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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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座摘星山庄,我就可以送给你。”
那人眼睛一亮,“真的?”
李汝鱼点头。
那人哈哈大笑,颓废一扫而空,“那你给老子好好活着,可千万别死了,又或者被异人强占了身体,到时候老子会看不起你的。”
李汝鱼也笑。
如此,与君,与书圣、杀神、刺客,与那位君王,一起共行前程。
看大凉妖娆。
第453章。453章 江湖,又见江湖
李汝鱼忽然长身而起,压低声音,“徐骁来了。”
那人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说:“我记得某本书里有个虚拟人物,瘸子,北凉王,该不会是他罢,但这似乎不符合大凉的天道啊。”
倒也没有怠慢。
清风拂过。
那人消失不见,回到李汝鱼体内后,再无声息传出。
昏沉夜色里,有个青年一高一矮的走来,腰间配了把刀,手上提了壶老酒,本是二十几岁的青年,却很有些老态龙钟的沧桑之感,似是没有发现李汝鱼,径直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坟冢前坐下。
那块坟冢前的墓碑上,刻着一个人名:文三甲。
随着天策、太平两支大军和西军呈对峙之势,徐骁在资州驻防的一万人撤回昌州修整,李汝鱼将原本驻防昌州的一万人派了上去盯防,又让君子旗的穿云军游曳在资州,谨防李平阳又以资州为突破口实施闪电突袭。
徐骁坐在坟冢前,喝了老酒,轻轻拍了拍坟冢,说三甲啊,你总说你爹给你取了个好名字,说你以后一定会是大凉军伍的将军之甲,战刀之甲以及兵谋之甲,可这样的人天下能有几个?好名字只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期望罢了。
徐骁顿了顿,又说我倒是觉得你家那小崽子的名字取得好,文汗青,多好的名啊,可惜还小,要是再大一些,我徐骁必然去绍兴府接他来军伍,我徐骁也一定能将他培养成真正的文三甲,你信不信?
不说话?
那就当你信了。
徐骁拿起老酒,望坟冢上倒了几口,“尝尝,咱俩最喜欢喝的老酒。”
“我在天策军这些年,其实没几个看得上的人,也没几个人看得上我,都觉得我这个官是买来的,明嘲暗讽不少,只有你文三甲,说我徐骁以后一定会当王爷,像岳平川那样的王爷,还说到时候你就是我徐骁的虞弃文,可惜啊,你死在了昌州。”
“不过没关系,那时候我还觉得,可以让你家文汗青当我徐骁的虞弃文。”
徐骁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昌州大战时,我知道你死了,可是一直不愿意来见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时我瘸了。”
一个瘸子,在沙场上还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那时候的我啊,几乎自暴自弃了,只等着战事落幕,就回南方当个平庸小市民算了,只是没想到反而升官了,麾下兄弟更多了,于是我又尝试着前进,然后你看到了,我今天啊,已是一位正将。”
“不过三甲,你肯定不知道,我输了一次,被李平阳那婆娘打得落花流水,手下兄弟死尽死绝,要不是李汝鱼及时出现,咱兄弟俩就在泉下相见了。”
徐骁深呼吸一口气,“所以我倒是觉得,我徐骁这辈子啊,大概会是李汝鱼的虞弃文。”
顿了下,“你看,我没野望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窝囊了?”
“会!”
突兀的声音,让徐骁吃了一惊,讶然起身,看向夜幕。
死人当然不会说话。
说话的是从夜幕里走出来的佩剑青年,一脸淡然,“文三甲当然会觉得你窝囊,他泉下有知,也不会让他家文汗青跟着一个没有野望的人在沙场上送死。”
徐骁愣住。
李汝鱼沉默了一阵,从徐骁手中抢过酒壶,喝了一口,顿时呛得一阵咳嗽,顿时大感尴尬,本想装一下,却不料被这呛喉老酒给破坏了。
徐骁没觉得尴尬,“你在这里?”
