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军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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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阁下治军严格,在下实在是佩服啊。”广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冒到戴季良的面前。“不过,我能问一下嘛,刚才我还像听到了铁路和煤矿。”
戴季良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川字。“广野君是不是太多事了,没错铁路,陕西经中央同意向某国洋行借款修建西耀路,现在基本协议已经达成,就待对方正式签字了,至于煤矿嘛,陕西到处是煤,只不过有没有商业开采价值罢了。”
“哦,是这样,不知道督军阁下有没有兴趣向我们洋行借款修路,开矿啊。”显然戴季良的回答并不让广野满意,于是他明确的提出了要求。小日本对中国的资源从来都是贪婪的很的,广野的要求一点也没偏出他们的岛国本性。
戴季良这时候却舒展了眉头。“真是不好意思,铁路是没办法了,该国洋行给予贷款之时已经要求了筑路优先权,这一点恕我不能再和广野君讨论了。”一丝狠厉突然闪过广野并不英俊的脸,戴季良心中暗自冷笑,连碗里的都没吃下去,眼睛已经盯上锅里的,还tm真是欲壑难填呢。“至于煤矿嘛,广野君,您不认为先把咱们其他的交易做完了再谈比较合适嘛,中国话有一句叫做,无信不立。也有句话叫一回生二回熟,您看呢。”
“哈依,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再催催京都本社的。”广野低下了头,眼睛里却精光四射。“请将军阁下放心,答应您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虽然戴季良派兵团团围住了李根源的省长公署,但是出于安抚部分中立派的原因,并没有限制里面人员的人身自由,于是他与广野在城门**谈的这一幕很快就被有心人传递到了李根源和韩望尘的耳朵里。
“印泉兄,这件事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韩峻一听广野和戴季良有接触,顿时吓出了一身汗,要知道他和日本人是有密约的,但是谁又能保证日本人不背地里出卖自己呢,曾在京都帝国大学就读的韩望尘很清楚日本人的性格,那就是阿附强者,显然目前在西安城里最强者当属戴季良了。“你说会不会广野出卖了咱们。”
“应该不会。”李根源心里也没有底,模棱两可的回答着。“咱们的人不是隐隐约约听到煤矿这两个字吗,应该是广野又看上陕西哪个地方的资源了,不过戴季良好像没答应。”
“印泉兄,不是我说你,其实上次不就是日本顾问嘛,答应他们就是了。”韩望尘心里这个急啊,不要东西没到手反而惹了一身骚。“要是那批货现在就在咱们手里,还用得跟广野这老狐狸虚与委蛇嘛。”
“望尘兄,你糊涂了,派遣日本军事、矿业顾问,那是21条都没有答应的事,你这不是让我卖国嘛。”当然李根源明白韩峻这是一时心切,也是为了自己在考虑,于是上前安慰道。“望尘兄,不要急,现在国内国外的形势都在好转。你看虽然段祺瑞带了十几个督军、督军代表去逼迫大总统宣战,可是黎大总统不是硬顶了下来嘛。再有,俄国不是也爆发了反战游行嘛,显然俄罗斯是撑不下去了。到时候,俄国战败,英法不日也要和谈,战争一结束,列强也绝对容不下主战的段祺瑞,段祺瑞倒了,戴季良还会有好日子?”
