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制-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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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懊悔自己在船上没跟爷爷解释清楚，闹了这么大的误会。怕黑泽怪她，便底下头直扣盘子边，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看黑泽的表情。
黑泽看着她如果犯错的孩子一样，皱了皱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竟有些遗憾，又有些失落……方才明亮的眸子暗了下来，也低了头皱着眉。虽然很好解释清楚，可是心中竟然很抗拒将实话说出来。
魍魉见他二人的样子，隐隐猜到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可又不便追问。皱了眉将黑泽看着，等他回答。
暖暖低了头半晌，也不见黑泽解释，却不敢看他。只抬眼偷偷瞧了瞧爷爷，只见爷爷皱了眉凝视着对面的黑泽，眼神深邃不知再想些什么。暖暖只怕自己再不解释清楚，爷爷怕是以为黑泽不愿意娶她之类的，若真是害的黑泽受责罚就完了。
内心纠结的放下手中的盘子，站起了身道：“爷爷，我跟黑泽不是……不是……总之我不是他媳妇～我是他的犯人……”暖暖说完便像兔子般的窜开了。实在是觉得尴尬，又怕黑泽怪他，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犯人？”魍魉闻言眉头拧的更紧，疑惑的看着黑泽，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黑泽不是不知道谷中的规矩，岂能随意带人进谷。
黑泽没急着回答，眼神追着暖暖的背影，见她跑得远了，才道：“她是皇上要我去抓的人。可是，她说出了那个暗号……徒孙这次回来，就是想问问师父，她，是不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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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天定的职责
魍魉听了黑泽的话，又回想起暖暖在床上所说的梦话，眼中透出一抹讶异，又夹杂着些无奈，缓缓说道：“原来真的是她……”
黑泽闻言目露惊异：“师公您认出她了？可是与师父说的那人一样？”
魍魉摇了摇头道：“你师父和我都是听那枯木大师所说，只说守护那个能说出暗语的姑娘是你天定的职责，并未说起那姑娘的长相。我们也曾问过，大师只说一切随缘，缘到了，你们自然就能遇上。”
“那师公你如何得知……她就是那姑娘？”黑泽目露疑惑的看着魍魉。
“她在船上昏睡之时，说梦话，似乎说的就是那个暗语。”
黑泽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又是说梦话，她似乎总爱说梦话，梦里总是那么不安稳……是连睡觉都在害怕。小小的人儿，若是别家的姑娘，将将及弈的年纪，应该在家绣绣花摆弄摆弄花草才对。而她却整日为了活命而四处奔逃，连睡觉都在害怕……
黑泽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俊挺的眉宇间透出一抹深深的心疼，还带着一种下定决心似得决绝。
“徒孙也是在她的梦话里听见那暗语的。”黑泽收敛心神，抬头对魍魉说。
魍魉闻言又拧紧了眉头：“你还没有当面问过她？万一她不是那姑娘呢？如果只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呢？你何时行事如此鲁莽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黑泽对暖暖的感情或许连他自己也还分辨不清，但是却瞒不过魍魉的眼睛。
从知道暖暖是皇上要抓的人开始，他就明白这姑娘身份怕是不简单。黑泽此刻将她带回谷中，又并没确定她就是大师所说的那个姑娘，已是引来了祸患。皇上纵使再信任黑泽，他没来由的带着皇上要的人回到鬼谷，难免不被皇上猜忌。若暖暖不是那姑娘，那么黑泽借着“救命”的理由，只说自己中了毒回谷求救，也无不可。且皇上既然只要抓她，想必不会杀她，否则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将她捉回去。可万一真是那姑娘……那就必须从皇上手中抢人……倒是暖暖和黑泽便都成了逃犯……
魍魉又叹了口气，怪道枯木大师说这孩子带的这天定的职责，看似平常，实则九死一生。能不能过得这劫，完成这使命，关键还得看那命中注定之人。
“徒孙听她说那暗语多次，但每次说的似乎不大一样。徒孙难以确定她是否就是那人，只得先带她回来，找师父确定了，再做打算。”黑泽被魍魉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却的低头掩饰。
“哼，若仅仅只为确认，你当面问她或者直接飞鸽回谷不就得了？你是打定了主意要保她！纵她不是那姑娘，你也要将她留在谷中是吗？”魍魉横眉瞪着眼前垂首不语的徒孙，觉得无奈又可气……当自己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这臭小子在河边故意晕倒，就是想让自己误会那姑娘是他的媳妇。又知道暖暖的性子定能讨他的喜欢，所以到了这里也不戳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暖暖不是那命定的女子，如今也跟他有了祖孙情分，若她真有危险，那他这个做爷爷的总不能坐视不理。
