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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宋北云-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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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差点都气得心肌梗死,他手中重重的握拳道:“你不知廉耻!”
  “我怎的就不知廉耻了?我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有何不可?你倒是也可以将我锁在家中,最后变成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也好呢。你去问问,天下还有第二个男人敢娶我么,随便你问谁,天南地北的问,去辽国问、去金国问、去草原问、去大理问,见到一个人就问一个人,问问他们敢不敢娶左柔过门。”
  “你……”
  敢?敢个屁!这天下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左郡主心甘情愿无名无分的跟了那宋北云,娶左柔?疯了差不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那个小肚鸡肠、量小气狭、心狠手辣的宋北云,这是多想不开才干的出来。
  “混账东西!”定国公脸色铁青的将要离开:“也罢,早就知与你话不投机半句多。”
  左柔这时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条子:“我呢,权限没有金铃儿大,因为我不如她聪明。但是呢,八万件衣裳却还只是一句话的事。”
  定国公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女儿,半天都没明白。
  “长安呢,公家的纺织厂四十七家,私人的纺织厂三十二家,其中十六家姓左。”左柔轻笑道:“还有四个工程队与一个漕运班子。别的不说,十万套衣裳也不过就是我几个月赚的钱罢了,你想要也行,给我打个欠条。”
  “你……”
  “我与皇帝与宋北云都是这般做生意的。”左柔一脸不服的说道:“而且我可不许他们给我欠条,都是一手钱一手货。”
  “好你个左柔,做生意做到老子头上来了!”定国公哭笑不得:“今日看我不打得你哭爹喊娘。”
  “打呗,打完衣裳没了。”左柔把宋北云的神态学了个十足:“你以为我在长安给人当小的,却不知如今有近万人叫我一声东主。”
  “你在哪学的这副腔调?”定国公突然神色缓和下来了,语气也柔软了不少。
  左柔眨巴了几下眼睛:“金铃儿教我的,说这……”
  她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而定国公叉着腰在堂前来回走动,然后转瞬就冲出了府,直奔向刚到金陵过年福王宅邸。
  他来这里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告状呗。
  不过听完他的叙述,福王也是沉思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王妃,两人纷纷点头:“是金铃儿的样子,她能做出这等事来。”
  “老左啊。”王妃从旁边递上小吃:“你总与孩子计较做个甚。”
  左国公长叹一声:“嫂子有所不知……哎哟!”
  他一拍膝盖,脸上尽是无奈:“堂堂郡主给人当小的,这传出去……我左家的面子何在?”
  “面子?”王妃呵呵一笑:“你要再闹下去,可是真没面子了。你面子顶的过一个长安给你的支持么?”
  “嗯?嫂子何意?”
  福王此事也缕了一把胡子,沉声道:“依我看来,长安应是发来了十万套衣裳,本是那孩子直接给你的,而以他的作风,除了衣裳之外还有其他东西。但金铃儿……”
  “金铃儿啊,那娃娃心眼多,肯定是她让小碗儿干出这种事的,就是逼你服软。”王妃笑道:“你只要开个口,服个软。你面子就能顶了天,信不信?”
  左国公挠了挠头,看向福王爷,福王也是摊开手:“你也知道金铃儿的,她那孩子……倒不如你就回去服个软,有些事咱们这些当长辈的没法子管。再说了,小碗儿的性子耿直,若是真的不开心,老早就跑来告状了。”
  “就是。”王妃也说道:“小碗儿脾气拧的很,你要跟她对着干,她真的是能倔到你气出个好歹。你跟她拧什么呢,好坏之事,如人饮水,孩子自己乐意便是了,你若真遵那礼法,她能一头撞死在你面前你信是不信?”
  信,自然是信。自家的孩子自己怎能不了解,定国公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但被福王妃说了这么一句后却也是沉默了许久。
  “你呀,回去跟孩子服个软。就我想,金铃儿应是教小碗儿了什么损招。应该是将东西囤了起来,若是你凶就不给你,若是你答应,就给你个满堂彩。”
  “这帮……”
  定国公刚想骂,但顾及到福王爷和公主,话到嘴边却是吞了下去。
  “这帮兔崽子。”福王爷反倒是笑着将他的话说了出来:“看看朝堂上你便知道了,咱们这些老人一个比一个冲动,小兔崽子们却是个顶个的狡猾。世道变了,你我的那个时代已是过去了。”
  陪福王爷喝了茶下了棋,最终定国公还是回了府,看到左柔不在,便喊来左芳:“你姊姊呢?”
  “去城中喝花酒去了。”左芳也毫不在意的卖了姐姐:“她还说晚上回来时,若是你再骂她,她就启程回长安去。”
  定国公长叹一声:“去,将你姊姊寻回。”
  “爹爹,儿子劝你一句,可莫要再凶姊姊了……”
  “让你去便去,哪来忒多个废话!”
