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郡主-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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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医院是吃干饭的吗?”傅宗弼火大地拍桌吼道:“这是什么药啊?是绝育药!那么霸道的药性能掩盖住吗?归晚每天都有请平安脉的太医,一旦查出点不对劲来就是整座太医院的太医们来诊治,还能不把这绝育药彻底查清吗?到时候谁还能有命活?”
“这,这这——”傅经茂定定心神说:“既然分做两包药粉,想必一包的药量不重,应当不可能被太医诊治出来。”
“好啦!”傅宗弼打断道:“这包药粉拿回去处理掉,别再心存侥幸;愉妃和淳于家的麻烦还在后头没功夫理会别人家的事,我们这两天就收拾箱笼离开京畿,无碍。”
傅经茂还要再劝被他的老父亲止住了,向老父施个礼告退。
他就没想过离开,只能一边让还在卧床休养的两个妹妹拖住父亲和兄长,一边焦虑地想办法去说服老父时,三天后的清晨京兆尹衙门的官差突然上门来!
“有个老太太来衙门状告傅经茂持刀杀害她的儿子,那老太太说她儿子还是朝廷命官呢,此事非同小可,傅老太爷您见谅啊,让让,别妨碍我们秉公执法。”
衙役说得客气请让让,动作丝毫没有客气,推开拄着拐杖妨碍他们抓人的老头,押着无理取闹的老太婆,把铁索链往不停喊冤的傅经茂脖颈中一拷,笑呵呵道:“冤不冤枉的到衙门请咱们清天大老爷审过就知道了,走吧。”
戴着镣铐的傅经茂就这么被押走了,傅宗弼差点没站稳,连连叫经柏跑到城外找经樟回来帮忙,他能猜到是谁状告了,可惜他在风雪中等到的只是城郊山庄早已人去楼空的消息,在这紧要关头妻儿居然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他们要上下打点,可惜求助无门,而傅经茂最终也没能再回来,他形容枯槁地跪在公堂上为自己争取到的辩解是四皇子要他做出此事,他乃受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牵涉到皇子,京兆尹不敢擅专,上疏禀奏皇帝陛下的两天后,储君前来公堂坐堂听审。
跪在公堂下的傅经茂孤注一掷地喊道:“禀太子,愉妃娘娘认为郡主太放肆想拿捏她,就连亲事亦是,故而郡主与四皇子的亲事一直耽搁。
愉妃甚至早对傅家提过庶长子,淳于家的两位姑娘入四皇子府以后他们为了让自家姑娘将来能彻底压在郡主头上竟想要败坏掉郡主的名节。
此事明面上虽只扯出淳于老夫人,其实怎么可能没有愉妃在背后支持?留兴伯被夺爵,愉妃和四皇子怒不可遏,没多久他们就定决心要让郡主绝育,找来草民说话,还承诺草民将来让小女为侧妃,诞下四皇子的次子。”
傅经茂砰砰砰叩了几个响头:“是草民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应下,愉妃和四皇子还给了草民半包绝育药,要让草民表忠心,他们说这绝育药另外一半会由四皇子给郡主用下。这包药粉还在草民的书房,恳请太子殿下明察。”
赵竤基抬手叫衙役将犯人重新押入大牢,等大理寺彻查清楚四皇子是否参与其中再定罪量刑处罚,而后便带着这番供词回宫。
进皇城后直入延英殿,昌和帝、四皇子和永福郡主皆在此等候结果,随着储君的到来,殿内的气氛凝固升温紧张到能听到四皇子赵珩颖的心跳声。
昌和帝问:“珩颖,你想要害福儿绝育?”
“父皇,儿臣,儿臣——”赵珩颖的表情像是受不住惊吓快要哭出来了,身为储君兄长的赵竤基见此无奈地按按额头,归晚站到他面前,真的想问:“为什么?我以为哪怕是喜欢美色,你对我至少也该有在意。”
赵珩颖看向她,看了很久很久,像是用尽了18年的时光才能鼓起他这辈子的勇气问:“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在你想让我这辈子绝子绝孙的时候你问我这种问题不觉得可笑吗?”