黑泽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定瞒不过师公，也知道师公猜到了定会发怒。此刻再多做解释也没用了，只低了头一副认罪的样子。
然魍魉一手将他带大，怎会不知自己这徒孙的固执，他这么做了，就不会回头了。又瞪了他一阵，直气的白胡子都要竖了起来，最后无奈的转过身不看他，长叹一口气：“你这是打算把“救援”和“躲避”都留给她？你可知你若是没完成任务就回去，会受到什么惩罚？！”
“徒孙知道。违抗圣意者，斩。”黑泽的语气平缓而又坚定，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即将面对的事，又仿佛这事对他来说势在必行。
魍魉无语望天，又叹了口气道：“你那毒……诶，你可以跟皇上说，中了毒才弄丢了她。我会修书给皇上，看在我的情分上……保你一命应当还可以，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的本事……怕是留不住了。”
黑泽震惊的抬头，看着师公慈爱的目光，那么多年没湿润过的眼眶，竟涌上了泪水……一生铁面无私，从未向任何人说过软话求过情的师公，竟然包庇他，还为他求情……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跪下对着魍魉行了三个大礼。
魍魉轻轻将他扶起，笑道：“看你这臭小子，打小就没哭过，这会儿怎么怂了？师公不是平白帮你，这就当用了你的“救援”。你回京领了惩罚，再回谷来用了你的“躲避”罢。此后天天陪着老爷子我～就当是报答我了。”
黑泽闻言更是惊诧，虽明白魍魉说此番帮他是用了那“救援”是为了让他心里好过些，但也明白这是不合规矩的。谷中从未“救援”过犯错的门生。且将“躲避”也还了他，那暖暖……
魍魉却不再理他眼中的诧异，转身一边打着哈欠朝屋里走，一边慢悠悠的说：“谷中虽不留外人……可那丫头如今是我的孙女，便也算是鬼谷之人。臭小子你不怕谷中其他小伙子将她追了去，就早些领了罚回来～老爷子我还等着喝口喜酒呢～”
黑泽闻言顿时笑了，心中对师公更是感激，却又无法言表。若真能回谷中来，跟着师公和暖暖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此后就好好尽孝报答师公罢。
“别光顾着傻乐，把碗筷洗了！”魍魉站在屋子门口朝黑泽喊了一声，便关了门休息去了。
黑泽忙屁颠屁颠的开始收拾碗筷，唇边的笑容却一直没淡去。想着明日找师父确定了暖暖的身份，便要快些赶回京领罚。
那欢快的样子倒不像是要领罚，反倒像是要求领赏似得。仿佛失了自己从小练下的功夫，完全是件轻飘飘不值得思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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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达成协议
暖暖怕黑泽生气，又怪自己一直不跟爷爷解释清楚。看爷爷有些生气的样子，只怕黑泽随便带人回来是不太好的。她虽然不知道黑泽的具体身份和这鬼谷的种种规矩，可总觉得黑泽既然是皇甫璜身边的人，那么必然有很多事情，是她不方便知道的。皇家的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她前世看了那么多剧本，自然是明白的。
一时半刻也不敢回小竹去，只得在竹林里乱晃。好在这竹林风景不错，空气也清新。郁郁葱葱挺拔翠绿的竹子，看似层层叠叠却又井然有序的留出一条小路。清风拂面，吹来淡淡的竹香。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一曲清新欢快的乐曲～
暖暖沿着小路走着走着，便忘了心中的烦恼，只觉得神清气爽，心境也变得舒缓平静。
走的累了，便找了一块稍稍高出来的小土丘，倚着一颗粗壮些的竹子坐下。随手摘了一片竹叶，放入口中，断断续续的吹出一曲乡间小调。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久远的记忆。她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里的老院长，总会在音乐课上用树叶吹小曲子给她们听。因为那时候孤儿院很穷，没有钱请那么多的老师。老院长一个人不仅要教她们语文数学，还要兼职音乐美术。小小的孩子自然不懂什么专业不专业，只要能听到老院长的曲子，他们就觉得很幸福。每次一听老院长吹曲子，就是班上最调皮的孩子也会安静下来。
暖暖尤其喜欢那些曲子，她总是一下课就缠着老院长让他教她。后来离开了孤儿院，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她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吹曲子。虽然吹的不好，因为不常联系，还有些走调，可是这些曲子总能让她安心。
吹完一曲，她放下手中的竹叶，抱膝看着远处天边的火烧云。轻声呢喃：“老院长，您还好吗？”
“曲子吹的那么好听，怎么不吹了？”黑泽屈膝坐在暖暖身边，也随着她的目光去看那天边的火烧云。只觉得听了暖暖的曲子，心中似是涌过一股温热的暖流，宁静而又温暖。
暖暖见黑泽突然出现，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低声说：“对不起，我该早些跟爷爷解释清楚。他没训你？”
黑泽收回目光，看着暖暖有些羞窘又有些尴尬的样子，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师公那么喜欢你，我把你带回来了，他怎么会训我。只是怪我没早些跟他说清楚罢了。你不用自责。毕竟你一个姑娘家，要你解释这个，也太为难你了。”
暖暖见黑泽神色轻松，不像挨了训的样子，便安了心。嘿嘿的笑了笑，便又去看那天边的火烧云。此刻太阳已经全部隐入那云里，霞光映衬的那一片天空都成了炫目的橘红色，云朵随着风，不时的变换着样子，霎是美丽。
黑泽也不再说话，随着暖暖看那天边的美景。
