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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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做给人家看的一般。
而在装车之后,他背着手对驾车的那少年说:“给你们都统带句话,就四个字枕戈待旦。”
“是!”
东海新军的风格简单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只有是和明白,没明白的就说是能明白的就说明白,不问、不想、不啰嗦,让带话就带话,令行禁止无有猜测。
马车沉甸甸的走了,这一番场面也很快被传到了刺史府和柴府,两方在得知之后都只是轻蔑一笑,并未将此事挂在心上,不过便是转移赃款罢了,只要他不挡着别人的路,大家心照不宣便可。
而既然这宋狗不成气候一心只想搞钱,那么他们的关注点也就自然不需更多的放在宋狗这厮身上,缓过劲儿来的柴家谋士们自然要开始想法子针对起这襄阳土著来。
昨日的时候其实双方便已是交锋过一轮了,主要还是针对税收问题的交锋,毕竟按照大宋律例封地之内所有税收账务都需移交给封地之主。
但这对于孙则为来说自然是不能应允,于是乎他便用军州为名,拒绝了柴家的要求。双方这一回合还在继续,但显然可以看出来,两边的火气都开始往外冒了。
特别是经过宋北云又拱了一把火,他对柴通说这边州律有名说备战时候军州之长为大,州之内者皆需协调之,接着又对孙则为说柴通为世袭贵胄不能以军州条令约束,他要以大宋律剥去襄阳城三成赋税。
双方之间的火气虽然还没到那剑拔弩张,但的确也是紧张了起来。
而小宋并不管这些,他依旧到处毛那些土豪富绅的钱财土地,大则百亩耕地、小则玉佛金雕,反正只要能落手的他都不抗拒,并迅速想法子把这些东西变现,俨然就是那种硕鼠之姿。
“你要再跟我闹,我就让人送你回去。”宋北云指着左柔说道:“听见没有!?”
左柔坐在那赌气,她反正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多留一些。
“你与小姐解释一番吧,她钻了那牛角尖。”巧云走上前轻轻拽了拽宋北云的衣角:“你也知道她的性子的,若是听不到一个解释,她能气上好久。”
小宋也被这个傻子给气得够呛,不过想到她是左柔,倒也是没什么脾气。毕竟这事怪不得别人,她比三年前还要矫情的原因归根到底是自己平时对她已经是溺爱。
“好吧……”
小宋叹了口气,再次推门进屋,看着蒙住毯子在那生气的左柔,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脸。
“死走!”左柔翻了个身子:“不要理你。”
“行了。”小宋揉了揉她的脸:“不就是那些破烂么。”
“破烂?那都是些金银财宝,你说是破烂?”左柔赌气的坐了起来:“况且本身都是给你的,你一点都不留下,我心里难受的很。”
“什么就是我的了,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小宋弹了她脑门一下:“来,过来。”
左柔不情不愿,但还是爬到了宋北云的身边,之间宋狗从怀里掏出一本很秘密的账本摊开:“你仔细瞧瞧。”
“啊?”
左柔只是扫了一眼,却发现上头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朝中那些大佬们的名字,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些东西送过去,小的如烟熏火腿,大的如某处房产。还有各种入股的分红、投资的利息、盈亏得补贴等等。
“这是他们应得的东西。”小宋笑着说道:“咱们家缺钱?”
“那倒是不缺,你一年分红都要百多万了吧?”
“差不多。”小宋搂住左柔的腰,将她带到身边:“再给你看个杀头的东西。”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本账本:“你看看。”
左柔看完之后,眼睛都瞪圆了,仰起头看着宋北云:“他们如此大胆?”
“不是大胆,这是在权力允许范围之内行使便利。”小宋哈哈一笑:“我就问你,光是这几个铁矿,你觉得一年营收能有多少?”
“五百?”
