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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封侯-第6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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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是报纸正常的房产信息,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一般报纸都会顾全大局,尽量不刊登恶化市场的消息,但《京报》却变本加厉地将一版商业信息变成了两版,简直就是在吹响号角,告诉每一个读者,临安房产崩溃了,这分明是在恶意推波助澜。
  丰乐楼旁边的王振邦十亩宅子,原本亩价五万贯,总价超过五十万贯,结果被官府以亩价五千贯的价格抛售,可居然没有人肯接手,这件事被《京报》以头版头条的方式报道出来,从而引发了临安房宅价格的暴跌风潮。
  当然,秦桧毫不怀疑《京报》险恶的意图,在这个动荡的时刻,陈庆给它的指示,一定是落井下石。
  但秦桧现在考虑的不是解决市场的问题,而是解决他自己的问题,在背负巨大责任的情况下,他怎么保住自己的相位?
  抛售资产确实是他决定的,但他也是受到了官家的巨大压力,要给军队支付俸禄,驻扎在温州的三万军队,因为欠俸而出现了大量逃兵,把官家逼急了,强令他立刻抛售房产店铺,结果导致了今天这样的严重后果。
  归根到底还是朝廷没钱了,酒税因为酒的销量大幅减少而几乎断绝了,盐税稍微好一点,但暂时也收不上来,原因是私盐泛滥时,很多人家都趁机大量囤盐,虽然私盐被抑制住了,但官盐要正常销售,至少要等到过年。
  朝廷和官府大量的房产也收不了租金,现在唯一的期待就是田税、户税和架间税,可是……这也要到年底去了,远水不解近渴。
  各种危机的重压之下,秦桧头大如斗,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妻子王氏走进书房,她看出了丈夫的焦虑,便建议道:“老爷,外面米价都涨到每斗五百文了,朝廷就不能放点米出去平抑粮价?”
  秦桧叹口气道:“米价不是问题,江南产米,朝廷已从各地调米来临安,过两天就会降下来,关键是房地产崩溃了,我没法向天子交代,很可能这次我要被罢相了。”
  “这件事是老爷操作的吗?”
  秦桧摇摇头,“具体抛售房宅店铺是万俟卨操纵的,但是我决定的,但实际上是官家决定的,逼我抛售房宅和店铺。”
  “那就行了嘛!既然官家才是决策者,他肯定会认为抛售没有问题,只是具体实施人没有操作好,那和老爷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这件事有决策人和执行人,官家是决策者,那就肯定不是决策的问题,而是执行者的责任,便承担责任之人应该是万俟卨才对!
  秦桧顿时长长松了口气,笑道:“多亏夫人提醒及时,为夫的相位应该没有问题了。”
  “但房价真的无法恢复了吗?”王氏心中很担忧,她自己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她有座三亩半的宅子,原本价值十万贯,现在和她一样的宅子,报价只要八千贯了,暴跌了九倍不止,割得她鲜血淋漓。
  秦桧摇摇头,“买房人都没有了,怎么恢复?原本商人还可以买,现在商人都没有了,谁来接手?”
  “哎!你们干嘛要那么对待商人?把他们都赶跑了,现在好了,恶果出现了!”
  秦桧苦笑道:“根子不是我们大臣,而是我们地盘太小了,土地都被权贵霸占,收不到田税,盐税也因为权贵卖私盐,被严重破坏,大头的财源都没有了,偏偏官家还要养十五万大军,每个月军俸和其他开支就要五十万贯,一年六百万贯,朝廷哪有这么多钱?只能去抢商人的财富,杀鸡取卵,才最终导致现在的恶果。”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王氏担忧问道。
  “现在我们府上有多少钱财?”
  “铜钱大概有十万贯,白银一万三千两,黄金两千两,上好绸缎五千匹,再有就是珠宝首饰了。”
  秦桧点点头,“这些财富都不要存在府中,我马上用匿名的方式把黄金白银存到扬州的川陕第一柜坊去。”
  王氏大惊,“存在川陕第一柜坊不是很危险吗?”
