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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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队长，虽然我们还没名字，不过我还是叫你队长得了。我瞅着这些手榴弹想你告诉我的用法，拉着了火扔出去，几秒钟后就爆炸。那我想着这玩意，是不是有些像我们过年时候玩的拉炮有点像？”
“拉炮？”
金涛可没玩过这种炮仗，不过颜立冬既然说出来，倒是勾起来金涛的一件心事。
虽然步枪子弹可以从日本人那儿抢，可手雷日本兵装备的不普遍。手榴弹因为国民党军队撤退，应该也不容易到手。而拉发式的炸弹，又最容易改装成地雷。
金涛注意的神情使颜立冬有些得意，他比划着向金涛说明拉炮的模样，用通条在地下的青砖地上画着结构图。
“是啊，那玩意里面装着一根有花纹的铁丝，被混着玻璃粉的火药紧紧裹着。只要把炮仗压在砖底下一拉，不需要等几秒立马就炸。”
熟悉武器的金涛立即就来了兴趣，颜立冬说的拉炮不像是手雷的翻板击针。反而那玩意与手榴弹的发火装置有些相似。而有了发火管，自然就不难造出诸如地雷、手榴弹之类的玩意。
“听你的意思，拉炮你会做？”
“是啊，那东西不难做。我小时候时常拆了大炮仗里的药出来自己做。只要把药紧紧缠在铁丝上就行，只不过不是每次都响得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颜立冬稍稍有些脸红。毕竟打仗不是放炮，到时候要响不了恐怕就不知道耽搁了谁的命呢！
“不要紧，只要你会做，做不好我们可以改。暂时来说，这件事反倒是不急，急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颜立冬蓦然想起金涛向他说起过的消声器来，他有些不大相信。枪声那么大，什么玩意能让它变得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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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的消声器吧，那真的能做得出来？”
赵德一这时擦着枪的同时，插了一句嘴。
“那是自然，咱们长官那枪你们没见过。昨天夜里，要不是长官放倒最后一个鬼子兵，只怕你们全都就活不了了呢！”
“昨天夜里？”
颜立冬抚着头上被枪托砸伤的伤口，不但现在依然疼痛，而且头依然有些发晕。他晃晃脑袋，死活想不起来昨天的事情。
“不要怀疑，我亲眼看到的。就是长官加了镜子的枪，又准又没声。咱要是都能用上，那就算杀了鬼子他们也找不到人！”
听着赵德一的话，颜立冬信了。若说他们这伙人里，赵德一却是个最精明不过的家伙。
“那敢情好，只要我们藏好了……”
一如既往姚金锁的话不多，甚至一句说下来，只不过说出来一半，剩下半句让他给省了。颜立冬到底是平民，尤其当他听到可以有不出声的枪使用时，对于日本兵的畏惧之情大减。
“是啊，小姚说得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日本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赵德一得了新的20响，心中那股子劲就别提有多足了。
“本来就没什么好怕，就你们这些小市民才会怕他们怕得那么厉害！”
颜立冬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向他回了句。
“是啊，你们国军倒是不怕。就算是军官跑了，照样想着点点打鬼子！”
原本听着大家慢慢有了勇气，金涛以为多说说不是坏事。谁能成想让他们说说，怎么就变成这相模样了。他一瞪眼睛，低低吼了句。
“都少说两句，国军、市民都不是胆小鬼。还是我那话，有那些狗官领着，什么事都做不好！”
金涛的一番话，让赵德一与颜立冬都不吭声了。回想起他们的遭遇，不得不承认金涛说的话才是根本的原因。
“咱们和小鬼子干，就得有个新章法。我给我们说点新想法，将来这些配合上我们的消声器，就可以让这里的小鬼子好好乐和乐和！”
其实金涛也没有说出什么新鲜的理念，不过就是游击战里的“地雷战、麻雀战、地道战”外加《16字决》。除此之外，就是金涛想过的军事手语。按金涛的想法，打小鬼子这些玩意也就差不多够用了。
至于真正的发展，真正在正面战场上的对决，那还得是一个遥远的过程呢！金涛越说三个手下看他的目光就越离奇，看到最后的时候，那些目光已经使他有些发毛。
最后他算是明白了，他们把自己当神了！
“别，诸位别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们的都不是我想出来的本事，我不过学了来就是！”
金涛倒没说错，这些东西在中国军队属于一种固有的军队文化。他曾经在海军陆战队里时，因为海军陆战队的作战性质，因此这些讲得比普通步兵要多得多。
说了这么多，赵德一与颜立冬听得是一愣一愣。倒是一直不太说话的姚金锁，这次说了句完整的话。
“那敢情好，倘若都能这样打小鬼子，耗他7～8年小鬼子耗的没人、没钱，到那会他们就不光剩下死了！”
金涛不由得多看了姚金锁两眼，起初他更喜欢赵德一那个爽快的家伙。只是没想到姚金锁这家伙的目光倒挺长远，而且眼光也相当毒。他居然能够一眼看穿这些东西，就是专门为了消耗日本人的兵力设计的战术。