第627章 五年11月11日 晴 天下谁敢判阎王
  “你也莫要老是气爹爹了,你都将他弄得开始逼我学兵法了。”
  好不容易把左柔抓回去,在路上时左芳絮絮叨叨的说着:“再这般下去,年后我也得去找姐夫谋个差事,你也知我的,我这种人上阵杀敌那不是要了小命么。”
  “寻个差事这个我便给你做主了,家里的大小事我还是说得上话的。”左柔一脸桀骜:“反正他要再骂我,我便回长安去,在这里没个球意思。”
  左芳靠在那叹了一声气,姐姐和爹爹从以前开始就是冤家,吵吵闹闹十几二十年,如今更是闹得厉害。这两人嘛,脾气性子那是一个模子里刻下来的,好面子、要强且不是那么聪明,这些个点子糅杂在一起,那简直是要了命了,左芳都不知道自己从娘亲去了之后的这些年都是怎样活过来的。
  “你打算去寻个什么差事?”
  “看姐夫安置呗。”左芳翘着二郎腿:“爹爹嘛,你也知道他那人,他举贤避亲,就让我在家当个衙内,这些年我当衙内也当够了,烦球卵跌。我这都二十了,再在家中也不成个样子,你看我这满腹经纶,天资聪慧的,虽说是比不上姐夫那种妖怪,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不然去姐夫手底下当个谋士也行啊。”
  “你整日姐夫姐夫的,到时候犯错受罚可别找我。”
  “我啊,常年在天子脚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被惩治过也被教训过,但从没说错过半句话,没招惹过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你说的那些个事,我自是清楚。”左芳继续说道:“要不我说让你别招惹爹爹了,不然真惹怒了他,我到时候可法子去长安了。”
  左柔哼了一声,却也是没说话。
  两人乘着马车回到家中,左国公看到左柔一身男装打扮,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挥了挥手将左芳赶走。
  “坐。”
  左国公朝凳子上拍了拍,左柔有些不情不愿的坐了过去,她心中都准备好了挨骂,但却没想到这次自己这个固执爹居然没有开口就指责。
  “在长安可还开心?”
  “啊?”左柔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默默低下头:“开心,自然是开心。平日里钓钓鱼、打打牌,到处玩着,还有自己的打铁铺子。”
  “嗯,能由着你胡闹也是不容易了。”左国公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与王爷聊了聊,你也莫怪爹爹平日凶你,你就算不为爹爹不为左家着想,你也得为自己想想。你堂堂郡主,金枝玉叶之体,这般没名没姓的跟着人家,你也不怕天底下的人嘲笑?”
  “嘲笑?”左柔撇了撇嘴:“谁敢嘲笑我?房子给他烧了去。”
  左国公看到女儿这样一幅滚刀肉的模样,他是又气又好笑,但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叹气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宋北云的确是人中龙凤,经国之才。但那与你又有何干系?你如今风华正茂,可到时年老色衰,又是该如何?你可不比金铃儿,她家底封厚又是官家指婚,明媒正娶之妻。你这般无名无分的,到时人家说扔便是扔了,那时候爹爹若是不在了,谁来照顾你。”
  左柔撇了撇嘴:“他也得敢!还扔我,我头都给他剁下来。我十三岁便跟了他,比金铃儿早多了,也就比俏俏晚一点点。还不就是你,拉不下脸皮,不然我才是明媒正娶的那个。再说了,家中的事都是我说的算,就连金铃儿都得听我的。”
  “那是人家让你……”
  左柔撇了撇嘴,左国公继续说道:“你得好好考虑考虑,若是真是有那么一天,你当是如何?那小子心狠手辣,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是你不了解他,反正我知道他不敢。”左柔神情坚定:“不信你去长安抓着他问一通便是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傻孩子。”左国公语重心长的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又有几个靠得住呢。”
  “那娘亲呢,娘亲不也是你抢来的,后来不也照样过日子?”