“是因为你回答不出来。”赵珩颖苦笑道:“我知道没有,从来没有,无论我对你多好,在你心里也没有正视过我,你喜欢的是三皇兄,从小到大你喜欢的一直是三皇兄。”
归晚对他第一次感到惊讶,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同样感到惊讶,这不会是瞎蒙的吧?
“殿下误会了。”归晚说:“我对三皇子是兄妹之情,权皇后临终前让我照顾好他。”
赵珩颖笑得特别苦:“归晚,你知道你小时候见到三皇兄时是什么模样吗?你的眼神特别亮,眼里像闪着星星,眼中的喜欢和热情都要溢出来了。
哪怕大皇兄和三皇兄同时出现,你第一眼看到的从来都是三皇兄。你那样的眼神,我从来没有在我身上看到过。我知道我软弱没用,但我喜欢你,哪怕你霸道蛮横我也喜欢。
从我四岁那年的冬天,我看到三皇兄带着一个身穿红衣斗篷,神采飞扬的小姑娘在宫道上跑马时,我第一眼看到那个鲜衣怒马的小姑娘时,我就喜欢上了,喜欢了十四年。
我再没用,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谁我还看得出来。归晚,你敢发誓你和三皇子兄之间从相识之初就仅仅只是兄妹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特么怀念有存稿君的日子o(╥﹏╥)o
第141章
永福郡主第一次被四皇子弄得哑然。
太子殿下连同昌和帝都不由得对这弟弟//皇儿多打量几眼。
“傅经茂说得差不多都对; 唯独一点,我从没让他去杀过人;我更没想到他会那么狠; 推掉亲事的方式竟然是把对方给杀害。”
到这份儿上; 赵珩颖干脆把埋藏许久的心事剖析出来:“母妃她没想过让你怀胎生育; 从七年前母妃就开始跟我说; 我们原本就没什么能降住你,如果你将来再有嫡子; 更不会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
是我不同意,我想将来能和你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无论男女都好。母妃又找过你祖父,叫你祖父来动手再让傅家其他姑娘来生;你祖父也没答应,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可归晚你请父皇褫夺掉留兴伯的爵位; 母妃她怎么都无法忍!她用你的命来逼我; 如果我不答应给你用绝育药,母妃她说将来就要让你死; 我没办法。”
“为什么没有办法?”
归晚绝美的脸庞泛起悲戚; 既好笑又苦涩:“愉妃要的将来是什么样的将来?是我再也没有任何用处妨碍着淳于家的女子登上皇后宝座的将来,这么浅显的现实你都想不到吗?
把我榨干后再把我弄死; 彻彻底底把我当成一块踏脚石,你真在意我; 你会拦不住吗?若是你能当皇帝,外祖家要晋封什么爵位没有?
你生母还不得让你加官进爵大肆封赏,还需要在意眼前这个小小的伯爵位吗?你不觉得愉妃所谓的忍无可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托词吗?她无非就是想要我死,我死之前得被她狠狠踩在脚底下; 你就这么看不明白吗?是你装作不懂呢还是你不愿懂啊?”
赵珩颖哭丧着脸想辩驳,他母妃只是因为……可是他说不出来,眼睛酸涩地要哭。
“还有啊,我半年前和你说过的,明年要么我们俩到封地过安稳日子,将来圣上驾崩,你不能把愉妃接到封地跟我们过;要么我们分道扬镳,你留在生母身边做孝顺儿子,大年三十前给我一个答案。”
归晚觉得好笑到特别想嘲笑,可是笑不出来,只觉可笑到荒谬地吼:“就两种选择,你若是实在不知选哪个;我会做决定的呀,我们就好聚好散呀。
选哪种都不可能会出现你所谓被胁迫的情况,我都把办法放在你面前了只需要请你随便抓一个都不会吗?为何非要那么难堪地把我们十多年的情谊给撕碎啊,表哥?!”
“我、我、我,归晚、我……”赵珩颖眼眶充血,要哭不哭,只能重复着这单音的我字,他答不出来、他想不到那么多、他甚至下意识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不想选择,他只是妻子和生母都想要,想今后能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为何不行呢?