李汝鱼嗯了声,“被李平阳打怕了?”
徐骁横眉,“怕?”
李汝鱼想了想,“当今大凉,不论是谁输给谁都正常,毕竟李平阳、周江东这些人,都是千古人杰,你徐骁输给李平阳,不丢脸。”
徐骁默然,“岳平川,狄相公一生没有败绩。”
李汝鱼将酒壶递给徐骁,转身走入夜色里,“没有谁能真正的不败,如果李平阳真的让你觉得你自己只配当一个虞弃文,那么不仅文三甲会觉得你窝囊。”
顿了一顿,李汝鱼站在夜色里顿足,“我也觉得你窝囊,那些死去的袍泽更会看不起你!”
徐骁没有作声。
李汝鱼继续说道:“我不需要一个虞弃文,我需要一个岳平川。”
徐骁神色骤变,眸子精光闪耀。
他终于明白。
这是李汝鱼的野望——若自己是他李汝鱼的岳平川,那么他李汝鱼是谁?
天下君王!
李汝鱼继续走向夜色,“给你一个月时间,可以去绍兴府,看看你那袍泽文三甲的儿子文汗青,愿不愿意来昌州,我也想知道,你能否将他培养成下一个虞弃文。”
徐骁看着夜色,李汝鱼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但徐骁却总感觉,远去消失在夜色里的李汝鱼,不再是那个天策军统制。
而是一位俯视人间的……
徐骁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觉,有了野望的李汝鱼,让徐骁有些陌生。
旋即笑了。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见过的那个黑衣绣蟒的背影,那是自己一生追赶的背影,在瘸了之后,自己放弃过,在被李平阳打了个落花流水后,自己又放弃过。
但是现在——
回头看了一眼文三甲的坟冢,然后将老酒倾数倒下。
“岳平川么?”
“我想再试试!”
……
……
回到州衙,门口遇见来回徘徊的卓宗棠,这位从普通士卒爬到副将的汉子,如今和徐骁一起,成为天策军中最闪耀的将星之一。
看见李汝鱼归来,立即上前道:“安相公来了。”
安美芹虽然被摘去了同知枢密院事,降为枢密院直学士,但禁军依然尊称其为安相公。
李汝鱼依然猜到了安相公的来意,点点头,“我知道了。”
卓宗棠欲言又止。
李汝鱼不解问道:“还有事?”
卓宗棠咳嗽了一声,“和安相公一起来的,还有三位女子,一位是看不出年龄的赤足女冠,像神仙一样,让人可望不可即,一位是个妖媚女子,很像岳家旧王妃,还有一位……”
李汝鱼笑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卓宗棠干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我是觉得,她们这个时候来昌州对你不好,剩下的一位女子是你家那个大名鼎鼎的谢晚溪。”
小小来了?
哗!
卓宗棠眼前一花,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拂过,李汝鱼已经飘进了州衙,让这位沙场浴血不曾皱眉的汉子苦笑不已,“你倒是可以红袖添香左拥右抱,可昌州这一万士卒会怎么想?”
谁不想家中妻儿?
