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勾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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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赵管事很是苟同,小觑了一下我的脸色,斟词酌句,“老板对您的教导是严了一些,大节日大打,小节日小揍。平日里您也不闲着,几乎日日挨揍。别说是旁人了,就连我都没察觉到您是老板的儿子、是这楼里的少主子。”
没察觉也没啥大不了的。
现在我仍还不觉得我是那人的儿子。
“老板对您管教很严,处置您的手法可是样样不重复,从细到粗的鞭子共有七样,沾着盐,辣椒油、痒粉。曾几何时我也递过东西做过帮手。”有一种人是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他似乎说道了兴奋之处,忽然觉得不妥,在紧急之下认识到了如今是我掌权,所以立马把表情一换成了默哀状,并深深的同情了我一把,“……当然,如今您苦尽甘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以前我若是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您见谅。”说完鞠躬又鞠躬。
“好说好说。”我眉峰一挑,以宽宏的心态包容了他。
赵管事局促不安,一张脸满是忧心忡忡,自听了我的话后,懊恼的神色也缓了一缓。
但包容归包容。
有件事儿必须得弄清楚。
“老赵啊。今儿个我有一事相求。”我作势拿账簿卷起。敲了敲头。苦笑一下。“我这脑瓜子只怕是被爹给打傻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求你多与我说说这勾栏地事儿。”
勾栏里地人似是天生对流言蜚语小道消息极感兴趣。什么时候都能信手拈来。这会儿就连萎靡了一阵子地赵管事地精神都为之一振。站立在我身旁。搓手。讨好地望着我。小声说道:“这得从头说起。”
我深深地觉得这是个很长地故事。所以敛眉。悉心听之。
但他似乎没有将故事短话长说地兴头。眉锋一抬。敛神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头吮口。砸吧了一下嘴。意味深长道。“实不相瞒。其实早些年咱楼经营得比较惨淡。不过如今境况是好多了。”
咦。这是为何?
我最爱听八卦趣闻。而赵管事也颇得我心。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有说书人地潜质。一两句话便勾得我心痒痒了。我不免催了又催。“你就不要光顾着喝茶。快些说下去。”
他徐徐一笑,搁了茶碗,手在膝盖处搓了搓。
“现今河畔处的风月场所远远不及当年热闹,显得格外太冷清了点。但咱这楼却一日胜过一日,可算得上是风月场所中的佼佼者——这可多亏了朝廷。”他双手拱了拱,一脸神往与崇拜之情。
“关朝廷啥事?”我困惑不解。
“以前风月场所多以青楼为主,自去年朝廷颁布了一道禁令后便有了翻云覆雨的变化。朝廷禁止官者宿妓违者褫革,永不录用;平常老百姓去了也是要罚银子的。”
这位管事,想必是在勾栏里呆久了,成语都用得颇有些令人无言以对。
禁娼是好事。
官员更得禁。
我不由地点点头,从此心底里佩服朝廷的英明神勇,却全然忘了自个儿就是个开勾栏的。
赵管事似乎就不那么认为了,举掌击下桌子,拿眼瞄我,一脸的愤慨不平道:“没有风月场所的朝代哪能称之为一个健全的朝代,繁荣昌盛不就体现于吃喝玩乐这四字上么,古今上下哪有不让人找乐子的事儿。所谓陆路不通还能走水路。”
“这水路怎个走法?”我奇了。
“归咎于七个字——不能宿妓改听戏。这一年来,青楼的日子不好过,反倒我们这处夜夜笙歌。”赵管事嘴角荡起高深的笑意,“正所谓妓者女也,咱楼里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并没有与朝廷相冲突。吟诗作乐陪酒唱曲儿都是公子们上,这才成就了咱南院的昌盛。”
难怪……
这里都清一色的公的。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一副了然神色,想到我即将从事的行业,不仅从肺腑发出一声叹息,“总归做的还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话不能这么说。”赵管事神色肃重,执在袖袍下的手捏拳,说话分外的有底气,“能入咱这勾栏的都是些色艺双绝的妙公子,与那鹄立街头、翘首拉客的娼人们自是有些不同。”他指指点点,一派悠闲的模样,却字字铿锵有力,“虽然做这一行难免有些不干不净的勾当,但来这儿玩乐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楼里的收入也多是来自陪酒唱戏、弹琴唱曲的公子们。所以总归来说,我们这儿不比那杂七杂八的地方。”
我嘴角动了动。
呦!瞧他那表情,得瑟。
这么说来没有高尚兴趣和高尚修养的客人一般还不会光顾这里的。
好得很!
来的都是些风雅之人,我也不用逼良为娼了。
本老鸨立马喜笑颜开,坐在椅子上,兴趣盎然地翻了翻账簿。有了番知根知底后,看得也就更为仔细了。
这一看不打紧,真瞅出了猫腻!
