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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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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深水里采摘回来的草药,药效极好。
  李汝鱼这点伤死不了。
  没人去管孙鳏夫的尸体,和他有露水夫妻之实的王寡妇,也跟在人群里去了李汝鱼家,实际她是最挂心李汝鱼伤势的人之一。
  夫子踱步,来到尸首面前。
  他没有听见孙鳏夫最后那恨天恨地的话,但知晓孙鳏夫和自己是一类人,而且是大泽乡那两人之一,陈胜还是吴广?
  不重要了。
  死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重要。
  嘴角扯起一抹哂笑,似在诘问孙鳏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楚之王?帝王之梦岂易全,大凉国泰民安不说,扇面村又何须汝等?”
  叹了口气,“黄巢之死在其狂,汝之死,在其愚。”
  大凉这方天地对咱们这类人苛求严厉,稍有泄露便是晴空惊雷,已有还巢、赵子龙、花木兰等人的前车之鉴,你既然来到大凉,就应安心蛰伏。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足够霸气。
  但今时天下大势不许。
  安安静静闲闲散散在扇面村过你的晚年生活,赵室女帝登基天下便妖孽横出,这是注定要大乱的大势,但得有一日,你未尝不能再如大泽乡般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然而你蠢。
  非得在这小山村圆你那卑微的帝王梦。
  没有死在惊雷之下,却死在了李汝鱼的手里,一个原本可以拯救你这一生的人,却成了夺你性命的剑,何其悲哉。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夫子倏然转身,浑身汗毛炸起,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警惕的问道:“何人?”
  不远处,两人按刀而立,神情肃穆。
  衣冠华丽,上绣飞鱼。
  腰间刀狭而长,刀柄也极长。
  李夫子盯着两人袍服上的飞鱼,眉头蹙起。
  十年前,自己从山外进扇面村隐居,便已知道一些事,这十年间,去顺江集买酒时也听闻过不少——女帝登基后,永安元年,户部拨钱,女帝一手打造出南北镇抚司。
  一个独立三省六部,游走在大凉律法之外的谍报、行动机构。
  又统称锦衣卫。
  两司差人,皆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
  镇抚司的人来了!
  南镇抚司还是北镇抚司?
  李夫子心中思绪飞转,扇面村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就算是孙鳏夫建国称帝的事情传了出去,也用不着镇抚司出马。
  璧山大令带几个乡勇来就可剿灭。
  镇抚司的人应该另有目的。
  李夫子沉默的看着那两人,等待他们回应。
  朱七和赵长衣也是浑身汗毛炸立,眼前那个一身白衣气质飘逸宛若谪仙人的夫子,给自己两人带来极大的压力。
  他有读书人的儒雅,也有一股高手才能察觉出来的锐利。
  宛若一剑。
  朱七两人走了六十里山路,穿过重重山峦,刚进村便听见晴空惊雷,继而便有闪电撕裂长空汹涌而下,极其的突兀。
  这天气,完全不可能出现雷雨。
  何况还是晴空惊雷。
  两人瞬间想到是扇面村又出现“异人”。
  匆匆赶来现场,却没见着什么人,只有一个一身白衣宛若谪仙人的夫子负手站在一具焦糊尸首前,隔的太远,也没听见他的自语。
  扇面村果然有猫腻!
  听见夫子问话,朱七不假思索,压着声音威严说道:“北镇抚司,总旗朱七。”
  赵长衣默然,不打算自我介绍。
  就算这个夫子不是常人,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自己自报家门?
  想知道我的名讳,可以,你得封疆大吏一府之首!