  秦桧淡淡道:“那你就错了,现在最危险的是宝记柜坊,川陕第一柜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责任
  巨大的压力之下,天子赵构已经连续几夜失眠,临安的房价崩溃暴跌,粮食和生活物品的价格却爆涨,民怨沸腾,让赵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几天,他连续召开参政堂议事,商量解决方案,徐先图提出了开常平仓卖平价粮以平抑粮价,张浚则提出去其他州县采购生活物资大量供应临安。
  就在今天,徐先图开启了常平仓,准备拿出二十万石粮食平抑粮价,但徐先图却意外发现,原本应该有四十万石粮食的常平仓,只剩下不到三十万石粮食,足足少了十二万石粮食,赵构气得差点晕过去,立刻命令梅花卫抓捕少府寺管粮仓的官员严加审问。
  御书房内,徐先图向赵构禀报道:“卑职大概查了一下,粮食缺失至少在十年前就发生了,可能和几任少府寺的官员都有关系,梅花卫已经着手调查,很快就能查清真相,不过微臣建议,失窃案不要影响常平仓的出粮,尽快平抑粮价。”
  赵构点点头,“朕同意,尽快以每斗百文的价格出售官粮,把粮价打下来,二十万石粮食能卖多少钱?”
  “回禀陛下,两万贯左右!”
  “才两万贯?”
  赵构大失所望,他一直想卖粮获得收入,现在发现收入这么低,赵构有点动摇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秦桧躬身道:“陛下,微臣还是坚持之前的意见,没必要开常平仓,临安不缺粮食,各个庄园都储存了大量粮食,现在粮价高企,他们肯定会拿出大量粮食出售,粮价自然就下来了,昨天粮价是每斗五百文,今天就降到四百文每斗,一定是有粮食进来了。”
  徐先图摇摇头道:“平抑物价,信心很重要,如果朝廷出手,就会给百姓信心,各种物资价格就会降下来,相反,如果朝廷保持沉默,则会让百姓感到悲观,就算粮价暂时降下来,也很快会反弹,百姓看不到希望,再说,外面庄园的粮食都想卖高价,指望他们来平抑粮价,无异于与虎谋皮。”
  赵构在这件事上不糊涂,他当即道:“不用再争论了,就按照之前的决定,向市场投入二十万石平价粮食,尽快把粮价打下来,这件事由徐相公全权负责。”
  “微臣遵旨!”
  徐先图行一礼先去了。
  赵构又对秦桧和张浚道:“现在朝廷左藏库只剩下二十万贯钱了,连一个月的军俸都凑不足,你们再想想办法,尽快把钱凑出来。”
  张浚躬身道:“卑职倒想到了一个办法!”
  赵构大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陛下,我们可以向柜坊借钱,把我们手中卖不掉的房宅店铺抵押给柜坊,借一百万应该问题不大,支撑两个月,到十二月,广南东路的税赋就应该押解进京了。”
  秦桧立刻道:“陛下,这个办法很不错,如果万俟相国早点这样做,而不是仓促低价抛售,房价就不会崩溃,因为他操作不当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责任重大,陛下如果不想惩处万俟相国,那找柜坊借钱这件事就让他来负责,就算让他将功折罪。”
  借着这个机会,秦桧不露声色地将房价崩溃的责任推给万俟卨,秦桧说得有道理啊!明明可以用房宅店铺抵押向柜坊借钱,为什么非要愚蠢进行低价抛售,这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赵构点点头,他也认可了秦桧的观点,自己只是催促赶紧处理房宅店铺换钱,并没有让他们低价抛售,造成市场动荡,所以责任应该由执行者来承担。
  “宣万俟相国觐见!”