“就算俄国压路机完蛋了,德国这场仗也输定了。”李根源在那边劝慰着不懂军事的韩望尘,这边戴季良在陕军司令部里和张自力也在闲谈着欧洲的战局。“我在德国待过,德国有多少力量我很清楚,凯撒在俄国身上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了,以至于至今无法突破协约国的环形封锁,这就是大陆国家的最大弱点呢,昔日拿破仑也是吃亏在这上面。”戴季良感叹着。“反观英法,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但有全球殖民地源源不断的给两国输血,战争潜力还是很可观的。此消彼长就算美国最终不参战,德国还是输定了。”
“美国人怎么可能会不参战。”张自力是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美国佬趁火打劫的习惯。“美国资本在欧战中赚得盆满瓢溢的,手中还有巨额的英法债务,为了不让巨额投入化为乌有,也为了抢夺战争红利,我可要肯定美国人一定会参战的。”
“英雄所见略同啊。”戴季良说这话时脸不由自主的微微红了一下,人家那是真本事,他不过是剽窃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俄国若是完蛋了,对咱们中国可是喜忧参半呢。蒙古自治问题估摸着可以暂时解决了,但是日本人的势力却是趁虚而入啊,这就是弱国啊,眼见得利益在前面却无法够得到,咳。”
“大帅也别叹气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这么一来,国内的形势也怕是将有大的变化了。”戴季良方面和李根源方面虽然对欧战的走势和结果的分析各不相同,但却不约而同的都谈到了参战,可见在民国六年的年头上,参战的问题是中国各个阶层最关心、牵扯最广泛的话题了。
“朴初兄说得对。”戴季良点点头,轻松的话题转向了严肃。“但是无论国内形势如何风云变幻,咱们抱着一条不能放松,陕西是咱们的根本,不管是民党还是中央,要虎口夺食就要问问咱们手中的枪炮。”戴季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狰狞让张自力看了都害怕,不过这种狰狞转瞬即逝,咋不留神,旁人还以为是错觉呢。“当然咱们现在首要的敌人是陕北的民军,朴初兄,你的计划做好吗?”
和戴季良搭伙这么多年了,张自力当然明白戴季良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认为刚才是自己看错了,既然有了这个认识,张自力很快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张军极密的地图平摊在宽大的会议台上。“大帅请看,这是参谋处1917年第一号作战计划。”张自力指着地图上的符号解说着。“参谋处计划由第一旅和炮一团组成左路支队,前出至耀县、印台两县,一旦开战,则向北依次攻击宜君、中部、洛川等县,若攻击顺利还可以进一步向鄜县、甘泉、肤施等地推进。”张自力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会,让戴季良能消化一下自己说的话,接下来,他指着地图另一边的澄城、郃阳说着。“以第二旅并炮二团组成右路支队,以黄龙、宜川、延长等地为攻击目标,若进展顺利,则分出一部向西北配合左路支队合攻肤施,另一部继续向延川、清涧、绥德、米脂方向扫荡。另第三旅七、八两团进驻蒲城、白水,作为总预备队,分别支应两翼作战,而第九团进驻旬邑,堵防陕北民军从甘东方向绕道进击,骑兵团移防宝鸡,防止关中西部各县民党作乱,新兵团和警备团留守西安,确保省城安全,其余三个守备团则原地驻防,防备各省民军可能的支援。”
“很好,”戴季良鼓着掌,显然对参谋处的工作表示认可,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挑出了毛病。“让二千人留在西安是不是太浪费战力了。”戴季良自然知道张自力他们这样安排是为了吸取了陆建章的前车之鉴,但他是戴季良不是陆建章,双方一开打,他绝不会留在后方的。“我看西安城里一个警备团就够了,前线兵力要加强,这样让何光夫带着税警总队加强左支队,第九团加强右支队,新兵团移驻旬邑、骑兵团继续移防宝鸡。要么不打,要打咱们就得一锤定音。”