这账簿前几页列示得很清楚,公子们大多分为两类,一类是接客所挣的钱统统上缴,自个儿分文不留的公子。另一类的公子只乖乖上交了大半,余下的却被自己明目张胆地私吞了。其中,最为显著的就是某位壮士……
莫非,他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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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恩客的打赏,小生这厢有礼了。
垂首,执起扇子,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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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吃人不吐骨头
很明显,赵管事对化蝶公子兴许大有来头这个说法有些不屑,此番心高气傲地斜覻了我一眼,哼道:“被卖入勾栏,将风月**于掌心之辈,想必来头也大不到哪儿去。”
“那他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不曾。”
“既然如此,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哪儿?”
我瞄了一眼账簿,示意赵管事看某处。
赵管事将手揣入袖口,打哈哈道:“楼里有一部分是‘自混’的公子们,因为他们没有画押卖身,所以只用上缴七成的银子。”
我眼珠子一转,“我们岂不是没得赚头?”
“非也非也。”赵管事眼微脒,笑得高深莫测,“自混的公子虽然留有的三成的份儿钱,但得支付楼里的伙计师傅们打更跑腿费用以及用于招待客人的瓜果、茶叶等乱七八糟的开支。”
“这样一来,他们的钱不就全掏给咱楼了,自己所剩无几了么。”我突然有些怜悯那些小公子们,反倒良心有些不安了。低头搓了搓膝盖,翻起了账本。
“接客接得多的话,还是有点小银子攒的。”赵管事讪讪笑。
想必这小。是极小。
我一手扶额。沉痛了半晌。慢悠悠地指着红字批示地地方。抬头问:“既然公子们还是有银子可攒。化蝶公子又身为红牌应当也不愁接不到客。敢问这又是闹出了何事非得抵押了他地卖身契不可?”
“公子们在楼里呆久了。日子长了也就有了些格外地爱好与脾性。诚然。公子们有性格也是好事。一些个恩客就喜欢特别地小公子。只是这个化蝶公子嗜好和别人不同。出挑了些。”
“他地嗜好莫不是吃喝嫖赌?”
吃喝赌好理解些。至于这个嫖。未必他自个儿倒贴?
“非也。”赵管事很有涵养地一笑。有耐心地为我指点迷津。“这个公子哥儿也不知从哪儿染上地官爷地习性。爱极了收集古董。偏偏他又不识货。”
“这可不见得是好事。”
“可不,被外人欺负了不算,没少被勾栏里的人诓。”
“真够悲惨的。”
“诚然,有个别爱好也不见得是个坏事,只是化蝶公子的爱好与旁人相比,着实多了些。除了爱古董稀罕物之外,他何时何地都要与风筝攀比一番,银子花得流水一样。”赵管事说道兴奋之处,深深叹息道,“您的爹爹深知化蝶素来喜排场又爱与风筝争,便设了个套儿,因为化蝶是“自混”的,便不太搭理他,只样样都给风筝好的,结果就把那小子的倔脾气给引出来了,风筝弄啥排场,化蝶自个儿就掏腰包弄个比他更好的,一来二去找老板借了不少银子。”
我有些动容。
“那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却不大灵光,爱面子,每隔一日便要做新衣裳,幸好有恩客宠着他。虽然他那时候手头拮据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折腾到抵押卖身契的地步。”赵管事吐了口气,叹道:“可不巧,街对角新近了一批古董,被这小子看上了,实在掏不出银子了,便找你爹爹借,如此一来,一番驴打滚后除将自己的卖身契都给押了外还倒欠了楼里不少银子。”
“古董总值不少钱吧,为何不卖一两个,把卖身契要回去?”
赵管事斜瞟了我一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假的……那些花大价钱买来的古董都是假的。”
黑。
真够黑的。
作为“自混”公子的典范——化蝶公子的事迹还真是可歌可泣。亏他现在还混得风生水起。
真真是服得我五体投地啊。
我怀揣着无比悲痛与敬重的心情,瞻仰了一下他的卖身契,抖索着手,将其收好夹在账本里,还不忘提醒,“你回去后记得把它妥善保管好,小心别弄丢了。”
“是。”
这楼里的账目收入很明确,可我却发觉每月还有巨额银两被支出去了,也没标明用处,只批注是老板取的……
可问了赵管事,他也说不知情。
想必是日常开销,我便也没太在意了,低头捏了一下账本,笑意入眼。
“老宝为何笑得如此欢畅?”
“这楼是我爹给我的?”
“没错。”
“这些进账的银子也是我的?”