也是刚刚提到的那些东西，金涛看到的实际应该是战后总结并提升过的版本，恰恰就是设计成在国内以最基本的武器，进行消耗入侵军队的打法。
“那咱这里算不算是地道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
颜立冬一听赵德一不经大脑的话，又立即反驳他。
“切，懂屁！兔子不吃窝连草懂不，咱们不能在这儿开打，我们得到外面去！”
手中已经擦完组装好的20响毛瑟在赵德一手中一晃。
“我倒是敢，只是你……！”
眼睛上下打量了下颜立冬，意思就全写在脸上了。
“好了，都别说那么多废话，你们既然拿我当长官，就都听我的。
我们下面要做的是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找工具，做消声器，如果做得出地雷更好！第二件事就是扩大我们这里的地道，相信南京城里有血性的汉子还没死绝。而第三件事，都给我好好学，在后面的几天里我要教抽空教你们一些东西都得学会了才成！
而这里面最重要的也就是第一件事，缺武器就自己造！这件事关系着工具和材料，立冬这就全看你的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凭记忆画出来从这儿到你们电厂的地图，越详细就越好！
明天夜里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然后我们就开始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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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南京有电厂
0点，1937年12月15日凌晨。
回去的金涛他们可不知道，虽然已经到了完全的地点，但颜雪依然了无睡意。没心没肺的伊娃这时正发出平静的呼吸声，白天工作的劳累这里已经完全笼罩了她。
这也终于使颜雪从她的八卦逼问中逃了出来，待得伊娃沉沉睡去之后，她悄悄从她的臂弯里逃出来。迈动静静的脚步来到空前，从那些贴了“米”字形纸条的玻璃上，仰望着满天的星星。
寒冷使它们颤抖着，一闪闪的光芒就像是在呼唤什么。
“我是怎么了，难道我还在想着那个巨人吗……颜雪，你难道不懂得，他已经是一个……一个没有……人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她的心中带着些失望，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却在玻璃上划着。
几天的遭遇，早已经使她认识到了外面的危险。四处可见的尸体与几乎无处不在的日本兵。晚上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有赵德一与姚金锁两个穿着日本兵军装的人，只怕路上早就让其他日本兵挡住了。
“那全是巨人想出来的办法啊！他那样的人，难道不能渡过那些难关吗？颜雪，你见过比他更勇敢的人吗？他要是能活着回来就好了……！”
一股羞涩透胸而出，燃烧了她的脸颊。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却从指头缝里看到那些星星。
“一个绝勇的勇士，还是说算是个自不量力的人呢？希望他少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不然的话大哥就危险了！早知道应该给大哥找几身西装穿上，这样也许日本人……”
心里想着大哥颜立冬，一股自豪充塞了她的心。
“大哥终究是一个勇敢的男人，他同样不能面对那些惨景。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是一个勇士！可是他们啊……让我们这些做女人的，怎么能不担心呢？”
被明妮魏特琳老师训了一顿的伊娃，在这样危险的境地里，依然是那个活泼的没心没肺的伊娃。她居然会抱着垂泪的自己，给自己讲笑话。
“哎哎哎……我的傻雪啊！你的那个大兵，说真的他还真够‘大’的。那家伙那么狡猾，他一定没事！”
“他会没事吗？”
每当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惶恐之余就带着些憧憬。虽然不知道到底该憧憬些什么，但颜雪还是忍不住去想。
“叭叭……轰……”
枪炮声彻夜在南京城里响个不停，虽然不像是打仗时那样连续，可夜里总还会使人吓一跳。
“难道，难道他们被发现了吗？”
这样的想法使颜雪担起心来，甚至她不能轻松的入睡。每当那些枪声与爆炸声响起进，她就忍不住猜测她挂念的人，是不是好好的活在世上。
就这样一整个夜晚里，她都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中渡过。
在黄家的地下室里，金涛当后半夜的班。前半夜的班由得了20响，兴奋的睡不着觉的赵德一当。
轮到自己当班时，金涛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了下电池，大约还可以使用8个小时，这全得益于eeepc的长达105小时的超强续航能力。