“少了。”小宋摇头道:“整体加起来能过千,抛开皇家分成,咱们净收入能到两百万贯,这还是稳的,如果开掘出金矿的话……”
“发财了发财了!”左柔抱着宋北云的脖子一阵摇晃:“老子要发财了!”
第510章 三年5月7日 晴 北方有佳人
“不成了,朕乏了。明日迂克台之会便不去了。”
佛宝奴将礼部奏疏放到一边:“金帐汗国倒是知道欺软怕硬,他想征讨西域还妄图拉上我大辽,他也不打听打听,征西域这等的事,岂是他异族边民能做之事?非正统不可征西,他不知道?痴人说梦。”
“是,臣这便去回复金帐汗国使臣。”
“有骨气些,我大辽武魂尚在,不惧鞑子凶狠,他要是敢废话,驱了出去便是。我天朝上国岂容他们撒野打泼的地方?”
“臣明白。”
礼部官员退下之后,佛宝奴提起朱笔,表情也变得松垮了起来,她靠在桌前,嘴里念念有词的批阅奏章,而正在此时外头小太监走了进来,通传道:“陛下,贵妃娘娘为您送汤来了。”
“来吧来吧,让爱妃来。”
小太监离开,不多一会儿妙言拎着食盒子走了进来:“你还真是会折腾人。”
“我还折腾人啊,让你去风流快活好长时间,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晚上连个搂着睡觉的人都没有,你晚上是有人搂着的对吧,哼……”
“哎哟,吃醋了?那你也去啊,反正我可是瞧见了,你给人家嘬出来的印儿还没消退干净呢。”
妙言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人,她一句话过去,佛宝奴立刻就装作无事发生,再也不多废话了。
“那边又开始不消停了,你能不能跟那个混账东西说说,让他们莫要再卖东西给草原了。”佛宝奴转了话题,眉头紧蹙的说道:“如今他们居然想去征讨西域。哦,他们是见了长城在这打不下来便想绕个路,若是真的等他们把西域打了下来,再将那狗一样的西夏给吃掉,我大辽还玩个屁。”
“你自己去说去,什么事都让我说,你坐在这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国之君,我能低三下四的求一个狗男人?”佛宝奴眼睛瞪得老大:“他不配!”
“是是是,他不配。”妙言也不争,只是将食盒摆在了佛宝奴的面前:“你要的酸梅汤,你倒是有意思,嘴巴硬归硬,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佛宝奴笑盈盈的将食盒打开,拿出里头的酸梅汤喝了一口,发现味道正宗无比,她脸色一喜:“还是爱妃好……”
“可不是爱妃好,是你那个狗男人好。我一说要带东西回来,他就知道是你嘴巴管不住了,里头特别加了冰糖甘草,为了贴你刁钻的舌头。”妙言絮絮叨叨的说着:“你要是心里有人家,就直说了去。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发发心骚也是正常不过的事,你这样藏着掖着搞得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去去去,胡言乱语。”佛宝奴喝了一口酸梅汤,长出一口气:“料包带了没,咱们自己熬来喝。你说那个冰糖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在认识那狗男人之前我都不知这糖居然也有那洁白如雪、晶莹如冰的。”
“带了,他给你配了二十斤,够你喝一个夏天的了。不过不可多喝,要闹肚子的。”妙言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最近好像烦心事不少?”
“后宫不得干政。”佛宝奴将奏章护了起来:“小心让人家瞧见。”
“你都快成人家后宫了。”妙言抽出一张奏章仔细端详起来:“要在山西开煤矿?谁的主意?”
“工部与马致远联提,我还在思考,这开矿之后用在何处?”
“查一下工部。”妙言眯起眼睛:“能想到在那开矿的人,可不是你辽国的人,有人在里通卖国。”
“嗯?”佛宝奴一愣:“何解?”