“错不了。”
我合上账簿,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畅快之意,还别说,这可真是个一块肥地方啊。
虽然我一直很痛恨欺诈剥削公子,不过如果剥削后的钱财收于我的囊袋,我会觉得颇安慰又有些庆幸……庆幸之余又觉得有些惆怅。
安慰的是,被剥削的幸好不是我。
庆幸的是,已然翻身做了主人,可以每日照看这些公子们。
这惆怅么……
“赵管事,你说这些银子我该如何去花,何年才能花完啊。”我一脸苦巴巴。
“这钱财么乃是身外之物,一个铜板是花,一枚白花花的银子也是花,您若用一锭银子去买只需一枚铜板就能买到的东西,想必离您宏伟的目标也不远了。”他一副稳重的派头,垂目恭敬地答着。
我深表赞同,捞起袖子,趁机找他要了一小囊袋的银子,以便去实现我的宏伟愿望中的冰山一小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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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累得险些不举……
劳烦恩客,多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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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假公子买美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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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染枝头,柳絮纷飞,一池湖水碧悠悠,还有泛舟而过的才子佳人,真真是美色入眼,风景如画。
我上下抛玩戏耍着钱囊,斥退了龟公,喜滋滋地迈步出了大门,斜目看了一眼勾栏的牌匾,只见刻着“春风一度”的那四个字被擦得油光铮亮,着实令人欢喜。相较之下十五米开外的青楼就显得颇有些……不不不,应该说是极为萧条了。
我不由地唏嘘。
勾栏与青楼皆为风月场所,干的都是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顿时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我得到了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愉悦,愉悦过后便满是惬意地准备踱步离开,却不巧听到一阵细语夹杂着女子软软的哭声。
在我春风得意的时候,就最见不得别人不得意。
此番这断断续续凄入肝肠的哭声,哭得我心里头像是被无数小爪子挠着一般,痒痒得慌,直想探个究竟,于是我定下心来依着声音一路寻来,偷偷摸摸地拨开柳枝条,小心窥视之。
巷口处站着一个老汉,他苦巴巴地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开口低声下气地求着什么。而一旁立着的老鸨一脸的不耐烦,“不要不要。都说了不要,你给我带走。”
“求求您,我给您磕头了。我这也是没法子。”
“我们这儿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老鸨也一脸的苦巴巴,话刚落只见千层厚的粉从那愁苦万分的脸上簌簌直往下掉,她捏起绢子擦了擦,“说实在的,我还想把我这老骨头卖给你呐。”
老汉被那张粉面惊得老泪纵横,只顾着结结巴巴地说,“您行行好。”
“你甭说了。走走走。再少地银子也不要。”
那小姑娘家家被他们二人你推我嫌地。都快被揉成一团棉花了。亏这团小棉花还强忍着。推搡间。跌了跤还爬起来。一声不响地又挨近了老汉。憋着气没敢哭出声。
……真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了。
我挑眉。走上前去。从袖袍里掏出一小边角碎银。在他们面前晃了一晃。悠悠然地说。“我要了。”
他们齐齐望着我。
望得我浑身这个舒爽啊。一时间嘴角微扬。荡起优雅地笑容。探袖顺势把银子搁在老人手心里。
老鸨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银子,再望向我时,脸上像是笑得万道沟壑,宛若一多白粉菊花,“公子出手真阔绰。”
“一般阔绰,一般阔绰。”我想此乃就是爆发富的心理。这手里捏着钱囊,总觉得想买些什么,这银子不花出去还真不舒服。
老汉战战兢兢,粗糙的手颤抖地握着那银子,双手合十道着谢,“谢好心的官人。”
您别谢呐……
我败我自家的银子我乐意。况且卖给青楼与卖给我,其实也都一样。这小姑娘以后的命运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我仔细瞅了一眼这女孩,她低眉顺眼的,从方才到现在都扭啊扭的,攥着自己的袖子。
兴许是家里人想把她收拾妥当了好提个价,干干净净的,穿了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
“这位公子若是想买侍女或小妾,我这楼里还有许多漂亮姑娘,您要不要去挑一挑?”
“倘若是侍女,我会挑清清白白的。”我拨开呱噪的老鸨。
“我们这楼里还有绝色姑娘,那床上功夫可是一流的。”老鸨又挤了过来。
“我买小妾也要找个会生的啊,你这明显不合适。”
“也不是所有姑娘都不能生。当初还是有一两个没被灌秘药,身子清白能产子的。”
“你卖给我又没用。”我好不耐烦,“可我又不能生。”
老鸨呆了呆,似是没懂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拨开了。
……啧啧啧,老鸨真真是穷疯了,让我和一女的生娃?这简直和公鸡下蛋一个难度。
这个雏儿瞧着我逼近她,就一个劲儿地往后缩,一副招人怜爱的模样儿。
“别怕呦……”我捞起她的手,挑眉笑道:“本公子今儿又不会吃了你。”
“快些叫主子。”老汉在旁边提点。
她一抖,扭扭捏捏的,又不敢太过明显,小声的叫出了那两字。
我见她怯,乐了。
伸出二指探上她的脸,摸得更凶了,我学着那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的样儿,“这姑娘的脸蛋可真滑溜啊。”
小姑娘一脸哭相,苦兮兮地望着老汉。见老汉扭头不搭理,便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生生受了。
“这脾气性子我也喜欢。”我乐到闷笑,循序引诱之,又补了一句,“今儿本公子带你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