  夫子浑然不介意赵长衣的倨傲,心里却在叹气,北镇抚司专门负责侦缉、捉拿、诛杀大凉境内“异人”,是大凉王朝令人闻之色变的杀人机构。
  北镇抚司建立之初,江秋州曾有一位清流大儒,因得罪北镇抚司,被扣了个“异人”的罪名,惨遭灭门。
  这些事民间不知。
  李夫子知晓,因为他便是目睹之人。
  事实上北镇抚司误打误撞,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异人”,当时确实在这位大儒家中做客。
  朱七慢慢走过来。
  那只按在绣春刀上的手一刻也没松开,对这个宛若谪仙人的夫子持有极度警惕之心:扇面村确实太过诡异,就在方才便有晴空惊雷劈死了一个“异人”。
  甚至极有可能还蛰伏着“异人”。
  入职北镇抚司十年的朱七,太清楚“异人”的凶险之处,那些苟活在晴空惊雷下的“异人”,哪一个都不是寻常之辈。
  三年前在江陵府杀的那个叫常遇春的“异人”,被自己和袍泽揭露真面目后,竟用一根筷子作枪,于晴空惊雷落下之前,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挑死了五位袍泽。
  简直恐怖。
  也因为五位袍泽之死,自己才怒而杀了那位窝藏“异人”常遇春的知州。
  这个宛若谪仙的夫子有若一剑,不可不防。
  尽管他手中无剑……
  李夫子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背着手退了几步,示意总旗大人你放心查看尸首,我是良民,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
  朱七并没有掉以轻心。
  直到李夫子退到十步之外,这才松开了按在绣春刀上的手,蹲下看孙鳏夫的尸首。
  忍不住讶然的道:“先被剑穿心?”
  李夫子笑了笑,“如你所见,确实先长剑穿心,后来不知为何忽然晴空落惊雷,成了这幅模样,这老鳏夫也是可怜。”
  赵长衣此刻来到孙鳏夫尸首旁,看了眼夫子,忽然笑容和善的道:“你便是那位将小坝村改为扇面村的夫子吧?”
  “异人”要查,但不能打草惊蛇。


第27章。27章 故味

  李夫子笑而不语,其实很想一脚呼这年轻人脸上。
  这年轻人的笑容太讨打了……嗯,有点像李汝鱼那种刻薄的笑意。
  李汝鱼嘴唇薄,笑起来便是如此。
  赵长衣侧首,盯着孙鳏夫的尸首,说话的语气很诡异,仿佛在对孙鳏夫说,“你说这穷山僻壤的,你为何要着黄袍?也便罢了,黄袍之上绣长蛇,作死呢么。”
  朱七起身,按刀而视李夫子,“夫子知否,此为谋逆!”
  知而不报,亦将视为乱党。
  李夫子笑容不屑,亦是一脸傲然,丝毫不惧朱七的威胁,“所以他死了。”
  赵长衣拉了朱七一把,示意别急,回头笑道:“不知道村里人去了何处,也不见人来收尸。”
  李夫子想了想,不露声色,“忙呢。”
  这是鬼话。
  其实是不想北镇抚司的人发现李汝鱼,但想来是一厢情愿,北镇抚司的人来到扇面村,怎么可能不接触杀了孙鳏夫的李汝鱼。
  夫子很担忧。
  扇面村人如果说漏嘴,被这两人知晓李汝鱼四次雷劈而不死的事情,事情将变得异常棘手。
  只是有点奇怪,按说北镇抚司司职侦缉、捉拿、诛杀“异人”,来到扇面村绝对不是因为孙鳏夫建国称帝,若是为“异人”而来,那也有点说不通。
  捉拿、诛杀“异人”,北镇抚司谨慎的很,每一次行动至少数十缇骑。
  今日却只两人。
  赵长衣哦了一声,笑里藏刀的看着夫子,“夫子是否知晓,扇面村有个叫二混子的人。”
  李夫子心中一跳,怎么忽然提起二混子,点头,“有这么个人,不过失踪有一段时间了。”
  赵长衣意味深长的哂笑,“失踪?”
  旋即沉声道:“他死了,被人砍死抛尸青柳江!”