“若是要在山西开矿,那些煤矿辽国之内是无法消化的,定是要运往宋国,宋国不是有个煤炭司么,你狗男人掌权的那个。”
“呸呸呸!说事情便说事情,怎的开口一个我狗男人我狗男人,我与那厮可是不共戴……戴天……”
“自己都没底气了是吧,你摸着良心好好反省一下,一国之君在人家地盘上玩了十天。亲了摸了抱了,你这不论是为君还是为女子都是失了格,说上一句不要脸都算是夸奖你。”
“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妙言冷笑一声:“你若是有个女儿,她去与一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个十日,她回来说她是清白的,你可信?”
“我……”佛宝奴侧过头去皱起眉来:“你莫要说这些!就说为何这煤炭就是里通卖国了。”
妙言知道这人极不诚恳,人菜嘴还硬,所以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她只能摇头叹气一声才继续说道:“一旦牵扯到资源,便会有贪腐,除非使用宋国之体制,以计划为名,以需索供。严核成本才能杜绝买办寡头,可你这是什么?你这便是蒙头买卖,辽国只管挖,也不管这宋国需多少?以虚报实,一来一回这虚报之数有多少,你无从查起。最终便是养出了一众硕鼠,到最后官场混乱,形态失常,民不聊生。”
“对哦……”佛宝奴一锤桌子:“我这些日子就是关心那金帐汗国去了,却是未曾瞩目此处,这些人……可恶。那宋国是怎么处置的?我见他们繁荣的紧。”
“他们有宋北云。”
“啊啊啊啊啊!!!”佛宝奴抱着头用力撞着桌子上厚厚一摞的奏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想尽一切法子了,他就是不过来!这个混账东西!”
“你过去啊,刘玄德还三顾茅庐呢。”妙言靠在一边笑道:“你多点诚意。”
“不成。”佛宝奴坚定的摇头道:“那厮不是个好人,离远一些为妙。”
“那你就很难解决这里的可题。你别看我,我在细节上能给你提供帮助,这种宏观调控可题我是真的不擅长。那是他的领域。”
“你去求求他吧……”
“凭什么?”妙言歪着头看着佛宝奴:“我凭什么求他,他又凭什么答应我。”
“好烦!”佛宝奴满脸不高兴:“走,朕要陈兵十万在襄阳城外,不来朕便炮轰襄阳!”
“你去试试呗,看看谁炮轰谁。”妙言叹气道:“他吃软不吃硬,要我瞧啊,辽国最软的便是陛下您这副身子了。”
“去去去……没一句好话。”
佛宝奴现在一身都是屁事,她经过妙言这么提醒才知道如果真的全盘效仿大宋,可能辽国真的是会内乱的,但所谓按需调配的话,辽国一年也用不掉十万斤煤,还不如木炭用的多。这开矿就没有意义了,最终多余的产能可不就是流通去了宋国,最后苦了辽国的百姓,肥了贪官的腰包。
这不成啊……但现在愁人的地方就在这里,辽国没有一个能将这些东西衔接上的人,七零八碎的拼凑起来,全方位都不如人家宋国。
全盘宋化的想法可行,但……谁来执行却是一个大可题。
“有了!”佛宝奴眉头一皱:“既是如此,那我便与他等价交换好了。”
“换什么?用孩子换计谋吗?”
“那个不急。”佛宝奴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诧异的看着妙言,眼里全是疑惑:“你是不是就是为了逗弄我来的?”
“没有没有,陛下圣明。”妙言掩着嘴笑道:“还不知陛下有何想法?”
“我们契丹人在冰天雪地的时候,都会用东西换别人的东西。一个好猎户一个冬天可以睡四五个人家的娘子,在我们看来并无可题。”佛宝奴沉思道:“那既是用你们汉人的想法行不通,那便用契丹人的法子吧。”
“陛下的意思是……您要去陪睡?”
“呸!”
“是呸还是陪?”
“不许再说话!”佛宝奴气急攻心:“我的意思是我出兵将长安给按下来,盘给宋国,用长安换那个狗男人!故国首都换一个狗东西六个月,行不行?宋帝同不同意?”