赵竤基看着四弟这软弱不堪的腔调实在忍不住别开眼,归晚抬手抹把脸颊,平静些问:“还有啊,愉妃对你说没什么能降住我的,你反驳过她吗?
为什么非要降住我而非彼此和睦共处?究竟是我对你不好还是我没孝敬婆母?或者说打从最初她想的就是拿捏我利用我,拿我当做块踏脚石根本没存过善意,对吗?”
赵珩颖一脸惨淡:“归晚,我母妃她……”
“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还是这回太生气,你误会她了?”归晚真觉得在讲个天方夜谭的笑话:“你要和稀泥到等你死的那天吗?你要软弱到什么境地呀?
对!我是没有喜欢过你,但我能问心无愧地说这七年来我确实真心想嫁给你,我将来会做个好妻子也愿意陪你一起孝敬你的生母,是你那个生母容不下我!
是你没办法叫我喜欢上你,试问你对我有多好呢?你连护住自己的妻儿都做不到,你有余财宁可全供给外人!换言之我嫁给你之后,我得自己保护自己,我还得来养你和儿女们甚至你的小妾;这就是你对我的好,你叫我怎么喜欢你呢?”
赵珩颖惨笑起来,笑得眼角的水渍都流出来了。
归晚闭了闭眼,抿唇道:“我没有对不起过愉妃,但她已经对我下手两回了;这回的绝育药是还没有送到我嘴里,但其心可诛,我不能留着这种时刻想害死我的毒蛇。”
“归晚你要杀我母妃吗?”赵珩颖同样不能看着生母死啊,只能求道:“就当我求你,给我母妃一条生路,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愉妃既然没想让儿子有嫡子,那么将来你娶妻哪怕是继室,新婚夜给那位灌碗绝育汤,我会亲自派人把药送上,这样的条件也能答应吗?”
赵珩颖低头,涩然道:“好,我答应。”
“你是个孝子。”归晚扯扯嘴角,目光望向窗外阴沉肃杀的天,漠然说道:“最后的选择,你30岁前娶妻,正妻得灌绝育汤;如果你30岁之后再娶,我不会干涉。
但是你若选择这个,淳于雪的侧妃位我要夺走,淳于一族身在官场的子弟要全部革职。四殿下可以考虑清楚做好取舍和抉择,明天给我答案。”
赵珩颖低着头,又低低哽咽着应了声好。
昌和帝看向这俩孩子,心中长叹息,最后下令将愉妃降为从七品良人,叫太子督促大理寺尽快彻查,再陪这弟弟和妹妹说说话吧。
赵竤基领过旨意恭送父皇离开,看这俩倒霉孩子,他还能安慰宽解个什么呢?倒是四皇子抢先说要回内廷看望生母,逃似的跑掉了。
“四弟他该不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哭吧?”凭四皇子那软弱脆弱的品性真有可能啊,当着父亲和兄长的面他都能哭出来,何况是独处能发泄时。
“或许会哭哭吧。”归晚在殿内看看找把座椅落坐,身体半歪屈起手肘以手撑着额头,掩饰不住的是满脸的疲惫倦态。
“福儿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吗?”赵竤基踱步走到她身侧,如实道:“再过不到一个月你就能满18岁了,我那妻弟也就是你师兄他喜欢你,福儿应该心中有数。
你师兄的品性能力都是拔尖的,肯定不会叫福儿委屈;你们在蜀地相处过必定处得来,他又向我求过好几回,大哥哥给你们保个媒如何?”
“暂时没有嫁人的心思了,一个人潇洒自在也好的,明年初夏我就回隆中或者到姑苏亦或回封地洛阳。”归晚抬头看向他,笑得陌生又熟悉:“说不定我将来还能写篇山水游记,到你微服出巡还能指点指点你哪处好玩。”
“胡说,你个姑娘哪有四海为家的道理?姑母和母后们在天有灵知道我没照顾好福儿,必定得托梦来痛斥大哥哥了。”
“表哥,你现在是储君,将来是皇帝,你占尽天时地利更掌控着绝对的主导地位,何必非要把疑心摆得那么显眼呢?”很叫人寒心的,归晚苦笑:“你的储君地位很稳固不是吗?你究竟担心什么呢?”