当下的局势,真不适合家眷出现在昌州。
州衙后院里,曾经的昌州知州喜欢枫树,不惜花大价钱,移栽了二十余颗,在整个后院的道旁塑形栽放,又在树身上装饰了些许吊烛,以编花的扇状竹帽遮掩,风雨不动烛火。
夜里走进后院,烛火燃起美轮美奂。
当然,那位昌州知州最后被查出巨额贪腐,纵然他背后临安朝中某位侍郎撑腰,也依然被当时的相公王琨给办了。
从这点说,盛世多蛀虫。
但也看出,王琨虽有野望,但对于政事确实让人不得不服。
此时后院灯火辉煌。
又已秋至,枫叶红了不少,在秋风里或摇摆或飘飘而下,映照在烛火里,影姿绰约,灯火阑珊,端的是一派繁华奢靡。
李汝鱼站在院门口,看着背后枫叶飘舞的女子。
醉了。
女子依然不高,五尺出头,穿了一声白色袄裙,下裙是纯净白色,在烛火下白得如雪,又被秋风掀起裙摆,露出长而直的双腿,绣花鞋不沾尘埃。
裙衣白中带翠,短襟袖口衬托着无暇小脸蛋儿,越发细腻。
胸前半巍峨。
略有曲线,透出青梅浅淡的半熟韵味。
唇角的淡青色美人痣,在枫叶飘舞中,越发显得娇俏,整个人都在轻舞飞扬着,述说着豆蔻女子旷世风情。
看见李汝鱼,那人儿如蝴蝶一般飞舞。
就这么毫不顾忌世俗的撞入李汝鱼怀里,埋首其中,银铃声音恍如天籁,似从天边幽幽传来,又似从梦里呢喃响起,让人不知今夕何夕,“鱼哥儿……”
李汝鱼情不自禁的抱住那细腻得盈盈一握的柳肢,恨不得将眼前人儿揉进自己身体里。
贪婪的嗅着怀中青丝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处子香味,几乎怀疑是在梦中,温柔的喃语着:“小小你来了啊,小小你来了啊,小小你来了啊……”
只会这一句。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都不如这一句的思念。
没了岁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后面一声咳嗽,将一堆璧人从久别重逢里拉了出来,李汝鱼看着那位倚在枫树上的妖媚女子,一阵头大:“你怎么也来了。”
妖媚女子斜乜一眼李汝鱼,酸了起来,“哎,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小小抬头剜了她一眼。
李汝鱼也有些无语,“话不要乱说。”
妖媚女子哦哟了一声,“现在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了,早先在襄阳跑到我房间里的时候怎么不急着撇清关系?”
小小脸一白,抬头看李汝鱼。
李汝鱼头疼的紧,“她故意气你呢,没有的事。”
小小满身心的笑意。
她当然相信鱼哥儿,轻柔的推开李汝鱼,柔声说道:“安相公在你书房里等你呢,好像有什么急事,你先去,我给你热水去。”
妖媚女子又哟了一声,“这都还没嫁呢,就开始当起了暖床小媳妇儿了?”
小小回首白了她一眼,啐道:“要你管!”
李汝鱼知道这个妖媚女子就是个妖精,和她斗嘴,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她渲染成好色胚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于是不理她,对小小说道:“不用,你先休憩着,长途跋涉也挺累,我去见见安相公就回来。”
两人依依不舍分离,完全无视了枫树下的妖媚女子。
苏苏只是冷笑。
她见过太多郎情妾意的故事,像李汝鱼这种人,就算再喜欢谢晚溪,最后终究还是避免了不三妻四妾,而谢晚溪再大度,最终还是逃不出后宫争宠的粗俗境界。
男人和女人,其实就这么简单。
毕竟男人眼里,家花没有野花香,哪怕是谢晚溪这个注定不输自己和女帝的女子,也难以彻底压制住李汝鱼心中对野花的向往。
这是男人的贱性。
也是女人的悲哀。
书房里,安美芹从书架上拿了本书,一般的兵书,是坐镇昌州时,后续州衙官吏进驻昌州,一位读书人赠送的。
忽然放下书,看着脚步轻盈的青年走入书房,乐道:“李统制剑道大成了啊。”
李汝鱼第一次见安美芹。
看着这位很可能是异人的儒将,李汝鱼想起先前在磨墨湖畔那个异人说的话,思绪骤然跳脱了下,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么安相公呢,还能醉里挑灯看剑否?”