  不多时,万俟卨匆匆赶来,这些天他的压力也同样巨大,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低价抛售房宅店铺,居然引发了临安房产地价的崩溃,令他懊悔莫及。
  当然,万俟卨虽然知道自己有责任,但他认为自己最多负次要责任,他只是执行者,而是决策者是秦桧,秦桧才应该负主要责任。
  万俟卨上前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赵构冷冷道:“万俟相国,这次你操作不当,引发了地价严重动荡,朕很不满,但现在朕暂时不追究你的责任,而是再交给你一件事,你务必把事情办好,否则朕绝不轻饶!”
  万俟卨愣住了,怎么变成了自己的责任?他急忙分辩道:“陛下,微臣只是执行秦相公的指示,才引发地价动荡,微臣只是执行者,责任和微臣无关!”
  秦桧冷笑一声道:“万俟相国,抛售房宅是我的指示,但我可没有让你低价抛售,不是吗?”
  万俟卨怒道:“秦相公何出此言?价格定下来后,我可是拿给你过目的,你还说不低价就卖不出去,怎么又变成我擅自低价抛售?”
  “万俟相国,我只是让你先低价出售一座房屋试试看,没有让你把几百座房屋和店铺一下子全部抛出去,那岂不是吓死人?”
  “你没有说先只出售一座的话!”
  “这是常识,我认为人人都该知道的常识,根本不用提醒你,不先卖一座房产试试看,你怎么知道卖贵了还是卖便宜了?你自己不懂常识,胡乱操作,引发了严重后果,还想把责任推给我,万俟相国,这可不是有德之人该做的事。”
  “简直一派胡言,你让我三天之内把房宅和店铺全卖出去,时间这么紧,我还能一点点试验吗?我还请求你宽限十天,你说是官家的意思,必须三天内卖掉,让我怎么办?”
  “够了!”
  赵构见他们争吵牵涉到自己了,怒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追究责任的事情先放一边,万俟相国,朕要向柜坊借一百万贯钱,用房宅和店铺做抵押,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万俟卨大惊,他刚要开口推辞,张浚急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万俟卨刚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只得忍住不满道:“微臣遵旨!”
  “好!你今天就去接触,随时向朕汇报。”
  ……
  从紫微殿出来,秦桧先扬长而去,万俟卨等到了张浚,他躬身道:“张相公,这件事如此棘手,我怎么能完成?”
  张浚笑问道:“你手上还有多少房宅和店铺?”
  万俟卨叹口气道:“我实际上只卖掉了一座宅子和一座酒楼,收入三万贯钱,其他都没有人接手,手中还有几百座房屋和店铺。”
  张浚淡淡道:“几百座房屋和店铺换一百万贯钱,难道还换不到吗?”
  万俟卨愣住了,“张相公的意思是,房宅和店铺全部贱卖给柜坊?”