  说完一直盯着李夫子,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些端倪来,然而有些失望,那个宛若谪仙的白衣夫子闻言吃了一惊,很是正常的反应。
  李夫子终于明白,这两个北镇抚司的人是以年轻人为主。
  朱七不过是护卫。
  见从夫子身上问不出什么,赵长衣挥挥手,“没事的话夫子请回吧,顺便找点人,把这个尸体收了。”踢了一脚孙鳏夫尸首,然后望着那座“皇宫”沉默不语。
  李夫子冷哼一声,“爱收不收。”转身施施然离去。
  指使我?想的美。
  你区区一个北镇抚司的差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罢。
  赵长衣被噎住,盯了夫子的背影许久,竟然忍了,对朱七道:“这里发生过事,那小院子新修不久,和村里的其他房舍格格不入,朱七,你去找人问一下。”
  直呼其名。
  朱七一点也没有自恃上司的觉悟,恭谨的行礼,“这便去。”
  穷山僻壤里,修了这么个寒碜院子,又有“异人”被雷劈,且这个“异人”还穿着锈长蛇的黄袍,莫不是有人建国称帝?
  这倒是误打误撞,说不得要抢一下南镇抚司的生意了。
  小村人眼里已是奢华的大安“皇宫”,在赵长衣眼里仅是一座寒碜院子,若非和四下对比太过鲜明,赵长衣根本不会多看它一眼。
  这种院子,在京城里只是一般小家底的人所有。
  根本上不得台面。
  朱七去打探情况,赵长衣也没有闲着,双手背在后脑勺,惬意的走在房前屋后,闻着带着湿气的泥土味,又或者是刺鼻熏目的鸡鸭屎味,听着牛羊叫声和圈里肥猪的哼哼唧唧声。
  赵长衣很享受。
  仿佛此刻行走的不再是锦衣玉食高门深户的公子哥儿赵长衣,而是一位自小乡野长大的游子,归家闻故味。
  走过荷塘,赵长衣摘了片枯萎的莲叶。
  放在手心闻了闻,轻声喃语,“多年不食荷叶饭了啊……”
  双手一搓,枯萎荷叶寸碎,挥手洒落。
  又走得不远便见一妇人迎面而来,一手拿着个红布包裹,一手牵着个小萝莉,没有女人的斯文雅致,迈开双腿狂奔,鬓发在寒风里飞舞,又听得小萝莉急促的声音,“娘,快些呢,鱼哥儿流了好多血。”
  妇人沉默赶路。
  近得前来,便见妇人一脸惶急,小萝莉脸犹有泪痕。
  赵长衣愣了下。
  死死的盯着周婶儿的脸……这脸有些似曾相识啊,总感觉和京里某位让自己厌恶的人挂着相。
  旋即自嘲的哂笑,被欺负惯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么。
  周婶儿到扇面村多年,虽然比王寡妇等妇女要雅致一些,但多少只能算是乡野妇女,若是寻常时候如此奔跑,被村里人看见,也不会放慢脚步。
  乡野愚妇,谁会去刻意营造官宦妇人的优雅?
  但不知为何,看见让开一旁站着,腰间佩刀穿着华丽袍服的陌生年轻人,周婶儿内心深处浮起久违的羞赧。
  妇人当有仪。
  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赵长衣端详了周婶儿一眼,目光不经意间下落,看见小小,眼睛倏然一亮,透出从不曾有过的亮光,神采奕奕。
  初相见,惊艳了时光。
  一如那久渴之人听见前路转弯处的泉水声。
  赵长衣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眼里只有那个犹带泪痕的惊艳脸容。
  无邪无暇。
  脸上的笑意便显得很是温柔,如春风拂树。
  小小被盯视,心慌的很,低头催促周婶儿快走。
  母女离去后,赵长衣陷入沉思。
  小娘子确实很像京里的某个人。
  然而也只是像,如果真是那位大人物的族人,怎么可能生活在如此荒僻的山野村落。
  赵长衣继续溜达。
  此刻惨白太阳终于从山尖上冒出头,白色的阳光打在身上,稍微有了些暖意,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村东口。
  几颗大槐树下,以树干为基,搭了个棚子。
  此刻有对耄耋老夫妻坐在棚前,晒着太阳,男人半死不活的躺在椅子上,眯缝着眼望远山,嘴里哼哼唧唧着小曲儿。
  女人端坐,旁边有针线箩,眼睛几乎钉在手上的破旧衣服上。
  眼已老花。
  赵长衣心中有些悸动。
  没来由的想起了当年,也有对这样的耄耋老人,男的喝着酒哼着曲儿,女的缝着衣叱着顽童,也会悄悄给自己一些从市集买回来的糖食。
  那是自己这一生吃过的最美味食物。
  多年后犹在梦中。
  赵长衣忽然有点心酸,我安富贵京华时,您两老却已驾鹤西归。
  怔了片刻四顾一眼,颇觉奇怪。
  小村虽穷,可也不至于有人住窝棚,最差的房舍也是三间开的青砖泥瓦,这对耄耋老人何至于沦落在这前后无邻的地方搭个窝棚?
