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郡主-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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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涂绍玥想打圆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傅归晚上前扶住大公主,劝道:“姐姐怀着身孕呢可要以腹中胎儿为重,动怒伤身更容易影响胎儿,太子遭蒙蔽才一时糊涂,莫气啦。你先坐着休息,我帮太子处置就行了。”
她看向储君,扬唇问:“看在你亲妹妹的份儿上,永福可以代劳吗?”
赵竤基脸色阴沉,攥紧拳头压住浑身的情绪才能平静回道:“福儿看着办吧。”
“好!”傅归晚微微一笑,先扶大公主坐下,一眼扫过全场,再转向储君,淡声道:“甄良娣恶行昭彰,不过太子您既然有言在先愿意从轻发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杖打40大板,念在她毕竟是皇孙生母,给她留点体面降为八品奉仪,闭门思过一年,她所出的小皇孙交给下个月进门的新良娣抚养。”
“好。”赵竤基回到主位落座,没有丝毫犹豫地应,而他这一声对甄良娣犹如灭顶之灾,叫她一直强撑的身体倒塌,承受不住地昏倒过去,然这种时候还有谁会去管她?连她的父母都害怕地没敢吱个声。
“东宫再进批新人吧,到底是没有一个安分的才会全部被收买要联合起来对付主母,省得这群姬妾有恃无恐,过段时日又要生事,进批新人来分分宠,她们才能得教训。”
“好。”赵竤基没再推脱,他这声“好”对东宫姬妾而言亦不啻于五雷轰顶,进批新人来又岂能是分宠那般简单?
这是要将她们排挤到没有立足之地要将她们打入冷宫啊!有几位怕得摇摇欲坠,更有几位紧随着甄良娣昏倒了,还有几位想哭想求饶都没声,各个满含苦涩后悔不已,可惜现实并不为她们的后悔能扭转。
得到应承,傅归晚看向太子妃,安排道:“酉时前师恩公公会送50名女子过来,太子妃你辛苦些,今天就选出八名侍婢留在东宫。”
让她选?不是永福直接安排人吗?涂绍玥一怔,连忙含笑应了。
“还有三名孺人和三名奉仪的挑选,有劳琰郡王妃,再请您带句话给您母亲盛太夫人,辛苦她这把岁数还要为外孙操劳,麻烦您和太夫人挑选出20户人家。
三天内你们把名单交给掌宫后妃,以闵娘娘为主,琴妃、栗昭媛、常修仪为辅,这个月办场赏花会,从这20户人家当中挑选六位品貌兼备的姑娘充入东宫。”
如此安排相当于永福她自己完全不沾手?那她还坚持往东宫塞新人,目的何在?闵斓倾心中疑惑,面上没有迟疑,与其他四位一起应承了声。
这样的情况却故意撇开她?愉妃恼怒,这丫头一定故意而为!
“至于新良娣和两位承训不如太子您自己挑,全是旁人挑出来的未必都能合你心意。”傅归晚建议道:“不过要抚养皇孙,新良娣先灌两年避子汤吧,免得她年轻没经验时又怀胎会手忙脚乱而得不偿失。”
赵竤基对这安排还算满意,没反对,事情了结欲令众人退下时又听永福道:“我还有件事需要和太子单独谈谈,您叫大家都散了吧;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就几句话很快的。”
“好!”
太子殿下沉沉地叹口气,命令众人退下,诸位纷纷起身告退,唯独大公主赵思安没有动,永福郡主劝她回府休息都没动,坚持要留下。
三皇子赵鸣轩也是差点想留,宦官推着轮椅推他出门时他还在心底冷哼,这疯丫头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和太子谈,都17岁了还不知道避嫌!
短短半刻钟,刚刚座无虚席的大殿空旷若虚洞,昏倒在地的几位都被宫婢们搀起离开,眨眼间就剩下他们三人。
“福儿究竟还有何事,说吧。”赵竤基又叹了声,他这话音落地,劈头盖脸迎上句怒问:“你眼睛瞎掉了?!”
“东宫的姬妾为何能如此阴狠毒辣野心膨胀,不是你自己宠出来的吗?没有你的放纵能把她们的心养得这么大吗?