  张浚摇摇头:“你如果真的贱卖了,官家肯定不会饶你,这个方案是我出的,我的意思是用来做抵押,借一百万贯钱,到年底再看具体情况,如果市场回暖,那就把房宅和店铺赎回来,如果市场更惨,相信官家会有决定,那时就不是你的责任了。”
  万俟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多谢张相国的锦囊妙计!”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借钱
  临安目前有三大柜坊,宝记柜坊、万宝柜坊和江南柜坊,它们各自有背景,宝记柜坊是以石广平为首的五个权贵家族组成,他们支持临安朝廷,包括丰乐楼也是他们的资产。
  万宝柜坊和江南柜坊都是新成立的柜坊,万宝柜坊郑统全和十三名功勋家族出资成立,其中郑统全就占了五成的份子,万宝柜坊的总店在京兆,江南这边的总店在平江府,他们原本想放在临安,但朝廷不允许,他们便在临安开了一家分店。
  江南柜坊则是江南地区的八个大世家联合出资创办,郑统全也出资二十万贯占了一成的份子,江南柜坊总店也在临安,北方总店在汴梁,京兆自然也有一家分店,但京兆的分店要比汴梁的分店大得多。
  这就是江南世家的聪明之处,不刺激朝廷,把名义上的北方总店放在汴梁,京兆只挂一个分店的名头,但行使的却是总店的职能。
  万俟卨首先拜访的便是宝记柜坊,在柜坊里见到了大东主石广平,石广平显得异常疲惫,宝记柜坊此时正陷入一个巨大的危机之中。
  柜坊替大客户存储财富,他们有很大的库房,分隔成一间间小库房,每一间库房储存着一名客人的财富,这些财富他们不能动,必须原封不动的放在库房内,但能够享受单独库房的客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客人的钱都存在柜坊的公共库房内,凭柜票、印密和信物支取。
  这些公共库房的钱就能被柜坊挪用,拿出去放贷赚利息,这是个古老的行当,并不是现在的银行才放贷。
  偏偏这些公共库房的钱都是以中小商人的钱为主,而柜坊放贷的客户也是中小商人,今年临安商人大规模逃走,每个人都来柜坊提钱自己的钱财,几乎将柜坊库存钱提取一空,宝记柜坊不得不从平江府和越州的分店调钱过来支援。
  同时想方设法收回放出去的借钱,偏偏很多借钱的商人也都逃走了,留下一座座店铺和房宅,这些都是借钱抵押物,钱不还了,把房宅和店铺扔给了柜坊。
  宝记柜坊的危机就在这里,如果是太平盛世倒也不妨,把抵押的房宅店铺卖掉,也能收回借出去的钱,可现在……
  一部分抵押的房宅店铺直接被官府没收,另一部分没有被官府抢走的房宅店铺却瞬间不值钱了,房产地价暴跌,无人接盘,短短几天内宝记柜坊就损失了一百五十多万贯钱。
  这么巨大的损失谁都赔不起,只能几个大东主分别承担损失,石家占了柜坊六成的份子,意味着石家要赔九十多万贯,让石广平欲哭无泪。
  大管事小声道:“东主,如今之计只能把京兆的两座大酒楼卖了,再把成都、襄阳、汴梁、江都、苏州的店铺卖了,再租回来经营,能收回一些钱。”
  石广平叹息一声,“也就是京兆的酒楼值钱一点,其他地方都卖不上价,如今之计只能把丰乐楼的份子卖了,韦国舅不是一直想要吗?”
  “韦国舅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卖给他风险很大。”
  “没事,我去和他谈!”
  这时,一名小管事在门口禀报,“东主,万俟相国来了,说有要事商议!”
  提到万俟卨,石广平顿时怒火万丈,这个混蛋来得正好,自己正想打死他,竟然把临安的地产弄得崩溃了。
  “请他进来!”
  不多时,万俟卨快步走进内堂,抱拳笑道:“原来卫国公也在,看来我来得正好!”
  石广平官任校检礼部尚书,这是个虚职,荣誉性的职务,但他的国公爵位却是真的,他爵位要比万俟卨的郡公要高一等,何况他家族背景深厚,在宋朝属于权贵级别的人物,所以万俟卨就算是相国也不得不对他多礼几分。
  石广平哼了一声道:“万俟相国还真是好手段,挥舞几下就把临安地产打得落花流水,有这本事,真应该推荐你当主帅去和西军对决。”
  万俟卨一怔,连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一个执行者,秦相公才是真正的决策人,我不过是执行他的命令罢了。”
  “是吗?但所有人都认为是你的责任。”
  万俟卨顿时急了,石广平所说的所有人可不是普通百姓,而是那些躲在朝廷背后的权贵,曾经的权臣、外戚、开国功臣后代等等,他们掌握着大量财富,是大宋江山的根基,若被他们盯上,自己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他急忙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这么重大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做主?”
  石广平看了他半晌,一摆手道:“请坐吧!”
  石广平也不想和他追究什么责任,他是想把万俟卨手中的一部分房产店铺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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