只是这美景没能持续多久，随着太阳的彻底落下而消逝了。
暖暖有些愣愣的望着随着太阳落下而升起的那颗长庚星，轻轻的叹了口气：“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
黑泽看着暖暖发愣的样子，有一瞬的失神。他似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深藏着的无助和愤懑，还有深深的无奈。
“过两天，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在这里跟着师公，他会照顾你。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来。”黑泽不想看着暖暖如此忧伤，转移话题。
“离开？你要把我留在这里？”暖暖惊的转过脸，一双杏目睁的溜圆，显然不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黑泽见她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样子，笑着抬手帮她收拢快要脱臼的下巴，带着微笑说：“嗯。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暖暖听了他的话，刚刚合拢的下巴，又掉到了肩上。满眼的不可置信，最后飞快的伸手掐了黑泽的脸一下，黑泽立时痛的“哎呀”一声。
暖暖笑的拍手叫道：“竟然是真的，不是我做梦！”
黑泽顿时满脑黑线……竟然还有这种人，别人惊喜过度都是掐自己，哪儿有掐别人的。但见她开心的小脸笑成一朵花，也不跟她计较。
“当然是真的。你以后就跟着爷爷，他会教你腾云神功，你不是喜欢吗？认真点儿学，不能偷懒。”黑泽又板起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叮嘱暖暖。
他实在是不能放心，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被他和师公想的太简单了。抓暖暖不同于一般的任务，他从皇甫璜对这件事的关心程度上就能感觉到。以往执行任务，除非中途生变，他们主动联络皇上，皇上是绝不会主动询问的。而此次，从发现暖暖的行踪开始，皇甫璜就没断过跟黑泽的联络。不断的询问暖暖的情况。
黑泽不知道暖暖的身份究竟牵扯到了什么事情，竟连玄凤遗老都要抓她。但是他要保她，就要确保万无一失。
此次回京或许能保住性命，但是费了内力，今后想要保护她就很难。就算隐居鬼谷之中，也难免不会再出危险。所以要让暖暖学好腾云神功，若遇到危险，不能对敌却能自保。
暖暖听了先是高兴，随后杏眼一眯，紧盯着黑泽，竟露出一个有些奸诈又有些得意的笑容来。还伸出一个手指直戳黑泽的胸口。
“我知道了～你是觊觎爷爷的腾云神功～但是爷爷又不肯教你，所以你把我留下，让爷爷教我～等我学会了之后，再让我教给你，是不是？”
黑泽看着暖暖的坏笑已经很纳闷了，此刻听了暖暖的话更是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暖暖却以为他被自己猜中了心事，更加得意的笑道：“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我留在这里跟爷爷学腾云神功，学会了之后就教给你。但是，你学会了之后要答应放了我！并且不能告诉皇甫璜我在哪里！你看怎么样？”
黑泽一愣，笑了笑，心道如此也好。她为了自由兴许能认真的学好腾云神功。不然以她那晕头晕脑吊儿郎当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学得师公的一层皮毛。
便也不跟她说清，只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暖暖顿时兴奋不已。心中的小人儿叉腰大笑：“木哈哈～还是我温暖暖聪明，抱了爷爷这条粗大腿！又能学神功，又能重获自由！！”
虽然她也想到了黑泽回去怕是难以交差，但是他既然敢为了腾云神功答应她的交易，想必是有办法的。暖暖虽然知道皇宫险恶，但是她跟皇甫璜相处过，那人虽然喜怒无常，但暖暖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怕。又见黑泽没有一点儿发愁的样子，反而像是挺开心的。便也没再多想。她毕竟是21世纪的人，很难凡事都想到那么恐怖的生生死死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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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好美的眼睛
虽然暖暖已经答应了会学好腾云神功，可黑泽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他很多遍。
这更让暖暖坚信黑泽是为了神功才决定放她走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却只能甩甩头将这莫名的情绪甩到脑后。
黑泽不是小黑，他是皇甫璜的人……她不过是他的任务，现在，也不过是他学神功的一个“备份硬盘”而已……暖暖不想自己再被困入什么不该有的情绪里纠结痛苦。凤凰的事在她心里已经留下一个结了，她不想再添困扰。
只要专心学好神功，再教给黑泽就好。等自由了，就寻个偏僻的小镇开个小铺子过自己的日子。或者，如果能留在爷爷身边，就留在这谷里跟着爷爷，也好。至少，爷爷让她有了家的感觉。
二人各自打着心思，一路无语的回到竹。黑泽给暖暖安排了客房，便也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太阳才将将露出地平线，黑泽便已经起身练武。这是他在鬼谷打小养成的习惯。虽说出谷这么多年，可是只要一回到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