赵竤基,你两个母后何等风光霁月高洁如玉,把你养得这么大就让你对着一群阴险狡诈虚伪恶毒的女人视若无睹变本加厉地宠幸,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傅归晚冷冷宣告道:“省得你将来受尽枕头风后要把我逼到猪狗都不如的境地,咱们干脆痛快些;我今天就帮你一把,把太子殿下得罪死,告辞!”
太子的脸色阴晴变幻,拳头紧攥,手背青筋直暴。
赵思安扶着隆起的孕肚站起来,看了眼疾步往外走的妹妹,再看向储君兄长,苦笑道:“不知是从何时起开始变了,你封储君之后还是之前呢?
今天的大哥让我觉得陌生到能推翻前20年的印象,是我们错了吗?在我们还认为你是兄长的时候你已率先定好君臣名分,你首先是君,再为兄长,是这样吗?”
赵竤基压住怒气哄道:“大妹,大哥身为储君难道不认为自己是储君吗?何况大哥今天究竟做什么了,你和永福气势汹汹来东宫要插手我的家事,咄咄相逼时又置我于何地,大妹你这样未免无理取闹了。”
“是福安错,福安不打扰太子殿下,福安告退。”赵思安苦涩地行礼,被兄长拦住也将之推开,独自孤寂地往殿外走。
酷暑降临,金乌如熊熊燃烧的火球悬于高空,炙烤得太阳底下的人们连堪堪站个一时半会儿都已被汗水浸透。
走出东宫,走出皇城,头顶酷热谁也没多停留或多搭句话,回府抱冰盆纳凉才是要紧,善德门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快速疏散。
盛副相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筐圆滚滚的西瓜,抱出两只圆润的西瓜就拉着顶头上司往皇城外的林荫道上走。
权尚书见状,速度跑去找他的哥们,从盛二老爷手中抢走俩西瓜,一只西瓜留给自家,一只西瓜送给他外甥三皇子。
赵鸣轩正准备要上马车,眼前突然出现个身形,抬眼看去,居然是翼国侯家愚钝的长子,这愚钝的印象在三皇子脑海中有点根深蒂固,还真不是知道这人师从他外祖父能改变的,一脸倨傲道:“闪开。”
“三殿下,能把你的西瓜切半个送给我吗?你一人也吃不下整个。”涂绍昉一脸笑意,目光直瞟瞟地盯着对方身旁小太监怀抱的西瓜,斑竹公公被盯得赶紧把西瓜护紧。
“本皇子跟你很熟吗?”居然敢跟他要东西,赵鸣轩被这蠢货逗乐了。
“咱们是亲戚,我祖母和你祖父是兄妹,我爹和你爹是表兄弟,咱们勉强也算表兄弟,我喊你一声表哥你也不能说我喊错了。”
涂绍昉一本正经道:“再者我的老师是你外祖父,我大姐夫是你大哥,我大姐是你大嫂,我的外甥是你侄儿。大热天的,我找你要半个西瓜解解渴,你好意思不给我吗?”
赵鸣轩嗤笑:“本皇子不给又如何?”
“半个西瓜都不肯给,你不怕别人嘲笑你是小气鬼吗?朝野皆知三皇子你富得流油,大热天的你的表弟好声好气跟你说话,可你连匀他半个西瓜都不肯,传扬开来,对三皇子你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吧?”
“传呀,趁着这边还有些人,你尽管大声嚷嚷吧,本皇子亲自看着你传扬开来如何?”
五皇子赵珩斌在一旁听着他们幼稚的对话,无语地撇撇嘴,要上马车时他外祖父过来,他便与外祖父同乘马车离开。
涂绍昉瞟见五皇子的马车远去,状似为难地对三皇子说:“师娘七十大寿将至,我正在考虑该如何描述表哥你的现状才好叫二老放心。”
“……”竟敢威胁他!赵鸣轩冷冷斜视之:“你有种啊!”
涂绍昉很礼貌而客气的微笑:“男人没种怎么传宗接代,我当然有种,难道三皇子您会没有种吗?”