  赵长衣上前施了个礼,“打扰两位老人家了。”
  两位老人正是二混子的双亲,孙鳏夫强占老宅后,让赵二狗他们在这里搭了个窝棚。
  两人也没有悲天恨地的哭闹,一生风雨多了去。
  扇面村几十年岁月,看透了太多事,两人早已麻木,承受着各种艰酸困苦,又在苦中作乐。
  是以日子倒也还悠哉。
  将死之人,何须在意太多身外事。
  两眼闭时能带走几多?


第28章。28章 京腔

  李夫子回到私塾。
  并不担心李汝鱼,肩胛被贯穿而已,休养两三个月便能完全痊愈。
  麻烦是北镇抚司那两人。
  专为异人而生的北镇抚司,若是知晓李汝鱼雷劈而不死,很可能会将他活捉回去,下场如何可想而知,不会好过。
  但扇面村三百余人,悠悠众口如何封得住。
  况且李汝鱼杀了孙鳏夫,赵二狗等人难免会怀恨在心,报复性的揭发。
  带汝鱼离开?
  李夫子自己先否定了这个念想。
  先不说李汝鱼有伤,若是突兀离开,北镇抚司那两人会不起疑么,离开扇面村,天下之大,却没有自己和李汝鱼的藏身之所。
  连与世隔绝的扇面村都能找到,北镇抚司无孔不入的能力可见一斑。
  许久之后,夫子无奈长叹。
  怕只能让它晴空落惊雷了,此二人若是发现端倪,自己只好执剑杀之,保得李汝鱼一时平安,今后的路他得自己走。
  李夫子神情落寞。
  十年文墨积胸不得抒,不甘啊……
  被抬回家的李汝鱼,伤口经过包扎处理,人依然陷于昏迷,直到周婶儿和小小赶来,人群才散去。
  离开李汝鱼家后又三三俩俩聚在一起。
  报不报官这件事让大家很纠结。
  报官吧,李汝鱼很可能会被被缉捕到璧山县大牢里,等待明年秋后问斩。
  不报吧,举头三尺有大凉律法,终究是杀人。
  一直在后院熬药的王寡妇走到睡房里,仔细看了一阵李汝鱼,又摸了摸他额头,幽幽叹了口气,从头上摘下玉簪子递给周婶儿,“还你。”
  周婶儿接过,有些感激,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了笑。
  王寡妇也笑意勉强,转身离开。
  一笑泯恩仇。
  周婶儿忙前忙后,心中又挂念李汝鱼伤势,不过偶尔回头,看着女儿坐在李汝鱼身前,撑着脸痴痴望着他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很充实。
  一生碌碌,便只为儿女。
  端了药进来,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放凉之后,和小小一起为李汝鱼喂服。
  李汝鱼的呼吸越发平顺。
  周婶儿和小小都松了口气,和夫子说的一样,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赵长衣晒着太阳,和两个耄耋老人有一没二的聊着闲话,基本是他在说,两位老人在听,一者两人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二者,赵长衣明显是官差人的装扮,两个老人又怎么敢多说。
  言多必失。
  这是任何一个朝代都颠扑不破的真理,即使数千数万年后,依然如此。
  赵长衣反而很喜欢两人的沉默。
  自顾着喋喋不休的说,当年我啊也曾在一个荒僻的小村里,唯一的奴仆病死后,便成了没爹没娘没人管没人顾的孩子,一个馒头分两顿吃,最喜欢的便是村里大户人家做的荷叶饭,说起来也不怕两位老人家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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