手中拿着一支颜雪留下来的自来水笔，在一叠纸上迅速抄写着与消声器及其他相关的资料。他写字的时候手有些颤抖，这是他们夜里把地下室改建成据点的工作里太过使力的缘故。
粮食、水甚至还有一只马桶，这些都是昨天夜里回来的后做出的改变。
在黄家的地下室里用布挡起来一个小间隔里放的马桶，就可以临时解决一下卫生问题。大约只要小心些，跑出去挖个坑就可以处理得掉。
夜里，已经被日本兵扫荡过的棚屋区里显得极度安静，除过偶尔有一两声凄惨的狗叫声响起，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动静。
这使金涛可以安心的“设计”出一系列的作战技术与武器来。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金涛迅速查完所要的资料，然后关闭了笔记本电脑。这时电量只够维持7个小时左右，在找到220v的电源之前，那是无法充电的。
“得设法搞到电源，另外明天夜里得去趟电厂，说不定可以找到些什么材料也说不定！”
一整个白天，金涛他们三人在颜立冬做饭时出去到附近警戒之外，整个白天都窝在地下室里，不停的扩大黄家的地下室。
当然，并不仅仅是扩大空间，相反他们在试图打能一条可以到别家的地道。目标暂时定为那家贩黑市粮食的家庭，虽然那一院青砖瓦房没能在日本人的轰炸中幸存下来，但青砖基底还是比起其他的房屋要结实得多。因为盖得结实，虽然被一枚炸弹直接命中，但房屋的残骸也比其他家的土坯墙结实得多。
“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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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一的脑袋从洞里钻出来，吐着嘴里的土。在洞口接土的姚金锁忙接过乘土的簸箕，倒进一旁的桶里。颜立冬则把这些土用一些破麻袋装好，在入口处垒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工事。
“哎哟我的妈呀，挖洞这活把人累死了！长官，把你那好茶再给兄弟喝一口，说真的我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赵德一惦记的是金涛“驼峰水袋”里的茉莉清茶，对于肯出力的人，金涛也绝对不会小气。从自己背上的“驼峰水袋”里挤出半杯茶水，递给赵德一。
“好吧，你先喝着，大家都停停，我给我们再讲讲军事手语。我先教些简单的手势，想必最近也够我们用了！”
整个白天就在这种传授与挖洞中渡过，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吃掉了白天用木炭蒸好的米饭。与昨天夜里的行动相似，只是今天的行程更远更艰难。
“你们三个是日本兵，不要担心别人的盘问。你们只需要安静些就好，我会在前面开路。”
早已经记熟了颜立冬给自己画的地图，金涛有把握带着他们三个找到下关电厂的位置。最少在这高楼尚不多的南京，厂房也不大的中国，想要找一座火力发电厂并不是件太过于困难的事情。高耸的烟囱与冷却塔无疑就是最好的指示，尤其在这依然处于暗红色天空下的，如同鬼域一样的南京城里，就更显而易见。
街道上依然弥漫着强烈的尸臭，由于今天白天的屠杀，这些尸臭味中隐隐带着新鲜的血腥。这给四个人心头上带来更多的仇恨，也多了更多的勇气。
带头的金涛通过那些成为废墟的房屋残骸，绕过日本士兵建立的一条条的封锁线。渗透在这依然还处于混乱的南京城里，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可当到达他们的目的地的时候，这里的情况却使金涛不由得头痛起来。
如同所有陷落的城市一样，水厂、电厂，都是占领军首先控制的地方。据金涛他们隐在黑暗中的观察，这儿已经驻扎了不少的日本军队。
“完蛋，被这些家伙占住的地方，恐怕我们进去也找不到什么东西！不行的话，我们就走吧！”
颜立冬伏在金涛的耳边颤声低语，虽然他们隐藏的地方距离日本士兵相当遥远。可金涛依然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抖的就像是快要散开了一样。
“别忙，再瞅瞅。你也好好想想，除过前后门，有没有什么能进去的地方。无论是爬过去还是钻过去，都不是大问题！”
金涛的这些话引起了赵德一不出声的笑容，他指指金涛又扮了个狗熊的模样。大约是在嘲笑他过大的身材，根本没有办法走那些蛇虫鼠道。
金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使赵德一立即就蔫了下去。倒是姚金锁，这时把他的步枪架好，试着瞄了瞄。赵德一被金涛厉害了一下之后，脑袋立即就转了几个圈。
“喂，长官，不行我们来个声东击西，打草惊蛇？”
颜立冬心里有些急，他感觉金涛实在是固执的可以。而赵德一打从得了20响，胆子变得比馒头还大。这么大的南京电厂，那里面得住多少日本兵哪！
真要是给他们来个声东击西，打草惊蛇，只怕惊出来的是一帮子鬼子兵，一个不好就再也脱了不身了。幸好金涛摇了摇头，否定了赵德一的计划。不过随即又把手里的充作望远镜的瞄准镜丢给赵德一，并指着一个方向，要他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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