“你……”妙言听完都惊呆了:“你没开玩笑吧?”
“开玩笑?我们契丹人要的便是最热乎得东西,婆娘虽好可能换上一个月的肉吃,盘给人家一个月便是一个月,反正洗洗还能用。”
妙言叉着腰表情凝重的很……她千算万算没有把文化差异给算进去,这帮契丹狗真的是不讲道理,绝对实用主义者,果然是在穷山恶水出来的人,性子都很狗。
“我觉得换上一年都不过份,但是陛下您想好,真的换一年……”妙言冷笑起来:“您的辽国以后姓什么,您且三思。”
“只要它能强,姓什么重要么?”佛宝奴双手死死攥着笔:“豁出去了,出兵西夏!”
“您这么弄,怕不是要让整个大西北乱成一锅粥哟。”
“怕什么。”佛宝奴看了看妙言,居然也开玩笑的说道:“不是还有狗男人在旁边虎视眈眈么,输了大不了朕偷偷摸摸去服个软就完事了。”
“那您知道服软的代价么?”
“知道是知道……”佛宝奴挠了挠脸:“罢了,就当倒霉被鬼压。”
妙言一声咳嗽酸梅汤入了肺接着就喷了出来:“你知道恍惚间刚才我看到谁了么?”
第511章 三年5月9日 晴 悲欢不相通
这几日襄阳城中出了些怪事,那便是有两批人开始登门收税了,不论交了哪一方都会引来麻烦。
所以当这种情况越演越烈之时,衙门口排队击鼓鸣冤者已经开始叫号了,那些个跑腿的闲汉们已是支棱起了小摊,帮忙给鸣冤之人花钱排队敲鼓。
但即便是如此,州下各县却仍然我行我素,县太爷们都聚拢在了襄阳,哭诉无门。
小宋刚吃完午饭,用手绢抹了抹嘴放下了碗筷,然后笑着对面前的孙则为说道:“孙大人如此急匆匆的召下官来,想必也是为了那税收之事吧?”
孙则为眉头紧蹙,他刚才只了两口饭便吃不下去了,如今这柴家居然干出这种事来,摆明了是在拆台,这都把他给整的不自信了,所以在冥思苦想一昼夜后,他终于还是决定请这宋北云过来商讨一下该是如何。
毕竟不管明里暗里,这人就代表着皇家,有些事由他来出面协调最是好不过了。
“宋大人应是知道,这些日子襄阳城怨气冲天,各路商人宁可不做生意也不想缴那两份的税钱,这诉状已是堆积在老夫的案头,可事已至此老夫却也是无更高明的办法。”
因为不想激化矛盾,老狐狸孙则为心中仍是抱有一丝幻想,幻想这宋北云能够看在之前给他那么多真金白银的份上帮自己一把。
但这一次他显然是要失望了,只见那宋北云笑着端起糯米酿的水酒抿了一口,眉头紧蹙的叹了口气:“孙大人,这事儿,不好办啊。”
“还请宋大人明示。”
小宋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翻开之后递给孙则为:“孙大人您瞧,我已是为您翻阅了所有大宋律法,其中倒是明说这封地一切事务都应交于封地之主管辖,除节度州之外。可偏偏咱们这荆州是个三品军事州,您说这不是要命么。若大人是个节度使,此番我定要上奏官家参那柴家一个扰乱政治之事,可偏偏人家受封襄阳侯,在襄阳这一亩三分地之上,这柴家便是最大,我这区区属官,能做的不多了。”
孙则为眼睛眯了起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狗东西说了这么多,说白了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根本就是打算作壁上观没有出手的意思。
可现在的情况实实在在的摆在这? 若是没有这第三方参与? 事情着实不好操持,于是孙则为心头一横:“宋大人? 若是能将此事处置妥当? 今年荆州上交赋税,我额外多上缴三成。”
小宋眉头一挑? 眼睛里顿时出现了光