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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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头子,来两碗红油肉丝汤饼。”
这时,从外面呼啦啦走进二十多名壮汉,将小店里全坐满了,都是陈庆的亲兵,他们等于是把店包了。
两个老人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陈庆笑道:“店家,他们的帐我来付,你们这里有馒头包子没有?”
“没有,但隔壁有,我去买来,公子要多少?”
“这里有二十个人,你给买六十个大包子,再给他们一人上一碗热面汤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去买来。”
陈庆止住了他,“老丈,你继续给我们煮两碗汤饼,王厚和张团,你们两个去买。”
王厚和张团带着几名手下去了,两老口有些失望,这么多客人进店,却只喝面汤,这怎么收钱啊!
但他们还是给陈庆和赵璎珞煮了汤饼,片刻,老人亲自给他们端来。
陈庆笑问道:“刚才我路过常平屋,见很多老人在排队领粮食和粗盐,你们怎么不去领?你们应该超过六十岁了吧!”
老丈苦笑一声道:“我们都过六十了,但我们不是本地户籍,我们是从果州过来,陪陪儿子。”
“你们儿子在哪里?”
老丈指指地上,黯然道:“他葬在成都,绍兴二年和金兵作战阵亡了。”
陈庆鼻子猛地一呛,半晌道:“他的尸首或者骨灰没有送回家乡吗?”
“他在大散关作战,阵亡太多了,分不清楚,就一起烧掉,运回成都安葬在一起。”
陈庆又问道:“你们应该有抚恤吧!只有一个儿子吗?”
“抚恤给了二十贯钱,给大儿子治病用光了,大儿子前年病故,我们卖了祖田安葬了他,然后就来成都谋生,顺便陪伴小儿子。”
“这间小店每月房租多少?挣的钱够生活吗?”
“房租三贯钱,还剩下两贯钱不到,够我们两个老人生活了,我们身体越来越差,估计也做不了多久了,哎!活一天算一天吧!”
陈庆吃不下去了,他半晌道:“抚恤给少了,西军规定抚恤是三十贯钱,对金兵作战阵亡是双倍抚恤,你们还能再领取四十贯钱。”
两个老人大喜,“真的吗?没有人给我们说啊!”
“西军后来补发的,县衙都有名单,都能查得到,然后每月初一的敬老日,外地老人也能领,也是新规定,明天我让手下带你们去县衙把手续办了。”
“太好了!公子也是官爷吗?”
陈庆摇摇头笑道:“我是西军的将领,这些规矩我知道,我也能帮你们一把!”
两个老人扑通给陈庆跪下,陈庆吓一跳,“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两个老人含泪道:“感谢将军鼎力帮忙,有这四十贯钱,我们就能活下去了。”
陈庆叹口气,“说不定你们的儿子还是我的手下,帮你们是应该的,好吧!明天上午,我的手下会带你们去县衙,王厚!”
“卑职在!”
“明天上午你带两个老人去县衙把手续办了。”
“遵令!”
陈庆看了一眼赵璎珞,见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也落泪了。
“我们走吧!”
赵璎珞点点头站起身,陈庆取了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笑道:“不用找了,剩下的给你们租房子吧!”
老头子有点见识,认出桌上是银子,吓得他连忙摆手,“这怎么行,两碗面只要二十文钱,我们怎么能收你银子。”
“王厚,这边你来处理,我们走!”
陈庆和赵璎珞在大群亲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小店。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义助
陈庆心情不太好,不想再走下去,他想回贵宾馆了,走到瓦子大门,王厚追了出来,向陈庆禀报道:“银子给他们,两老口千恩万谢,说遇到了贵人。”
“你没有泄露我的身份吧!”
“没有!卑职就说殿下是西军重要将领。”
陈庆点点头,“明天上午你带他们去县衙,四十贯抚恤金让县衙先垫上,回头驻军会补给他们,还有五月的敬老牌子。”
“请殿下放心,卑职会处理好。”
陈庆这才拉开车门让赵璎珞上车,他意外的发现赵璎珞右侧的头发散落下来,“璎珞,你的发簪呢?”
赵璎珞有些慌乱道:“可能是忘在贵宾馆了,走得有点匆忙。”
陈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扶她上了马车。
陈庆坐上马车,在亲兵的护卫下,马车迅速返回了贵宾。
……
陈庆走了,大批乔装成普通百姓的内卫士兵迅速跟着撤离,这下子把大瓦子惊动了,商家纷纷议论,来了什么重要人物?
有几个消息灵通的,知道雍王上午抵达了成都,便开始猜测,那么多人护卫,连都统郑平也只有几个亲随,长史吕青山更没有军队护卫,一定是雍王殿下来了,消息虽然是猜测,却有根有据,很快便传遍了瓦子。
汤饼店里,老妇人正在收拾碗筷,收拾陈庆的桌子时,她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都没有吃,就支付那么多银子,哎!真是的……”
这时,她忽然看见那美貌女子的桌边有一个锦缎帕子,“哎呀!那个小娘子把手帕忘了。”
她拾起手帕,忽然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里面是一支金光闪闪的发簪,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很大的红宝石,一看就很名贵。
“老伴!老婆子!”