“那省城里李大省长怎么办?”对这位当过云南陆军第二师师长兼国民军总统的戴季良的学弟,张自力还是颇有些忌讳的。
“开战前这个因素将不负存在。”戴季良冷冷的一句话就彻底决定了对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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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刺
1917年的春节戴季良过得真是轻松写意,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顺便敲定了第五房姨太太过门的时间。当然戴季良也不是一味的荒淫无度,这不,正月十五一过,他就卷着铺盖下了部队,第二天,陕军的第一次旅级对抗开始了。而就在这一天,一个阴谋在陕北黄土高原上酝酿发酵了。
“李大哥,这事可不能呢,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们可要掉脑袋的。”郭坚的马弁任申娃苦着脸看着李栋材。“算了,这事就当我没听到过,大哥,李大哥,你找别人吧。”
“你任申娃怕别人知道了掉脑袋的事还少了嘛。”李栋材不屑一顾的看着直打退堂鼓的某人。“要不要我替你到处宣扬宣扬,你为霸占你嫂子亲手杀了你叔伯兄弟的事。”
李栋材此言一出,任申娃的脸立刻就变得雪白了,不管哪朝哪代,也不管郭坚平日里多喜欢他,出了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不是点天灯就是剥皮实草,绝对不会有其他路可走的。“李大哥,我求你了。”任申娃也不管地上正积着厚厚的雪,就这么咕咚一下给李栋材跪了下来。“不是我不肯,咱们这次算计的可是井总领啊,真要是害了他,这天大地大,绝对没有咱们的活路了。”
“这个不用操心。”李栋材撇了撇嘴。“反正把你的事抖出来,你也没有活路,不如干完这票,你跟着我投到南面去,那边答应了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在这死地里等死要好得多。”
“南面,西安,北洋军。”任申娃一脸骇然的看着李栋材,手不由自主的就举了起来。“李大哥,你这是吃里扒外啊,要五马分尸的。”
“狗屁吃里扒外。老子哪一点得罪他姓井的了,副司令指名道姓把老子骂了三天,不杀了他我难解心头之恨。”李栋材一脸狰狞。“少废话,干还是不干。”说着,李栋材就把身上的自得来掏了出来。“别挂老子没告诉你,你死了算是白死,老子还能得个好名声,好,选吧,要死还是要活。”
一边是散在地上白花花的大洋,一边是握在李栋材手上的黑洞洞的枪口,任申娃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李大哥,你不会蒙我吧,干完了真的能带我一起去投北洋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屁话,老子一口唾沫一口钉。”李栋材虽然嘴上强硬,但是心里也在打鼓,不过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那个神秘的常先生这几个月前前后后跟自己做了几笔买卖,先是用一百块大洋换了自己关于曹世英、郭坚部的编制、武器配备等情报,接下来两次又用七十两烟土换了胡景翼、高峻、井岳秀、樊钟秀等部的类似情报。第三次更是让自己灌醉了第三独立团的总军需,从这个倒霉蛋身上拓下了第三团军火仓库的钥匙。原来还以为不过是查验一番第三团的弹药库存到底有多少,事后才知道,姓常的居然往弹药库整整换进去10000粒注过水的子弹。一万粒啊,陕北的民军本身就是苦哈哈,下面的兄弟有杆快枪已经很不错了,平时身上有那么三五粒子弹就可以今天叫着开某庄,明天嚷着开某寨了,只有到了战时才由各部首领临时发下一排子弹来,而曹世英和郭坚的第三团全部的存货也不过是三万多粒各式子弹,这一下就换了三分之一,真tm让李栋材有些后怕,当然事后他也得到了1000块钱的报酬,同样的也失去了最后的退路。