“你好,很好!”赵鸣轩咬牙切齿地吩咐斑竹:“分半个西瓜给他。”
“可是殿下,我们没有刀呀。”
“直接用手劈也可以,我来我来。”涂绍昉热情地从这公公怀里将西瓜夺过来要手劈,赵鸣轩嫌弃:“不必了,整个西瓜都给你。”
“多谢三皇子,三皇子您真是好人。”涂绍昉笑眯眯地抱着西瓜感谢,看着三皇子登上马车离开后,他才踱步去自家马车。
热浪笼罩着城中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五皇子的马车内却清凉舒适并不为之所影响,还未回到府内,在马车里闵尚书提起来:“殿下以为永福郡主今日之举,目的何在?”
“傅归晚要立威。”五皇子赵珩斌吃着冰凉的酸梅汤,语气懒洋洋:“这都是她做惯的,什么事都想要横插一杠;这回立威立到太子头上,看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恐怕这只为其一,其二想要翼国侯府的人情。”闵尚书眼底精光乍现,失笑道:“殿下您试想,依照太子的宠爱,没有永福郡主干预,东宫这位甄良娣会落到什么惩罚?”
呃?赵珩斌考虑一下发现还真没底啊,吐槽道:“若非今天这场戏,真是没看出来我这位大哥居然能被点女色迷住,这种愚弄他的女人都能当宝贝似的宠。”
闵郅恺笑笑,继续道:“所以,东宫这位甄良娣被罚一年的闭门思过会否降到两三个月都未可知,处罚不痛不痒几乎相当于没有,她亲自残害皇嗣欲嫁祸太子妃这等大罪将会被轻飘飘地揭过,太子妃和翼国侯府能舒服?
而永福郡主这场干涉令这位甄良娣被钉死,东宫众姬妾全被厌弃,效果可谓天囊之别。郡主她向翼国侯府讨要人情,涂家还能不给?”
想想还真是,赵珩斌有点小郁闷,再吐槽道:“还有暗中给东宫所有姬妾灌避子汤,摆明了是这甄良娣一手策划,我这大哥居然连这么明显的形势都看不透。”
闵郅恺淡笑:“应该是储君的路顺遂,日子过得安逸,疏于思考障目了吧。”
无独有偶,皇城外的林荫道上,两位相爷靠在树下,各捧半个西瓜边吃边聊,同样谈到当朝储君就是日子太过安逸顺遂了。
“郡主说会痛骂一顿,池小奕,你觉得我这储君外甥能汲取教训吗?”别看盛副相他吃着西瓜津津有味,心里真有点蔫蔫儿的。
“你自己心里有底还问。”池丞相头都没抬。
“唉!”盛副相手捧着西瓜叹气:“真不是咱们要干涉储君的家事,像郡主说的,东宫这群姬妾发现自己被灌药后大闹,将东宫闹个天翻地覆都行,可闹出东宫就实在过头了,更遑论闹到朝堂上。
自己的亲骨肉都能狠下杀手,想借此扳倒主母还不够,连皇长孙都想毁掉,这位甄良娣得有多狠毒啊?他将这等狠毒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宠到今天这份儿上,恶行累累全看在眼中也不在意,东宫中这一幕幕,我看着真是胆寒。”
“趁早把你的儿孙们全教成纨绔,还来得及。”池奕吐出一串瓜籽,态度随意极了。
“那你池家呢?郡主是他从小看顾疼爱到大的妹妹,是他亲娘临终嘱托要照顾好的妹妹,只是要他处置犯大罪的小妾,应该易如反掌的事却引得他勃然大怒啊!”
“储君嘛!”池奕理解:“这么兴师动众越过他来接掌东宫,置他这位当朝储君于何地?会生气很正常,你这做舅舅的太苛刻了。”
“他这位甄良娣敢越过他闹到朝堂上,又置他这位储君于何地?郡主第一句告诉他了,你看他有丝毫动怒吗?”
盛副相盛仲楷说着恼怒起来:“郡主第一句话明明白白告诉他了,甄家闹到了朝堂上!不兴师动众如何彻底洗清对太子妃的影射,如何扫除对皇长孙的影响?这会是冲着他吗?
可这储君倒好,对真正践踏他储君威严的人毫不在意,就盯着眼前的假象,被个小妾撒两滴猫尿迷得神魂颠倒多少大罪都视若无睹百般维护甚至不惜要降罪疼爱17年、答应过他亲爹亲娘会照顾好会给予一世荣华的小妹妹!”