老者激动地跑了进来,“你知道给我们银子的人是谁吗?是雍王殿下,外面都传开了。”
“老头子,你看这怎么办?”
老妇人托起丝帕,老者一眼看见,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把老伴拉到里屋低声道:“这是宝物,不能让别人看见,会有人生歹意的,财不能露白。”
“这……这估计是那个小娘子给我们的,你说该怎么办?”
老者摇摇头道:“我们已经收了银子,就不能再拿人家黄金了,太贪心会有报应的,明天我们交给殿下的手下。”
“对!”
老妇人也赞成道:“这簪子太名贵了,对我们反而会是灾祸,明天还给他,我们不能要。”
……
陈庆回到贵宾馆,立刻派人把知府郑爱农找来,不多时,郑爱农匆匆赶来。
“卑职参见殿下!”
大堂上,陈庆笑着请他坐下,郑爱农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
陈庆微微笑道:“放心吧!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相反,我很赞许你们的敬老日做得好,是府衙还是县衙的功劳?”
“回禀殿下,是府衙安排的,在成都府各县推行,去年三月开始,正好整整一年。”
“推行敬老日的所需钱粮是由财政负担吗?”
“回禀殿下,我们的对象是六十岁以上老人,实际上人数并不多,整个成都府还不足万人,算下来,一个月才三百贯钱,一年每人再给两套衣服,我们用官府的房租收入支付,足够了。”
“是啊!钱花得不多,却很得人心,伪齐国和金国谁会管老人的死活?”
“不过肯定有很多不足之处,恳请殿下指正。”
“我确实是要提三个意见,第一个意见,开放的常平店太少,才七个店,排队太长了,索性全部开放,每月初一下午专门针对老人开放,一般人半天买不到东西其实也无所谓,一个月才半天,耽误不了事情。”
郑爱农躬身道:“卑职明白了,一定照办!”
“第二个建议,我先问问,你们一共有多少州兵?”
“一千人左右!”
“那就简单了,每月初一下午,州兵全部出动,每个常平店前站十几个人,帮助老人拿东西,一个个颤颤巍巍,一斗面粉可是十二斤啊!你让他们怎么拿?既然是敬老日,那好事就做到底,帮助他们送到家。”
郑爱农汗颜道:“这时卑职疏忽,殿下批评得好,卑职下个月一定改正。”
“第三个建议比较重要,不要按照户籍来实施,我今天遇到一对老人,儿子在大散关抗金阵亡,两人老无所依,因为他们是果州人,享受不到敬老日的待遇,我相信你们早就遇到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能统一对待?”
郑爱农半晌道:“我们担心消息传开后,整个四川路的老人都会跑到成都来,我们财政负担不起。”
陈庆点点头,“这个问题你应该和吕长史协商怎么解决,而不是回避它,装作没看到别州老人,所以在这点上,我要批评你们态度消极,只考虑地方利益而不顾大局。”
郑爱农惭愧道:“殿下批评得对!”
陈庆又不满道:“我明天也要批评吕长史,他身在成都,竟然对这件事熟视无睹,我就不信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也有责任。”
“卑职明天就去找吕长史商量解决方案,五月初一开始一视同仁。”
陈庆又对他道:“你等会儿去趟县衙,告诉杨知县,明天上午我的亲兵会陪两名老人过来,县衙先补他们四十贯钱作为他儿子的追加抚恤,回头我让郑平把钱送去县衙,然后给他们两张五月卡牌,五月开始他们也要领粮食和盐了,就这两件事。”
“殿下放心,卑职一定办妥!”
……
次日中午,陈庆把一支镶嵌宝石的金簪连同绢帕一起还给了赵璎珞,见她脸色微变,笑着解释道:“我可没有派人要回来,那对老夫妻死活不肯要,而且这种名贵首饰会让歹人窥伺,对他们是一种威胁。”
赵璎珞俏脸一红道:“是我考虑不周,孟浪了。”
“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让县衙给他们找了两间平房带小院,不收他们租金,给他们一直住下去,他们开的店也免租金了,两人都六十余岁了,身体还挺康朗,已经比大多数老人好多了,这也是他们的福气。”
“这样我就放心了!”
陈庆坐下,把她搂到自己怀中笑问道:“今天还能走吗?”
赵璎珞想到昨晚的疯狂,俏脸更加红了,用细长的手指戳戳丈夫的额头,抿嘴笑道:“只听说过累死的牛,没听说过犁坏的田,夫君应该担心自己的身体才对!”
“哦!这话从哪里听来的?”陈庆笑问道,手却开始不老实起来。
“报纸上啊!”
赵璎珞一把按住他的手,哀求道:“现在可是白天,我们晚上来再那个吧!”
“我可不懂那个是哪个?”
陈庆一把将她横抱起,笑嘻嘻道:“现在是中午,午休时间,我们一起午睡去,看看我这头牛犁田的本事如何?”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集合
又过了两三天,荆湖南路的官员们陆陆续续到了,不光是州官,一些县官也来了,这让陈庆有些奇怪,点名要州官来,县官来做什么?