  左柔一句话把堂堂定国公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只得摆摆手:“天底下真心疼爱你的,也便是父母了,你这孩子……”
  一般亲子之间的话题到这里就基本上进行不下去了,场面变得格外尴尬了起来,左柔不说话,定国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啊,以前我就想看到我家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披着红盖头、穿着霞帔凤冠嫁给如意郎君,那孩子我也不要他有多大的能耐,就是聪慧一些、仁厚一些便是良人了。可你放下那满金陵的人不要,偏偏点了个妖星,小碗儿你这是何苦啊。”憋了半天,左国公终究还是开口了:“我也不知他对你是不是真的好,也不知你是不是受了委屈。又是相隔千里,你让我如何能放下心来。”
  左柔噘着嘴开始哭了起来,她挑起眼睛看了看左国公鬓角的白发,然后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从小到大,我未让你受过半点委屈,你任性便由着你任性,你浪荡便由着你浪荡,闯祸也好、闯荡也罢,我都与自己说罢了罢了,孩子乐意。可如今父亲老了,护不得你几年了,等我一走,往后的日子便是要你独个面对了,你再便是任性不得,可你如今连个根都没有,让我如何放心的下。”左国公也是仰天长叹:“若是我这眼睛一闭,你便吃了亏受了委屈,我又该用如何颜面跟你娘亲交代。小碗儿啊,爹爹知道你不笨,你只是任性只是跳脱,但你不是孩童了,该是想想了。”
  “嗯……”
  “多的我便也不说了,再说许多你也不乐意听。”左国公起身:“去洗漱休息吧。”
  左柔应了一声便回了房间,这一夜便是寂静,再无半分嘈杂。
  第二日一早,左国公早早上朝,他刚出门就发现左柔房间里空了,他唤来管家问了一句。
  “大小姐?大小姐天没亮就走了,说是让我别管。”
  左国公轻轻摇头,戴上帽子穿上棉大衣便出门上朝去了。
  今日的章程很简单,就是说了些关于过冬储备的事情,以及一些偏远地区的物资支援的内容。剩下的倒是不算多,虽然大家都知道军改的事就如同大山一样压在头顶,但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主动提上半句。
  下朝回来,定国公与几个同僚走在去枢密院的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问定国公要军备。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可东西就只有那么些东西,根本就分配不过来。
  而就在这时,他们身边的大路上突然从转角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商队,队伍上下能有上千人,那装货的箱子从街头连到街角。
  就这个规模的商队,即便是放在商贸发达的金陵城也是极少见的,甚至还引来了不少百姓的驻足围观。
  “好家伙,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巨商开始进货了。”左国公旁边有人感叹道:“咱们辛辛苦苦当官,一年都不如这帮人半日的流水。”
  “莫要说些屁话。”左国公眼睛一瞪,威严十足:“你当官是为了发财而来?若是让御史台听见,你操行10分便无了。”
  那人连忙允诺便随着一并回到了枢密院,可他们前脚刚到,外头就来了通报,说长安来的物资刚刚抵达,需要库房去签收一番。
  这件事很快便报给了定国公,定国公一脸好奇的走出门外,但却是只见枢密院前的大院之中挺满了马车,一个个大箱子正从马车上被抬下,整齐的码放在一边。
  旁边负责交接的人员正在匆忙的记录,而押送人员则逐条清点。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左国公上前问道,他已经发现这个车队就是刚才在街角看到的那一大堆了,但他其实还是一头雾水的,枢密院根本没有定过如此大宗的物资。
  “回定国公,这里是十二万套冬夏两季军常服以及棉被三万条、新式帐篷一万两千顶,还有四万斤肉干以及两万匹棉布。”
  “多……多少?”定国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
  等商队管事的把物资情况再汇报了一遍之后,定国公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番,这里的价值少说三百万贯!而这还是按最低定价走的,若是在冬季,这些东西价值还能再翻一倍。
  他走向一个箱子,打开看向里头,只见一套套崭新的大衣摆在里头,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物资。每一个上头都有尺码标识,看上去相当的赏心悦目。
  不多一会儿,整个枢密院的人都跑了出来,他们虽然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乍看之下却也是震撼。
  “长安来的,这是女婿给老泰山上供啊。”
  “少胡说八道,你那嘴迟早给你撕了。”
  “天底下都知道的事嘛。”
  “那你去定国公面前说去。”
  “不敢不敢……”
  后头有人窃窃私语,但定国公耳朵好,能听个真切,他不动声色的在那开箱检查。当开到了肉干箱子之后,他抽出一根就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上好的牛肉干!这绝对是草原的牛肉干,虽然很硬但两根就能顶上一顿饭,行军打仗也好、日常作训也好,这东西可比饼子强太多了。
  若四万斤都是这个样子的肉干,那真的可以说是大手笔了。
  “你是宋北云的人?”
  “回定国公,不是。”那商队管事笑着说:“我们这是私人的商队。”
  正说话间,那管事眼睛一亮:“定国公,我们东家来了。”
  左国公回头便看到一辆马车从前方驶来,马车来到广场之后便停了下来,接着就见左柔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一跳下来,周围的人都朝她问好,而平时傻乎乎的左柔今日穿着一袭裘皮大衣,还围着一条白狐的围巾,头发也盘成了妇人的模样,俨然是人间富贵花。
  “都小心着点,这里头东西都是要分到将士身上的,你们可别弄坏了。”
  她一路走来,娉娉袅袅的,俨然就跟被狐仙附体了一般,根本就不是往常的左柔。即便是定国公也被这样的女儿吓了一跳,侧过身问身旁的副手:“金陵有没有厉害点的神婆?”
  “啊?”
  “没事了。”
  左柔径直走上前,来到定国公面前行了个礼:“父亲。”
  旁边的人一下子就议论开了,平日定国公那叫一个低调,但今日这左柔的高调可谓是一反常态,让人有些捉摸不定。
  “这是长安各大豪商为了鼓舞将士而筹措的物资,借由女儿将其捐给金陵的将士。”
  这一下,身后的人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他们议论纷纷,虽左柔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他们心里头知道,这就是女婿送老丈人天大的面子。
  别人不知道,这帮人可都是深切接触过宋北云的,知道这是他的管用手法。
  看看人家……这得是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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