得更加活泼,这让高杰极为疑惑。
此时,追击驼队的部下陆续回来了,高杰却没有看到任何俘虏,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骆驼留下来了,人进了山,我们没时间一个个捉拿,就回来了。”
听了部下的解说,高杰点点头道:“带走骆驼,我总觉得这次不对劲。”
一个军卒道:“驼队的人不像是蒙古人。”
高杰愣了一下道:“怎么说?”
军卒抱拳道:“回禀将军,绑口袋的法子不一样,这些绳结是汉地人的绑法,蒙古人的绳结跟我们的绳结完全不同。”
说着话,就找来一根绳子,不一会,就打了三四种绳结,高杰仔细看了之后道:“果然不同,你怎么知道的?”
军卒笑道:“标下原本就是走蒙古商队的伙计。”
高杰笑了,又问道:“这种绳结又是哪里人喜欢用的?”
军卒嘿嘿笑道:“连环一扣,这是张家口皮绳的绑法,绑的很牢靠,拆卸方便。”
高杰大笑道:“张家口这群狗日的奸商也赶来坑害爷爷,等归化城修建好了,爷爷会让他们后悔到这个人世间走一遭的。
来人,带走骆驼,也带走粮食,告诉所有人,这批粮食有问题,不能动。”
“将军,我们的辎重已经很多了,要不要回去?”
高杰道:“我们回去,派人去通知卢象升一声,把我们这里的状况一字不落的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
跟钱少少在路上见面的时候,高杰已经知道了土默特部的有向大同集结的想法,还以为这是一个单独的事件。
现在就连张家口的商人都开始谋害他们这群让草原不得安宁的马贼了,这说明土默特部的行动已经不是单一的骚扰大同,宣府,而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的行为。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场很小的事情,该是出自满清建奴的统一谋划。
高杰觉得很有必要跟大同的卢象升好好谈一次,只是,卢象升军中有监军,被人家监视的水泄不通,自己目前的身份尴尬,去了会给卢象升带来麻烦。
不过,让卢福走一遭大同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草原上打劫不算很难,就是战利品不好拿,一个个都长着腿,走到哪里就要带到哪里,还要放牧,非常的麻烦。
所以,抢劫的越是成功,麻烦也就越大,不得不从军中分出很多人去放牧……
好在云氏商队每隔一月就会来一次,送来新的补给,运走新的战利品,假如这条线不通,高杰的三千大军早就成羊倌了。
一百多人赶着一群牛羊骆驼,缓缓地向营地靠拢。
高杰走在最后,瞅着牛羊在草地上踩踏出来的痕迹,忍不住笑了,看来,这几天收获的牛羊,骆驼粮食都该是人家故意留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准备搜查他们这伙马贼的老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派人来剿灭,对此,高杰非常的渴望。
练兵,练兵,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作战,到目前为止,自己手中的三千人还没有出现真正的战损。
高杰认为这样是不合适的,他需要有一场真正的战争来检验自己这大半年来地训练成果。
傍晚宿营的时候,那匹吃了青稞的骆驼终于开始腹泻,最后就到在上不停地翻腾,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骆驼的嘴巴,鼻子糊满了粘液,虽然眼皮还能眨巴,却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眼瞅着骆驼呼出最后一口气,高杰瞅瞅四周震惊的部下道:“把这批青稞收好,我准备攻破张家口之后,请那些人吃。
以后呢,也改改你们随便吃战利品的习惯,不要命就去吃!
给钱少少发消息,问问他这样的消息他为何会不知道,他不是自夸已经暗中掌控张家口了吗?”
钱少少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看了高杰的责问文书,他默默地将文书攥成了一个纸团。
他喊来了薛国才,毫不客气的将纸团丢在他的脸上,沉声道:“这是我们出的第一起大纰漏,好在高杰机警,否则,我们全军覆没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薛国才迷惑的打开纸团看过之后,一张脸就变得煞白。
钱少少低声道:“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张家口安排的人手我没有全部交给你。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想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以至于我们成了聋子,瞎子。
你自己走一遭张家口,看看到底是谁在向我们下死手,应该不难查。”
薛国才躬身道:“这是我的错,我处处小心已经做到了极致,没想到还有我们看不见的漏洞存在。
待我查清事情根源之后,我会自请处分。”
钱少少摆手道:“出错在所难免,处分更是必须的,我们当务之急要迅速查清楚下毒与土默特部出兵有没有关联。
如果有关联,我想知道建奴的目的何在,施行这个计划的人是谁,首先可以排除鲍承先跟卓啰,我甚至认为这两个家伙直到现在还不晓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薛国才长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文书,就离开了蒙古包。
钱少少将那份皱巴巴的文书放在蜡烛上点燃,然后就坐在毯子上,瞅着蒙古包上的黑褐色牛皮轻声道:“是谁呢?还知道用计,还这么恶毒,还只动用了张家口的商人……来的是范文程还是宁完我?”
一切都只是钱少少的猜测。
一个面貌清癯的中年青衣人稳稳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低着头把玩着一枚玛瑙扳指,面前的茶水已经换过无数次了,他依旧没有离开座位的意思。
坐在客位上的范肖山却像是屁股上长了疮,短短时间就起坐数次,每一次都把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等人。
中年青衣人见范肖山坐不住,就轻笑一声道:“肖山,从张家口到敕勒川路途遥远,这才过去了半个月,你太心急了。”
范肖山拱手道:“文程公,这是硕睿亲王首次给小人下的指令,若是有差,你让小人如何回禀硕睿亲王?”
范文程摆摆手道:“这不过是其中的一道手段而已,这段时间以来,鲍承先屡屡上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