周宽解释道:“是衡州的衡阳县和永州的零陵县,原因是这两个州的州官没有来,下面的县官就跑来了。”
陈庆脸色微微一沉,不满地问道:“衡州和永州官员不来,有什么理由吗?”
“卑职也问过衡阳和零陵的知县,他们说的理由都一样,两个州的知州都病倒了,通判政务繁忙,走不开。”
陈庆哼了一声,又问道:“除了衡州和永州,其他各州呢?”
“还有郴州和桂阳监没到,他们比较远,但听说已经在路上了,对了,还有武冈军,他们的知军也在路上了。”
“那说起来就知道衡州和永州两个州的主官没有到?”
“正是!”
陈庆想了想道:“下午把两位县官请来,我要见见他们。”
这两位县官能和主官对抗殊为不易,尤其是州治所的县官,这就是彻底决裂了,倒不是别的县不敢决裂,而是因为荆湖南路南部都是山区,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别的县不了解情况。
陈庆又叫住周宽,“还有江陵知府张舜、知鄂州事葛庆红,我一并接见他们。周参事也请在座!”
“卑职明白,立刻安排!”
……
下午时分,几名官员被请到了贵宾馆,陈庆之所以请江陵知府张舜,一方面是张舜和陈庆很有交情,张舜也是出身八字军,跟随王彦多年,一直是王彦的心腹幕僚,王彦出任江陵知府时,张舜被王彦推荐为江陵府司马,王彦阵亡后,张舜因死守江陵有功,被任命为江陵府通判,后来又因为配合朝廷铲除刘光世,升为江陵知府。
另一方面,张舜因为协助陈庆控制荆湖南路而被朝廷不容,朝廷几次罢免他都没有成功,这次内政堂通知荆湖南路各州官员到成都聚会,主要就是张舜帮忙送信,否则凭内政堂的信使,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把信送到。
张舜在荆湖南路威望很高,又对自己十分忠心,陈庆便考虑让张舜出任荆湖路尚书行台长史。
而请鄂州知州葛庆红过来,也是出于朝廷的某种意图,应该说朝廷意识到了鄂州的重要性,鄂州西北接荆湖北路,东北接淮南西路,这两路都是隔江相望,而东面接壤江南西路,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尤其陈庆准备把水军主力安放在江夏,战船从江夏出击,不仅汉水和鄱阳湖湖被控制,整个长江中游都被江夏水军控制了。
也是这个缘故,天子赵构开始反悔,想把鄂州收回去,但陈庆怎么可能允许?
陈庆请众人坐下,两位知县显得有些拘束,张舜笑着给陈庆介绍道:“这位李县君是衡阳知县,绍兴二年进士,是衡州常宁县人。”
身材黑瘦的衡阳知县起身行礼,“卑职李巩,感谢殿下栽培!”
陈庆笑着摆摆手,让他坐下,另外一名主动起身行礼,“卑职苏玄生,岳州巴陵县人,在零陵出任知县已经三年。”
张舜补充道:“苏知县也是绍兴二年进士,那一年朝廷录取了五百余人,遍布南方各县。”
陈庆点点头笑道:“你们二人都不错,顾大局,识时务,勇于进取,人说州治所在的县官是最难当的,上要仰视州府,下要安抚乡绅,就像女人裹了脚,战战兢兢,步步谨慎,生怕说错话,走错路,我也知道,你们这一来,上司肯定不容,但你们放心,你们既然敢走出来,那我陈庆一定会替你们保驾护航,让那些不愿与我合作的人,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陈庆这话说得很霸气,毫不讳言表示他要收拾衡州和永州的官员了。
两名知县对望一眼,目光中都松了口气,他们两人这次来成都都冒着极大的风险,可以说都押上了他们的仕途,如果知州不走,那只有他们离开,站队不同,已经难以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
陈庆话题一转,又把语气缓和下来,笑问道:“我记得衡阳和零陵以前匪患严重,后来又私盐泛滥,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衡阳知县李巩欠身道:“之前的匪患只要是刘光世的溃兵导致,现在已经全部被扑灭,不光衡阳县,衡州境内也没有匪患了,至于私盐,以前确实很泛滥,不过去年盐枭张泰被彻底剿灭后,南部的两个小盐枭似乎震慑住了,已经退出了衡州,现在都是卖川陕官盐。”
陈庆点点头,又问道苏玄生,“零陵县呢?”
“回禀殿下,零陵县和衡阳县完全一样。”
旁边张舜暗暗叹息,和雍王殿下交谈的机会多么难得,这个苏玄生却没有抓这个机会多多表现自己,怎么能说零陵县和衡阳县完全一样,难道零陵县就没有自己的特点?
“说说困难吧!”
陈庆笑道:“目前零陵县有什么困难,然后衡阳县也说一说。”
这次是明摆着是让零陵县先说,把机会给了苏玄生。
苏玄生连忙道:“零陵县最大的问题还是交通不便,非常闭塞,虽然物产丰富,却运不出来,那么多山货都白白烂掉,实在令人心痛。”
“湘江不是经过零陵县吗?通过湘江向外运输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