他讽刺一笑:“你看着不觉得寒心吗?他才做储君多久啊?这回圣上和父亲痛斥一顿,你敢保证他必定会痛改前非吗?
哪怕现在能改,再过几年,你能保证他不会故态复萌吗?这可还是他在做储君的时候,等到他将来登基之后呢?”
“你到底想说啥?”
“你想过换位太子没有?”
明明是无风的炎热天气,树荫下像突然吹来了一阵凉风,吹走了这轻巧而令人心肝胆颤狂妄悖逆之言,遗落一阵阵的凉意,证明着存在过的痕迹。
池奕抬头看向相交即将满六十年的老伙伴,盛副相盛仲楷神态平静,胖胖的老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眸中透着无比认真的光芒:“在东宫一个时辰,你真连一瞬间都没有闪现过给这当朝储君挪位的念头?”
重到能撼动朝野内外的话题,于两位相爷而言似乎轻飘飘的,至少能轻到态度很平静。盯着他看了许久,池奕才反问:“挪个位置,你外甥还能有命活吗?”
“明年该接郡主回池家,你打算给郡主挑个什么样的夫婿?你看中涂家的孩子,好啊,我也喜欢,可他是太子妃的亲弟弟。”
一辈子的兄弟了,盛仲楷也不掖着:“在东宫的时候我这颗心都像从寒冰里淌过,我尚且担心盛家今天是他最大的助力,明天可能变成他皇权的绊脚石,你能放心吗?
郡主如果嫁到翼国侯府,将来太子御极,我们这群老骨头都不在了,谁能保证皇长孙的路也能如他父亲般安稳?咱们这位储君给你这份信心了吗?
今天早朝后我去找郡主,郡主怕将来会被逼到绝路上,听得我心直抽抽,你能不担心?涂家的路已经危险了,如果郡主再嫁过去,那么涂家可要比盛家危险十多倍还能逃得掉吗?你不怕将来池家被连累满门吗?”
“傻小子能力够,扛得住。”池奕说完就后悔了,露怯了!
“哎哎池小奕,看来你在东宫时没少考虑将来嘛。”盛仲楷欢乐地拿手肘推推他,劝道:“除非郡主一生闲云野鹤,否则跳进这个漩涡就逃不掉。
我知道我这么逼你太不厚道,可咱们总得把最稳当的路给孩子们铺好,你自己都说涂家这孩子能力足能扛得住啊!”
盛仲楷觉得今天真是操心得够够了:“我能不担心吗?涂家这位大少爷他还不到弱冠,现在他心思都这么深,十年后会是什么景象?我都担心会有六成的可能,我外甥将来覆灭妻族之前得被他小舅子给先干掉。”
“你可真够操心了。”池奕鄙视。
“外甥不省心,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痛苦啊,盛仲楷无奈道:“郡主如果嫁到翼国侯,我都能看到竤基将来的结局了,除非他能真正信任妻族否则他就没命了。
池小奕,看在我们一辈子交情的份儿上,当我求你,舍掉这个相中的孙女婿。郡主不嫁,将来好歹还是个未知数;可郡主嫁,将来就是盘死棋。
咱们这把岁数,我也没那心思来操心竤基他将来怎么和他的小舅子斗,可我不能在预见到外甥将来的结局时还毫无作为。”
沉默稍许,池奕拍拍他的肩头,郁闷道:“十坛女儿红,还有给我家姑娘将来的嫁妆,我亲自到你库房里挑,随我挑。”
恰时有一阵阵嘹亮的蝉叫声在头顶响声,两位老人家不知哪位提了句,忆起少年时期爬树捕蝉逗猫遛狗的欢快时光,爽朗的笑声洋溢在树林间回荡。
皇城,未央宫中的氛围却有些沉重。
永福郡主她向皇帝求道:“东南沿岸有个被誉为鱼米之乡的江南小镇叫做余杭,明年,等福儿满十八岁,您给福儿和珩颖赐婚吧,再把余杭方圆百里赐给珩颖做封地。
等成婚后我和珩颖就到余杭过安生日子,您何时想我们了就派人来通传一声,余杭离京都不算远,来回走水路和陆路都方便,您答应福儿吧。”
皇帝陛下震惊道:“福儿可别吓皇伯伯,竤基他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