赵竤基一噎,无奈道:“福儿,大哥哥能担心什么?只是想给福儿寻个好归宿。”
“但不该在这种时候提,你自己都不觉得急得太过头了吗?”归晚疲惫袭来,语调沉沉:“是东宫的谋士给你分析也好,太子自己生出的疑心想未雨绸缪也罢,你怀疑赵鸣轩会跟你相争你们哥俩就去斗,别扯到我身上来。”
太子还要再解释被永福郡主硬给请走了,归晚抬手抚抚眼角,觉得今年的冬天真冷。
四皇子赵珩颖也觉得天好冷,他来到胭绯宫时降位的旨意已经降下,愉妃无法接受,比留兴伯府夺爵更无法接受,而这又岂能是愉妃无法接受能行的?
他看到满地碎片,看着生母不断抄起东西就砸,砸得他好苦涩,砸得他连想规劝之言都说不出来,在他沉默之间贤妃到了,问愉妃、哦不,是问淳于良人可有想住的宫殿?
今日就得迁宫。
刚被降位的淳于良人哪能受得住这等待遇,张口就骂,贤妃笑意未变地挥挥手示意宫婢上前将之扣押住,再对四皇子劝道:“四殿下,可不是本宫不给你脸面,一个小小的良人竟敢以下犯上若是不罚将置宫规于何地?”
“我知道,可我母妃……”
“四殿下已经出宫开府,你一个成年的皇子总不好日日往后宫跑;便是你日日跑也不可能每时每刻护着生母。”贤妃很认真地与他讲道理:“吃点苦头就能教会良人规矩,今后能懂事能认清楚现实又有什么不能好?
总好过她又胡作非为惹出更大的祸端来,到那时四殿下您再想保恐怕都保不住了。郡主乃圣上的宝贝,岂容旁人践踏?您本身也爱护郡主,可就是有那么多糊涂虫不知天高地厚,这岂不是非要自寻死路吗?
所以啊,为将来淳于良人少吃苦头,也为四殿下您的将来不被生母和外祖家彻底葬送。让本宫来帮您教教生母规矩,一时虽有些痛苦但却是后半生受益的事,您说可对?”
赵珩颖捏紧拳头,沉默许久点头,说句‘有劳贤妃’就离开,在听到生母的叫唤声后迟疑停顿片刻终于没有转身折返而是继续往外走。
他再孝顺也有喜欢的姑娘,喜欢14年的姑娘,一直以为能过一辈子,就这么没了啊!被他的生母和外祖家给硬生生地折腾得没了,他怎么能没气?
在这个宫里,就在今天,同样觉得很冷的还有五皇子赵珩斌。
前些天突然跑来个小太监自称前年受到过他的恩惠,在蓬莱宫中意外偷听到闵大人和闵德妃商量要害死他再嫁祸给三皇子,以此保住六皇子和闵氏全族。
他大怒几乎要杖毙这名不知从哪来冒出来的太监,这小太监与他泣血禀告道:“德妃娘娘还没做最后的决定,说是要让六皇子拿主意。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盯着闵府的动静,等到闵大人再进宫时您跟来瞧瞧,奴婢引着您悄悄进蓬莱宫不叫别人发现,倘若是奴婢妄言污蔑,您再打杀奴婢不迟,否则您毫无防备可就危矣了。”
赵珩斌心里认定这些是一派胡言,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把这名太监的情况问了个底朝天,又将信将疑地派出皇子府的护卫到闵府外监察;今日外祖父有意进宫,他便跟上了。
此时此刻他躲在生母寝宫内的衣橱中,透着缝隙望着跪在他生母病榻前的外祖父和不知何时悄悄潜到京中的小舅舅,他只觉得浑身寒冷彻骨,冻得他牙齿都要僵住了。
他虽进宫迟,但他们到的时候闵德妃正浑身抽搐病痛发作,闵郅恺携幼儿在偏殿等,等到德妃喝过药、身体的痛楚缓和些再召见时,他已经在寝殿内藏好了。
然后,他就亲眼看着外祖父和小舅舅在德妃的病榻前跪下,说:“恳请娘娘念在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