安美芹神态如常,“你猜。”
李汝鱼一阵无语,旋即又有些放松,安美芹不像狄相公,更随和一些,虽然两人都没有官架子,但狄相公随时散发着一股大凉重器的压迫感。
而安美芹,更像是一位儒雅读书人——尽管这位读书人恐怕亦是剑道高手。
李汝鱼能感受到安美芹身上散出的剑意。
不输阿牧。
安美芹起身,“李统制,请坐罢。”
李汝鱼坐下,等安美芹也坐下后问道:“安相公怎的来昌州了。”
安美芹眯缝着眼,也不打算和李汝鱼绕圈子,直接说出了来意,“虽然之前女帝陛下意料到黑衣文人和赵长衣手中会有名将异人,但不曾到有这么多,当下的局势有些棘手。”
李汝鱼点头,“确实。”
安美芹继续说道:“其实最重要还是北蛮铁骑的南下,让大家看清了局势,彼此之间若是继续如此厮杀,名剑风流难论胜败,但最后不论谁胜了,兵力都不会剩下多少,届时,谁来抵挡北蛮铁骑。”
又道:“郭侃其人,当是不输狄相公的兵道天骄。”
李汝鱼隐约记得,在磨墨湖畔,那个异人似乎无意提了一句“北蛮郭瞰莫不是攻城七百无败绩更在白袍陈庆之之上的郭侃”,又提了句“也许是郭子仪”。
说这两句话时,天穹没有落惊雷。
第454章。454章 醉里挑灯看剑
而且还有一点:随着大凉武道节节拔高,战场之上,已经有一将左右沙场成败的趋势出现,若是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出现一场战事的胜负,最终落在彼此的猛将身上。
比如隋天宝和岳单。
又比如自己,若是一场五千人左右的厮杀,自己一人一剑斩了对方数百人,几剑之后,对方就只有溃败。
谁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局面。
想到这,忍不住问道:“所以,确实要停战了?”
安美芹点头,“接下来,双方都会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刺杀彼此之间的名将,最后尘埃落定,才是沙场厮杀。”
虽然已经有所意料,但李汝鱼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彼此都有了这个意识,比如李平阳、柴韶之流的名将,必然被重重保护起来,躲在大军之中不现身,怎么杀?”
安美芹一脸严肃,“昌州城就有蜀中的刺客。”
李汝鱼悚然惊心,“同理,蜀中那些军事重镇中,也有女帝的刺客趁着大战混了进去?”
安美芹点头,“所以陛下传到渝州城的旨意,明确提出,西军李平阳、柴韶、孟珙这三人不死之前,天策和太平两军可以出兵,但需控制。”
顿了下,有些黯然的道:“其实,在作出这个调整之前,西军李溯已经死了,太平军统制周江东遇刺三次,每次都死里逃生,而天策军的秦玉京已经死了,只不过消息一直被封锁。”
李汝鱼大吃一惊,“秦玉京也死了?”
自己作为天策军统制,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是的,谁也没料到,前些日子秦玉京夜巡军营时,被假装成流民的刺客半路设伏,一剑穿心而死。”安美芹叹了口气,“可惜了。”
一剑穿心?
刺客必然是剑道高手。
李汝鱼终于知道,真相并非是女帝愿意和西军僵持,而是秦玉京之死,导致女帝不得不改变策略,在保护己方名将时,亦要还击,否则打着打着,己方名将一个接一个死去,哪还怎么打?
于是问道:“所以,需要我去蜀中杀李平阳,或者杀柴韶、孟珙、李溯?”
安美芹没有说话。
他个人有些怀疑,在这件事上,蜀中和临安,似乎都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推动,又在北蛮铁骑压慑下,不由自主的选择了折中的下策。
……
……
要刺杀敌军阵中名将,难度何其大。
秦玉京死后,双方必将更加谨慎,这一场战事,很可能继续这么拖下去,到最后等镇北军内乱尘埃落定,若是岳单兵败,则可能天下三分。
而以北方局势来看,岳单兵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和安美芹一番交谈,彼此之间对天下大势越发洞彻,也越发感受到大凉所承受的压力:为了尽快平复蜀中,临安女帝已经让赵四房倾巢而出。
剑房四剑,镰房的镰子,异房的异人尽数出了临安直奔西线。乃至于钦天监的供奉,除了老监正关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