“那怎么说呀。”任申娃唉声叹气了好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能逃到南面,就算陕北天翻地覆了,他也管不着了。
“蠢才,这还要我教你。”李栋材眼里露着阴冷的光芒。“把耳朵贴过来。。。。。。”
“镇守使。”甘泉胡景翼陕北镇守使地司令部里。井勿幕正和胡景翼在聊着年后陕北民军整编地事。一个卫兵跑进来报告。“三团郭副司令派人来了。下面兄弟要闹饷。说是请井总领去一趟洛川安抚一下。”
“方刚怎么带地兵。”一听胡景翼眉头就皱起来了。虽然大家地兵都是刀客出身。胡部地纪律就明显好过郭坚地人马。只要胡景翼在闹饷这事就绝对不可能发生地。“让他进来。”胡景翼看了看井勿幕。见井点点头。于是挥手让来人走了进来。“原来是任申娃呀。郭方刚是怎么回事。曹俊夫他也是吃干饭地嘛。”
“胡镇守使。井总领。你们也知道曹司令和咱们副司令是什么关系。这话不好说出口啊。要不怎么咱们副司令会请总领过去呢。”任申娃胸前插着地独角牛已经被胡景翼地卫兵卸下了。不过一把雪刀还别在那。看上去挺英武地一个人。但在场地人却不知道他地内心已经被魔鬼吞噬了。
“哼。”井勿幕冷哼了一声。这种小伎俩他见得太多了。不过是借口闹饷向多要点钱嘛。但是这话又不好对着任申娃这个小小地马弁说。因此只能略略表示自己地不满之后。还要开口同意。“回去告诉你们副司令。让他再弹压三天。三天后我给他筹一笔粮食过去。”
“多谢井总领了。之下俺回去可好说话了。”任申娃做出一副喜滋滋地样子退了出去。
“文渊兄。这味道不对啊。郭方刚不是年前刚拿走200担谷子嘛。才一个多月。怎么这次又来了。”会哭地孩子有奶吃。胡景翼说这话时也不无嫉妒。“我看。有些不对劲啊。”
“笠僧兄,有什么不对劲,我看郭方刚是管教不了他那帮手下人,他不像你那么坚贞,他是有野心的,所以才会放任他那些手下。”井勿幕安抚着不满的胡景翼。“但是现在咱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是多要多占罢了,这次就再满足他一次吧。”
“那就听文渊兄的。”既然井勿幕这么说了,胡景翼还能怎么样,能不给吗。“不过,这次我和你一起去,方刚管教不了他的手下,我不信了,我还管教不了。”
“算了,你就不要去了,你去了,方刚还以为你要吞了他的手下呢。”井勿幕这话也没有私心别人不知道,但是平衡陕西民军各部则是国民党在陕西的一贯政策,即便忠勇如胡景翼,也难免不被人猜忌。
“这样吧,我不去见方刚,但护送你过鄜县,我总觉得有些邪门,好像哪不对劲。”不能不说胡景翼生死之间磨砺的直觉非常的敏锐。“等一进了曹骏夫的防区,我就返回来,这下总行了吧。”
“好由你。”井勿幕再拒绝就要伤了胡景翼的好心了,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大哥,不好了,不要命跟来了。”三天后,鄜县城南洛河的一处滩角上,几个穿着老羊皮袄子的李栋材的手下打着马一路狂叫着。
“不要命!”胡景翼当年一人一骑雪夜下耀州,靠着一把雪刀在群匪中连斩七颗匪首的头颅,杀得是血染征袍、荡气回肠,这一仗之后,江湖送他一个匪号叫做不要命,其义有二,一为凡是想要和胡景翼作对,那么你就是不要命了,其二,胡景翼一干仗,那打起来他是不要命的。但是无论哪种说法,陕北这地头,提起胡景翼,那是人人得挑大拇指,说一声好汉子,也难怪,李栋材手下的人一见到他,七魂三魄就飞了三魂一半。“慌什么,不要命也是人,快说,井勿幕和不要命带了多少人。”李栋材看看身边他这半个连四十来号人,二十几条枪,咬咬牙抬头问着打探的人。
“二十来个,其中不要命的小队子有七八个,都是一色的快枪,井总领手下十几个,不过赶着大车,好几个手里没家伙。”这帮人倒是眼尖,看到清清楚楚的。
“那还怕什么。”李栋材胆子顿时肥了起来。“干脆把不要命一起干掉,咱们到南边拿双份的赏钱。”看着身边这些人犹犹豫豫的样子,李栋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瞧你们这个熊样,脑袋掉了碗大疤,听我的,咱们最后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